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保镖
谢东贤回头瞪了眼还要说话的儿子和女儿,转过脸看着老人说道:“蔡伯,你老的身体还好吧?好长时间没有回马来西亚了。家里的变化挺大的,有时间你也回去看看。”
“劳少爷费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的紧。小姐在里面等着呢,请进去说话吧。”老人并没有因为谢东贤的一句问候就得意忘形起来,仍然是那幅淡漠有礼的表情,细看之下,还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疏感。
谢东贤微微叹息,也不再多说什么。率先抬脚进了门槛。
“不就是个老头子嘛,用得着这么客气?”谢意大大咧咧地说道。他昨天晚上被叶秋给揍成了猪头,回去后自然被父母问起。他就把叶秋的名字给说了出去。没想到没有等到下属送来有关叶秋的资料,却等到了姑姑的电话。
她说那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希望大家莫要伤了和气。
莫要伤了和气?
他明明知道自己姓谢,还出手那么狠辣,怎么就不怕伤了和气?
而且谢意仔细回想起来,那个叶秋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姓谢才出手这么重的。之前两人并没有发生争执,和自己发生矛盾的主要人物是西门浅语那个娘们。他用得着这般为她出头?
虽然经过顶尖西医的伤口治疗和中医的疏通淤血,谢意地脸还是相当的难看。消肿针的效果很好,只是伤地太严重了,一晚上的时间也不能完全将淤肿给去掉。怕是这两天是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当然,就算脸恢复正常也没办法再在香港呆下去了。昨天晚上自己携车王弟子挑战西门浅语落败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香港,没想到那个叶秋竟然连车王刘易斯也给击败了。
经过娱乐小报的煽风点火,再经过亲眼经历这一幕发生的车迷们的语传口授,叶秋一跃成为香港的风云人物。
新的亚洲车王,注定要受到世人的瞩目。
叶秋越是优秀,越是让谢意心底里嫉恨他。因为这样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这个正牌的谢家后人太无能了些。
“就是。他还一幅不愿意搭理的样子,他以为他是谁?爹地这是主动找虐。”谢欣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你们俩个给我闭嘴。”谢东贤转过脸对着儿子谢意和女儿谢欣怒骂道。
妻子陈婉华见状,赶紧上前护在儿子和女儿面前,不让他们再乱说话。却不甘心地说道:“他们说地也没有错。原本今天是要回大马的。还有财政部泰副部长的宴会要参加,为何偏偏要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你们懂什么?”谢东贤训斥了妻子一句,板着脸也不再理会他们。
院落古老而狭小、甚至还有些破旧。读力一层的古屋,墙面的泥石有些地方已经剥落,呈现灰暗阴沉的颜色。
院子里除了一棵怕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外,其它的都一无所有。空中香烟缭绕,清脆虔诚的诵经声从里屋传出来,让人觉得犹如进入佛家圣地般的宁静祥和。
谢东贤心里重重叹息,自己身为马来西亚首富,却让亲妹妹过着这样的清苦曰子。实在是让人愧疚难安。
侧室的佛堂里,跪坐着一个清丽的背景。女人背对着院门,面前是一尊身披霞光的南海观世音菩萨。
“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于本人。”
“或遇恶罗刹,毒龙诸鬼等,念彼观音力,时悉不敢害。”——
虽然来了客人,女人却并没有站起来迎接的意思。仍然一心一意地诵念着这套为人驱邪祈福的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谢东贤也没有打扰的意思,专心听经。因为刚才父亲的态度,谢意和谢欣虽然觉得无聊,也只能乖乖地站在后面,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经文结束,木鱼的敲击声音停歇。女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将身上的素服拉扯齐整,这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大哥,你们来了。”女人轻声说道。
气质淡雅、眉目如画。身着浅白色佛袍,身体周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火味道,不像是侍佛者,倒像是久经供奉的现世观音。
“意如,你这又是何苦呢?”谢东贤看着妹妹消瘦苍白的面孔,怜惜地说道。
“何苦?”
“大马的家随时欢迎你。你没必要要住在这种地方。那些事都过去二十几年了,你怎么就忘不了呢?”谢东贤叹气地说道。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大哥,有些事就算死了也不能忘记。”女人满脸忧伤地说道。“每天都活在这种虚芜没有目标的曰子里,只有菩萨才能让我心安。”
“我是来——”谢东贤看着妹妹的脸,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的来意给讲出来。
“我知道,是为了谢意的事吧?蔡伯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女人说道。
“姑姑,他当真是你的儿子?”谢意不甘心地问道。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这件事是蔡伯亲自打电话过去解释的,怎么可能有错?
“是。”女人说道。
“他怎么会是你儿子呢?姑姑,你看看我的脸——这全都是他干地好事。他知道我们是亲戚?如果知道的话,还帮着个外人来对付我,是不是太过份了?他必须要向我道歉。”谢意怒气冲冲地说道。
“亲戚?什么亲戚?”谢欣转过脸来训斥弟弟。“我们谢家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有亲戚?”
转过脸来怒视着女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傻儿子,也不管你认不认他。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走进我们谢家的大门一步。不然,我会让人打断他的狗腿。”谢欣见到自己的姑姑这幅不急不躁的表情,就觉得一肚子的闷气。好像在她眼里其它人都是透明人一般。
女人猛地抬起脑袋,那双温和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女人像是只随时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跟老鹰战斗的公鸡,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我不管他是谁,他就是不许跨进谢家的大门一步。不然,我会让人打断他的狗腿。”谢欣针锋相对地说道。
“够了。”谢东贤对着女儿吼道。“你给我出去。”
“东贤,欣欣也没有做错什么啊。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她说几句发泄一下,又有什么不对?要是其它人,她就不会和人费嘴皮子了。还有很多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说不是吗?”谢东贤的妻子陈婉华在旁边劝阻着说道。
“没大没小,这还不是犯错?”谢东贤甩开被妻子抓住的胳膊,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和意如好好地说几句话。”
“哼,出去就出去。我还不愿意呆在这破地方呢。”谢欣冷哼一声,先一步走了出去。
谢意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姑姑,也跟在姐姐的身后走了出去。陈婉华恨恨地看了谢意如一眼,也走出了佛堂。
这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谢东贤和谢意如兄妹俩。气氛反而一下子沉默起来。
“意如,他们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谢东贤劝解着说道,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谢意如冷沉着脸不吭声,心里却被谢欣那句话所深深的刺痛了。
谢东贤看了妹妹一眼,视线转移到了桌子上供奉的菩萨身上,走上前去上了柱香,说道:“可是,如果他还当自己是谢家的子弟,怎么说也应该顾忌一些谢家的薄面。谢意昨天晚上是被人抬回来的,满头满脸地都是血,经过医生抢救才恢复了些——”
谢意如绝望地看着自己地亲哥哥,没想到他来地目的也是为了说这些。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走吧。”
“意如,你不要冲动。既然事情发生了,他也来到了香港,我们总是要见见面,把事情给解决了。”谢东贤说道。
“滚。”谢意如寒着脸说道。
谢东贤诧异地看了妹妹一眼,心里也受不得被她这么地吆喝斥骂,脸色一青,也拂袖而去。
“这么多年的守候,到底是为了什么?”看着哥哥远去的背景,谢意如泪如雨下。
“小姐。”蔡伯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外。
“蔡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要见见他?”谢意如声音忐忑地问道。她感觉的到,自己地声音在颤抖。
“是。”蔡伯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他不会责怪我?”
“会。”蔡伯说道。“如果不见,那么,你们母子就只剩下仇恨了。”
仇恨?
这个字眼让谢意如的心猛地一跳,心脏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犹豫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蔡伯,你帮我——邀请他见一面吧。”
“是。小姐。”蔡伯恭敬地答应着。
叶秋正坐在西门家族的会客厅里陪着司空徒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西门向东很知趣地避开了。
自从叶秋来到香港后,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原先彼此对立甚至暗地里发生了不少冲突的西门家族和司空家族开始互相走动起来。有人亲眼见到西门向东携带妹妹和朋友去参加司空徒举办的宴会。而司空徒更是屡次登门西门家族拜访。
“报纸上刊登的消息是真地吗?叶少当真跑赢了车王?”司空图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笑意地和叶秋闲聊着。
“一些花边新闻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叶秋捧着茶杯,耐心地等待着司空徒说出他前来拜访的目地。他可不会相信司空徒这个大忙人厚着脸皮跑到老对手家拜访,就是为了拍几句马屁而已。
“车王刘易斯可是亚洲无数爱车人的偶像。就算是我这种对飚车不是很感兴趣的人,对他的事迹也是耳熟能详。却没想到江山代有人才出,而且这人才还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种感觉还真是相当的奇妙。叶少现在在香港可是风头最健的人物啊。茶余饭后,大家讨论的都是你和车王的一战,车王主动认输的事情。”司空徒好象真是来拉家常的姿态,一点儿也不着急地和叶秋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过奖了。只是当时一时兴起,便和车王比了一场。是我取巧了而已,车王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叶秋笑着说道。
这倒也不是故意谦虚,车王刘易斯能够有自己的不败美名和传说,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他对汽车的理解远远超过自己,车技也不是自己所能够比较的。但自己胜在对危险的可控姓和爆发力,这是他所不具备的。至少,普通的飚车者都不会具备。
叶秋可以在汽车将要坠落或者翻车的时候,能够快速的从车子里面跳下来而不受到伤害。车王却要考虑过于疯狂的速度会导致自身的危险,只能完善地控制着速度。
自己身怀武功跑去和人飚车,就相当于开着作弊器和人玩游戏。胜利起来并不是件多么令人荣耀的事。
“哈哈,叶少谦虚了。亚洲新车王的头衔,叶少当之无愧。”知道不再适合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
司空图斟酌了一番,说道:“据说叶少和西门家族在不少方面都有合作?”
叶秋心里暗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在澳门做了家赌场。”
“哈哈,我倒是羡慕这一块的利润,却在这方面没有什么资源。做生不如做熟,只能无奈放弃了。不知道叶少对航海运输业有没有兴趣?”
叶秋的心思一动,终于知道司空图来访地目地了。司空家族控制着香港、马来西亚、台湾、澳门等多个地区的海上运输业,旗下有亚洲最大的远洋运输集团。
难道他是想拉自己入伙?这份厚礼可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有过这方面的考虑。但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也只能无奈放弃。”叶秋笑着说道。
“哈哈,远洋准备放弃一部份的股份,不知道叶少有没有兴趣?”
叶秋正在想他这么做的动机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间响了。
叶秋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走到窗户边接通了电话。
“见面吗?”叶秋冷笑着问道。“是不是太迟了些?”
这一迟,就是二十一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