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药香:捡个相公种包子
回到春晓院。
安柏立刻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歪到榻上,一声不吭。
芽芽坐到他身边,没说话,轻轻抚摸着小少年消瘦的背。
这一上午,惊涛骇浪,这小孩一定吓坏了。
安静了半晌,听见夏和在外面大声的安排新来的丫鬟婆子干活,这边要打扫,那边要擦洗,还要春枝去大厨房领他们姐弟二人的午饭。
小少年忽然抬起头来,一脸贼笑的看着姐姐。
芽芽还当他害怕,一看他的表情,顿时无语。
小少年一骨碌爬起来,坐到姐姐身边,俏声问,“姐,卫大哥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肖家一个一个的都那么怕他?还给他送银子送珠宝?”
芽芽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小声道:“他不是你卫大哥,你问我?”
安柏嘿嘿憨笑,“我是听娘的,娘说卫大哥不错,值得依靠。”
“娘会和你说这个?”
芽芽才不信,一个八九岁的小萝卜头,娘怎么可能会和他说这些。
“嘿嘿黑,我偷听的。”
小少年挠挠头,“爹说卫大哥不好,会把自己毒死。娘说,卫大哥好,能护住你。”
芽芽想起在张山家那日周明智看卫望楚的眼神,忍不住想笑。
爹是被卫望楚吓坏了。
“我信娘的,娘说好,一定好。”
小少年靠近姐姐,面带得意的说,“刚刚肖双双要拿茶碗打你,我看到卫大哥手里的银针一下子扎到她胳膊肘里去了,她这才倒了自己一身。”
芽芽一愣,她猜到是卫望楚出手的,却不知道他怎如何出手的。
“你看的清?”
安柏点点头,“看的清啊,卫大哥手指一弹,一根银针,不是给你针灸的那种极细的针,是粗一点的,有点短,就这样飞、飞、飞,然后插进了肖双双的这里。”
小少年指着自己的胳膊肘某处。
“然后,不知怎么又弹了回来,又到了卫大哥手里了。”
银针弹了出去可以理解。
又弹了回来是什么鬼?
“你确定又弹了回来?”
安柏认真的点点头,“确定,我看见了。”
芽芽自然相信弟弟不会信口胡言。
可她也一直盯着卫望楚,的确没看到什么银针飞过去又飞回来,那说明银针很小,而且速度很快。
弟弟却能看清。
忽然想起安柏很小的时候和大家一起上山大鸟,他的准头就比周谭周平两位大哥还好。
芽芽看着安柏,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本事。
安柏被她看的、笑的发懵,“怎么了?”
“你很棒!安柏,你真的很棒!我也一直盯着卫大夫呢,可我只看到他手指动了动,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安柏,你真厉害!”
芽芽不遗余力的夸赞,安柏顿时红了脸,一双杏仁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姐姐。
“真的吗?那银针速度并不快……”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反应,难道她们都看不到那银针?
安柏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以前,跟着哥哥姐姐们用弹弓打鸟,他只觉得鸟飞的慢,他可以预判出鸟的飞行距离,很容易便打到了。
难道,别人竟然看着鸟飞的是快的?
饭后,姐弟两人歪在软榻的两边,安柏看《左氏春秋》,芽芽看娘的手薄。
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在等卫望楚,等着问一个答复。
卫望楚这时候正在夏雨阁依山傍水的亭子里,给肖二爷和肖二夫人诊脉。
不得不说,夏雨阁建的漂亮,集肖家之灵秀,集肖家之气运,集肖家之财源。
就说这亭子,坐落在夏雨阁的后院深处,依水而建,只这打在湖底的桩子,就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时值四月末,湖边圆圆的莲叶一个接一个,慢慢的向湖中铺展开去,好似谁在湖面上打下的一个有一个梅花桩。
有红色、银色、黑色的各色金鱼在莲叶中穿梭,不时地,跳出水面,吐个泡泡。
卫望楚眉头微皱,似乎是不敢确定。
肖二爷和肖二夫人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卫大夫,是有什么问题吗?”
卫望楚不置可否,取了一根中间带空的银管针,“肖二爷可怕痛?”
“不怕。”
他就是想知道知道他的身子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自从九年前肖香儿出生,他虽然御女无数,却再也不能让她们成功有孕。
他看了很多郎中,皆说他的身体没有毛病。
他只当是妻子的毛病,是家里姨娘的毛病,他不断的往家里领女人,甚至在外面养外室,可是,个个都肚子平平,一无所出。
“需取你的心头血。”
什么?
肖二爷略一犹豫,便宽衣解袍,将健硕的胸膛露了出来。
“扎吧。”
卫望楚手握银管针往他胸口刺去,随着银针没入,肖二爷微微闷哼出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嘀哩咕噜的滚落了下来。
肖二夫人吓的脸色发白,想给丈夫擦汗,却又不敢轻易动他,只好担忧的看着他。
暗黑色的血从银管针的另一端滴了出来,卫望楚取了一小瓷瓶接在下面,约么积攒了小半瓶,这才一下拔出银针,迅速敷上止血药粉。
细小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流血。
肖二夫人靠过去,一层一层给他穿好衣裳。
肖二爷捂着胸口,面色沉沉的盯着地上几滴发乌的血,静静的沉默了许久。
“这血为何是暗红色的?”
卫望楚望着他淡淡的道:“毒。”
“毒?”
肖二夫人不由失声叫了出来,“可,可,府州、京城,我们去看了很多郎中,都没——”
卫望楚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正因为,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卫大夫看的出来,这才正是卫大夫年纪轻轻便在京城声名远扬的道理。”
肖二爷抬起头,敬佩的望着卫望楚。
“敢问,是什么毒?我的性命可有忧患?”
卫望楚摇摇头,“这毒年岁已久,暂时还不能分辨,我需要回去细细研究。”
年岁已久?
“有多久?”
“至少,十几年,具体时间也要细看。”
肖二爷点头表示明白,却忽然又盯着他,问道:“我子嗣单薄,是不是跟这毒有关?”
“有一定关系。”
卫望楚点点头,将那小瓷瓶收了起来,对肖二夫人点头示意。
“二夫人?”
肖二夫人却似乎尚未从丈夫被下毒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卫望楚再三示意,这才将胳膊放在脉枕上,并盖上一方帕子。
“夫人和肖二爷的情况很是相似。”
嗯?
肖二夫人脸色一白,也要取心口血?
“只是,夫人中毒时日浅一些,毒素还未尽归心肺,只需取颈间血即可。”
卫望楚另取了一根银管针,“请夫人看向肖二爷。”
肖二夫人脸色微微发白,一把拉住丈夫的胳膊,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将左侧脖颈露给卫望楚。
与取心头血的快狠准不一样,这次卫望楚将银管针贴着她的肌肤向上一挑,银针入皮瞬间,扎入血管,滴出来的血颜色也发暗,只是比肖二爷的要赤红一些。
同样收集了半瓷瓶,卫望楚给她敷上止血药。
肖二夫人用帕子捂住脖子,低头去看瓷瓶里暗红的血,眼眶一红,眼泪倏的掉下来。
肖家,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她和相公竟然双双被下了毒!
用手随意抹了抹眼泪,她颤抖的问:“卫大夫,您确定我也中了毒?”
卫望楚点点头,“确定。”
“有多少时间了?”
“八九年。”
她的香儿刚刚九岁,怪不得再也怀不上了,怪不得——
肖二夫人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肖二爷脸色忽然一白,“卫大夫,您说我中毒已有十几年?”
他有三个女儿,大的不过才十七岁,小的才九岁,若他中毒已经十几年了,那女儿——
肖二夫人的身子忍不住一僵,也抬头望向卫大夫,含泪的凤眼暗带期盼。
卫望楚恍若未闻,“毒气已入心腑,少说也有十年了。”
十年!
他的香儿才九岁!
一根炫拉、拉、拉,猛地,砰一声,断了。
“我还有救吗?”
肖二爷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有。”
卫望楚已经拎着药箱站了起来。
“具体解药,我这几日会配出来。”
肖二爷将身边的一个雕花盒子往卫望楚身边一推,“这是定金,若卫大夫能解我身体之毒,我再给您十倍报酬。”
肖二夫人心头一跳。
这盒子里有万两银票,本是请卫望楚看病的所有报酬,顺便想请他给香儿诊治一下疹子。
十倍报酬,十万两银子,这差不多要将肖家掏空了。
“卫大夫,请留步,我女儿香儿——”
卫望楚好似没听见,一手药箱,一手银票,飘飘然去了。
肖二爷抬手压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要起身去追的动作。
“二爷?”
肖二夫人心里一虚,眼神便有些抖。
“香儿是谁的种?”
“什么?”
肖二夫人凤眼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二爷,您,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中毒至少十年,香儿却才九岁——”
肖二爷的牙齿咬的咯咯做响。
“二爷,您不能这样说啊,卫大夫说了,这毒对子嗣只是有一定影响,不一定就说是不能生呀,二爷,我,我是清白的,您想想,香儿长的多像您呀——二爷——”
肖二夫人声泪俱下。
香儿的眉眼在眼前晃过,香儿是肖家典型的长相,杏仁眼、鹅蛋脸——
“是他——?”
肖二爷再也忍不住,大胳膊抡起,大耳刮子“啪”的一下抽在她的脸上。
妇人顿时被打到地上,几乎要疼晕了过去,半张脸弹起来肿的像猪头一样。
男人仍不解气,一把抓住她的后腰,拎着腰带拎了起来,一个旋转,直接给扔到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