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芳华
国色芳华 !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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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长扬一肩膀将嬉皮笑脸潘蓉撞了开去,笑道:“我这些日子正好有空,待过了汾王妃宴会,请你们去芳园住些日子如何?”
“好呀,好呀!前些日子我还说,这天气太热,不如去庄子里住着消消暑,奈何家里总说就是我与阿馨去太过冷清,也担心阿馨禁不住颠簸。反正阿馨也要去参加汾王妃宴会,你们留我们住下,自是求之不得。”潘蓉一边欢欣鼓舞地叫,一边偷偷看了白夫人一眼,白夫人低头玩弄着扇子流苏,并不理睬他。
潘蓉不露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挪,涎着脸道:“阿馨,依我说,我们不如早点过去妥当。这样你可以多休息几日,等到正式宴会那一日,你就精神了。”
白夫人道:“我要带阿景一同去。,”
潘蓉为难地摸了摸头,终究是道:“好。”
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蒋长扬和牡丹解释:“阿景祖母担心他缠着阿馨,影响阿馨休息,所以拘着他。”然后同碾玉道:“去同老夫人禀告,就说阿景蒋家大伯来啦,让他一醒就过来见客。”
牡丹听这意思,好似是白夫人与楚州候夫人又因为潘景教养问题闹矛盾了,不过所幸是,从前白夫人是孤军作战,现有个潘蓉帮着她了。若非如此,白夫人也不会这样同潘景提要求。固然婆媳矛盾不好,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二人感情却似是提升了层次。所以牡丹还是很替白夫人高兴。
没有多大一会儿,碾玉和一个穿蓝色短袄陌生妇人一道陪着潘景过来,潘景看到牡丹和蒋长扬就羞涩地笑,无论牡丹怎么逗他,他都靠白夫人身边紧紧揪着白夫人衣服不动弹,也不叫人,就是抿着嘴笑。
碾玉回道:“碧纱橱外头听见里面静悄悄,都以为他是睡着。老夫人听见奴婢回话,叫乳娘进去一看,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帐顶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难为他一直不动。”
白夫人严厉地看了那妇人一眼,轻声问潘景:“既然醒了,为何不叫乳娘?”
潘景小声道:“我不想睡,一直没睡着。和祖母说,祖母说该干什么时候就要干什么,不想做也得做,习惯了就好了。”
好好孩子养成这样害羞内向拘谨性格,真是因为害怕随了潘蓉性子,又出一个浪荡子,所以从小就这样框着么?白夫人心里非常不舒坦,却还是放下此事,低头温柔地劝潘景:“这是给你小人偶陪你玩丹姨呢,还记得么?你若是肯叫她和大伯,他们就邀请你去他们家庄子里玩,可以骑马,可以和大黑狗玩,还可以河里捞小鱼,他家还有好多好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给你做哦......”
潘景犹豫了许久,方才低着头小声道:“丹姨,大伯。”
潘蓉夸张地将一只手罩住耳朵,侧头对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们听不见呀,大声点儿!”
白夫人就鼓励潘景:“你看,爹爹都说听不见呢,叫给他听听!
让他知道你声音有多大!”
潘景偷看了牡丹和蒋长扬一眼,红着脸鼓足力气大声道:“丹姨!大伯!”
众人便纷纷夸赞他,蒋长扬走到潘景面前蹲下,平视着他眼睛温和地道:“阿景叫得真好。大伯正式邀请你跟着你爹娘一起去我们家庄子里玩,好么?”
潘景红了脸,转身要往白夫人怀里扑,白夫人将他拉过来面对着蒋长扬,低声鼓励道:“阿螺,大伯当你是大人了啊,娘和你说过,别人邀请你去他们家玩时候,你要怎么做?”
潘景看着蒋长扬,蒋长扬仍然耐心地蹲他面前,和气地看着他微笑,他终于板起小脸,严肃地对着蒋长扬道:“谢谢大伯,阿景一定会去。”
蒋长杨像对待大人似,轻轻拍拍他肩头,笑道:“阿景真是懂事,真有礼貌。”潘景害羞微笑起来,神态放松了许多,不再像适才那么拘谨了。
牡丹含笑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有很多东西可以跟着白夫人学习。而蒋长扬对待潘景态度,则让她对生活加充满了憧憬和向往。他和她,一定能把小家建设得很好。
潘景放下拘谨后,很露出了儿童纯真和可爱,爬高下低,和牡丹躲起了迷藏。经过接连几次失败之后,他甚至试图藏到白夫人裙子里去,被潘蓉提着衣领扔了出去,又被蒋长扬半空中给接住了。他兴奋得满头大汗,缠着潘蓉和蒋长扬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那二笑着将他扔过来扔过去,他发出一声声乐尖叫,那穿蓝色短福襦裙妇人吓得脸色煞白,去和白夫人低声道:“夫人劝劝吧,要是有个闪失什么,可不是耍处。”
白夫人淡淡地道:“他是个男孩子,不是个女孩子。出了事情有我兜着,不会牵连到你。”遂不再理会那妇人,摇着扇子和牡丹低声道:“这会儿才好歹有点孩子样子。以前还没什么理由可以把孩子一直拘身边,现我身子重了,理由一大把,就是不让阿景跟着我们一块儿。原来乳娘也给辞了,说是太娇惯,换了这个来,也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好,就是感觉不好。”她苦笑了一回,“我不是娇惯孩子人,但也得看场景吧?不是什么时候都严厉就好。”
潘蓉似有所感,有些忧郁地回过头来看了白夫人一眼,讨好地对着她笑。牡丹看眼里,便劝她道:“总会越来越好,你看,现比起从前来不是就好得多了么?有事还是应该多与他说,多一个人多点法子,别总一个人闷着,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要是想陪孩子,就多往那边走动走动,为了孩子脸皮厚点也没什么,总不能把你赶出去不是?有母亲身边,孩子胆子总是要壮一点,学什么也要一点。”.众白夫人默了片刻,笑道:“我算是知道为何喜欢和你说话了,无论什么事情听你一说,就感觉都有办法,不是问题。”
忽见一个小厮过来行礼道:“刘寺承来了。听说郡主已经走了,仍说要进来与夫人赔礼道歉。”
潘蓉笑道:“罢了,要他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别见了面又扯不清,你们坐着,我去一趟。”言罢跟着那小厮去了。
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去太久,谁知去了两盏茶功夫仍然不见人归来,使了个小厮进来道:“跟着刘寺承一道去了。刘寺承来时那位冲撞了郡主车驾还躺街上哭号,许多人围着看热闹。他觉得不妥,道是趁着天色早,请世子带两个人手出去帮帮他,将这人送到养病坊中去,请医博士过去看看,把伤治好。世子推辞不得,只得跟着他一道去了。让小与客人赔礼。”
白夫人问那小厮:“刘寺承自己没带着人么?可有生气?”
小厮道:“只带着秋实一个人。看不出来有多生气,一看到世子就行礼说让给您赔不是,其他什么都没说。”
白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使他下去。
几人面面相觑,这夫妻二人唱是哪一出?一个当众行恶,一个当众行善,倒似是对着干一样。只是刘畅竟然学会行善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按着牡丹理解,他必然又是别有所图。想想看呀,清华那嘴脸她现看着都烦,何论刘畅?可是刘畅却到处替她擦屁股,自然不是因为心疼她,替她着想,怕她后获罪什么,而是纯属反衬他自己呀。大好人和大坏蛋,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潘蓉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归来,并不提刘畅,匆匆忙忙地叫人招席,低声抱怨道:“还说好好吃喝一顿呢,眼瞅着这一耽搁天又黑了。”
几人一直说笑到暮鼓响起,方才散了席,潘蓉送蒋长扬与牡丹到门口,小声同蒋长扬道:“刘子舒知道是你们赎人了。他那个人小气记仇得很,未必会找你们麻烦,但一定会想法子找玛雅儿麻烦。”他有些痛苦地看了看牡丹,摸了摸头:“我夹中间为难得很。帮着你骗他,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又去替他做几件事,然后他知道了,又去劝他,又来提醒你,就和个小人似。”
蒋长杨微微一笑:“知道你为难。今日给你们惹了这许多麻烦,我们真是很过意不去。不过不找你帮忙是不可能,谁叫你那么合适?过两日你们来时候,把玛雅儿一并带到我们园子里去罢。”
潘蓉苦笑着捶了他肩头一拳:“等从你们庄子里回来,我就要去光禄寺了,以后早晚应卯,再没从前那么清闲自。”
蒋长扬道:“好事儿呀,你终于想动动你懒骨头了。”
潘蓉低声道:“总不能叫我父母面前连说句话资格都没有吧?连自己儿子该怎么教养都没有发言权。我这些日子方才惊觉过来,我从前是白活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还想替我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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