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你的姓氏周姿江景程
江唯仁的监狱牢里,薛明美来看了他。
她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不是他的私生子,我错怪他了。”
薛明美也知道江唯仁关进来和江景程脱不了关系,但更多的,她没想。
虽然是她的亲儿子,可毕竟都已经两年没联系了。
也不知道江景程有多恨她。
江景程不见她。
面都见不着。
……
丰城的一座酒店里。
“一江景程”的陆总陆旭成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甩着刚刚洗过的手。
刚出男洗手间的门,就有一块热毛巾递了上来。
吓了陆总一跳。
又是曲然。
曲然是什么心思,陆总自然知道。
他四十岁的人了,什么人什么心思,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低声咳嗽了一下,“这是男厕所。”
“我也不进去。”曲然睁大了眼睛,特别天真地说。
说实话,曲然特别特别感激江景程。
因为江景程把她弄来了旅游卫视,不在电视台干了。
没有了和客户的暧昧不明。
所以,以前对陆总的暗恋,变成了明恋。
不过,即使以前,她的眼神太过炙热,陆总怎么不知道?
陆总擦干了手,就往前面去了。
曲然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陆总的步子停下,“你老跟着我干嘛?”
曲然委委屈屈地说到,“我跟着你干嘛,你都看不出来,我要怎么说啊?”
二十五岁的女孩子,机敏的眼神,吹弹可破的肌肤,这话说出来,特别惹人怜。
陆总心软了一下,“我一会儿见江总。”
曲然又两眼放光,“江总?哪个江总?我老板?”
“对!”陆总说到。
“那我赶紧走吧?”曲然诚惶诚恐的模样。
“晚了。”陆总说道,他面朝大堂,大堂里,江景程正双手抄兜,大踏步地朝着陆总走来,看见陆总了,打了个招呼。
曲然面色扭曲了一下,用手挡着自己的半边脸。
这只是掩耳盗铃,对江景程没用,曲然也知道没用,只是用来遮羞。
“走吧,陆总,我定好房间了,一起去谈。”江景程看了陆总,盯了一下陆总身后的曲然。
没说话。
曲然现在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只能尾随着两个人进了房间。
江景程在和陆总说话,曲然只能跟个服务员似的,站在一旁。
“那个谁,陆总的跟班,给我倒杯水。”江总说到。
曲然又特别感激江总。
她觉得江总真是善解人意啊,看到她在一边站得尴尬,安排她点儿事情做。
她先给江总倒了,然后给陆总倒水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江景程和陆总谈完了正事,这次是两个人要共同入主一家机器人公司。
机器人是未来的前途,谈了入主的金额还有股份,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持股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了。
江景程和陆总一样,都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将来有事儿,两个人可以其中一个卖给另外一个股份,这样能够说了算。
商人的眼界啊,啧啧啧,曲然不得不佩服。
“陆总是不是还没有心上人啊?”江景程突然问到陆总。
陆总轻声咳嗽了一下,“对!”
江景程什么意思,陆总心里跟明镜一样。
“你别自己的事情还没弄好,就来关心我。”陆总低声说了一句。
声音特别磁性,曲然都醉了。
“我的?我就止步于此了。”江景程说,“人家天天在香港,也不惦记我,可能早就有了别的心上人了。”
“周姿不是这样的人!”曲然替周姿反驳了一句。
“距离产生深渊。”陆总说到。
“根本没有!”曲然又反驳了一句。
陆总抬头看她,曲然好像真的生气了。
江景程心想,这都第几个人跟他说距离产生深渊了?
江总聊完了以后,看到曲然站在陆总身后,没话说的样子。
江景程说了一句,“还不走?”
曲然就坡下驴,跟着江景程走了。
曲然追了陆总这么久,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今天,江景程替她问了,她特别开心。
好像前面纵有再多的阻挡,她也能克服。
看到曲然坐在车上,信誓旦旦的样子。
江景程想起周姿,心想:什么时候,你也能上赶着我?
江景程把曲然送到了楼下,曲然的家在什么小区,江景程知道,毕竟是赵鸿儒的表妹么。
江景程回家以后,又逗弄起猫来。
“姿姿”他叫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
……
周姿在香港,周五的时候,想回家。
在机场,恰好碰见简远东转机。
这种万里挑一的几率让周姿和简远东赶上了。
两个人都坐在VIP休息室的椅子上,正好广播里响起登机的声音,周姿一歪头,恰好看到简远东也在歪头。
他乡遇故知,这种事情,的确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简医生?”周姿不可置信地说到。
“周姿?我从英国刚回来,回丰城。”
“我也是。我回去看孩子。”
而且两个人还是同一班飞机。
都是头等舱,虽然座位不挨着,但头等舱本来也不大,能够看到。
下飞机的时候,周姿和简远东一起走的。
一路上,周姿和简远东说起丰城的风云,没提江景程对冯世纶的算计,没提江景程的心思,因为这种事儿,万一被人知道,那是无事找事。
两个人都是职场上的人,步子都很快。
周姿一边说,简远东一边“嗯”,其实,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关心。
因为周姿说话的时候,抑扬顿挫,非常悦耳。
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简远东一边走一边笑。
周姿和简远东说说笑笑地从机场出来,旁若无人地聊了五分钟。
这些,江景程都看到了。
周姿没跟他说今天要回来。
不过,他给电视台打了电话,前台说,今天周五,周小姐今天不加班了,回大陆了。
果然,见得多了,心也野了。
开始重新选择男人了。
周姿和简远东差点儿走过江景程。
声名赫赫的江景程,往那里一场,气场能够逼退所有的人。
可在周姿面前,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周姿。”江景程抱着双臂,叫了一句。
周姿回头,才看到江景程。
“你怎么来了?”周姿问,特别诧异。
“来接你。”
“哦,我在机场碰到简医生了,简医生刚从英国回来,在香港转机,竟然碰见了。”周姿还在感叹这种几率,特别有些此地无银。
江景程揽过周姿的肩膀,边走边说,“简医生,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了,不打扰你们。在机场碰到周小姐就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说完,简远东走了。
江景程和周姿回了家。
孩子们都不在,周姿自然又抵挡不住江景程的荷尔蒙爆发。
最近他好像很听周姿的话,一直戴套。
所以,周姿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找女人。
江景程的唇附带着很多的荷尔蒙气息,在周姿的脸上逡巡。
“怎么这么配合?”江景程喘着粗气问周姿。
“年纪大了,有这方面的需要,一旦有了,就想要更多。还有——”周姿说得颇为冷静。
“还有什么?”
“还有,也挺喜欢你的,是那种把握不住的喜欢,那种对吸引女人的男人的喜欢。你是万人迷。”周姿说。
江景程笑了一下,“你和简远东,真是在机场碰到的?”
“不然呢?我和他上了一夜的床?一起回来的?”周姿问。
她很讨厌江景程的这种质问,带着不信任。
“没有。”江景程说。
加快了冲击的力度,他抱着周姿的腰,使劲儿冲撞。
他闭着眼睛,在机场里那一幕,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
江景程对这种事情,特别介意。
说他心眼小也罢,没有容人之心也罢。
他还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个人在床上聊天。
好像周姿每次回来,就是和江景程做的,并没有情感上真正的进步。
这次两个人躺在床上,说冯世纶。
“你的手段,瞒天过海,我叹为观止!”周姿说到,“过慧早夭,你不知道?”
“那你是希望我夭还是不希望?”江景程问,手扣住周姿的额头,问到。
周姿侧趴在床上,看了江景程一眼,说道,“我不知道!”
“如果我夭了,你要怎么办?”江景程问周姿。
“不知道,看年龄吧。如果三四十岁,大概还要找一个,如果六七十岁了,就没有必要了。”周姿说。
“如果我三四十岁就夭了,你想找什么样的?”江景程问。
周姿把脸埋在枕头里,良久才说,“不知道。反正不找你这样的。可能会找一个更踏实的人。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找一个你这样的!”江景程平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
周姿不过不经意的侧眼,便看到江景程的手搭在额上,眼泪顺着他的眼角落到了枕上。
周姿一看到江景程这种样子,顿失分寸,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好。
男人默默流泪的样子,用手挡着不让人看见,让周姿特别被动。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次不是江景程故意演的,是真的。
为何落泪,江景程也不知道。
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凄凉。
很凄凉。
周姿在家待了两天,陪孩子去商场买衣服。
因为无法给孩子更多的陪伴,所以,弥补孩子的方式就是花钱。
江景程,周姿陪江延东去商场买衣服。
江景程曾经偶尔说过一次,他觉得最美好的画面,就是他抱着孩子,周姿给孩子挑衣服。
好像不是现在说的,应该是五年前。
是某个吃饭的不经意的瞬间,可这话,周姿偏偏记住了。
为了补偿江景程昨天晚上的掉眼泪,所以,周姿今天特意重现了这种画面。
都说女人一滴泪,是天上的一颗星。
江景程的一行泪,便让周姿不知道怎么对他才好!
真是比女人的眼泪还金贵。
他怎么这样?
周姿还是走了,毕竟香港才是她工作的地方。
走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
最近,周姿工作上遇到了一个问题。
就是有一个挺有名的人,她想采访,可人家不接待。
这个人可是赫赫有名的。
无论周姿以个人的名义去请,还是用节目的名义去请,人家都不接待。
说周姿的节目不够分量,那是开玩笑,这可是全香港最有名的关于商界的栏目。
说周姿自己不够分量,那也应该不是,毕竟能主持这么重量级的节目。
周姿也不清楚。
反正这个人姓梁,脾气倔,低调得很,轻易不上节目。
周姿拜帖了三次,人家都拒绝。
周姿找了很多人,包括美国的Richard,都没有做通。
这个人,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周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挺苦恼的样子,手在转着笔,一筹莫展。
想起江景程曾经说过的话,不要转笔,于是周姿停止了。
实在没有办法,周姿给江景程打电话,问他认识不认识梁某某。
“认识。怎么了?”江景程好像在开车。
周姿便详细说了这件事情,说梁某某不接受她的采访。
“我去香港。”江景程说到。
“什么?”周姿问。
“我去香港!”江景程又重复了一遍。
周姿答应。
周姿心想,江景程城府极深,听他的意思,应该能办好这件事情。
就在周姿抱有希望的时候,简远东的电话来了,问周姿江婉宁的健康体检表在哪,他现在就在在社区,没找到。
简远东好久没回来,回来了要检查一下江延东和江婉宁的身体,他在社区服务站,没找到,刚才给江总打电话,他手机占线,反正这事儿也不需要本人来,他就给周姿打电话了。
周姿说,让简远东找祁医生好了,祁医生负责延东和婉宁。
这时候,有人来递交梁某某的资料,放下的时候,说了句,“周主播,这是梁世明的资料,您看一下。”
“放在这里。”周姿捂着电话说了句。
“谁?”那头,简远东问到。
“一个很倔的大咖,不接受我的采访!”周姿随口说了一句。
周姿要看姓梁的资料。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姓梁的就给周姿打电话了,说接受周姿的采访。
周姿特别吃惊。
姓梁的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主动给周姿打电话,要接受周姿的采访。
周姿心想,江景程果然厉害啊,就一个电话,就让姓梁的接受采访了。
周姿赶紧给江景程打了个电话,江景程好像刚从地库出来,信号不是很好。
周姿说,“谢谢你啊,江景程,帮了我大忙了。”
“什么?”江景程在走路,问她。
“就是姓梁的啊,刚才主动给我打电话,要接受采访了。”周姿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香港还没去,不是我。”江景程如实说。
“不是你?那是谁?”周姿微皱着眉头,想到刚才简远东的话,她说,“难道是——”
“难道什么?”江景程问。
“没什么。”周姿挂了电话。
她坐在椅子上,想刚才的事情,早就听说这位姓梁的得过病,大难不死,才有今天,想必简远东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刚才简远东的表现也听得出来,他是认识姓梁的。
简医生真是好人,做了好事不留名。
周姿又给简远东打了电话,谢谢他。
“谢什么?小事而已。”简远东并不放在心上。
就是这副不把好事总挂在嘴上的样子,所以才更加难能可贵。
江景程来到香港是晚上,他在楼下等着周姿。
周姿刚刚下楼,便看见那个人了。
他坐在车的驾驶室里,正在抽烟。
从侧面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好帅啊,特别冷峻,特别迷人的样子。
周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江景程侧过头来,看到了周姿。
“我给梁世明打电话了,他说他曾经的救命恩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言听计从,所以给你打电话了,你知道他的救命恩人是谁吗?”江景程发动了车子,随口问着。
“知道,简远东。”周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
“简远东要调来香港工作一段时间,可能半年,知道么?”江景程说,一边发动了车子。
周姿侧过头来,诧异地盯着江景程,“真的?”
“这还有假?他刚才去家里给婉婉送药的时候说的。婉婉的药药换了,比较轻度的。”江景程看了周姿一眼。
“挺好。”周姿说到。
“什么挺好?是婉婉的病好还是简远东要来香港好?”江景程又问。
“都好。”
好歹她有了事情,可以有人商量一下。
“采访的事情,既然简远东已经搞好了,我就不做什么了。”江景程闭了闭唇,说到,“采访完了,我和梁世明打局高尔夫球就走。”
周姿答应了。
这次的采访很顺利,梁世明相当配合。
收视率也很高,毕竟梁世明是不世出的高人么。
采访完了,江景程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周姿送出去了。
“采访完了?”江景程热络地问周姿。
“嗯。”
“江总认识周小姐?”梁世明回头看了周姿一眼。
“对,我老婆。”江景程浅笑了一声,回答。
周姿微微有些脸红。
的确,都俩孩子了说女朋友是挺矫情的。
可明明都离婚了,她求婚他没同意。
不过,碍于和梁世明并不是很熟,所以,周姿没说什么,转身要回电视台。
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早说是尊夫人啊,这采访我早就接受了。”
江景程只是笑笑,看了看周姿的背影。
看起来江景程和梁世明交情匪浅,可能比简远东的关系还要深。
江景程打完了高尔夫,就回丰城去了。
周姿再回丰城,是两天以后的周五。
这次两个人见面,就隔了两天。
周姿回去是想看简远东给婉婉换了什么药。
婉婉的药还要吃一阵子。
她每个药瓶都检查过了。
江景程问,“简远东给配的药,你有什么不放心?”
口气很古怪,周姿听得出来。
“总得心里有数,用法与用量。”周姿说到,低头看药的用法与用量。
“我照顾了婉婉这么久,你也没有这么不放心?”江景程坐在了周姿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对周姿说。
“你是她亲爹么。”周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你。”
江景程没说话。
晚上,江景程再次强要周姿。
周姿很累。
对和江景程上床这件事情,周姿已经习惯。
时间很晚了,周姿刚刚赶飞机,很累,没洗澡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起晚了。
起来的时候,江景程已经不在身边。
周姿到处没看见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洗澡。
隐约听见有孩子尖叫了一声,周姿裹着浴巾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孩子们没在楼上,她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叫,“婉婉——”
走了一半的楼梯,才发现简远东坐在楼下,和江景程说话。
简远东不经意的一抬头,也看见周姿了。
江景程随后回头,微皱了一下眉头,对着周姿说道,“上楼去换衣服。”
周姿低下头,才看见自己露着肩膀,衣冠不整的模样。
她慌忙转身,去了楼上。
换了衣服,去吹头发,没有立刻下楼去。
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周姿知道,简远东走了。
吹头发的时候,是用的弱风,很小很小的弱风。
吹完了头发,她才下楼,问道,“简医生走了?”
“对。我今天要去趟公司,可能很晚才回来。”江景程说道。
“嗯,怎么我刚来就要走?”周姿有些埋怨。
“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吗?”江景程反问。
说完话,司机就开车来了。
因为江景程走了,周姿今天很有些心不在焉。
很想他。
带婉婉和延东玩的时候,又想起他来。
外面下雨了,周姿愣了片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你们爸爸也没拿伞,我去给他送伞吧。”
婉婉说,“爸爸坐车,不会淋着的。”
周姿“嗯”了一声,还是失神。
片刻之后,她站起来,让阿姨照顾好婉婉和延东,她自己出去了,拿着伞。
那年下雨的情景,总是在她眼前浮现。
周姿很快到了江氏集团的楼下。
刚刚下车,便看到江景程从楼上走下来。
远远地看到周姿过来,他站在那里不动了。
雨越下越大。
周姿快步走了过去,撑着伞。
江景程站在那里,等着她过来。
周姿把伞撑在了江景程的头上,“你出来也没拿伞。”
“特意来给我送伞的?”江景程问。
“嗯。”周姿和江景程坐在廊檐下,看着瓢泼大雨。
脑海中一直浮现那日江景程把衬衣脱给她的情形。
今天下雨的场景,又放大了那日的浪漫。
“江景程。”周姿突然说。
“嗯。”江景程没说话,抄兜站在廊檐下,周姿拿着伞。
“上次在江城,你把心给我了,这次,我也想把我的心给你了。”周姿盯着朦胧的雨雾说,“不知道你的心有没有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