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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慧妃的懊恼

承平伯夫人的客厅
    中成省来的谁,大家眼睛是雪亮的心里是明白的,除去这附近城池的官员,里面有一半是鲁王府的兵马,刚和中成省打过官司,他们还是这样办理,这还是看好鲁王,而拿晋王梁仁不当一回事儿。
    梁仁忍气不是一天两天,他先忍着也不为难,耳朵呢可以先收些利息,打扫战场的人们声声欢呼:“我们赢了,又赢这一仗。”
    郭喻人等跳下马抱在一起,不管以前为世家的时候和气不和气,说不定是世家里的仇恨双方,可这场变故让他们拥抱着,互相夸奖着对方向鲁王的复仇行为。
    现今南兴官场在魏临行出现时被整体煽动,郭喻人等是不需要煽动的人,可是南兴的兵马士气需要得到煽动,这点郭喻人等从小就从家里学过。
    他们抱住每一个经过的士兵和将军,反复的说着我们最强,鲁王他屁也不是。
    带着收拢的战马和物资,晋王梁仁殿下忍着心中气,带着眼前的快乐,继续他的返程。
    有些事情愈发明朗,如果鲁王这回赢,梁仁狼狈逃窜,也许鲁王会消气,英雄着眼于天下,他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处理,他不会只着眼于南兴。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鲁王将会恢复向南兴的小袭扰,而不是这么大动干戈。
    可是鲁王又输,鲁王狼狈逃窜,第三场战役,第四场呼之欲出......
    梁仁需要援兵,需要帮忙的人,他仰望星辰默默询问,毛太宰夫人为她自己报仇放在首位,从而杀死魏临行,这件事情是了结了,那么后面呢,自己对于魏临行死不死并不看重,死了魏临行,鲁王府还有后来人。
    更看重的是后面那件事情,她还肯办不肯办?
    也许太宰夫人不要名声了,她也不肯再办事了,自己可怎么办?
    又赢,梁仁的心里还是警惕良多。
    .....
    人拥有感情,纠纷也随之而来,在本朝这样宣扬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无疑在很多时候是弱势群体,像承平伯夫人为自己争取到一步登天的身份,可也要面对承平伯以前的妾室。
    深宫殿室中的美貌嫔妃们,她们几度欢笑几度愁,也不会引起本朝道德上的争议。
    永和宫里居住的慧妃心烦意乱的,也找不到光明正大的办法排解,只是让侍候的宫人们更加小心,避免成为慧妃娘娘脾气下的冤屈之人。
    “回娘娘,毛太宰夫人在宫门求见。”回话的太监把嗓音降到又能听清楚,却低的像根游丝,免得打扰到慧妃,引起她新的不快。
    慧妃瞬间就不快,毛太宰夫人这几个字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不快的源泉,她哼上一声让身子由原来的方向扭向另外半边,表示她的不耐烦就将极致。
    本朝的太宰主管皇家事务,是皇帝的家事管家,殿下公主们由被养胎开始,再到生命的结束,都离不开太宰及其所管的衙门,婚嫁封赏自不用说,也在其中。
    晋王的亲事毛太宰夫人可以插手,她利用的是丈夫职务之便,正大光明的前往南兴,慧妃娘娘膝下的庆王殿下,先于晋王半年前封赏的这位,还没有娶亲,也没有封地,享受的每年收入纵然不逊于梁仁,可没有封地就意味着没有兵权没有自主权,慧妃听到太宰这两个字,眼睛恨的可以冒火。
    谁叫你太宰是总管家呢?
    “让她进来。”慧妃说这话的时候,阴暗如暴雨前的乌云成团般往面容凝聚,春光照入的殿室中无端多出晦暗,并且还有层层加深之嫌。
    宫人们悄松口气,暗中庆幸毛太宰夫人将承担娘娘的怒火,了解慧妃的她们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宣泄口,于是,大家安全了。
    她们用眼神互相示意着,拿出极快的步伐接进毛太宰夫人,毛太宰夫人呵呵笑着,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出现在慧妃身前的她大礼参拜一丝不苟,极具她伯府姑娘的风范。
    “娘娘安好。”
    “我好?你还好什么。”慧妃阴阳怪气。
    毛太宰夫人恭敬的请教:“娘娘好是臣等所盼,娘娘的话恕臣不懂。”
    慧妃是个无法打哑谜的性子,六宫如海,不能说不能看不能想的地方太多,她平时养出来的耐性可不会送给太宰夫人这种使用,腾的起身瞪视面前仪态端庄的中年妇人,嗓音压抑着出来。
    “南兴的好儿,你买够了没有?晋王那个没时运的,像根草一样的在这宫里长大,无人管无人问他,如今南兴到手,你这太宰的夫人,温恭伯府的姑奶奶又如何,上赶着送亲事给他,他怎么报答的你,拿出来分我些,我就不啰嗦。”
    “原来娘娘指的是这件,回娘娘,晋王殿下眼界过高,几回宫里赐亲事他都不加青眼,我已回皇上,南兴自有美人儿,晋王殿下的亲事暂时搁置。”
    毛太宰夫人无辜的神情,仿佛在说我这回话有好几个月出去,难道您竟然不知道,一般来说宠妃不会耳目尽失。
    慧妃听得懂她的潜台词,本就怒火中烧这就瞬间上升到新的高度,嗓子也尖起来,厉声道:“你敢讽刺我?”
    毛太宰夫人微微的笑,这六宫里什么是过江之鲫,层出不穷的美人儿,多到她们打上晋王的主意,为什么?花开花落每天进行。
    笔直对上慧妃因为怒气而睁圆的眼神,毛太宰夫人柔声道:“晋王的事情与娘娘有什么关连,现今对您重要的是庆王殿下的亲事不是吗?”
    慧妃顿时没了脾气,她恨太宰,迁怒到太宰夫人身上,她在这春风妩媚的季节里生闷气,不是为宫里大把的美人儿,真正的原因是庆王的亲事。
    只要庆王有门好亲事,慧妃的养老就能安下心,她也累了,没心绪再和宫里的过江之鲫们怄气,这过江之鲫引起的烦恼,其实还不是自己青春葬送后宫这一场里,自己想要的还没有结束。
    她得宠过,她位分已高,她膝下有子,她现在独缺庆王的将来,庆王的前程。
    平静的慧妃坐回,神思带着恍惚让她觉得不真实,又冷笑着讽刺一句:“晋王还没有成亲,太宰们哪能想得到我的庆王。”
    毛太宰夫人拿出温和的态度安抚她,也试图和对方讲理:“娘娘这话我家老爷和洪太宰都当不起,娘娘,庆王殿下居长半年,晋王殿下是兄弟,我家老爷也好,洪太宰也好,自然是以庆王为主。”
    慧妃鼻子里出个哼声权当回话,不过这话听着顺耳朵,脾气又下去一些,而晋王和庆王虽然前后只差半年,晋王的生母当年却不是慧妃的争宠之人,慧妃回想起来也没有前情后账要算,淡淡的就只继续发泄自己向太宰们的不满。
    “居长半年,这话说的可真好听,你正好给我解释解释,居长半年的庆王没有得封南兴,晋王却到了手?”
    这话如果按真实的各方心理推敲,里面有违禁的言语,宫人们聪明的欠欠身子后退而出,留下太宰夫人向慧妃娘娘仔细的解释,她们要说到哪一步,也是她们的事情,与宫人无关。
    这是给毛太宰夫人的便利,也是给慧妃娘娘偶尔吐真话的空间,太宰夫人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会意的笑了笑,宫里就没有愚笨的人,难怪自家的表亲姑娘要往宫外寻亲事。
    带着家世进宫的美人们,也抱着余生付此后宫的准备,可是她们拿得出几十年的岁月愿意争斗,当今年迈,说不定哪天就退位,在说不清楚的有限时间里,美人们纷纷自知之明,在这里争宠不明智。
    慧妃娘娘也明智的考虑庆王的前程,为她养老而做准备。
    要说养老,最好的难道不是封地在外,自主权和自主兵权在手这种,几年前庆王经历过什么,在鲁王向老洪王发难的岁月里,他竟然没有考虑过南兴。
    太宰夫人娓娓道来:“当时掀起盘查老洪王殿下的呼声,娘娘您还记得吗?您的娘家老大人们也在其中,我家老爷曾特意暗示过庆王殿下,倘若出宫可以前往南兴,庆王殿下倒也考虑良久,最后回复说他离不开娘娘,愿意留在京里。”
    慧妃张口结舌,被这一番从音量上来说几无波动的话打得面容泛红,又停一瞬,粉面羞如桃花,竟然整张面容都红了。
    庆王的前程等于她的老年,她怎么能会忘记呢?当时.....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锅下不得手的烂粥。
    老洪王坚决认为历年交税不曾少过,治理上出错百姓们艰难不是南兴才有,这仅仅是洪王府的错?
    还有京里每年调拨的赈济不够,说洪王府卖官贪贿,主管赈济的官员里就没有?
    还有天灾这些,风不调和雨不顺,这岂是人力可以左右?说天灾就是失德,好吧,周王、鲁王、楚王等等的封地上就没有天灾不成。
    要说南兴的天灾十之八九都有周边有关,东临楚王处海风气候骤变,造成南兴要么海风吹来的不够,当年干旱少雨,要么海啸频频,南兴也跟着受到波及,而最早波及的难道不是东临楚王那里。
    畏南封地上的宁王正面悍对南面土族,瘴气毒虫猛兽从宁王那里过来的。
    洪王府扬言要拼这一场,同行有大批的官员愿意进京,而世家子弟事先纷纷逃走,都看得明白这就是洪王府留下的底气,他年返回重拾治理也很从容。
    就这一点就让南兴成烫手山芋,鲁王是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后宫里养尊处优的庆王殿下他为自己盘算下,母族能给出多少人才随行,自己手里又有多少,父皇那里又要讨来多少,其它的殿下和太子会有多少阻挡,他觉得还是不要南兴的好,免得洪王府向鲁王的仇恨第一个将表现在他的身上。
    就像郭喻人等不恨参与推郭家下水的人,只恨鲁王,只有鲁王是动郭家根本的人。
    庆王得到南兴,洪王府一旦清白他往哪里回?肯定要先和庆王过不去,庆王是动洪王府根本的人。
    洪王府或许会清白,是制约庆王拒绝的第一个主要条件,其次,鲁王为南兴付出十数年的心血,母妃仍然有宠的庆王在鲁王那里有名号,鲁王不会忽略庆王即将出宫建府,他派人进京游说,当时暗中帮着洪王张扬:“本王我还会回来的。”
    鲁王没有想到晋王这一号人物,是晋王到了年纪,太宰为他向当奏请出宫讨封号时,把当今也吓一跳,敢情他还有个儿子在宫里悄悄的长着。
    再其次,人心都往高处飞,慧妃最得宠的时候诞下庆王,要说她没有想过九五之位,这些往后宫里登高枝的人怎么可能,鲁王让人告诉庆王,外面好多人拥戴庆王殿下,说你早慧天佑等等,当然鲁王派去的人不会在脸上写着“鲁王府”,更不会自报家门。
    慧妃和娘家一盘算,去南兴太过危险,别没去半年就让撵回来,丢人事小,在天下人眼里丢的是皇家殿下的体面,丢的是输给洪王府的文韬武略,明显不是对手才又离开不是吗?
    丢的即将是天下人的拥戴。
    还是留在京里机会多机会大,当今年迈,凡事都有可能。
    慧妃向当今纠缠了小半年,招数用尽,为庆王得到一份不比南兴历年收入差的外省收息,当今头痛不已,谁去南兴呢?南兴最好交给自己的儿子,再不听话的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得守好祖宗基业吧,这个时候晋王出现,当今吩咐一声拟旨,南兴归了梁仁。
    几年过去了,京里看到的是南兴越来越富裕,这点在公文上和纳税上有表现,老洪王父子翻案的可能却一点一点消失,鲁王要么不出手,既然出手按他的计划直接断根。
    慧妃和庆王后悔的肠子都悔青,兵权,那可是兵权!一块由着自己登高呼,就想怎么教化就怎么教化的地方。
    现在想从太子眼皮下面讨点兵权可是太难了,当今年迈是百官眼睛都看得到的事情,太子他也能看到。
    太子梁潮在过往并不是大方的人,可这几年他改变的厉害,兄弟们索要更多的年收息,拿去拿去,多给你几个城池的便是,但是兵权和封地休想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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