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夫人才是最强大佬
秦匪。
还真是他啊。
虽然之前在看通过他的动作和言辞中已经猜到是他了。
但真的当她亲眼看到时,却反而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其实他们分别了也没多久。
那时候她离开海城的时候是夏季,而如今也不过刚刚初秋。
短短一个季度的时间罢了。
可在她心里却好像过了漫长的十年一样。
她当时离开时曾经觉得他们可能不会在见面。
没想到还是见了。
而且还那么快就见面了。
“傻了?”
见她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秦匪嘴角的翘起的弧度越发的大了起来。
“没……没有……”时珺回过神,不动神色地站直了身体,然后就被牵着手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离开了,金熊原本也不在意,可当他看到那女的背影很眼熟的样子后,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意思,当即冲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
那人果然就不负众望地高喊了一声,“别啊,大哥,这女的还没查呢!”
秦匪脚下的步子一顿。
金熊连忙收回了眼神,装木作样地即刻轻呵了一声,“闭嘴。”
可那人却非常耿直地回答:“她还没摘面具!不能随便让人走!”
秦匪这时似笑非笑的朝着金熊,“金老板,你的手下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金熊浑身绷紧了起来,笑容似乎变得十分的勉强,“这个,他们也是认真做事罢了。”
秦匪扬了扬眉哦了一声,“认真做事到我头上来了?”
“哪儿会啊,这不是例行检查而已,秦少爷还是别太计较了。”金熊这话里明显是想要检查一下的意思。
秦匪笑了,“那我非要计较一下呢?”
金熊的笑变得僵硬了起来,“这……我也是会秦少爷着想,万一身边混了什么不该混的奸细,对您也是有潜在危害的,到时候要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办法和您的家人交代不是?”
秦匪嗤了一声,那声音轻却刺耳,让人心头一紧,“你觉得我身边的人没办法保护我?还是你觉得,你的手下能和我的人配做比较?”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金熊知道对方是不高兴了。
知道这时检查无望了。
于是,也不敢再较真下去,万一真惹恼了对方,只怕得吃不了兜着走,想了想还是算了。
当即他退了一步,说:“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哪里能和您的属下相提并论呢?既然……既然秦少爷这么能肯定的话,那……那就放行吧……”
在场的那些手下一惊。
“大哥?”
可金熊却斩钉截铁地说:“放行!”
那些人在听到一声之后,才不甘心地往旁边退出了一条道路。
秦匪当即带着时珺就往外面走去。
可就在他们两个人成功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道声音就此横插了进来,“这里好热闹啊。”
顿时,金熊和一干人等全都齐齐转过头看了过去。
漆黑的深夜之中,只有暗淡的路灯还亮着。
就看到那人从踱步而来,光线从他身上就此慢慢掠过。
那明灭之间,那张脸十分清晰的就此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时珺在看到之际,更是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竟然是——江暮韫?!
他怎么也会来这里?
这可真是灾难中的灾难。
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就这样撞上呢?!
时珺一度脑子里怀疑,这两个人上辈子是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否则为什么凡事秦匪出现的地方,江暮韫也会毫无意外的出现?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和时珺想到一起。
那就是金熊。
他没想到江暮韫会出现在这里。
这两尊大佛竟然就冤家路窄的碰在一起了!
这不是要人命的事嘛!
本来事情就够乱的了,这两个还撞一起,真是乱上加乱,烦上加烦!
但这些想法偏偏他还不能表露出来。
不仅不能,还得和秦匪一样都得当成祖宗似的供着,笑脸相迎地主动上前寒暄道:“哎哟,小江总怎么来了?”
江暮韫笑了笑,客气有礼,“聊了一半我看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要走,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就赶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忙的。”
金熊脸上那叫一个感动不已,“小江总真是太客气了,我这儿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哪里需要劳您大驾。”
但心里却咒骂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晚上的不好好睡一觉,偏要在别人的底盘上瞎起劲。
而此时江暮韫也看到了秦匪,笑着打招呼道:“没想到秦少爷也在这里。”
秦匪就没他这么假模假样了,大概是被时珺影响了,所以很是干净利落地就一句,“小江总还真是爱凑热闹,从海城跟到这里,也不嫌辛苦。”
听出话里的嘲讽,江暮韫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他疏淡地道:“没办法,海城那边没得利,这里可不能再失利了。”
秦匪这回倒是笑了起来,语调懒懒,“那听上去,似乎是赢了。”
江暮韫自然不会正面回应,甚至还回了一句,“我能不能赢,还得看秦少爷愿不愿意成全啊。”
“那我要不成全,你就识相退出了?”秦匪轻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顿讽,“按理说,你江暮韫也不是那么识相的人啊。”
说罢,就准备带着身旁的时珺就此走人。
江暮韫的脸色沉了沉。
身后的手下看到自家主子这般脸色,立刻一个个无声地阻拦住了出口。
而秦匪的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在对方作出举动的时候,他们也同样最快的作出了反应,一个个护在了秦匪的身前。
双方彼此之间隐隐有一种对峙的意思。
秦匪站定在那里,语气懒却冷,“怎么,想在这里动手?”
气氛带着战栗的危险。
身旁的金熊听到这话后,远比任何一个都反应大。
毕竟这时他的地界。
真要动起手来,那他这里肯定得塌一半不可。
所以金熊忙不迭地出声阻止道:“别别别,大晚上的两位这是何必呢,有话好说,还是有话好说。”
江暮韫笑来下,“秦少爷怕什么,我不过就是觉得你身边这女孩子神秘的很,想看看罢了。”
言辞里分明是暗指他秦匪胆子小。
秦匪眼眸眯了眯,嘴角轻扯出里一个笑,也毫不客气地反击了回去,“以前也没看出小江总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啊。”
这是暗指他江暮韫像个女人一样了。
两个人一个来回,就此平局。
站在门口的江暮韫也不生气,相反他在视线在时珺的身上打了个圈儿,笑得更深了几分,“只是觉得在秦少爷身上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所以就难免好奇了几分。”
这话别人听不懂,秦匪可听的明明白白。
不过奇怪的是,他一点没有被戳到痛处的样子,相反他还面带微笑,带着得意地道:“没办法,新人旧人都是我的人,不像小江总,无论是新人还是旧人,都不属于你。”
江暮韫:“!!!”
没在人伤口撒把盐,反倒吃了瘪。
这让江暮韫如何能忍。
而且秦匪这态度也不太对啊。
时珺都把他给甩了,按理来说他应该脸色很难看才对。
怎么这会儿神采飞扬,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的样子?
难不成他真走出来了?
那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暮韫想了想,温和客气的笑就渐渐冷了下来,“秦少爷还是别把话说的太满,以后的路还长着,谁知道呢。”
“那我就期待一下。”
秦匪说着就揽着怀里的人朝着前面走去。
结果可刚走了一步,就被江暮韫给拦了下来,“等一下。我刚听金老板说,酒吧里好像出了个盗窃犯,需要查一查,这位小姐不需要吗?”
说着,他的视线就看向了站在那里的金熊。
被突然点到名的金熊浑身一紧。
天知道他有多想在这个时候隐身当透明人。
但……
事实逼得他不得不作出选择。
他下意识地朝着秦匪看去。
这位祖宗在北方那是说一不二的主,家族势力也绝对是不可撼动的。
他要得罪这位,只怕将来是不能在这里逍遥自在了。
因此他下意识地就说:“这个……以秦少爷的身份,我觉得身边应该很难出盗窃犯吧?呵……呵呵……”
金熊干笑着刚说完,结果就被江暮韫淡淡地一记眼风扫到。
当下,他心里头一个“咯噔”,即刻又怂怂地把话给说了回来,“但是难免会有混淆在其中的,还是得看一看比较放心。这样也是为了秦少爷的自身安全。”
他原本想着两者都尽量别得罪,可结果这两句话却让两边都没讨好。
江暮韫听到这话后,这才稍稍满意地笑了下,“那就检查一下吧,就当为了秦少爷的安全。”
“我就不劳小江总操心了。”秦匪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而,他越是想要拒绝,江暮韫就越想要逼着他做。
时珺觉得江暮韫应该不是真的怀疑自己。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秦匪好过而已。
有一种你不想做,我就是想让你做的针对。
果然,就听到他为了激秦匪,故意说:“别啊,咱两都站在一起了,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难免会有人怀疑是我下手。”
秦匪轻轻地呵了一声,满是嘲弄,“放心,不会有人怀疑的,毕竟都交手那么多回我也没出事,足以可以证明了。”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地嘲弄和讽刺了。
江暮韫笑容一凝,继而重新露出了一个冷笑,“这谁知道呢,人生漫漫,总会有机会的。”
“那你就慢慢等待那个机会吧,我就不和你一起等了。”
秦匪那样子显然是不想再和对方再废话的样子。
可江暮韫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走,“秦少爷这样百般推诿,怕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秦匪被他几次绊住,饶是再好的脾气性子也不可能保持住,更何况眼前这个人和他之间的关系可并不友好。
因此他脸上的神色就此淡了下来,“小江总何必没事找事。”
“明明是秦少爷拒绝配合,怎么成我没事找事了?”江暮韫的脸上写满了虚假的无辜。
秦匪冷冷得看了他一眼,忽地轻笑了起来,“因为我确定我身边的人没有问题,难道小江总身边经常混入危险人物吗?那你的手下也太无能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几个?”
这话说得让江暮韫脸上的表情立刻维持不住了。
这话不只是带着嘲弄之色,而是他真实的痛处。
因为秦匪的手下就曾经混入过他的身边,差点酿成了大祸,险些就被家族摒弃。
后来他花了整整两年才恢复了元气。
这是他最深最痛的伤。
如今被秦匪戳破,怎么不痛。
双方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寂之中。
此时的时珺能够感觉到江暮韫那极低的气压。
那感觉就好像是披着羊皮的狼被踩到了痛处,顿时褪下了皮囊,露出了凶狠的獠牙,“秦少爷似乎总是莫名的自信。”
“可能是自身家庭所给予的吧。”
面对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江暮韫哪里听不出这暗含之意,他没了那假面的温和,而是讥讽地问:“破碎的家庭吗?”
“再破碎,至少曾经幸福。”秦匪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击。
江家是个什么情况众人皆知,包括江暮韫尴尬的嫡长子位置。
别说幸福了,就连正常的家庭,江暮韫的父亲都不曾给予他们母子两个。
这种耻辱……
江暮韫眼底的神色冷漠至极。
而秦匪的脸上则是饶有兴趣。
双方之间的气氛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夜色沉沉。
凉风轻拂而过,树叶在他们的脚边随风打了个璇儿。
肃杀气息弥漫。
大有一种一触即燃的姿态。
饶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金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继续当透明人,很有可能整个场子都得被炸成废物。
但如果他出面,很有可能炸成废墟的就是他。
在这两者之间他思考了半晌,最后不得不决定自己舍身取义,牺牲自己,保下这个他花费了小半辈子的心血。
然后就尽量稳住自己的小心脏,踩着小步子走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很是艰难地道:“那个,两位祖……少爷,我觉得时间不早了,不如还是……”
江暮韫冷冷地径直道:“是啊,时间都不早了,秦少爷还是赶紧配合检查比较好,还有那么多人都等着,多不好。”
秦匪依旧兴味盎然,“什么时候小江总在这里当起这钱庄的管理员了?”
“秦少爷还是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这样迟迟不愿意,我不得不怀疑你身边这位或许就是金老板要找的窃贼。”江暮韫道。
“我迟迟不愿意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那我还真没什么数,我只单纯的为秦少爷的人生安危着想而已。”
“那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觉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来形容更为贴切。”
……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一点空隙都不留。
时珺听着那两个人的明嘲暗讽,突然觉得幼稚的很。
两个人硬生生的被彼此嘲讽成了两条汪汪叫骂的狗。
其实如果以第三方来看的话,还……真挺有那感觉的。
你汪汪我,我汪汪你。
场面虽然聒噪,但是……代入感极强。
非常和谐。
原本还站在这里的不耐烦立刻被那副画面所冲散了,甚至还有点想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毕竟这种场面她还没真怎么好好看过。
然而,正当她收拾收拾心情继续看下去的时候,身后那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就要把时珺脸上的面具给摘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