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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摊牌

祸国嫡妃

    “不......我不要吃什么......止疼药。”
    薄姑娘被发遮了大半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孟九思。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进入曹府唯一的筹码,她怎么可能让他出事,谁知道这止疼药对孩子有没有伤害。
    孟九思见她如此反对,只得无奈摇头:“既然薄姑娘如此坚持,我也不好强求。”
    这时,白岑进来了,孟九思看向白岑道,“白岑,我瞧薄姑娘像是得了绞肠沙,这种病极其凶险,耽搁不得,这样吧,你去回禀阿姐一声,我这就将薄姑娘带走,我记得离你们府上不远有一家医錧......”
    不待她说完,薄姑娘急道:“不,我不要出府,我......我走不了路。”
    她好不容易才入府,一旦出去再想进来就艰难了,何况若被孟九思带到医錧,被大夫一诊治知道她怀孕的事,孟九思焉能不怀疑?
    为了维护自己的姐姐,还不知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害自己,她绝对不能出去。
    孟九思淡淡一笑:“薄姑娘不用担心,怎么可能让你走路,我府上有马车。”
    “不,我不出去,不出去......”
    薄姑娘有些慌乱了。
    孟九思见她一再推三阻四,若真有急症怎么可能还敢在这里耽搁时间,曹府大太太分明就是故意不让太医来的,她冷冷笑了一声:“薄姑娘恐怕得的不是什么急症吧?”
    “......我......我又不是太医,我怎知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病?”孟九思笑意更冷,“恐怕也不是病。”
    白岑不明所以的看着孟九思,绿桑和青娥却明白了,她们本就觉得这位薄姑娘有些可疑,现在见她这样的情形就更加怀疑了,这薄姑娘十之八九就是姑爷在外面的女人。
    “你......你什么意思?”薄姑娘明显有些慌了。
    孟九思干脆开门见山:“其实你早就认识我姐夫,不是吗?”
    白岑听到这里,更觉得疑惑重重,三姑娘为何要这样问,难道这位薄姑娘是?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不敢随便插话,只安静的待在一旁听着。
    “......我怎么......会认识你姐夫?”
    薄姑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犹豫要不要干脆就直接摊牌,太医为什么迟迟不来,是那个老妖婆搞的鬼,还是煊郎故意不叫太医来的?
    想来煊郎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他会不会愤怒的派人将她无声无息的弄出府?
    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可以千依百顺,若他厌倦了你,也可以在瞬间翻脸无情,她经历过那么多男人,岂能不知道男人的坏?
    将她弄出府还算轻的,若心生歹念要害她性命怎么办?
    不,不会的,煊郎是个软心肠的读书人,她早已拿捏住了他,他不会对她这么狠的,正因为笃定他的心性,她才敢破釜沉舟这样做,眼看着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可是老妖婆却是个毒辣之人,像她那样的恶毒老太婆为了维护自己儿子的名声,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她必须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惊的心咚咚乱跳,就在这时,她听到孟九思轻轻叹了一声:“唉——我已经给了薄姑娘机会,看来薄姑娘不愿坦白呀,这样也好,省得你留在府里祸害我阿姐,白岑,赶紧命人将她带出去!”
    这位薄姑娘心虚惊慌的反应已映证了一切,她就是曹鸿煊在外面的女人。
    “是,三姑娘!”白岑愤怒的盯了一眼薄姑娘。
    “不,不要——”薄姑娘没想到孟九思这么狠,竟这样对待一个病人,若孟九安有她一半狠,她也另做打算了。
    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一急,她便爬了起来。
    “咦?”绿桑气愤的冷笑一声,“刚刚薄姑娘还疼的要死要活的,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青娥也很不耻薄姑娘的为人:“这还用说,刚才明明是装的。”
    白岑这才问道:“绿桑,青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绿桑正要将真相告诉她,忽然听薄姑娘冷冷笑了一声,坐在那里慢慢拂开了遮挡在脸上的湿发,咬着牙紧紧盯着孟九思:“对,我就是装的,我肚子已经有了煊郎的孩子,我是故意要太医过来为我诊断的,可惜来的不是孟九安,而是你。”
    此话一出,白岑已经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大姑娘怀了身孕,姑爷却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怀孕了,若让大姑娘知道这件事,那她如何能够接受?
    大姑娘明明已经放下过去的一切,要好好跟姑爷过日子,哪怕婆母严苛,小姑子整日刁难,为了姑爷她也一样默默承受着,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也不给她回去向将军大人告状,她是真的拿他当夫君呀,终身可依靠的夫君。
    虽然刚刚从孟九思问的话里已经觉察出这位薄姑娘和姑爷之间似乎不简单,但亲耳听她这样说,白岑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愤怒的伸手指着她:“你胡说,我家姑爷只爱我家姑娘一人,怎么可能会和你有孩子?!”
    薄姑娘又缕了一下头发,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不过是孟九安身边的一个丫头,这么激动作甚,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将曹鸿煊叫过来对质,我肚子里怀的就是曹家的种,当然......”
    她竟又笑了一声,笑容有些得意,摸摸还很平坦的小腹道,“你能将你主子叫来更好,毕竟我肚子的孩子也要唤她一声嫡母。”
    “你——”白岑愤怒的无以复加,“我家姑娘救了你,你却这样待她,简直恩将仇报,太不知廉耻了,我知道了,这根本就是你处心积虑设的一个套!”
    “是又怎样......”说着,她得意的眼神暗淡下去,暗到黑不见底,如无底的深潭,“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这样了,我相信孟九安不会善妒到连一个怀了他曹家血脉的孤女都容不下吧,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本是......”
    孟九思打量她许久,她生的不是十分美貌,眉毛微微向下搭着,显得人有些苦相,这样微微向下耷拉的眉毛她好像在谁的脸上见过,只是记忆模糊,她想不起来了。
    也正因为这种苦相,又添了一种可怜之态,眼睛倒是水汪汪的,只是汪着的水不是那么清澈,带着风尘之色,鼻梁微平,上面还散落着几点雀斑,这样的女子根本无法和阿姐相比。
    可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哪怕娶个天仙在家也没用,日子久了,再美的天仙也会变成一粒平平无奇的白米饭,若娶不到,那天仙或许还能成为他心上永远的白月光。
    很显然,曹鸿煊就是这样得陇望蜀的男人。
    对于阿姐来说,这位薄姑娘的出现就是残酷的现实,足以令她痛苦,但对于她来说,薄姑娘的出现未尝不是一个契机,让阿姐离开曹鸿煊的契机。
    可是阿姐现在怀着娇娇,若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她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不要说阿姐,连白岑一下子都受不了,她有些犹豫了,同时也很后怕。
    若她今日不过来,这位姓薄的姑娘就会将这丑陋不堪的现实赤果果的撕开来给阿姐看,她又是个有心计有野心的女人,再趁机用言语一激,阿姐很有可能再动胎气。
    她可怜又可爱的娇娇,前世死的那样凄惨,今生她想和阿姐一起好好爱她护她,她不能再让她出事。
    从前,她一直以为阿姐是个柔弱甚至是懦弱的女子,直到阿姐和袁阆一起来救她,跟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她才知道原来阿姐是个内心很坚强的女子,只要她想个法子好好跟她说,她应该能够挺过去。
    只是这应该是她自己想像的,她不能代替阿姐感受她所感受到的痛苦,所以,她必须要站在阿姐的立场考虑,这件事一定不能莽撞。
    她冷冷的打断了她:“对于你来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对于我阿姐来说认定一个人便是一辈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既然成了亲,都应该对婚姻忠诚,男人没有特权自己三妻四妾,却要要求女人对他忠贞不二。”
    她看着,眼眸深处闪着一丝薄姑娘看不懂,却又觉得异常锐利且带着嘲讽的光芒,好像一下子能穿透她的身体,投向她看不到的地方。
    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同时又惊愕无比,她实在无法理解她一个姑娘家为何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什么叫男人没有特权三妻四妾,却要要求女人对她忠不二?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身为女人就该大肚,就该容忍,否则岂不成了妒妇了?
    不要说普通男人,坐在至尊之位上的皇帝还坐拥后宫三千呢,哪怕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后也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难道她孟家姑娘就与别的女人不一样,还是仅有她孟九思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孟九安不会和她一样的想法吧?
    不,不会的,孟九安温柔善良,一瞧上去就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否则,她的计谋也不会轻易得逞,孟九思就不同了,她简直就是天生的妖精,还是个怪胎,犀利尖锐,大胆狂放,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论。
    她和孟九安是完全不同的女子。
    有她在,恐难以成事,毕竟孟九安身后还有个强大的侯府给她撑腰,而她除了肚子的孩子什么都没有。
    正想着,就听到孟九思冰冷而讥诮的声音淡淡响起,“当然,依薄姑娘这样的人品,是不会懂得这些话的,若懂,你便不会不知廉耻的插足别人的婚姻,还是在我阿姐怀孕的时候,又或者,薄姑娘觉得自己不配得到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所以才自轻自贱至此。”
    她声音虽淡,话说却像一把厉刀,几乎将薄姑娘剥皮拆骨,她又羞又愤,挣的苍白的脸上一阵通红,同时,她的双手局促的拧着衣角,一双眼狼狈而愤恨的孟九思。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事已至此,你总不能杀了我和我的孩子吧?”
    “如果你敢伤害我阿姐分毫,我有几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她的声音骤然凌厉,“在我没有允许你开口说话之前,绝不允你透露半个字给我阿姐听!”
    “孟九思,你以为你是谁,这是曹家,不是你孟家!”她冷哼一声,似乎又磨了磨牙,“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你也太瞧得上自己了,你不要忘了,我肚子怀里的是曹家......”
    “呵呵......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不需要再强调给我听,你管你怀的是哪家的血脉,只要你敢伤害我阿姐,我便让你付出百倍代价,当然......”她轻轻笑了一声,“你也有选择不听的权利,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动,我便敢让你从此以后再无翻身之日。”
    “......”
    “你以为曹鸿煊真的在乎你?他若真在乎你,何以你怀了身孕,他都不肯让你入府,还需要你自己费尽心计的爬进来!”
    “......”
    “他若真的在乎你,何以你疼成这样,他却故意拖着太医不敢让太医来给你瞧病?”
    “......”
    薄姑娘想说什么,嘴唇抖了一下,却是找不到一个字来驳斥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她拧住衣角的手,一寸寸握紧,只握得指甲似要在掌心里崩裂开来。
    “我劝薄姑娘你还是醒醒吧,说不定我一走,曹鸿煊就会将你悄悄处置了。”
    “......”
    薄姑娘浑身已渗出了冷汗,心也跳的厉害。
    不是这样的,早在她计划好一切的时候,她想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孟九思起身慢慢走到床边,站在那里俯视着她:“像曹家这样的人家最讲究脸面,怎么可能能传出未婚生子的丑闻,薄姑娘,除了听话,你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
    “......”
    薄姑娘看着她,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惊恐,有畏惧,有犹豫,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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