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夫人才是最强大佬
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屋,大爷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睡觉,而周乔也不放心把昏迷的秦匪交给一个陌生人,所以当天晚上她就顺理成章的和秦匪同在一个屋内。
有了避风挡雨的温暖屋子,还能够吃饱喝足一顿,她对眼下的境况已经十分满足。
于是简单地用水擦了下脸,她就走到了床边。
这个土炕下面烧着柴火,一触碰就暖和的让人想昏昏欲睡。
这让原本想要趴在床沿边上睡的周乔这时候不禁动作滞了下,紧接着又看了看陷入昏迷中的秦匪。
然后,她果断伸手就把秦匪给往土炕里推了推。
但这男人死沉的很,费了半天的劲,也只是推了一个小小的空位置。
不过,她窝一窝也应该不成问题。
当下她就懒得在废那么劲了,鞋子一脱,就爬上了床,蜷缩在了秦匪身边的空位上。
这一躺下,那暖和的温度让她舒服得忍不住就此叹谓了一声。
真舒服啊。
周乔躺在床边,没过多久就随着那宜人的温暖渐渐瞌睡了过去。
夜幕深沉。
山里的风顺着老旧的木窗户的隙缝吹进来,发出一阵阵的呼啸声。
屋内的小火炉内,原本正烧得旺盛的木柴被火焰舔舐,发出细小的噼啪声响。
没过多久,熟睡中的周乔隐约听到身边急促而又低声的呢喃。
这声音让她顿时睁开眼,惊醒了过来。
她误以为秦匪醒了,便凑了过去,问道:“你说什么?”
不想刚一凑过去,就被秦匪猛地伸手给拉了过去。
周乔眉心一拧,正要推开他,就听到耳边传来他又急促又嘶哑的说话声。
“小心……别胡来……别跳!”
“快走!快走!”
“别回来了。”
周乔被迫拖到了他胸前,听着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明白他是在做噩梦,就不打算再去管了。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秒,耳廓擦过他唇畔,激得她浑身一颤。
只因为她听到了最后两个字。
“周乔。”
周乔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这场噩梦来源于自己。
不远处的小火炉里微弱的火光在跳跃,映入她的瞳孔之中,将她那一双漆黑而又清冷的眼眸中添了几分的温度。
身下的人像是陷在那场噩梦里,无法拔出,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极紧。
周乔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安抚着,“我没跳,我们安全了。”
意志昏沉的秦匪在听到这话后,眉头慢慢地就此舒缓了下来,喃喃自语地道:“安全了……安全了就好……”
周乔听着了这话,忽然觉得嗓子眼堵得不行。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明明连自己的脸都没看过,却敢随便为自己豁出去命。
真是有病。
可一想到自己当时也豁出命和他一起从坡上翻下来的时候……
自己不也一样有病。
然而这病,她隐隐是有些明白的。
只是有人真的会喜欢一个连真面目都见过的、虚幻的人吗?
不知身份,不知长相,不知性格。
这太荒唐了。
此时,屋内安静的很。
周乔就这样凝望着身侧的人,在这一刻,竟生出了几分脉脉温情。
渐渐的,疲惫感再次涌起,困倦感再次袭来。
就此重新陷入了安睡之中。
却忘记自己的手还没有从秦匪的手里抽出。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睡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秦匪的情况并没有有多大的好转。
高烧不退,每日陷入呢喃和昏沉之中。
周乔就这么尽心尽力,衣不解带地吃力照顾着。
每天都能听到秦匪各种断断续续的胡言乱语。
有些是念着关于她的。
有些是关于……他大哥的。
从那些只字片语中,她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和心惊。
但事实上,她所感觉的不过是秦匪感觉的万分之一罢了。
梦境里,黑暗一片。
他还只有年幼的十几岁模样。
在他的身边有这好多机械零碎的东西。
再往旁边看,就看到飞机的残骸,以及机舱内那张模糊的脸。
那是大哥的脸。
他的七窍全都流出了好多血。
好多好多的血。
然后从机舱内蜿蜒而出。
将周围一切包裹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周围的黑并不是真的黑,而是血色随着时间过去,变深的颜色。
那是他大哥的血。
他大哥……
他想起来了自己眼下身处何处。
坠机。
他回到了坠机的那天!
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让他发不出一丝声响。
随即救护车的鸣叫声,众人的呼喊声就此铺天盖地而来,几乎顷刻间就将他给淹没了。
他看到大哥从机舱里被拖了出来。
好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了过去,在给大哥做心肺复苏。
他也想要过去。
可他过不去。
脚下就像是被钉了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夏季的风里残存着爆炸后硝烟的残留味,逼得人窒息。
“儿子!”
那一声充满悲痛的尖叫声响起。
惊得他指尖一颤。
还没等缓过神来,场景就再次变化。
这次是周乔在酒店里准备着火跳楼的场景。
只是这次她的手里没有绳索。
然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就一跃而下。
“不要!”
终于,在如此强烈地情绪之下,他倏地睁开了眼。
屋内昏沉黯淡。
浑身只感觉浑身四肢冷得冰凉。
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普通却又熟悉的脸。
“醒了?”
此时的秦匪还没从梦境里缓和过来,根本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他整个脑子都懵的、放空的。
只是胸口的那股心惊却还汹涌不断。
在那一瞬间,他只依照着自己的本能,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没有丝毫预兆的就一把将身旁的周乔给拖了过去。
然后一只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迅猛又速度。
压根不给周乔反应的时间,就强势地撬开了她的牙关,侵略进入。
在那瞬间,周乔的脑子一片空白。
以至于最后被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他的烧已退,但浑身的冷汗粘腻的激得她皮肤战栗,那种狠戾和之前所展示的截然不同。
周乔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成了眼前这个人的猎物。
完全不能挣脱。
他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当这个想法腾升而起时,周乔终于反应过来了。
只是这会儿她的手被他死死地钳制着,双腿也被他给压制着,整个人动弹不得。
索性,她放软了身体,微微仰起下巴,勾着他的舌头,轻轻地回应了他一下。
有了这番回应,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情绪也开始渐渐缓和了下来。
眼底有什么在涌动。
钳制着她的手开始松开。
周乔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
昏暗的光线下,就看到投在墙上的两处身影交叠着。
一片温情。
只是很快,在秦匪没有看见地背后,一只手慢慢举起,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脖颈处砍去。
身前的人一个闷哼响起后,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湿热的鼻息扑在她的锁骨上。
周乔这时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是身上的重量感,和唇上被啃噬过的刺痛感,都在提醒着她,刚才秦匪吻了她。
哦不。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啃自己,而自己主动吻了他。
此时此刻,心脏“噗通、噗通”地仿佛要从胸腔内撞出来似的。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那跳动的声音一路直达耳膜,发出“哐哐哐”地声响。
这还是她这辈子头一回这样和一个男人接吻过。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当亲一条狗,也就过去了。
偏偏这个男人并不是陌生人。
而是让她一度产生怀疑和动摇的人。
这让她如何能平静下来。
在如此昏暗的光影下,她微微低侧了下头,就看到秦匪那轮廓分明的五官,以及似鸦羽般的长睫低覆着。
突然,就听到他声音极低地含糊一句,“别走,别离开我……”
周乔颤了下。
随即深吸了口气,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下了床。
等下了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从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了出来,纽扣也被解了好几个。
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这人……
生个病都不安分。
特别是嘴唇上现在还有着明显的刺痛。
肯定被咬破了。
周乔扫了一眼床上重新晕厥过去的人,走到小火炉边,添了点柴,顺便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窗外寒冬的呼啸声还在继续。
屋内却温暖如春。
周乔经历了这么一场稀里糊涂的意外之后,这次没有再那么心大的去躺床上了。
而是在床尾趴了一夜。
等秦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这次是真的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只是一连昏睡了好几天,等睁眼开之后足足缓了半分钟,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门外有人走动的声响。
木门很快就被推开,外面的人刚走进来,一看到他睁着眼躺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一顿。
看他一副什么都没想起来地样子后,这才放心地先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在等待了三秒后,才道:“退烧了。”
躺在床上的秦匪哑着嗓子,回答了句,“让你担心了。”
那砂砾般的嗓音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周乔随手给他倒了杯茶水,将他从床上扶起来,道:“你先喝点水,我等会儿去给你弄吃的。”
“好。”
秦匪睡了几天肚子里除了喝了点汤之外,米粒未进。
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一杯温水喝完,周乔就去给他找了中午吃剩下的一点米饭和兔肉。
然而,刚打算端过去的时候,她又怕这人这么久不进食,突然间吃这些会肠胃不适。
想了下,最后索性把两样东西放锅里,再放点水,熬成一碗汤饭。
庆幸的是,没翻车。
秦匪就此吃了一碗。
等吃饱喝足后,他才随口问了一句,“我昏睡了几天?”
“四天。”
周乔将碗筷收拾了,坐在旁边继续添加柴火。
秦匪这时候想要坐起来,却一不小心扯动到了脖子,那酸疼感让他不禁“嘶”地一下,低抽了一声。
“睡得太久,怎么感觉好像落枕了。”
他艰难地给自己揉了揉脖颈,小声地嘀咕着。
不想坐在那里的人听到了,神色一顿。
偏偏这个时候还问了周乔一句,“你这几天睡得还好吗?有没有落枕?”
周乔的神色就更加古怪了起来,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秦匪看她这样的反应,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就多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就察觉到了问题。
他眼眸半眯了下,问:“你的唇角怎么了?”
周乔:“……不小心磕了下。”
嗑到嘴唇?
这理由,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一般只有摔的时候才磕到嘴吧?
而且基本上得磕到牙才对。
正开口呢,大爷从外面归来了。
大概是听到屋内有响动,就来查看下情况。
结果就看到躺在床上睡了四天的人果然清醒了过来,顿时笑了起来,“你小子总算醒了啊,你要再不醒,我家里真的没余粮供给你们两个人了。”
秦匪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便也忘了她嘴唇的事,和那位大爷客气地道:“这几天真是麻烦大爷了。”
那大爷摆手笑了笑,“行了行了,我也就是弄点吃的,伺候照顾你的可是你妹妹,我可不敢居功。”
又简单说了两句,他就出去做饭了。
周乔还是按照老规矩,也跟着一同出去烧火去了。
秦匪下午吃过东西,还不饿,就自己在床上小憩了会儿。
等吃完收拾完后,周乔正端着药进去,打算把人叫醒起来喝药时,却看到秦匪已经睡醒了。
于是她便走了进去,随口就一句,“醒了?醒了就起来吃药。”
可没想到,躺在床上刚接过药碗的秦匪却突然手一抖,药洒了一小半。
周乔不禁皱眉,“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但这时的秦匪却一改之前的懒散和随性,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后,再次问:“你的嘴是被什么磕到的?”
这次的提问明显和之前的态度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