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尖兵
防化尖兵 !
以前眼镜蛇给杨越的印象是,这人有狂躁症、被迫害妄想症,而且还喜欢摔东西。
接触了几天之后,这印象显然还不够深刻。
他喜欢坐在床上想事情,睁着眼睛盘起腿的那种。杨越半夜三更一睁眼睛,就看见他那么坐着。
一个晚上睁了三次眼睛,看到三次。
感觉他一个晚上都没睡觉似的,像极了武林高手入定打坐一般。
身上披着被子。
杨越吓得不轻,这老哥怕不是已经神经病晚期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手里可是抓着一个营的特战精英。
好几次杨越都想问他在干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默默地咽了回去。他又不敢翻身背对着眼镜蛇,总觉得脑后生风,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跟特么鬼片里的男主角睡在一只鬼面前那样,提心吊胆。
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八点半,杨越赶紧爬起了床,心说该是时候集合早点名了。眼镜蛇倒是正常了,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睡得正香。杨越没喊他,出了门一看,营地四周静悄悄的,几架直升机停在不远处,在黑色的夜幕下,安安静静。哨兵们来回走动着,荷枪实弹。
杨越叉着腰,抬头看了看天,远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没人吹哨子。
除了哨兵,其他人感觉都蒸发了一样。
杨越寻思着,空突营的难道不出早操?
他刚想回去帐篷里,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站着个眼镜蛇。
“起那么早?”
这货跟鬼似的,无声无息。杨越吓了一跳,他明明记得就在两分钟之前,眼镜蛇还在床上做他的春秋大梦。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正带着笑,又恢复了一脸欠收拾的表情。
看上去精神不错。
杨越看了看表,“八点三十五了,你们空突营不按冬时操课的?”
“冬时?这玩意回营区才有的。”眼镜蛇回身端着个脸盆又出来了,“愣着干啥啊,陪我洗漱去。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吃了早饭我带你去抓两条蛇改善一下伙食。”
杨越只好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洗漱用品,亦步亦趋地跟着眼镜蛇翻了一座沙丘,到了一片碧蓝的湖水边。
那里和营区一样,安静地像闹了鬼。杨越蹲在地上用茶缸子舀水,眼镜蛇一边往嘴里塞着牙刷,一边嘟囔:“我跟你讲,从今天开始,别再你们你们的了……”
杨越“哦”了一声,低头开始刷牙,眼镜蛇捅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
杨越咬着牙刷,含糊不清道:“刷牙呢!”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是脱了衣服正在啪啪啪,你也得理我,你懂不懂尊重上级啊?”眼镜蛇踢了他一脚。
神特么啪啪啪!
杨越气急败坏的把嘴里的泡沫一吐,站起来,道:“安生一点行不行啊,营长!大早上的,你容我先静一静!一晚上一睁眼就看见你坐在那修仙,吓得我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现在都还没回来!”
“哟,起床气还挺重!”眼镜蛇瞄了他一眼,笑着说。
杨越没理他,草草地洗脸刷牙完毕,回到帐篷里把自己的作训服刚找出来,眼镜蛇就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杨越看见他在角落里的箱子里翻了半天,找了一套崭新的迷彩服。
“这套是我的,没型号,你试试。”
那套迷彩服扔了过来,杨越捡起来一穿,感觉有点大。袖长裤腿长,衣襟也长,穿着跟小矮人套了一件连衣裙。
“束腰,扎袖!蠢货!”眼镜蛇骂:“会不会穿衣服?”
杨越低头在腰上找了半天,原来衣服里还有一条暗腰带,拉着绳头一扯一系……
更特么像连衣裙了。
眼镜蛇摇了摇头,“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杨越一边卷着袖子,一边道:“太新了,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对对对!”眼镜蛇哈哈大笑:“要不你去外面打几个滚,回来这衣服就旧了。”
杨越白了他一眼,穿上了自己的高帮作训鞋,袖子卷起,裤腿扎紧,把中尉军衔往肩上一扣,自我感觉还算良好。
这身衣服质地不错,摸上去就和普通的迷彩作训服不太一样。不过杨越也知道,这样的衣服样式只有穿在高大的人身上,才有造型。
杨越不想照镜子,他的身材有点毁衣服。
眼镜蛇上来打量了一眼,然后拍了拍杨越的肩膀:“穿新衣,干新活,别让我失望。”
杨越抬头,看见眼镜蛇的眼神出奇意外的认真,他只好收回了怼他的话,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种感觉猝不及防。
不过那身衣服穿在了身上,和眼镜蛇一样的装束,让杨越有点一梦千年的感觉。他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终于不再是防化兵,而是空突营的一员。
杨越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想明白了。
这个既定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眼镜蛇让杨越自己多去走走看看,除了直升机不要碰之外,其余的人随意交谈,在有专人的情况下,装备随便摸。
迫击炮也可以,如果想的话,大可以往里面塞几颗炮弹。
别炸着人就行。
杨越观察了一圈,发现空突营的自由度非常高。他们的武器装备夜间并不统一回收。你可以抱着枪睡觉,当自己的老婆。炮筒子太大上不了床,饱嗝炮架子也行。大部分人已经起了床,吃早饭的时候都挂着自己的枪。
很多人看见杨越,都免不了多看几眼。杨越以为是自己的体型不对,因为他发现空突营没有比他胖的,准确的说,没有一个看上去胖的。杨越有些不太明白那些眼神的含义,直到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后,跟他说:“这身衣服不合适。”
杨越转头,看见了昨晚在蛇穴里见过的女参谋。
“你叫胡洁?”
“你搞错人了!”那女军官指着自己的肩膀,“我是上尉,胡洁是中尉,我叫杨琪亚。”
杨越点点头,好像是搞错了人,这么一说的话,杨越还真有点印象。在他心里,女人穿上军装,模样就不可辨认了。
除了苏沐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