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读者
消失的读者 !
想了大半天,叶一诺还是将存稿一并发了出去。
后续的章节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大致上是讲述如何从吊眼龙手中死里逃生的刺激场面,虽说里面沿用了一些自己构思的场景,但剧情想必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至于颜刚和阿苒一事,他暂时还没有写出来上传的打算,这其中的利害想想便知,假如能够从金三角活着把阿苒带回来,那事情才叫真正结束了,写到《赎罪》里倒也无可厚非。
可过早的把想法透露出去,难免会影响之后的剧情走向。当初《赎罪》才刚起步时,他每写一名死者,就会出现在现实中,这已经证实是颜刚和蛇吻尸组织在背后搞的鬼,如今青榆市已经平复下来,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写作是一件很费脑细胞事,写小说就更不用说了。
虽说叶一诺好歹也是个专业的,但急于求成得来的作品,总比想象中要差那么一点味道。
货车在不平整的路段上大概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后,叶一诺便听到引擎声平静了下来,接着车厢外就传来了一阵熏臭的泔水味,时不时夹杂着两声猪叫,在寂静的夜幕下显得尤为响亮。
猴子先是透过主驾驶和车厢的铁板缝隙叫叶一诺不要下车,然后停车熄火,朝着一旁亮着暗黄灯泡的猪圈走了过去。
好在是夜晚,叶一诺能隐约听见和望见猴子的动静。
一个穿着水靴,肩上挂着毛巾的糙汉子从边上的铁棚子里走了出来,他正好提着一同泔水,往猪圈里倒了进去,顺便见怪不怪地对猴子打了个招呼:“老表,又来进货啦?我说你怎么老是大半夜才来,是不是怕被警察抓到?”
叶一诺心想这猪圈虽说面积不大,但仔细数数,好歹也有将近二十头猪了,最近因为某些原因猪肉的行情价高了不少,这二十多头还未完全养肥的猪若是换成现金的话,估摸着也有四线城市一套首付的钱了。
猴子咧嘴笑了笑,递出一根烟,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糙汉子叹了口气,也不顾手上的污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哎呀,都跟你说,要放心啦,我这个注水猪,没人能查出来的,你反正都是运到老外那边得嘛,这个心作甚?”
注水猪?
叶一诺微微一愣。
猴子麻利地从口袋里数出一叠钞票,递给眼前的糙汉子,说道:“价格还是一样,但是这回我要六头猪,七个笼子。”
糙汉子将手指里的烟塞进嘴里,眯起眼数了数钞票,又摇了摇头,说道:“涨价了,六头,不是这个价。”他又顿了一下,“你要七个笼子作甚?喝醉了把自己也给关进去啊?”
猴子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多余的几张钞票,说道:“就这么多了,要不要,不要我找别人进货。”
后者咧嘴一笑,甩了甩手掌上的泔水,将所有钞票塞进裤兜,深吸了一口烟,说道:“看你是老客户,给你便宜点,别人,我还真不给这个价儿,少他妈给我来那一套,这方圆百里除了我孙老八之外,没人敢做这个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猴子用瘦弱的胳膊推了推他,不耐道:“赶紧的,赶时间。”
“妈的,瞅瞅你这小身段,该不会家里的婆娘还等着你交公粮吧?大晚上出来跑货真是不容易啊。”糙汉子一边拿起挂在腰上的铁丝,一边打开猪圈感叹道,“怎么着,上回听你说你回了一趟清迈,那人@妖玩儿的爽不?”
猴子没理会他,自己点燃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塞进嘴里,然后脱掉鞋子走进猪圈,跟那糙汉子一起弄出了几个七个笼子,又把六头满身脏污的注水猪扔进了车厢。
期间糙汉子并没有发现叶一诺,实在是因为周边的光线照不到车厢的最里边,而他的身材又比较瘦小。
只不过,随着那六头猪占满了整个车厢,他才意识到躲在车厢里边整个决定有多蠢了。
“OK,搞定!”
糙汉子拍了拍手掌,用毛巾擦掉额头的汗,双眸却突然瞪大,发出了一声细不可察的惨叫,晃悠了几下后,倒在了地上。
猴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手臂粗细的木棍,骂骂咧咧地脱掉了糙汉子的裤子,将先前自己给他的钞票一次性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上车,隔着猪笼间的缝隙,将沾了点血的木棍递给叶一诺,说道:“晚上,这些猪要是叫,你就拿棍子往它们头上砸,一砸一个准儿,听见没?”
叶一诺并没有拒绝他的“好心”,将木棍接过,接着又见到猴子拿了把带放血槽的刀子出来,拖着一头体型最大的猪下车,在剧烈挣扎及嘶吼声中,他以熟练的刀法,将猪的内脏全部掏空,只剩下一具沉重的尸体,满头是汗地搬上了车,又在叶一诺的帮助下,移到了那个最先放进来的空笼子里。
猴子喘了几口气,叮嘱道:“等到一点差不多,我就带着检疫证出关卡,你就缩进这头猪的尸体里躲起来,我会在排队检查的时候,用麻袋把你盖起来,期间动都不能动一下,明白吗?”
叶一诺迟疑了两秒,只好点头。
猴子看了一眼天色,将糙汉子还未抽完的烟从地上捡起来点燃,吐了一口口水,喃喃道:“这会儿已经快到凌晨了,那些边检一般都是晚上两点换班,时间这么长,眼睛肯定看累了,要是他们只用手电筒看看,那还好说,要是上车检查,那就得把这几头猪一个一个移下来,我估摸着他们没这个耐心,咱们这趟,走的肯定顺得很,你放心。”
说完,他似乎还不满足,又屈过身,将那半桶还未全部倒完的泔水一股气倒进了笼子里,惹得一阵腥臭味散发开来。
猴子见叶一诺立马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生怕被这滩泔水遍及,便腼腆一笑:“保险起见,见谅,见谅,等安全出去了,我带你洗个澡,快活一下,让你尝尝老挝少@妇的味道。”
说完,他就锁上了车厢门,跑上主驾驶,重新发动了引擎。
叶一诺将仅剩不多的新鲜空气吸进肺里,随后减弱了肺部活动,强忍着这股泔水和脏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硬生生撑了下来。
他没有什么怨言。
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况且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途中,为了能更好的换气,叶一诺拨开了挡着车厢与主驾驶连接的窗户的帘子,吐了几口气,声音沙哑道:“猴子,聊聊,太他吗难受了。”
猴子头也不回的笑了几声,说道:“正常,正常的很,特殊时期,咱们只能用这种法子,你也别怪我,没办法。”
叶一诺问:“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你刚才……为什么要打他?”
猴子明显愣了一下,扯着嘴角笑了几声::“这个吊毛,每次都会想着法跟我涨价,要么行情不好,要么检查严了,要么就是猪下崽了,老子早就烦了,反正这次是老子最后一次跟他做生意,懒得惯着他了,就拿棍打晕了嘛,你放一百个心,虎哥叫我不要在这个地方下死手,连打架都不行,否则一定会被警察盯上,我都听进去了,就是这个‘拜服外’(泰语:蠢货),忍无可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