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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太宰夫人如约达成

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都能明白太子梁潮的态度,给再多的省分收息也是暂时的,等到他登基成为皇帝,说一声收回也即收回,只要他还肯维持殿下们及相关皇家的体面,天下人也好,百官也好,没有人会说什么。
    封地就不一样,从开国皇帝开始,关于封地就有严谨的条款,只要分封出去就需要合适的理由才能收回,这种收回叫剥夺,哪怕动上一分也将引起动荡,大或小要看皇帝的手段和封地治理人的手段。
    一般来说不容易,因为封地有自主兵权,官员虽象征性的从京里走个过场,却是封地治理人给官员们的赏赐,官员的忠心第一归于封地治理人。
    兵权在手,官员忠心,把京里对封地的处置控制在调度、协调、安抚和收税这些范围之内,这是开国皇帝对当年帮他打下江山兄弟们的回馈,从开国直到今朝。
    历代皇帝总有几个想削弱封地权力,最后结局极容易的导致兵戎相见,也就不了了之。
    梁潮也是个有抱负的人,先不说他的才干与抱负是否般配,也可能是太子的位置触动他拥有抱负,反正他有抱负,他认为皇帝是全国真正的主人,他有这样的心思,他将在登基之后表现出来,所以现在任何一位宠妃或殿下都休想从他眼前拿走分毫的实际权力。
    老实的花钱享乐还不行吗?
    野心太多,那不好意思,你是肖想太子之位否?
    梁仁得到南兴,是太子没有想到的事情,深宫里又出来一位弟弟,当父皇的诧异,身为皇兄的直到圣旨下才收到消息,这也是当今看出太子心意怕他阻拦导致,这也是鲁王逼迫太狠导致,这也是晋王梁仁确实有点运道导致。
    庆王就这样错失南兴,和他的几位兄长殿下一样成为享受的人,身为殿下都有野心,位置本身就是促成野心涌动的先决条件,庆王和几位殿下都不甘心,慧妃娘娘也就跟着不甘心,这种不甘心积攒成一个高度,亲身往南兴左右晋王梁仁亲事的毛太宰夫人首当其冲,成为慧妃今天爆发的焦点。
    可是毛太宰夫人的解释出来后,慧妃哑然闭嘴,归根结底的说,没有得到南兴是她们母子眼光不够,胆量不够,又有贪心,是这诸多的原因。
    娘娘她会反省吗?
    慧妃恼羞成怒:“那照你这样说,全是我母子的错,你家太宰就没有再提醒的责任!”
    毛太宰夫人呵呵的又笑两声,低声道:“娘娘可在庆王殿下的亲事上有所运筹,将来福报如何,也是有可能的啊。”
    慧妃内心已然动了,但面容更板的冷漠,亲事,这也是太宰分内的职责,可是自从庆王出宫建府,以慧妃来看两位太宰就没有出力过,倒是年年往南兴成他们固定的差使。
    这里面虽有众世家的运作在内,慧妃也只算在二位太宰头上,毛太宰夫人又一次直面她的怨气,慧妃美丽的面容隐隐恶毒:“我也正要和你们算这笔账目,能往宫里来的都不差,结果一个两个的往南兴去逛逛,真是好兴致啊,那余下的,进宫也不能的,就给殿下们挑亲事,这是什么道理!”
    这不能怪慧妃生气,事实确实是这样,其它的宠妃们没有过多的计较,因为她们膝下的殿下已经找好正妻,慧妃意见最大,这不是庆王还没有大婚。
    毛太宰夫人特意前来办的就这事情,她胸有成竹,不怕慧妃百般怒火,可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暗暗腹诽。
    庆王出宫几年间进府六个侧妃,背后说他挑花眼的不在少数,慧妃娘娘在南兴的事情上越是懊悔,就越想挑个压过太子妃的儿媳,太子妃是以后的国母,这当然有难度。
    晋王梁仁晚于庆王半年出宫,身边养的只有南兴几个寡妇,府里主中馈的一个也没有,南兴已然兴盛,当今看着也舒服,为晋王上心亲事有君王的笼络,也许有父子间薄薄的情意,这不是很应该吗?
    太子梁潮都赞成,难得的没像防备其它殿下一样的反对、有所反对、极力反对,当然,太子殿下也借此试图往南兴送他自己认定的美人儿,控制住晋王府,多一份自己的兵权助力,太子他也想要。
    这里面的弯弯绕说起来太多,三天说不完,毛太宰夫人直接道:“娘娘,西昌黑风口官家的三姑娘今年长成。”
    慧妃的面容出现神奇的变化,生气的人眉头不是愤怒中的倒竖,就是往下耸拉的极端不耐烦,就在毛太宰夫人的话出来以后,柳叶眉忽然恢复,喜庆的仿佛当今即将出现。
    乌青的面颊变成红润盈泽,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主人心情,更不用说嘴角元宝般的往上翘起,像贪财的人得到一笔外财。
    她的嗓音也银铃般的散发着清脆,希冀就此铺开:“怎么,你倒肯为庆王上心官家的姑娘吗?”
    如果太宰夫人不愿意,也就不必在这里提起,既然提出来,官家的姑娘就是说给庆王殿下,这一点儿,慧妃倒不用再问,直接就可以肯定。
    所以她的态度一个大转变,仿佛和太宰夫人是多年的闺中好友,下一刻就可以促膝谈心,这位娘娘的手也正在表示这个运作,笑指身侧最近的椅子:“坐,慢慢儿的对我说。”
    西昌黑风口的官家,在当年太子选妃的时候,差点击败现在的太子妃,落败后官家也没有放弃,官姑娘进宫了,这些年里圣宠只增不减,是慧妃争宠的有力对手,只是膝下无子无女,时常遭到慧妃等人暗地的嘲笑。
    家世是过得去的,否则不能进宫;容貌是过得去的,否则不会受到宠爱;无子无女是慧妃满意的,并非少一个人和庆王争宠,而是官德妃没有孩子,官家自然会把精力放在庆王妃身上,官德妃的圣眷从此就是慧妃和庆王的圣眷。
    六宫争宠为的不是闲气,毕竟这里不是菜市场,慧妃顷刻间就原谅和官德妃之间的不快,而是殷殷的向拜谢后不客气坐下的毛太宰夫人询问:“官姑娘的品行一定是好的,只不知容貌如何,倘若有德妃的三分之一,庆王也就能收心在她房里,这样我向官家也有交待。”
    当今给官德妃的封号原定为“丽妃”,后来.....各种原因的左右之下,就拿“德”字补偿给她,现在的丽妃是另一位宠妃的妹妹,姐妹双双得到宠爱,抢不来官德妃的容貌,抢个名字也是好的。
    毛太宰夫人知道慧妃的意思,她若问容貌,其实想知道的是出身,来自官家的哪一房,她若问出身,说不定想知道的又是年龄。
    藏头露尾的说话,有时候是成熟的标志,在六宫这样的地方,不习惯于打哑谜的慧妃,也有她自己的生存之道。
    太宰夫人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慧妃:“官家行三,官家九房里的,到今年底就有十四岁,”
    慧妃脱口的几个好字已经出来。
    作为全国最大的封地,西昌周王让人羡慕的眼红是正常事情,这代周王论野心不如鲁王,论英雄气概也许不如鲁王,不过人家有家世啊。
    周王府代代继承的远比鲁王府多,周王不需要是怎么样的人才,只需要四平八稳,就可以在历代祖先建立并维护的完整体系中叱咤风云。
    西昌完整的体系里,有庞大的文官体系,有星辰般璀璨繁多的武将,饶是这样,黑风口的官家也代代露峥嵘。
    从名称上看,黑风口应是个险恶的地方,这听上去就像强梁出没之地,事实上不是,它是一座重要的边城,也就意味着官家手里有自己的强兵。
    官德妃就凭这一件,当年差点让太子弃太子妃而选她,现在吸引的慧妃容光焕发,也是这件。
    这不是当今年迈,凡事都有可能,手里有兵马和没有是两回事情,而官家的九房能让慧妃连声叫好,官九名声在外。
    这是让慧妃满意的一门好亲事,远比太宰们以前送来的所有亲事好,慧妃娘娘难免要问一问:“这是谁为我们上的心,否则你们才不会这么好。”
    毛太宰夫人满面带笑:“家父温恭伯训斥了我,说庆王日渐丰伟,却沉迷于侧妃之榻,他说怎可以埋没庆王殿下的天分,务必选个好亲事,让庆王殿下重回壮志之中。”
    这话和鲁王散布的“庆王殿下早慧天佑”合得起来,慧妃也就安心的笑了,一面继续和毛太宰夫人闲聊着,一面盘算着准备礼物,一份儿给太宰夫人,一份儿托她送给温恭伯。
    也是,当今年迈了,老臣们开始有他们的想法,这合情合理。
    毛太宰夫人捧着礼物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后也开始寻思她的安心,这是晋王要办的第二件事情,晋王也如实的说道,魏临行不死他并不介怀,他看重的是年长于他半年,现在除他以外唯一没有定亲的皇兄殿下赶快定下亲事。
    晋王梁仁说出这个要求时,太宰夫人也就心如明镜,晋王殿下的亲事不由任何人牵制。
    好吧,她不再打他亲事的主意,还要竭力帮他办事,只要拿回自己亲手画押的羞耻供词,身居京里中枢之地,再和晋王算账还有机会。
    太宰夫人这样想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当时写下供词的是成批的官员,不止她一个人。
    只要她手签的供词拿回来,其余的人写的再详细,太宰夫人也可以用“诬蔑”相对,没有她的供词,也就没有她当时在场的证据。
    再说,武乡伯估计到达南兴,这位由温恭伯出面深谈的京中世家,和温恭伯有相同的特质,那就是家族声誉不能毁于一旦,他此行不但接女儿,洗清白,另外就是和晋王梁仁面谈一大堆供词的事情。
    温恭伯没有把柄在鲁王手上,他就不把鲁王放在眼里,远不如鲁王的晋王手握把柄又怎么样,熊劲博一样能想法弄回手中。
    想到这里的太宰夫人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天大地大王法最大,外省的殿下在自家横也就罢了,京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京里的世家这里也不能。
    她在车轮辘辘里眯着眼睛休息,顺便总结刚才的一席谈话,如果没有在南兴丢丑的事情,谁要管庆王殿下娶谁。
    每年为他寻亲事,正妻不寻侧妃倒有六个,这样的殿下“早慧天佑”的话,这世上还有英才二字吗。
    那是好听话,出自慧妃娘娘早年为幼小的庆王筹划成的“早慧天佑”,仅仅是句好听话。
    家里的远亲姑娘都不肯寻庆王这平庸之辈,宁愿大老远的跑到南兴碰运气,晋王梁仁要庆王这就定亲,越快越好,满足眼界高的慧妃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可还是让慧妃满意了,也就算把慧妃母子拉拢起来,庆王虽平庸却是殿下,就像姑娘们不知道梁仁真实底细时,只知道南兴变得富裕,也不排除是南兴本来的底子好,老洪王敢进京博命,不就是因为南兴一直纳税还成,姑娘们就肖想梁仁,晋王是位殿下。
    平庸的殿下也有用处,姑娘们相不中这平庸,不表示以父亲温恭伯为首的文官们用不上。
    太宰夫人随着车动而微晃的面容上,露出轻轻的笑容。
    .....
    生命,它到底是什么,从古到今无数人参悟过,可有谁真正说的清楚。
    你的生命,我的生命,他人的生命,意义何在,又将往何处行?
    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知道具细的过程,我们仅能知道的是这个阶段要做什么,下个阶段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它更有意义。
    这意义指丰美、鲜活、心想事成。
    承平伯夫人想弄懂就更加的难,她没法从书中寻找,身边最有智慧的家人也无法给到贴近人心的建议,生命里有些本就由自己承担,由自己去填补它的美丽。
    她仅知道的就是不想被打倒,不想重复和丁氏同居一室的狼狈,不想再被强迫四十天出去的官司那种揪心,过继孩子不成功确实让她内心添上阴影,运道像是不肯过多的眷顾她,即使眷顾又支零破碎。
    给她疼爱的丈夫,却早早过世。
    给她大笔的财富,却守的不易。
    她需要一个孩子,礼教却把她牢牢禁锢在内。
    ------题外话------
    好热,停水已三天,提水的滋味好酸爽。
    好在昨夜有凉风,倒是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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