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药香:捡个相公种包子
从夏雨阁出来,卫望楚快步走向春晓院。
他的小姑娘想必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此刻应该正等着他呢。
“卫大夫,您来了,小姐正在堂屋里等您呢!”
春枝的声音在院门口想起来,芽芽和安柏对视一笑,齐齐站了起来。
夏和也听到声音,从耳房里跑出去迎了过去。
“小姐,少爷,卫大夫来了。”
“嗯,请他进来。”
卫望楚一迈进来,就看到了他的芽芽,一脸期待的微笑看着他,
眉眼一弯,男人笑了。
正准备出门去倒茶夏和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步子一顿,绊到了门栏上,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夏和姐姐你没事吧?”
芽芽心里觉得很好笑,面上却好似没看见她的失态,关切的问。
“没,没事,多谢小姐关心。”
夏和面红耳赤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向耳房。
“卫大哥!”
安柏三两步迎上来,拉住男人的胳膊,将他拉到八仙桌前。
“请坐。”
小小的人儿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抿嘴笑着不出声。
芽芽也跟过来,在他旁边坐了。
卫望楚将药箱往桌子上一放,却没坐,围着整个屋子转了一圈,不时的用手翘一翘墙壁。
娇娇说,郑家的凤翔院很有意思,主屋的厢房的整面西墙都是空心里,想必里面应该套着一层夹层,还有密道。
芽芽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动,也想到了郑家的凤翔院。
果然,卫望楚见识多广。
安柏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迷茫,这是在干嘛?
在夏和送茶进来之前,卫望楚已经视察完毕走到芽芽身边坐下。
取了银针,点了蜡烛。
“卫大夫,您喝茶。”
夏和脸上的红晕还未褪,语气也有些瑟瑟。
芽芽轻笑了一声,“夏和姐姐,我要治眼疾,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夏和应声去了。
卫望楚看着芽芽,笑道:“问吧。”
芽芽微微上前凑了凑,压低了生意,道:“上午的时候你是不是用银针打肖双双了?”
嗯?
还以为她会问伯爵府的事。
男人轻轻笑了,“是,你怎么知道?”
芽芽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悄声道:“你小点声。小心隔墙右耳,昨天咱们针灸的时候,就有老嬷嬷在角门那里偷看呢。”
男人看看自己的胳膊,轻笑出声。
“怕什么,昨天是故意让她看到的,今天不想让她听就没人能听。”
芽芽撇嘴,“这是人家家。”
你凭什么说了算。
“你俩平时就这么说话?”
芽芽点点头,安柏悄声补充了一句:“我们俩说话还要更小声一点。”
男人哑然失笑,“用不着这样小心,有护卫在房顶。”
嗯?
姐弟二人不明所以,难道卫望楚安排了人在上面?
男人起身打开旁边的一扇格楞窗,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头黄嘴的巨隼猛地从房顶上略了下来,“砰”的一声扑到格楞窗上,只扑的那扇窗户发出吱呦呦的声音。
茶色的鹰眼挑衅的望向屋里的人。
“那,那只大鸟——”
芽芽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它,刚刚还在大表嫂的秋云堂见过。
“它是你的鸟?”
少女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不敢相信的确信。
安柏猛地站起来,兴奋的看着窗户上的巨隼。
“它,它是鹰?”
男人从药箱里拿出一瓷瓶,巨隼看到那瓶子登时兴奋的发出一声低哑的鸣啼,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瞪着卫望楚。
“它是隼,比鹰更容易训练。”
取了一只青头灰身的虫子,往空中一扔,巨隼翅膀微掠,尖嘴一下子就将那虫子咬住,往上一甩,瞬间吞下。
“隼?好帅啊。”
安柏的眼光都直了。
芽芽不确信的看着卫望楚:“你,你叫它一直跟着我?”
男人微顿,“肖家于你,无异于龙潭虎穴,你一个人进出我不放心。”
芽芽外头斜睨着他,“我可不是只在肖家才见过它。”
卫望楚扶额,略尴尬的咳了咳,竟被她早就发现了?他的少女总是这样敏锐。
“它有名字吗?”
“小米。”
“你做个它睡觉的窝,挂在我屋子的廊下,就叫它在那睡吧。”
芽芽不客气的把那装虫子的瓶子握在手里。
男人的眼睛微微一亮,少女第一次对他如此不客气。
巨隼看了看少女手中的瓷瓶,忽然在桌子上蹦跳了两步,蹲到少女跟前,一双茶色的鹰眼无害的看着她。
求食?
芽芽学着卫望楚的样子,丢了一条虫给它。
巨隼兴奋的双脚直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开瓶、拿虫、扔虫,往前冲了两步,头一歪,大嘴朝上一迎,就把虫子吞下了。
安柏也觉得新奇,兴冲冲的也跑过来喂隼。
巨隼难得一日能吃三只药虫,兴奋的又蹦又跳,站在芽芽和安柏身边,得意的望着卫望楚。
“这是药虫,不可喂食过多,一日一条最为适宜。”
芽芽和安柏还想再喂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巨隼歪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满的啊了一声。
卫望楚挥了挥手,“上去。”
巨隼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最终不敢违命,从窗户飞了出去。
“哇,它好听话啊。”
安柏双眼冒出小心心,不舍的看着巨隼出去的方向。
“今后,它就住在这里,你想和它玩,吹哨子即可。”
卫望楚递给安柏和芽芽一人一个哨子,芽芽的大一点。
安柏稀罕的拿着哨子左看右看,想吹又不敢吹的样子,他忽然抬起头,问道:“要是两只哨子同时吹它会找谁?”
男人面不改色,“你姐。”
“嘿嘿嘿,明白了。”
小安柏看着男人和姐姐,贼笑出声。
芽芽顿时有些脸红,白了一眼男人,又白了一眼弟弟。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卫望楚看着少女微粉的脸颊,嘴角几乎要拉扯到耳根。“你怎么知道我用银针扎了她?”
“我,我看到了。”
安柏求表扬一般的看着他。
“你看得到?”
卫望楚忽然伸出手,两根手指向一侧弹出,眨眼手指又一弯,成握拳状。
“看到了什么?”
芽芽一懵,只看到他手动了动。
安柏却肯定的道:“两根银针,飞出去,又飞回来。”
想了想,少你又不确定的道:“是连着一根极细的丝吗?”
要不然,实在不能解释银针又自己回来的道理。
卫望楚眼眸发出灼灼的光,“安柏,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
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安柏摇摇头,“也没有,大家都能看到,只是因为快,大家便没注意。”
卫望楚从右手手腕取下一皮制护腕,两根手指套入两个极细的丝做的环里,对着桌子,手指一拉,两根银针登时射入桌面。
安柏凑过去,“真的有丝!”
是两根极细的丝,比头发丝很细,半透明的白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再一拉,细丝猛地回弹,银针“嗖”的一声又收回到护腕里。
卫望楚转头看着芽芽,“安柏是一个练武奇才。”
芽芽也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小机关,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安柏看的到,甚至看到那极细的丝。
卫望楚解释道:“你们知道猫为何特别容易扑到鸟吗?鸟在我们一般人眼里是这样飞的。”
说着,以手做鸟,做了一个飞快滑翔的动作。
“但是,在猫眼里是这样飞的。”
说着,以手做鸟,做了一个极慢的上下起伏缓缓前行的动作。
“所以,猫特别容易捕到鸟。安柏的眼睛便是万里挑一的猫眼。”
男人顿了顿,“不,怕是百万里挑一。”
“真的吗?这么厉害吗?”
虽是问句,却是只是感叹。
芽芽甚至差点忘记眯眯眼,她觉得安柏实在太厉害了。
安柏有点懵,不解的看着卫望楚。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却偏偏能将快识破,你眼里的快和别人眼里的快不是一个级别,所以你能达到的快,也是别人达不到的。”
安柏还是有些懵。
他自小识字学习,虽然打鸟比别人准,但也仅此而已。
可卫大哥说他是百万里挑一,那意味着什么呢?
“等回去,我给你找个师傅,你好好跟着他学,学了功夫,可以保护爹娘、姐姐。”
安柏呆呆咧嘴一笑,点点头。忽然又抬头问,“那功夫好的话,可以上战场当将军吗?”
“上什么战场?爹娘就你一个儿子,你是要爹娘哭死啊?”
芽芽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你想当将军?”卫望楚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你知道将军是干什么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当好玩啊?”
芽芽恶狠狠的瞪着弟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打醒他。
安柏嘿嘿一笑,“我就问问,姐姐,你别急嘛。”
“安柏,你是不是不想参加明年的童试?”
芽芽心头一动,难道小孩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安柏摇摇头,“不是。我以前听母亲说,外祖父在滇西任六品通判的时候,在那种偏僻地方,他的月银也不够养活自己,常常要祖母给他送银子。上一届的状元郎也不过得了个翰林院编修从七品的职位,芝麻小官,月银不是更少的可怜?”
小少年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那若是一般的进士,不是更穷了?我想给爹娘、给姐姐过好日子呢,自己都不够养活自己,咋养活爹娘、姐姐?”
九岁多的少年郎,想的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