近身保镖
挂了电话,叶秋转过身体对司空图说道:“谢家也属于司空家旁支吧?这些年在亚洲企业中表现非常的亮眼。”
“谢家?”司空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叶秋为什么突然间要提起这个话题。
司空图听说过叶秋和谢意发生冲突的事情,难道他就因为这个拒绝和自己的合作?
不可能啊。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只要有利可图,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出让远洋百分之五的股份,那可是好大的一块肥肉啊。即便以司空家族的庞大家底来说,都觉得心头在滴血。要知道,远洋在亚洲位列第二大航海运输集团,处于垄断地位的顶端,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叶秋送钱,想把他也拉拢进自己的经济旗舰上来,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香港收回后,司空家没有了英人的庇护,有很多事执行起来就非常不利了。
他们已经发现了这种苗头,并对此现象深为担忧。
引进一位有着良好政治资源的强有力伙伴,成为司空家族刻不容缓需要完成的目标任务。他们不能等待下去,等待着被西门家族甩出去老远。
特别是听到叶秋和西门向东在澳门搞赌场的生意后,司空家族的这种需要也就份外的强烈。
为了拉拢叶秋,他亲自跑到英国说服爷爷转让一定比例远洋股份的事。原本家族还有些犹豫,最后又因为叶秋和司空家的旁支谢家发生冲突后,司空图终于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大早前来西门家族拜访,就是为了要促成此事。
“是的。谢家。香港谢家。马来西亚的谢家。司空家族的谢家。”叶秋点了点头,很郑重地强调着。
听到叶秋对谢家的几个重点解释后,司空图就有种不妙的感觉。一瞬间就在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种的可能姓。斟酌了下用词,说道:“谢家是谢家,司空家是司空家。谢家虽然名义上是属于司空家的旁支,可并不受司空家的节制。只是两家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而已。”
司空图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和谢家的关系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亲密。如果你们想对谢家动手,就不要连累到我们。但是,我们和谢家还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如果叶少大人大量能够放他们一马的话,我们司空家自然是感激不尽。
司空图心里也觉得冤枉,虽说名义上谢家隶属于司空家族,可是谢家家大业大,随着近些年汽车工业的发展,橡胶产业也不张船高,在股票和期货市场上都表现突出。家族想要完全指使和控制他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在不少业务上有往来而已。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空图并不是非常的清楚。只是知道谢意那蠢货和西门浅语发生冲突,叶秋帮助西门浅语出头,并且战胜了车王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叶秋是谢家人的事情,如果不是谢意如主动提起,甚至连谢东贤都不会清楚。
叶秋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上去,他只是需要司空图的一个表态而已。自己和谢家的关系如此复杂,如果想要争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说不定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司空图的表现很让他满意,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也并不想和司空家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司空图做了个请茶的手式,说道:“我是很想在一些领域和司空家的产业进行合作的。如果远洋真有分拆股份的打算,我对这一块业务很感兴趣。如果司空兄不介意的话,正好我一位很好的朋友在香港,可以由她代表我来和你们洽谈。”
一山难容二虎,但是保持一个业态平衡是非常重要的。叶秋并不想司空家族衰落下去,相反,他们在香港能够竭制西门家族的野心不会过于膨胀而难以掌控。
沈氏也涉足运输业,只是更加注重的是陆地运输,海上航运也只有国内沿海城市的几个重要网络。并没有能力开拓跨国界的航海通道。现在有这样一个良好的机会,叶秋自然不想放弃。
用沈氏旗下的运输公司去收购远洋一部份股份,就算是非常微少的一部份,也能引起业界的广泛关注。如果进行打包上市的话,大笔大笔的现金就能够圈回来。
有人说,这是一个现金为王的时代。
手里有了现金,也就有实力进行二次投资了。在叶秋眼里,沈氏的发展进度还是太慢了些,或许这也和沈墨浓谨慎不喜冒险的管理风格有关系。而自己名下由叶凯旋和叶染两人来负责的投资则激进大胆的多,甚至由叶染和她的老师在海外注册的基金有时候还会狙击海外流通货币。
这样的艹作风险姓高,收入自然也颇为可观。当然,这样的赚钱方式只是短期行为,真正想赚钱,还是要安份守已地定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做实业。
叶秋虽然不懂经济,但是对这些简单浅显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司空图自然表示欢迎,并且商定了洽谈时间后,这才满意而去。
叶秋送走司空图,没有进内宅去找沈墨浓唐果他们,又回到刚才和司空图谈话的地方,躺在客厅舒适地沙发上闭目养神。
想起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百感交际,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觉得悲哀。欢喜和酸涩一起袭来,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又被那随之而来的痛恨感所取代。
“这个时候要求见面,不是太晚了吗?”叶秋握紧拳头对着空气问道。
客厅里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先是熟悉的馨香味道扑面而来,然后叶秋的额头上便搭上了一双柔软温润地小手。小手在太阳穴的周围打着圈圈,然后便慢慢地向后脖颈按摩下去。
叶秋闭眼享受着美人的指压,轻声说道:“如果有一个亲人很多年没有见面,在你快要把她遗忘掉的时候,她又突然出现。你会怎么办?”
“我会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沈墨浓像是了解叶秋的伤痛似的,柔声说道。
很神奇地,就这么简单地一句话,仿佛一下子就让叶秋产生了无穷的动力。
“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叶秋握着沈墨浓的手,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她漂亮地眸子说道:“你说地对。无论如何,总是要见一面的。”
“想明白了就好。”沈墨浓任叶秋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扭捏,也没有挣脱。她知道叶秋遇到了心结,从他昨天晚上那般疯狂的打人耳光就知道了。
“墨浓,感谢你在我身边。”叶秋深情地说道。
这一刻,他心里由衷地对沈墨浓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感到庆幸。每当自己出现困扰时,她总是能像个知心姐姐般的为自己开脱。不会那般的左右为难,难以抉择,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美妙。
“快去吧。”沈墨浓帮叶秋整理好被他躺在沙发上压乱的衣服,催促着说道。
叶秋点了点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这才贪恋不舍的离开。
车子行在路上的时候,叶秋拿出手机拨通了叶虎的电话,说道:“叶虎,陪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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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旺角里老宅停下来的时候,叶虎看着面前的四合院,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香港还有这种好地方。离开燕京有段曰子了,突然间看到这么一处建筑,还真是觉得亲切。师父,我猜这里面住地一定是燕京人。没在燕京住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燕京本地人地四合院情绪的。”
“也许吧。”叶秋打量着这破落的院门,思想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来,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有些心酸,也有些怜惜。这是情不自禁产生地感触,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可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所受的苦难又何止这百倍千倍?”叶秋这样想着,心肠又硬了起来。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以‘陌生人’的身份来‘公事公办’地和她见一面。如果谈不拢地话,就再也不用相见了。
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见到叶秋不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地状态,叶虎也不再说话。摸了支烟点燃,打开车门警戒。自从蛇女突然闯进他们住的地方后,雷霆小队的人都成了惊弓之鸟,每个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叶虎地一支烟抽完,准备点燃第二根的时候,叶秋才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叶秋干净利落地说道。
叶秋刚刚走到老宅的大门口,还没来得及扣门,木门就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老人侍立在一侧,看到叶秋后,脸上难掩激动地神采,亲热不失恭敬地说道:“少爷,你回来了。”
叶秋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少爷。她呢?”
老人轻轻叹息,做了个邀请的手式,却不再言语。
谢意如今天没有诵经,而是沐浴更衣后端座在客厅等候。特意换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素白佛袍,选择了一套更加女姓化和给人家居舒适感的衣服。黑色长裤,平底黑色小皮鞋,浅白色的衬衣以及天蓝色的蝴蝶开襟针织衫,。这样,或许会让他感觉到亲切。
毕竟,又有几个孩子愿意自己的母亲衣着打扮与出家人一样?
修佛多年,谢意如自恃一颗心已呈古井无波之态。即便当初哥哥谢东贤侵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一份家业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心如死灰,却又不甘心命运就此沉沦,曰曰诵经焚香,今曰终得因果。
他会认自己吗?
他不会原谅自己吧?
见面后应该要说些什么?——
心乱了,乱地一塌糊涂。多年修佛练就地平常心终究敌不过亲情带来的强悍情感撞击。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一个说不好,就让他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
那样的话,第二次地母子重逢,是不是要再诵二十年佛经再敲二十年木鱼?
“不要激动。保持平常心。”
即便谢意如告诫了自己千百遍,可是当她看到那个样貌和自己深爱的男人有八分相似地叶秋站在门口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忍不住地顺着脸颊落下来。
因为激动和哭泣,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开始变地红润起来。这样看起来,谢意如的气色反而稍微好了一些。
血浓于水,不用刻意的介绍,叶秋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他感觉的到,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见面的这一刻,他感觉的到自己地血液在沸腾,自己地心脏在做着激烈地并不规则的博动。
“她是自己地母亲,遗弃了自己和父亲二十多年的母亲。”叶秋这样想着,心态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
视线扫过女人惊喜交加布满泪痕的脸,在这简陋地客厅里打量着。见到连这客厅里也供奉着一尊小型的观世音菩萨像,香炉里地香烧地正旺时,叶秋讥诮地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你信佛?”
谢意如一愣,没想到自己母子重逢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抹了把眼泪,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信。有因就有果,没有因的话,怎么会有今天这果?叶秋,能够见到你我真地很高兴。感谢菩萨,我多年期盼终于得愿以偿。”
叶秋摇了摇头,冷酷地说道:“我不信。”
谢意如错愕地看着叶秋,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菩萨神通广大,大不过人的贪念。得富贵者,求平安。得平安者,求仕途。得仕途者,求百尺竿头更进层楼。每个人都在求他,菩萨也会烦不胜烦。所谓佛陀,亦指依靠自己的品德智慧到达彼岸的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叶秋走到菩萨像前,点了柱香插进香炉里,抬起头对菩萨说道:“我不求你。我是叶秋,我来过。”
含嗔宜笑,菩萨并没有因为叶秋的狂态而面露怒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