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习惯了夏文锦的疏离和冷淡,皇甫景宸丝毫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笑道:“毒药也行,只要是你给我吃的,都没毒!”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是怎么回事?对个男子都能说出这种话,真恶心!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女子!
她知道他所说的并不全是玩笑,她心中虽在腹诽,却也有丝丝笑意。
“谁说没毒,毒死你!”夏文锦轻轻扇着风,哼了一声,又往里面加了一味药材。
皇甫景宸道:“我的伤恢复得很快,你的药很有效!”
“那都要算钱的!”夏文锦气鼓鼓地道:“为你的伤,这几天里我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一千多两?这么多?
皇甫景宸是真诧异了,他不是嫌多,而是以夏文锦这种见钱眼花,钱到了她手里就不愿意花出来的性格,会为他花一千多两银子买药?再说,这市集上,哪里有一千多两银子的药?都够把这里所有的药铺都买下来了吧?
其实他也明白,夏文锦并不是银子到手花不出来,相反,她一掷千金是常干的事,只是没有对他花过这么多。
看见皇甫景宸怀疑的眼神,道:“你不信?”
皇甫景宸猜的不错,一千多两可以把这整个市集上的药铺全都买下来。
但是,她不是在这个市集买的。
离这个市集十里,是一个郡城,夏文锦骑马,早上去,能在夜色笼罩的时候赶回来。
她去了三次。
郡城繁华多了,也大多了,那里药铺里不但品种齐全,甚至还有几百年的人参,难碰能遇的冰寒晶,凝露散之类的东西。
一千多两银子,着实不多。转个圈就花没了。
这几天皇甫景宸喝的汤里放着人参之类的贵重药品,她亲手熬的药更不简单,一钵沸水,可她丢下去的都是金子。
皇甫景宸其实也不是不信,他只是意外,然后有丝丝的受宠若惊,他道:“我信!”
夏文锦低头用小扇轻轻扇着炭火。
皇甫景宸道:“我来吧!”
夏文锦格开他的手:“一边去!这个火候,你掌握不了!”
别一个不小心,火旺了或是小了,这一钵几百两银子就只能倒掉了。
哎,真是欠了他的。
要不是怕他身体留下后遗症,影响身体,影响武功什么的,她至于这么破费,还把上辈子的所有医术都发挥出来吗?
皇甫景宸确实不知道,见她慎重的样子,他也不敢添乱。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熬药。
他看着她眼睛紧紧盯着炭火,看着她轻重有致地扇风,看着她鼻尖慢慢沁出汗意,看着她很仔细地把一味味地药材添进去,看着她留意着药钵中的汤色……
这药,是她为他精心熬制。
想到之前他觉得药苦,总是不太情愿喝下去。
此刻,他觉得即使再苦,他也能喝几大碗。
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脸渐渐黑了下来。
夏文锦在药里加了什么?
那细长的,绿头的,长着很多脚的,是蜈蚣吗?
而且,从匣子里拿出来,还是活的,直接扔进了药钵里,那蜈蚣几乎蹿出来,不过夏文锦飞快地拿盖盖住,等再掀开盖子时,绿头蜈蚣已经死了,趴在药材中,死状狰狞。
皇甫景宸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能喝吗?
不过,他也识一些药理,知道蜈蚣是能入药的。
但是,他刚刚压下心中的震惊,又见夏文锦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难道又是一条蜈蚣?
这次打开,里面是一只火红的蝎子!
蝎子倒入了汤钵,水花一溅,他甚至能看清蝎子尾勾高高扬起的动作。
皇甫景宸:“……”
他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可是他不想走。
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不舍得走。
然后,他就嘴角抽搐地看着夏文锦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个小匣子,把里面的东西往药钵里倒。
看到后来,他都麻木了。
一样东西是毒,十样东西也是毒,有什么区别?
这一钵药熬了足足一个时辰,整个过程夏文锦精力高度集中,到最后,她额头上的汗,已经凝成了汗珠。
皇甫景宸心情复杂,不过,从最开始的嘴角抽搐,眼瞳紧缩,到后来,他已经淡定下来了。看夏文锦那么累,他拿出手帕,想替她擦擦汗,被夏文锦拒绝了。
那么大的一钵水,熬到后来,已经不剩多少了。
眼见得没有奇怪的动物放进去了,那药也快熬干了,夏文锦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白色霜状粉末。
夏文锦对皇甫景宸扬了扬,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皇甫景宸木着脸道:“什么?”
他已经没有好奇心了,在见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后,他的心已经平静如水。
夏文锦道:“砒霜!”
皇甫景宸:“……”
他当然认识那是砒霜,不过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想听到否定答案而已,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然后,他就再次震惊地目瞪口呆地看到夏文锦把那包砒霜粉末倒进了她花了两个时辰熬好的药中。
这份量,连两头牛也能毒死吧?
不,不止,加上之前加进去的那些,十头牛也能毒死了吧?
夏文锦把纸扔进炭火里,纸上蹿出蓝绿的光,她拍拍手,脸现喜悦:“大功告成。”
然后,她用布垫手,端起药钵,将里的药倒进碗里,只是一小碗。
药汁黑红黑红的,似乎泛着油光,那种味道,很是一言难尽。尤其是,皇甫景宸曾亲眼看见她倒进的砒霜!
夏文锦把那小碗药递到皇甫景宸面前,挑衅般地道:“这是给你熬的,敢喝吗?”
皇甫景宸知道是给他熬的,不过,亲眼见她怎么熬,亲眼看见她回进的那些东西,还真是震撼啊。
他接过来。
夏文锦眉眼弯弯地道:“你若不敢喝,也可以不喝!”
皇甫景宸再看那药汁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的,道:“你为我熬这碗药,足足守了两个时辰零一刻钟,这是你精心熬制,我有什么不敢喝的?”
说着,他将那药递到唇边,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