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
东海巨头龙王,乃是天下八大奇妖之一。
老龙王几乎一统东海妖族,手下妖王无数,为了便利妖族和散修之士的交易,就亲自出面,说动了金沙岛主,两家联手开了一处海市。
在东海金沙岛附近,每年三月开市,热闹整整一个月方休,一年一度,从不失约。
这处海市有东海巨头龙王和海外七岛之一的金沙岛为东道,故而从来也没有妖怪和散修敢于违拗海市的规矩,也几乎没出过什么不公平之事。
故而海市开创,近百年来,越发的兴旺,偶尔还有大派弟子前来交易事物。
甚至也有胆大的凡俗海商,带了无数货物前来,常有传言,某某人得到仙人垂青,以凡俗之物换取了仙家的宝物,家资翻了数倍,一跃成为巨富。
巨头龙王所设海市,不但满足了诸方交易,甚至已然成了东海的著名节日,好多散修就算没甚交易需求,也会来游玩几日,闲散心情。
每年带了海市开业的时候,十四岛就会设下迎宾台,接待各路妖怪,散修,大派弟子,乃至凡俗的海商。
与会之人按照请柬的高低分了等级,便可有不同的待遇,没有柬贴,好多地方都进不去,故而往往一张最低的白鸥贴,也能在凡俗海商中卖得数千两白银。
花屿岛乃是每次海市,宾客最为云集之地,比别家都要热闹好些。
还未到了正日子,花屿岛外已经云集了数百艘海船,其中大半都是凡俗的海商,都被花屿岛的人以法力划分开来,不得与仙家的海船靠近。
王相和杨尧两人,也乘坐了一艘海船,这是两人出了重金购买,船上除了水手,就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批小乞儿,还有历年收伏的部下。
两人早年也不过是成都府的小乞儿,后来遇到仙缘,不但学得一身武艺,也学了一门极特出的道法,如今倏忽十余年过去,也都成了一方豪杰,手下颇有不小的势力。
王相面相坚毅,稳重,望之三十许,断了双腿,拄了双拐,在海船上,却稳如山峦,比有腿之人还稳重些。
杨尧眉清目秀,言谈活泼,二十七八岁模样,左臂折断,空袖当风,但却并不以残疾为意,转有一种风流倜傥。
两人望着不远处,仙家的海船,都有些思绪万千。
王相忽然说道:“若是我们跟了公子,是不是也能在那些仙人所用的海船之上?”
杨尧笑道:“哪里有这般容易?公子就算天资出众,如今应该也不过才天罡境,虽然已经算得剑侠一流,却如何比得上那些海外的仙人?”
王相也是行走江湖多年,渐渐知道了一些,修行上的事儿,颇以自家兄弟的话为然,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公子待我们也甚好,咱们俩的机缘,泰半得自公子,只是再也打听不着他的下落。”
杨尧笑道:“世上人,如浮萍,聚散离,悲欢意!哪有许多感慨?倒是令苏尔仙师和玄鹤道长也不知仙踪何处,他们两人才是大有道行之人,只恨当年没机会拜师。”
王相望着花屿岛,悠然神往,说道:“听说花屿岛的岛主龙过儿,乃是一个美妇人,擅使一手灵砂,能驾五色云光,更是传闻中的金丹大修。也不知,我们兄弟又没有幸运,能够见上一面。”
杨尧忍不住笑道:“若是用人妖相化之术,我们兄弟也是金丹。”
王相摇头,说道:“不一样的,人家能证道长生,我们却只合争强斗狠,再有几十年,就要淹没滚滚红尘。”
杨尧笑道:“总也是逍遥了一世,表哥你太多感慨。若是不甘心,我们也找个机会拜师,学一学道法。”
王相没有回应,两人自从离开的当年收留的那位主人,事后也曾想过,要找个有道之人拜师,只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等人物。
这一次,两人也是费了好大辛苦,这才弄到了一张柬贴,前来参与此次海市,也颇报了很大的期许。
两人正在闲谈,忽然听得头顶上,有两道彩虹飞过,直接越过了海上的船队,落在了花屿岛上。
两人都微生羡慕,能御遁腾空,这代表出现的不是大衍境的剑仙,就是金丹境的仙家宗师。
王崇和邀月路过海上船队的时候,还回望了一眼,他总觉得,似乎某两人有些眼熟,只是自己便思并不认得这么两个中年的汉子。
他也不甚在意,反正如今他又复换了形貌,就算是仇家,也认不得了。
王崇现在只要见到熟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仇也未,倒是没想到早年结识的熟人上去。
邀月和王崇手持的乃是最高等的龙啸贴,所以两人尽管伪作不出名的散修,到了花屿岛的迎宾台,仍旧有花屿岛的弟子热情接待,把他们送到了最好的一处楼馆。
邀月偏爱花屿岛的景致,倒也不是跟龙过儿有甚交情。
王崇跟十四岛散修,有过多场冲突。不管是天心观魔徒王崇,还是吞海玄宗季观鹰,又或者小霹雳白胜,几个身份都和十四岛的人动过手。
所以两人都依捏造的身份,在花屿岛的落脚,也没有显露什么了不得修为。
王崇在自己住的地方,略打了一个转,就来找邀月,他和邀月仍旧用了师姐弟的身份,故而没有被安排在一处。
邀月见他没多时,就过来自己这里,心头欢喜,笑盈盈的开了门,放这小贼魔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崇直接穿过了卧室,来到了阳台上,花屿岛建造迎宾台,挑选的地方,地势颇高,从这地方望去,可以远眺大海,并无遮拦。
王崇指着海面上的无数商船,问道:“姐姐你说,这次我能否收一件五行灵物。”
邀月笑着答道:“看你运气如何了。”
王崇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我平生运气,应该是都用来了遇见邀月姐姐,不甚充盈了啊!”
邀月啐了他一口,说道:“贫嘴!”可也不见如何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