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世帝尊
邪世帝尊 !
“大家不要灰心,一定会有援军来救我们的!”
气氛一片低落的时候,只有简之恒还在不厌其烦的鼓励着众人,只是在这种断水断粮的环境下,人心焦躁,收效甚微。
“凤栖梧是不会救我们的!”立刻就有试炼者气呼呼的反驳道,“像他那么冷漠的人,谁死了都跟他没关系!”
“而且我听说,现在戊己两城都在同时受到A组的攻打,仅有的大将都在奋力抗敌。丁城也已经发兵支援两城,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留给我们了!”
“说来说去,当初根本就不该接这个任务啊!你就那么想讨好凤栖梧吗?”众人抱怨到了最后,往往也会迁怒到简之恒头上。要不是他非要当好人,也不用把大家都陷入到这种境地里!
要打仗,也应该跟着一个有人情味的主帅,他绝对不会自己坐享清福,眼睁睁的看着将士在前线送死!而为凤栖梧效命呢?不但活着的时候享不到半点殊荣,就算是死,恐怕也只是埋在荒村的一堆枯骨!
反正都是要死了,很多人已经陷入到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中。他们设置起隔音结界,钻在一起讨论着,怎么才能设计一个壮烈的死法,能让外头的观众被自己圈粉。
不讨论战术,而是讨论要怎么死,这简直闻所未闻!简之恒无意中发现后,真是气得不轻。
“如果这是真实的战场,你们会这么不求生先求死吗?”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他还怕什么?你们能有这份豁出生死的勇气,很好,咱们就用这一股劲,跟敌人好好的拼上一场!”
“还怎么拼啊?”由于多日缺水,一名试炼者的嘴唇都已经发白干裂了,而他也就是这样阴沉的转过头,用一对几乎陷到眼眶里的眼珠子,直瞪瞪的瞧着简之恒,“这种处境,怎么看都是已经绝望了吧?”
简之恒凝视着面前的几人,半晌,他抬起双手,安抚的搭上了他们肩头。
“我一直认为,绝望和希望都是自己选择的。如果环境都不到绝望的程度,你为什么要绝望?如果环境真的已经绝望了,你就更应该依靠自己去寻找希望!”
虽然只是老掉牙的鸡汤,但听在几人耳中,倒确实是让他们的想法发生了一些转变。
并非是让他们决意奋勇抗战,而是不少人心里都想着,现在“牺牲”的计划已经被他揭穿了,外头的观众也不是傻子,到时候说不定名气捞不着,还会起到反效果。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先跟着他出苦出力,在观众面前多活跃一段时间,也能让自己的名字被记得更深刻些。到最后,要是真死了,那是实现了当初的计划,要是没死,就可以作为英雄凯旋。再坚持几天,对他们怎么都是毫不吃亏。
如果是叶朔,那是非要把他们这样的想法给“拧”过来的,不过简之恒倒是看得很开。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就随便他们抱着什么心态吧。
……
又是数日延过,A组的战略一如既往,简之恒等人时不时就与他们碰撞一遭,虽然总是再被堵回村落,但在这几次的试探战中,对于敌军的分布范围,以及行动战略,众人还是有了更深一重的了解。
“哎,这次堵截我们的A组将领,”这天简之恒刚从村后回来,就听见几人正坐在空地上议论着,“我记得是叫……苏世安,我之前还偷拍过一张照片。”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调侃着他打仗还不忘偷拍,“又不是小姑娘,难道还看上人家了啊?”
“不是……”拍照者给几人闹了个大红脸,急得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总觉得,这人长得怪眼熟的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帮我看一下,眼熟吗?”
随着他调出照片,简之恒也凑上前望去。只见那人染着一头烟熏灰色短发,每一根发丝都有种过电般的质感,极具个性的嚣张飞扬着。戴一对冰蓝色的美瞳,让他的双眼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而高贵的意味。面庞棱角分明,更有种刀劈斧凿般的硬气,用当代女生的眼光来说,绝对算是一个帅哥。
只是,这人的眼神非常凶狠,随意的一个角度,就拍出了一种行凶前的狰狞感,令人不寒而栗。只能说,他倒是一个天生的亡命之徒了。
“这个人,”简之恒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我记得当初也是街头一霸,很小就不上学了,跟着一帮人在外头混,也当上了哪个堂口的老大,后来跟霄哥谈和了,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听说的吧?”
“是吗?”那拍照者似乎仍有不甘,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劲啊……很像是我见过的一个人,但是到底是谁呢?”
这里没有网络,他们好像又被丢回到了那个信息落后的时代。明明只需要搜索一下“相似图片”,就有可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却让他们在这里想破了脑筋。
“我说,你干嘛非要想出来他是谁啊?”也有人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说不定就是哪天跟你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呢!你一生中见过的人那么多,难道你要一个个都想起来?”
“就是啊,无论他是谁,他现在都是我们的敌人!怎么着,你们当初有交情,你想起来了他就能给你让道?”
从眼下几人都一无所知的情况看来,他绝不会是什么名人。既然不是名人,要从茫茫人海中辨认出一个人的身份,岂不是无稽之谈?
“好了,现在不是研究别人长相的时候吧?”其他人都已经放宽了心,唯有那位拍照者还不死心的将玉简颠来倒去,念叨着好眼熟啊好眼熟,简之恒也有些无奈的笑了,“倒是要找出他的弱点,研究一下怎么突围比较重要。”
这段时间,虽然无饮无粮,却是简之恒利用着村落中现有的素材,努力为大家创造果腹的食粮。也是他一次次被逼出急智,巧用手段,拖延着敌人的进攻。
在这一次的讨论过后,简之恒更是亲身上阵,主动去对付苏世安。屡败屡战,用血的经验,来熟悉着他的作战风格,以期寻找到一丝弱点,或许那就是众人突围的良机!
每当众人精疲力尽,想要到此为止的时候,简之恒的执着,总能再次为他们激起前进的动力。人和人之间,积极和消极的影响或许正在于此。
当你处在一个环境之中,所有人都不思进取,你自然而然的也会一天天向他们靠拢。但如果在你身边,有一个永远充满活力的人,看着他还在努力,你也会觉得,放弃是一件耻辱的事。为了他,你也会愿意再去相信一次,再去拼搏一次。
只是,没有人明白,促使简之恒如此拼命的动力是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齐齐丧命荒村吗?
是什么让他觉得,他们还值得去坚持?难道就是凤栖梧永远不会派来的援军吗?
“阿恒,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吗?”也有人这样百思不解的向简之恒问道。
“是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造就出了你这样的人啊?”各自瘫倒着节约力气的试炼者们,闻言也都围拢了上来。看来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他们相当好奇。
“环境啊……”简之恒的脸上同样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只是在他眼中,却依然有着一种永不枯竭的斗志。在一群围坐的残兵败将之间,这残留的光辉,也让他有着一种别样的神采奕奕。
“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是一个人改变了我,不对,是很多很多人改变了我……”
——与大多数人相比,也许自己是幸运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
在他的成长岁月里,身边遇到的都是好人,每次遇到难关,也总会有人热心的帮助他,他所感受到的都是世界的温暖。所以,他一直都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从小,他就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活泼好动,在附近的孩子中,人缘也特别好。在他稍稍长大一些后,还会开始帮忙做些家务,看他努力的踮着脚尖,摆弄着那些比他的人还大的清洁工具,总能让父母一阵忍俊不禁。
唯一值得操心的,或许就是这个孩子太过乐于助人,出去玩一趟,可能因为送哪个走丢的老奶奶回家,就一路跑得没影了,经常会让家里虚惊一场。
虽然母亲也考虑过,应该给他讲清楚人心险恶,让他不要轻易的信任陌生人,但父亲却觉得,难得这孩子有一颗最朴素的善心,那样真诚的信任着整个世界,作为父母,只要尽力保护好他,就不要让他过早接触到那些不应涉足的黑暗了。
慢慢的,到了读书的年龄,由于简之恒调皮爱玩,成绩一直都只是中等水平,但父母却不想对他过多约束。他们的思想都很开明,觉得孩子想做什么,将来就让他去做什么。成功的道路四通八达,也不是非要把书本上的硬知识都啃下来才能有出息。
能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确实是简之恒的幸运。
因此,他的天性从未受到约束,就像一棵茁壮的小草,自由自在的生长在天地间。
后来,他进入了天圣学院初等部。
上学的第一天,他就再次交上了一堆朋友。和他们一起打球,一起玩乐,他用最短的时间,就适应了学院的生活。
除了日常的学习外,学院里还有着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他正和几个朋友逗留在橱窗口贴出的表格前,挑选着心仪的社团。
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道清脆的笑语声在背后响起。
“嗨,打算报什么社团啊?”
简之恒一回过头,看到的就是一个对他大方微笑的女孩。
她留着黑色的中长披肩直发,笑容里有着阳光的气息。清新的空气刘海,让她看来更增了几分俏皮,虽然穿着普通的学院制服,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美丽。
简之恒记得,她叫尹乔,同样是班里很受欢迎的一个女孩子。
“篮球社吧。”再次望着报名表,简之恒思考了一下,“如果每天都能打一会儿篮球,应该挺不错的。”
尹乔笑着眨了眨眼:“我看你就像是很擅长运动的样子,不打算报校运队么?”
“可是,校运队不是不收一年级的吗?”简之恒还记得之前导师讲过的规矩。
这倒并非是歧视新生,只是因为,以一年级学员的身体素质,还承受不起那个训练强度。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校运队招生,也往往是从二年级开始。
尹乔轻轻玩弄着肩头的长发:“话是那么说了。不过要是真的很优秀的学员,说不定会被破格接收呢。怎么样,今天放学以后,一起去找学长说说看啊?”
简之恒的性格本就开朗大方,倒也没什么怯场的,再加上确实渴望加入校运队,因此没多想就答应了尹乔。
在他费过一番口舌后,终于说动学长,可以给他们一个测试机会了。
老实说,这些规矩也不是绝对的。毕竟各学员出身不同,可能有人早早就在家里接受过体能训练,也不能全用统一的标准来衡量。但究竟能否入选,还是要看测试后的结果。
简之恒却没有想到,尹乔也和他一起参加了测试,并且两人双双通过,成为了校运队中仅有的一年级成员。
事后,尹乔向他解释说,其实她就是因为想加入校运队,但一个人又不好意思来拜托学长,才想到要沾沾简之恒的光。
“原来是这样啊。”听后,简之恒也就一笑置之。其实就算不拐这个弯,他也一定会帮她这个忙的,谁让他一直都是个“老好人”呢?
“不过,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的!”尹乔很快又爽朗的搭上了他的肩,“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地方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