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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你就是胭脂,是吗

祸国嫡妃

    薄姑娘就这样看她,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内心似乎挣扎的厉害,嘴唇紧紧咬着,咬着渗出了血,她也没有什么痛感,好半晌,她才冷笑一声:“难道我听话,孟姑娘就会放过我了,你应该知道,在我和煊郎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伤害到你阿姐了。”
    “你没有选择,不是吗?”说完,孟九思不再看她,转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白岑,吩咐道,“白岑,你派人好好守住这间屋子,一旦有什么消息,你速派人通知我,先不要再惊动我阿姐。”
    “是,三姑娘。”
    “绿桑,青娥,我们走!”
    “孟——”就在孟九思转身的时候,深感自己忽然掉进了一个无形大坑的薄姑娘情急之下想叫住她,刚说了一个字,她试探性的又转口唤了一声,“胭脂......”
    她越瞧越觉得孟九思像胭脂,有些人再长大,小时候的脸模子不怎么变,孟九思俨然就是胭脂长大后该有的模样。
    而有些人,长大后就变了许多,变化到你甚至以为和小时候不是同一个人,有道女大十八变也有这样的道理。
    就在刚才,她还不希望让胭脂看到她现在的境况,现在已然改了主意,若她真是胭脂,说不定还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助她一把,即使不能助她,也不会赶净杀绝。
    尽管从今往后,她会在胭脂面前抬不起头来,但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能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爹,她已然顾不得了。
    听到这声呼唤,孟九思蓦然一怔,脑海里有些画面像流星般从脑海里划过,她转过头深深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绿桑和青娥也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即使没有回答,她这样的反应也让百合知道她的试探成了真,她真的就是胭脂,一时间,心里不知该觉得羞恨还是该觉得庆幸,只默默的流下心酸不已的眼泪。
    “你就是胭脂,是吗?”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不确定性,心里却已经无比肯定了。
    “是。”
    孟九思的表情有些冷,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种故人相见,相拥而泣的场面,她一时间有些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去。
    也是,人家已经成了侯府千金,而她呢?她又算什么。
    正想着,又听到孟九思的声音冷冷响起:“你是百合?”
    她的脸色,她说话的语调像钢针似的好像要将她刺穿,尤其是她一双如雪般的眼睛,盯着你时,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想逃走,却又逃无可逃。
    她知道,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胭脂了,而她却还是过去那个无依无靠,一无所有的百合,现在,她在她面前就像蝼蚁一般渺小,可是曾经她们明明是一样的人。
    她声音颤抖却又透着一股不甘的凉意:“是,我是百合,没想到过去的胭脂竟是侯府千金。”
    “我也没想到,过去的百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她心里未尝不觉得惋惜,可是小时的那一段情谊哪及得上她和阿姐的姐妹亲情,再说,她和百合之间远不像和海棠那样亲密,海棠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们,那时她就是她们的依靠,而百合和她相处的时间也短些,但说没有情谊也是假的,到底她们曾相依为命过。
    她是个可怜的人,可是再可怜,也不能成为她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伤害别人的理由,伤害的还是她的阿姐。
    “是啊!”百合无比凄涩的冷笑了一声,“如今你是千金大小姐了,自然不会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想要好好活着有多艰难......”
    说着,只觉得心酸,酸的眼泪又要流了下来,她吸了一下鼻子,努力控制住不要让眼泪掉下来,又轻轻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想这样自轻自贱吗?当初曹鸿煊和我好的时候,承诺一定会将我接近府来,给我一个姨娘的身份,可是他骗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孟九思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所以为了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可以利用我阿姐的善良,肆无忌惮伤害我阿姐和她肚子的孩子?若来的人是我阿姐,你这样做,可曾想过会给我阿姐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
    “说到底,你不过是自私罢了,就算姓曹的承诺过你什么,也不是我阿姐承诺你的,你要找就去找姓曹的去,为什么偏偏来算计我阿姐?我阿姐她有什么错!”
    “我......”
    孟九思的话就像凌厉的钢鞭抽打在百合身上,她是玩弄了心计,也想着要这一激,最好能激得孟九安落了胎,那她肚子的孩子就是曹府长孙,虽然是个庶出,那也是长孙,可是心底深处到底存了那么一丝羞耻之心,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
    她涨红着脸色道,“那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做曹鸿煊的妾室有什么错,我并不敢想夺走你阿姐的正妻之位,胭脂......”
    她眼睛里露出一丝可怜的哀求。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你就成全我吧,我保证!”她忽然直挺挺的跪在床上,举起手,竖起三指,“我对天发誓,绝不会心生僭越......”
    “你不用对天发誓!”孟九思咬了咬下唇打断了她,“若誓言真的管用,这天下的人不知被雷劈死了多少了。”
    “......”
    “想当初,姓曹的娶我阿姐时,曾也和你一样指天发誓,说这辈子他只娶阿姐一个女人,爱她护她,守她一世无忧,绝不纳妾,否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可是呢......可是转眼他就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怀了他的孩子,我问你,这誓言有什么用?”
    “那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办?”百合挺直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下来,手抚摸肚子哭了出来,红着眼睛盯着孟九思,“是不是逼死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称心了?”
    “你抢的又不是我的男人,我要逼死你作甚?”
    “可煊郎是你阿姐的男人。”
    “就凭他也配!”孟九思满脸的厌恶,“一个违背诺言,背叛妻子的男人从来都配不上我阿姐,也就你,百合,你还一心一意,废尽心计想要成为他的侍妾。”
    百合面色一白,内心深处的那点羞耻像根细线一样缠绕着她的心,勒得她疼痛难忍。
    她红着脸道:“成为他的侍妾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不像你......胭脂......”
    她突然下了床,慢慢的朝着孟九思走来。
    “你是侯府千金,还生得这般美貌无双,有似锦的前程,有大好的男儿等着你去挑选,而我呢?我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折磨,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煊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觉得我还能放手吗,我若真的放了手,我和孩子怎么活?”
    说着,苦笑了两声,笑的眼泪直流。
    “说到底,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苦难,你小时候受的苦不过就是短暂的历劫罢了,历完劫,你还做你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你不会懂得像我这样的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想要活着有多难,所以,我没有选择,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孤苦无依,流落街头,胭脂......”
    她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砰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你,看在我们一起曾相依为命的份上,放我母子一条生路!”
    孟九思心中一痛,想要扶起她,却又不能接受伤害阿姐的人竟然是百合,她僵在那里没有动,半晌,幽幽叹息了一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和你的孩子死,但也不许你用卑劣的手段伤害我阿姐,否则,我绝不饶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
    百合慢慢的站了起来,咬着嘴唇目色复杂的盯向孟九思离开的背影,不同了,她终究和胭脂成了完全不同,天悬地隔的人,她成了匍匐在她脚下可以任她践踏的蝼蚁。
    不,她不服气,她一定要为自己和孩子拼出锦绣前程来,她要证明给胭脂看,她不是低贱的蝼蚁,她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不需要再跪在任何人的面前摇尾乞怜。
    但,不管怎么拼,论样貌论身份,她终还是输给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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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先下去吧,记得,今日我嘴里起了燎泡,不能吃太辣,云吞里少放一点辣油,葱花就不要撒了,还有......”
    一个身着古铜色罗绣佩绶花卉图长褙,愈的四十的妇人蹙着眉头,左手捂住左脸,正在絮絮叨叨的交待着。
    “我牙也有些痛,只能吃烂烂的东西,你将羊肉汤再炖得烂些,否则我是嚼不动的,羊肉里面八角放少些,多了盖味,生姜和蒜也要捞的干干净净,对了,昨儿你那枸杞芽炒的也太过了,叶子都发黄了,看上去就叫人没有食欲,今儿可得炒得碧绿绿的。”
    “是。”
    身着锦茜色长褙杏黄罗裙的孟九安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圆圆的腹部隆起,许是站的有些累,鼻尖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不过她脸色依旧是柔和安静的,就像风中静立的蕙兰。
    孟九安刚要退下,那妇人又道:“且慢。”
    孟九安脚步一顿:“母亲还有何事要吩咐?”
    “这羊肉汤我吃的有些腻了,前些日子去你舅舅家,他家绿豆粉做的极好,你弄些绿豆粉放在羊肉汤也有滋味些,对了,外面的绿豆粉不干净,你需得自己做,将绿豆粉调成糊糊,用漏勺漏成半透明的面鱼儿......”
    “母亲......”一样恭恭敬敬站在一侧的曹鸿煊有些着急的打断,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心虚,人中上满是汗珠子,像是生了一圈白胡子,他上前一步道,“安儿还怀着身孕,太医说了不宜过于操劳,若母亲喜欢吃,儿子去外面......”
    “煊儿!”郭氏气得打断,身子一下子坐直了,“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孙儿么,如今她胎也坐稳了,就该多做些事,生养时才能顺利,想当初,我怀你和莺莺时什么事不做,怎么就你媳妇娇贵了?”
    曹鸿煊忙擦拭了脸上虚汗:“母亲,不是安儿娇贵,实在是......”
    孟九安见夫君如此为难,冲着他摇摇头,曹鸿煊还想再说什么,突然郭氏说了一句:“好了,你也忒磨叽了,弄得好像我这做婆婆欺负了自家儿媳似的,我待她还不跟自己女儿一样。”说着,看向孟九安道,“你问问你媳妇,我这做婆婆的待她如何?”
    曹鸿煊又抹了一把虚汗,苦兮兮的看向孟九安,孟九安笑了笑,笑容微有苦涩:“母亲待我很好。”
    郭氏脸上露出得意:“煊儿,你可听到你媳妇说的了?”
    曹鸿煊连连点头:“听到了。”
    “那你可听清楚了?”
    “儿子听清楚了。”
    “好了,九安,你退下吧,我还有话要和煊儿说。”
    “是。”
    孟九安这才得以离开,离开之后郭氏脸色骤然一变,手指指在曹鸿煊的脸上,怒道:“你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将那样一个不三不四,不明不白的女人弄进我们府里来!害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为你打掩护,真真丢煞人也!”
    曹鸿煊刚刚擦掉的冷汗又重新浮了上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脸上又是冷汗涔涔,他摆手极力解释道:“母亲,可不是儿子将那个女人弄进来的,是......是安儿她将她弄进来的!”
    “若不是你和那下贱的女人有了首尾,她会费尽心机哄了你那个愚蠢的老婆进来,这也就罢了,进来就该安分些!偏妖里妖调的弄出事来,你当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逼你纳她为妾吗?”
    “......”
    曹鸿煊不停的擦拭冷汗。
    “告诉你,没门,孟九安肚子里至少怀的是我的孙儿,那个女人还不知是个什么货色,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就敢跑到我们曹府来充姨娘了,你叫她哪儿来滚哪儿去,我曹家容不下这样下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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