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谁动的手,可有记录?”
解缙回家休息去了,方醒马上就变了个嘴脸,杀气腾腾的模样让解祯亮不禁打个寒颤。
“都记得,当时在下去找了沈阳帮忙,书院出仕的学生也自发的把那些事都记录了起来,准备向陛下喊冤……”
“那为何不递给陛下?”
解祯亮低下头没说话。
方醒都明白了,合着解缙早就看出了朱瞻基的意思,而让科学子弟受委屈,这也是在那盘棋里面。
“苦肉计……只是下手的却不是周瑜,而是曹操。”
方醒出去了,说是去吏部。
“他这是认了。”
解缙有些无奈的道:“别的事他都能容忍,书院和学生的事却要斤斤计较,却忘记了做大事总得要有牺牲。”
解祯亮问道:“父亲,山长他去吏部做什么?”
解缙笑道:“蹇义一直想退下来,就是觉得现在这个局面让他煎熬,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德华现在就是去找麻烦的,希望蹇义能聪明些。”
……
蹇义是真的想致仕了,可皇帝却揪住他不放,每次都说是缓一缓,可这一缓就缓到了现在。
而郭璡倒是很老实,虽然一直不得顶替的机会,却也兢兢业业的,所以更是让蹇义满意。
方醒很平静,反而让蹇义的心中一冷。
但凡叫嚷的厉害的,多半是心中没底气,可以回旋的余地大。
而不吭声,情绪平稳的,多半是大事。
“蹇大人看看这个。”
方醒把一份名册递给蹇义,然后说道:“是吏部动手还是方某动手?”
蹇义没有去看名册,直接问道:“此事你该去找都察院。”
这是撇清的意思,这事儿和吏部没关系,
方醒点点头,然后起身走了。
作陪的郭璡有些纠结的道:“大人,方醒会不会下狠手?”
蹇义无奈的道:“此事当时他们就做过了,打压就打压,污蔑作甚?如今方醒归来不见愤怒,这分明就是怒不可遏了,那些人怎么办?谁敢伸手去拉他们一把?”
郭璡倒吸一口凉气道:“大人,拉不得啊!到时候方醒怕是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
蹇义点点头,心灰意冷的道:“此事之后,吏部里大概又要进新人了,陛下……陛下这是一步步的逼迫,让人无法抵御,心灰意冷。”
郭璡心中一紧,就惶然问道:“大人,那下官会不会……”
蹇义苦笑道:“稳重一些,和你没关系。”
他看着郭璡,目光有些闪烁,心中却是后悔了。
这样的心性如何能担当吏部尚书的重任?真要让他上去了,那岂不是皇帝的傀儡?
在蹇义看来,吏部尚书就是皇帝的顾问,但不可盲从,不可任由皇帝肆意而为,否则官员晋升的途径一乱,从上到下的风气也就乱套了。
不过现在皇帝在下棋布局,他要是建议换掉郭璡的话,按照他的理解,皇帝多半会认为这是他在弄鬼。
不能动啊!
蹇义摇摇头道:“吏部上下都要老实些,看着吧,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结局来。”
郭璡有些遗憾的道:“当初那些人都以为方醒成了落水狗,这下可好,惶惶不可终日的反而变成了他们。”
……
“京城也有些小吏是学了科学的,可没人动,此次的一百多人多在京城以外,南方最多。”
沈阳已经拿到了不少消息,甚至连那些人的目的都知道。
“他们想吓唬那些科学子弟,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陛下那天突然去了书院,消息传出去后,京城往各地的快马多了不少,然后都消停了。”
沈阳看到方醒有些木然,就说道:“兴和伯,陛下其实可以不出面,等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之后再出来,那样会更好办一些。”
方醒点点头,说道:“此事陛下没有旨意,锦衣卫就别插手了,我这就去找刘观。”
等方醒远去,有手下问道:“大人,兴和伯很规矩啊!”
先到都察院去喊冤,这当然很规矩,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沈阳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方醒远去的背影。
方醒去了吏部,然后又往都察院去了。
京城一票看热闹的人都在叹息,不,是惋惜。
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方醒怒不可遏,然后提刀带着人从北到南去砍人。
可方醒却老老实实地按照程序申诉,这让京城不少人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在重新评估皇帝这盘棋的内容。
难道皇帝真的改变立场了吗?
对国子监动手没事,大家可以当做皇帝泄愤,甚至发怒更换六部尚书也没事,只要压住科学,那么皇帝就是明君。
这是不少人的想法,于是京城的各大酒楼又接到了不少豪奴的通知,他们家老爷中午要在这里请客吃饭。
京城的气氛宛如此刻的天气一般,渐渐的明媚起来。
就在这明媚中,方醒对刘观说道:“证据确凿,都察院怎么说?”
刘观看着名册,渐渐的额头上有些潮湿,然后抬头道:“兴和伯,人太多了。”
他有些紧张,以至于握住名册的手用力过度,看着关节泛白。
方醒说道:“可证据确凿。”
你想当墙头草吗?
从刘观主动上了帝党这艘船之后,方醒一直都在观察着他,今日算是两人之间的碰撞。
“刘大人是担心得罪人吗?”
方醒看似随意的问道,同时伸出手去。
刘观下意识的把名册往前一递,随后又收了回来,强笑道:“兴和伯,此事陛下可有交代吗?”
方醒摇摇头,然后似笑非笑的问道:“都察院弹劾人也要陛下同意吗?”
刘观微微垂眸,说道:“兴和伯,这是为科学张目,本官一旦涉足,以后就是儒家的大敌,否则……那些御史谁不知道这事里的猫腻,可谁弹劾了?”
他诚恳的道:“此事谁站出来谁就是他们的敌人,这也是一个分辨同伴和对手的机会,所以别说那些人不懂谋略,他们比谁都狡猾。”
方醒只是看着他,说道:“刘大人是想左右逢源吗?”
刘观的面色渐渐阴沉,说道:“兴和伯何必咄咄逼人,此事涉及较广,按理就该是锦衣卫和东厂率先出手,可他们却按兵不动……”
说出这话后,刘观觉得自己真的是够憋屈了。
可方醒却说道:“国子监!”
说完他起身就走。
刘观也没送,他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等有官员来禀告事情时,见到他那张阴沉的脸,话都不敢说就走了。
“这是欺负人啊!”
刘观渐渐的苦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是啊!陛下向国子监动手了,本官却无所作为,是不该,可……罢了!”
他抬起头道:“来人!”
门外进来一人,刘观闭上眼睛道:“召集御史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