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
神荒族长何等的疼爱无忧,自是见不得无忧受苦,忍不住开口:“五长老,这解忧荨还是放在一旁比较好,无忧的身体扛不住。”
“我没有事。”
无忧道。
“你这孩子……!”
神荒族长蹙眉,生了闷气,无忧对一个外人竟比亲爹还好。
无忧都冻到嘴唇发紫了,也没有拿开解忧荨的打算。
轻歌靠在姬月的怀里,饮着姬月喂的甜酒,打了个哈欠窝在姬月怀里休憩。
断兽香的味道正浓,神荒夫人和张兰坐在一起,暗暗相视,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
快了……马上,就是无忧的死期了。
轻歌双眸慵懒地打开一条细长的缝儿,讥诮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夫人。
这俩人真是迫不及待,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在胜利从未真正来临前,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啊!一道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族中的两位夫人欣喜地抬头看去,却是愣住,但见一直安静平和的大公子,犹如发疯暴戾的野兽,仰头怒吼的瞬间,束发的玉冠震碎为齑粉,满头黑发披散下来。
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极力瞪大的一双眼爬满了根根分明的红色血丝,如猛兽般呲着嘴,露出了两排不算白的牙,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模样全然不见,正愤怒地瞪视着神荒族长。
神荒夫人双腿发了软,甚至都无法站起来,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甩头看向了无忧,断兽香和寸血草对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只有解忧荨的玄冰颇为发冻。
“姐姐,这……”张兰震惊,低声自语:“怎会如此呢?
不该是那个小杂种吗……”是啊,断兽香和寸血草都是针对兽人的,然而无忧还好端端的站着,再看大公子倒像是疯魔了。
神荒夫人强行站起来,慌张地跑向大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
神荒夫人想要把大公子带走,大公子一把推开了母亲,瞪着眼睛低声吼道:“你算什么,十月怀胎?
连畜生都会做的事,你却拿这个来要挟我,我是你的傀儡玩物吗?”
夫人跌倒在地,双手掌心都磨破了皮,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公子,不敢相信那样恶臭的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
十月怀胎,是母亲最辛苦的时候,她的孩子竟然说是连畜生都能做到的事……神荒夫人眼中含泪,双眸红了一大圈。
族长听不下去这个话了,跨步而来,单手负于身后,怒道:“你这是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哦,忘了还有你,我最亲爱的父亲呢……”大公子笑了,抬起下颌,指向了无忧:“一个小畜生而已,你还想把神荒族给他,我告诉你,没门,我才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你若敢这样做,我会杀了你的。”
“畜生!混账!弑父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神荒族长大怒!“我可不是说说而已。”
大公子笑了,再看着伤心欲绝的神荒夫人,逼问:“你不是说,今夜就把无忧给杀了吗,他怎么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要我看,你把父亲一并杀了吧,这样,我既能传承到父亲的族长之位,还能是青莲的神荒侯。”
“闭嘴!给我闭嘴!”
神荒夫人害怕不已,就算侍女把她扶了起来,她又再次跌倒,双腿无力,发软到无法站立。
她怎能想到,自家儿子怎么会变得这般,竟当众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完了,彻底完了啊……“所以,你去死吧,你这样的人,也配为父亲吗?
你既然喜爱着那个小畜生,就跟他一同下地狱吧。”
大公子拔出长剑,指向神荒族长,直指神荒族长的脖颈,欲一招将神荒族长毙命。
大公子袭来之时,神荒族长脚步移开,身体一侧,蓦地伸出手擒住了大公子的手腕,一个用力,大公子腕部脱臼,锋利的剑便掉落在地。
神荒族长两眼一眯,威压散开,垂眸看向大公子的腿部膝盖,大公子膝盖吃痛,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神荒族长松开他的手,一挥手,便有侍卫们来请住大公子。
“弑父的事也做的出来,你还是个人吗?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你这样的混账东西,也敢肖想神荒一族的族长之位?”
神荒族长气结。
他的确不喜爱无忧以外的孩子们,但是该给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只是不如无忧这般放在心尖尖上宠罢了。
神荒族长却是如何都没想到,这孩子利欲熏心,连弑父的歹毒想法都会有,简直不堪为人!远处的屋子里,神荒族的大小姐躺在棉被里,只听到花苑传来的吵杂声,还伴随着几声声嘶力竭的怒吼。
大小姐缓缓睁开了眸,侧过头透过窗棂看向美丽的夜色,唇角勾着笑,今夜一定会是个好梦。
只要这个世上没有了无忧,神荒族还会回到以前,父亲也不再是无忧一个人的了。
神荒,花苑。
“无忧,把解忧荨放在一旁吧。”
轻歌嗓音沙哑低沉,。
无忧将解忧荨放在桌上,轻歌微抬手的瞬间,一道精神之火席卷无忧的全身,将所有的寒霜消除。
无忧惊喜地看着轻歌,他终于发现了,空气里流动的断兽香和寸血草之味,对他没有丝毫的作用。
如他所料,这姑娘从未害他,让他捧着解忧荨,只怕玄妙就在这解忧荨里。
无忧复杂地看着轻歌,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如何困难的险境,她都能完美的处理。
轻歌伸了个懒腰,饮一杯甜酒,打了个响指,精神之火焚烧了桌上的解忧荨,烈火烧灼后的味道散开之时,歇斯底里的神荒大公子,眼里的戾气渐渐消失,恢复了神智。
大公子清醒后,脑子里亦没有忘记方才的事,大公子惊恐地看向了神荒族长,挪动着跪在地上的双膝不断地靠近神荒族长,慌慌张张仓皇地道:“爹,不是这样的,我是……”他亦不知,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些阴暗想法,为何会突然说出来。
啪——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打断了大公子接下来所有辩解的话。
“爹?
我可高攀不起,你这一声爹,爱叫谁就叫谁吧。
看来我平时就是太纵容你们了,以至于你们一个个心思歹毒如此!”
神荒族长怒道:“你也不必继续留在神荒族了,青莲王恰好也在此,看见了你这么恶心的样子,就把你送到低等大陆去吧,也从我神荒一族的族谱里剔名,以后再也不是我的儿子,我族中人了。”
神荒族长看向身后的族人们,甩袖道:“若是被我知道,谁与此子私下往来,就一并逐出神荒。
我族,不稀罕这样恶毒的畜生东西!”
“不要……族长不要啊……”神荒夫人扑了过来抱着神荒族长的腿,仰头求情道:“老爷,你怎可绝情至此?
那可是你的嫡系长子啊,你怎么可以把她逐出神荒,还把他贬到低等大陆去,你竟舍得!”
张兰亦是跪在了地上:“族长,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孩子平时的乖巧你也看在眼里,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一定是有人使诈。”
“对,对对对,是这样没错的,老爷,兰兰说的对,请彻查此事,一定有误会的!”
神荒夫人脑子瞬间清醒,蓦地瞪向了轻歌:“血魔,是你,是你对不对?
就是喝了你那一杯酒,才会变成这样,血魔,你居心叵测啊!你说,那杯酒里,到底有什么。”
神荒夫人指向大公子碰过的酒杯:“快把这个酒杯拿去彻查,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夫人莫怪,我只是喜爱解忧荨,在里面捏碎了一片解忧荨的花瓣。”
轻歌微笑。
神荒夫人蹙眉,解忧荨,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神荒族长看了眼轻歌,而后派人请来医师,族中的医师来到盛宴之中,走至桌前,把酒杯端了起来闻一闻:“这酒是寻常美酒,只是有一点解忧荨的味道。”
“解忧荨是否对人体有害?”
神荒夫人急促地问,大公子亦是焦急地看向了医师。
医师没有回答神荒夫人的话,闭上眼深嗅一口气,了然于心,旋即打开眼眸,朝族长看去,作揖道:“族长,解忧荨本身对人体无害,但是因为断兽香和寸血草最早是针对人类的,副作用诸多,后来改良后,便针对兽人了,对人无用。
但是,服用了解忧荨的人,还是会受到断兽香、寸血草的影响,让人急躁、暴戾,失去理智,甚至出现幻境,会把人心里最真实的样子表现出来。
如若我没有闻错的话,这空气里有很浓郁的断兽香和寸血草,族长可以再派人来查寻此事。”
“族长,此事必须严惩不贷,请族长彻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轻歌忽的义愤填膺地道,攥着小拳头挥了挥。
神荒族长沉默许久,深深凝望着轻歌。
他能成为一族之长,到底是有点本事的。
至于大公子发狂一事,神荒族长心里也有了计较。
神荒夫人眼底扫过阴狠之色,而今只能将计就计,把错推给血魔。
“五长老,你好狠啊,我知你和无忧关系密切,没有想到你会和无忧联手起来害我儿啊!”
神荒夫人泪流满面。
神荒夫人哭着拍打地面,痛苦不已,在没人看到的间隙,悄悄给了张兰一个眼色。
张兰心领神会正想着偷溜出去把断兽香和寸血草一事栽赃给轻歌,准备倒打一耙,只是张兰还没走,一道人影快速过来。
来者正是钱叔,在神荒族长的面前躬身行礼:“族长,我已经查明了此事。”
“嗯,说吧……”“出来!”
钱叔说罢,一个白袍男人被侍卫们架着走了过来,钱叔说道:“庆祝宴前,此人鬼鬼祟祟偷偷溜出府,我以为是贼人,便把此人追到,在此人的空间宝物里发现了断兽香和寸血草。
我原是好奇,他带着这两种药材做什么,因为族长今日高兴,又是盛宴之际,我就没有告知族长,便把他关在了地牢里。
刚才听医师说了大公子发疯的原因后,便去把此人从地牢里带来,这时他已经招了,他只是一个倒卖药材的商贩,今日府中有人找他购买大量的断兽香和寸血草。”
“是府中何人购买?”
神荒族长问。
“他不知是何人,那人蒙着面,穿着黑衣,裹得严严实实,也没有暴露出身份。”
钱叔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