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又来求亲了!
第981章 娇娇只应天上有。
教坊司,离恨天。
残瑛脚步飞快地迈进门里,在正室没有找到人,又拐去了屋后相连的汤池。
抬眼就看到自家小姐趴在矮榻上,似乎刚沐浴完,身体曼妙起伏,肌肤莹莹生光。
她走到近前,从旁边伺候的小丫鬟手中接过香膏,双手搓热,沿着脊柱一点点往下,再分至纤腰两侧旋转按揉。
“小姐,事情查清了。”
雪琯并未起身,只缓缓睁开眸子,笼着冰霜般的寒凉。
“说说看。”
残瑛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雪琯听到后面,神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干脆闭上眼。
残瑛尽心尽力地帮她按揉,忽然后背发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扭头一看,正见一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差点吓得惊叫出声。
男人目光凌厉地扫过来,放缓脚步往里走,眼神示意她赶紧离开。
残瑛担忧地看了榻上美人一眼,赶紧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雪琯依旧躺在榻上,却发现落在身上的力道有些不对,太重了。
残瑛的手又小又软,根本不可能这么粗糙,似乎上面覆了一层薄茧。
她后背窜上一阵凉意,倏然转头,对上一双暗沉幽冷的眸子,浑身一激灵。
“你,你……”
雪琯瞪了男人一眼,想要起身,却被他一手按住,像是伏在砧板上的白鱼。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不舒服,她的声音不觉冷了些。
“你放开!”
男人喉头发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也不说话,一手按住她漂亮的后颈,一手在后背按揉,尤其喜欢摩挲蝴蝶骨,流连了好大一会儿。
“怎么?伺候你,还不愿意?”
雪琯挣扎无果,干脆放弃,冷哼一声。
“不要用你讨好其他女人的手段来讨好我,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男人眸光骤冷,手掌用力,虎口扣住她纤细的脖子,身体靠近,贴在她后背,哑着嗓子。
“呵,除了你,我还会讨好谁,可你偏偏不识趣,只会惹怒我。”
雪琯感觉到一阵窒息,脸色涨红,却依旧没有讨饶的意思。
最后还是男人先松了手,她趁机从榻上爬起,笼好轻薄的里衣,看都不看他一眼。
男人站起身,幽黑瞳孔深不可测,像是暗夜里的豺狼,紧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待雪琯将要走出去的时候,身形一闪,贴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胳膊。
“生气了?”
雪琯嘴角勾出冰冷的笑意,眼底满是挑衅。
“你说呢?”
男人继续逼近,揽住她的腰,压向自己的胸膛,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应该不是为了这事吧?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雪琯见他主动提起,也不跟他打太极。
“云裳妹妹的丫鬟死了,是不是你下的手?”
男人眸光复杂晦暗,嘴角弯出意味不明的笑,声音低沉。
“你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
雪琯使劲挣扎了一下。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教坊司女人的命就不算命?我们就活该下贱任人糟蹋是吗?
你身份高贵,视他人生命如草芥,想杀谁就杀谁,谁又管得了你!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没人会找你问责不是么?我不过就是个妓女而已。”
男人不曾想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喉结来回滚动几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隐隐猩红。
“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何必拿这话来呛我!”
雪琯最是看不惯他这种懒散又高傲的模样,使劲挣脱他的手,拽开门就要走。
男人大步上前,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她硬生生揉进自己身体,挫败地低叹一声。
“你别生气。”
雪琯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下的手?能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弄死,要么是教坊司的人,要么就是当晚留宿在这里的人,听暖死的那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出去过。”
男人被她这般指责地盯着,瞳孔收缩,眼底漫起令人心惊的疯狂,怒极反笑。
“是我,又如何?”
雪琯怒从心头起,又掺杂着一丝入骨的寒凉,抬手朝他脸上扇去。
“你放开我!不要用你这双染血的脏手碰我!”
男人根本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舌尖在被打的脸内侧顶了顶,深深看她一眼,倏然手上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勺,生猛地吻住了那张气人的红唇。
雪琯柳眉竖起,也卯足了劲儿,一边左右挣扎,一边抬手又扇了一巴掌。
男人却不管不顾,步步紧逼,让她节节败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这个吻格外绵长,雪琯被放开的时候,感觉要窒息了。
她脸色涨红,凉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毫不犹豫又甩了一巴掌。
男人脸颊凹陷下去,显然在用力咬牙,胸膛起伏几次,声音越发暗哑。
“继续啊。”
刚吐出几个字,又压了上去。
两人都不说话,像是杠上了,一个掠夺,一个躲闪。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雪琯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才被男人打横抱起,出了汤池小屋。
凉京,镇国公府。
眼看着端阳节将至,独孤雪娇格外的忙碌,几乎每天都在府上和花颜绣坊之间来回奔波。
进了五月,蚊蝇滋生,毒虫躁动,凉京各处都在举行驱毒祈福活动。
花颜绣坊要赶在节日来临前,做出一批绣活儿,包括辟邪纳祥的五毒香囊、孩子穿的五毒艾虎褂子等。
为了能够在所有绣坊中脱颖而出,独孤雪娇亲自设计,做出花颜绣坊独家出品的精致绣活儿。
不论何时,推陈出新都是店铺生存下去的动力。
她每日要么窝在书房,翻阅书籍画图,要么就是呆在府里的小绣坊,亲自挑选搭配的布料和刺绣的针法,一日三餐都来不及吃,都是流星和黎艮轮流端进去的。
等到所有样品做出来,才终于松了口气,交给琉璃,让绣娘加紧时间赶制。
沈夫人听说女儿最近废寝忘食地学习,忙的脚不沾地,心疼的不得了。
这天晌午还未开饭,就亲自去把人给抓了过来。
她跟独孤铎一左一右把女儿挤在中间。
你一筷子红烧肉,我一勺子燕窝粥,恨不能把一整桌子的饭菜都塞进她肚子里。
“乖女儿,你看看你这张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娘看着都心疼。
女孩子家的忙事业是好事,可咱府上又不差钱,何必把自己逼成这样。”
沈夫人一手拿着勺子给独孤雪娇盛些汤汤水水,一手拿帕子抹眼角。
独孤铎心疼地看着爱妻,赶紧附和。
“卿卿,你娘说的极是,以后咱国公府的所有财富都是你的嫁妆。
至于你那三个哥哥,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行,要是养不起媳妇孩子,那是他们没本事。”
独孤雪娇肚子都快撑成球了,还在不停地被投喂,有些哭笑不得。
“爹爹,若是大哥二哥和三哥听到这话,估计要哭死了。”
独孤铎一脸老子说的都是正理,丝毫没有什么愧对儿子的羞惭。
沈夫人趁着父女俩说话的空档,挖了一勺子虾仁,塞到独孤雪娇的碗里。
“你爹说的对,一个大男人连媳妇孩子都养不起,像话吗,他们还有脸哭!
我家乖女儿出嫁,就要风风光光的,别说国公府的所有财富,你若真要出嫁,那三个臭小子每人都得自掏腰包补贴,这才是哥哥该有的担当。”
独孤雪娇:……
可怜的哥哥们。
独孤雪娇陪着两人吃了半个时辰,一直吃到了喉咙口,感觉连口水都咽不下了,才被放过。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五毒香囊拿出来,亲手给两人挂在腰间。
“爹爹,娘亲,这是我亲手做的福上加福香囊,希望它能庇佑你们,辟邪纳祥。”
沈夫人和独孤铎感动地稀里哗啦,把她夸了又夸,硬生生拉着她又吃了一下午的糕点和补品。
此后,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把香囊佩在腰间,逢人便夸自家女儿多才多艺,秀外慧中云云。
总之一句话,这样的女儿只应天上有,独孤家这是烧了高香。
镇国公府,连决院。
独孤雪娇从沈夫人院子出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不灵便,实在是吃太多了。
为了消化食,她干脆把之前准备好礼物挨个院子去送。
最先去的就是大哥大嫂的院子,还未走进正屋,就听到清脆的童声。
淳哥儿最近被自家爹爹抓的正紧,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独孤墨决每日早起,要带着儿子练武,下午从神机营回来,还要亲自考校他白天学的内容。
最近,独孤淳正在学三字经,独孤墨决坐在桌前,盯着他朗读。
“……父子亲,夫妇顺……曰黄道,日所……曰赤道,当中权……”
前面读的还算顺,突然遇到个生僻字“躔”,蹙着眉越读越慢,最后干脆在舌边打个滚含糊过去。
本以为混过去了,声音又重新清朗起来,谁知独孤墨决突然叫停。
“曰黄道后面是什么?”
独孤淳看着老父亲严厉的眉眼,差点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