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真人
蛊真人 !
正道众仙刚刚坐定不久,散魔一方也齐齐开至。【ㄨ】
只见一大朵灰云之上,霸仙楚度昂然站在首位,身后两方阵容。一方中有昊震、仇老五、李四春、汪大仙等。另一方则有百足忍、百足凌,还有黑家的一些熟面孔,四大太上长老亦包含此内。
正道众仙目光透过大敞的殿门,望过去。
扫过敌方群仙,更多的目光最后集中在楚度的身上。
几个呼吸后,便有蛊仙笑道:“此战我正道必胜无疑。什么楚门、百足家,如此阵容,也赶来冒犯我黄金一族?”
“哈哈,此言有理。”
“以我观之,唯有楚度一人,需要戒备一二。”
众仙纷纷言笑,大殿中氛围十分轻松。
反观另外一方,昊震、仇老五、百足忍等人,都是目光忧郁,脸带愁容。
看看场面就知道了。
正道一方,出动了三座仙蛊屋。
吒雷殿居右,金晓大殿居中,神光堂居左。
而楚度一方的脚下,却只是一片空空荡荡的灰云。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正道群仙在大殿中,风不临日不晒,还有美酒佳肴。楚度一方却是个个站在风中,干看着。
正道蛊仙们谈笑宴宴,士气旺盛。楚度这边,则是众仙沉默,一言不发。
唯有楚度面色从容。
他智勇双全,城府深厚,此行之前便早已料到这种情景。当下不慌不忙,对身旁一位蛊仙投去目光。
此仙身材高瘦,怀抱双臂,白眉白发,神情冷傲至极。
楚度向他传音:“雪老弟,你久居深山,苦练手段,拥有惊天的造诣。却声名不显。此时正是扬名之际,我愿将血斗的第一战交予你。此战之后,我相信你不仅将名扬天下,更可能名垂青史。”
雪姓蛊仙闻言。双眼顿时爆发出骇人的精芒。
“上一次楚兄邀我出手,小弟我炼蛊不得脱身。这一次,定叫天下识我雪无痕的大名!”
雪姓蛊仙暗中回了楚度这么一句后,冲天而起,随后又飞落到两方中间。
他仍旧是怀抱双臂。一直沉默。
金晓大殿中,众仙手指雪无痕,纷纷笑言:“竟派遣个无名小辈,前来送死。”
廿二平之刚要站起身来出战,却被身旁的廿二一方伸手拦住:“稍安勿躁,对方不过是六转修为,无名之辈。你杀之,不足以威震众仙。此战不去也罢。”
“啊?”廿二平之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便不再起身。
“何人出战。拿下首阵?”主位上,宫婉婷面带微笑,问向众仙。
一位青年蛊仙当即站了出来:“在下耶律小金,愿意一战!”
宫婉婷犹豫了一下。
她心想:“霸仙楚度非寻常人也,此次调兵遣将,竟派遣一位无名之辈,定非凡俗。若己方稍稍大意,首阵失败,却是不美了。”
而耶律小金也是个年轻后辈,此次在长辈的陪同下。前来参加血战武斗。也是和对方一样,声名不显,没有闯荡出威名。
这时,耶律家的蛊仙耶律恢弘。笑道:“我家这位小辈,虽然只是六转,但却是个战斗天才,常常能在战斗中有神来之笔。就算是我家太上大长老,也赞不绝口呢。”
宫婉婷听耶律恢弘这么一说,也不好驳其颜面。便应允道:“那我们接下来,就看看耶律家的男儿的英武了。”
“耶律小金领命!”这位年轻的蛊仙转身即走。
迈过廿二家前时,他用饱含金芒的眸子,重重地扫视了廿二平之一眼。
“你!”廿二平之被这一激,差点跳起来。
但耶律小金已经走出殿门。
自从廿二平之在铁鹰福地一战扬名之后,让很多同样年轻的正道蛊仙并不服气,耶律小金就是其中一人。
这一次,他也是想要在血战武斗中展现神威,扬名立万!
血战武斗第一场,在双方注视之下,即将展开。
而与此同时,远在南疆。
“白相洞天的有关一切情报,我都告诉你了。当白相血脉的后代,成为蛊仙之后,这只白相仙蛇,就能引领你进入白相洞天。但白相洞天中,危机重重。因为巡天五相中的白相,正是魔道蛊仙,你此行务必小心谨慎。根据我影宗收集到的情报,白相此人生前说一不二,最反感有人忤逆他的意愿,行事十分霸道。唯有战力入他眼界的蛊仙,才能和其交谈交往。你此行进入洞天,不可一味强顶硬冲,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影无邪对白凝冰详细叮嘱道。
影宗方面对于五相赌约,早就暗中调查许久,想要往其中插一手。
但是时间和机缘,都让此项计划进展缓慢。其中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影宗上下全力以赴去炼制至尊仙胎蛊了。
影宗招揽白凝冰,也有一石二鸟的打算。一来,利用他逃脱宿命的身份。二来,则是为插足五相赌约做准备。
白凝冰冷哼一声:“我自有分寸。”
影无邪不以为杵,仍旧微笑道:“这就好。去吧。”
白凝冰默默取出白相仙蛇。
白相仙蛇体型修长,浑身雪鳞,身姿优雅。双目如玉,仿佛翡翠。头部两侧,长有一对长须,飘飞如仙衣绶带。
它是一只五转凡蛊,对白凝冰十分亲切,应该是白凝冰身上北冥冰魄体的气息吸引着它。
白凝冰开始催动手段,祭起虚窍。
虚窍虚虚幻幻,并不真切。但被祭起之后,便会由虚化实。
这种手段,乃是影宗偷师天庭,学了个五六成,弊端不小。
正因如此,白凝冰才无须渡劫,即可暂时拥有蛊仙的力量。所以,他只是一个假仙。
离开了影宗一段时间,没有对她身上的虚窍进行维护,导致她的虚窍已经失去了许多效用。使用具有时限。
平时的时候,白凝冰以凡身出动,因此转为女身。等到虚窍祭起来后,化为暂时的假仙。这时候身上的凡蛊效用被压下去,令白凝冰还原成男儿身。
时男时女,白凝冰自己也觉得挺尴尬。
不过在场群仙,都没有笑话什么。
太白云生是因为仁厚,黑楼兰枭雄性情。不在意这些,石奴则其实比较紧张,毕竟白凝冰此行,对于影宗接下来的行动影响很大。
白凝冰身上开始散发出蛊仙的气息,白相仙蛇感受到这一点,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仰头长啸一声。
它的啸声,完全脱离了蛇类的嘶鸣,带出一种高亢威武的气息。
然后白相仙蛇主动飞到白凝冰的脚下,承托着他。向高空飞升而上。
黑楼兰、影无邪等人驻足原地,仰头观看。
他们不能去,不是白相血脉,去了会坏事。一切都只能依靠白凝冰自己。
好在影无邪为了增大白凝冰此行的成功率,在此之前,特意赶往玉壶山,将冰魄仙蛊取给了他傍身。
白凝冰这才在真正意义上,拥有了人生的第一只仙蛊。
此刻,他踩踏在白相仙蛇的背上,俯瞰下方。
但见青山座座。山雾重重,恍惚间,他的眼前浮现出白家寨的一幕。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这只白相仙蛇……
元泉如沸水般汩汩翻腾。
忽然间,哗的一声。泉水如浪,向上涌起一块。
达到一定程度后,这块泉水分裂开来,四处飞溅。白相仙蛇飞出。
“拜见大仙!”白家族长激动地跪倒在地上,同时焦急地叮嘱,“白凝冰。你还不一起跪下。”
“我从不向一只蛊下跪!”白凝冰冷哼一声,身躯挺拔如枪。
尽管白相仙蛇蛊散发着一股飘渺冰寒的气势,隐藏着森森杀机。但白凝冰毫无畏惧,一双蓝眸直直地凝视着白相仙蛇蛊的蛇瞳……
“白家寨的家族秘典中记载,一旦蛊师得到承认,白相仙蛇蛊就会托着继承者,飞升上天,得到天空中的秘藏。”
“原来所谓的秘藏,就是白相的洞天。而能得到承认的条件,则是成为蛊仙啊。”
很久以前的一个疑惑,终于在此刻解开。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白凝冰深吸一口气,冰蓝的双眸仰望上去,“成败无所谓了,呵呵呵,我只希望白相洞天之行不要太无聊,要足够的精彩才行啊!”
琅琊福地,云城密室。
方源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手中,一只梦道凡蛊刚刚炼成,还似乎带着热乎的气息。
他的修为还在六转二次天劫的层次,暂时卡住,升不上去。因为记忆中的福地,已经差不多被他光顾遍了。剩下的虽然一些,但依凭他的境界,却是不能够吞并仙窍福地的。
自从他意识到梦境对他的这种修行方式,有着无以伦比的提升作用后,这些天来,他就一直在炼制梦道凡蛊。
这些凡蛊搭配解谜仙蛊之后,就能形成仙道杀招解梦。
有此杀招傍身,方源能轻易洞悉梦境,瓦解它们,使得自己的流派境界节节攀升。
解梦,提升境界,方源便能吞并更多的仙窍福地。
福地吞并之后,修为飞速攀升,战力暴涨。
战力暴涨之后,杀人更容易,获得更多的仙窍福地。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别提什么杀人有违道德,影响名声什么的屁话,魔道蛊仙就是这么干脆直接!
方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血战武斗大会已经开始了么……正好参加几次,杀死几位蛊仙,夺其仙窍吞并了,踏上最后一步,真正成为七转蛊仙。”
“东海那边虽然有市井,井中有不少福地,但是太远了。而且去过一次,天意已经知晓。”
“还是继续炼制梦道凡蛊,血战武斗大会两方杀出真火来,再去也不迟。”
念及于此,方源便再次沉入梦境之中。
绿树葱茏,山路崎岖。
一个商队,在山路上艰难跋涉。
方源就是其中一员。
他到底没有退让,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击败甲等资质的天才弟弟。
他也需要这样的证明。
但是古月族长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亲自暗算方源,动了手脚,方源只能是一败涂地。
最终,他成了自不量力的代名词,遭受各方刁难和唾弃。
“丙等资质,完全没有什么未来。”
“就算战胜了古月方正又如何呢?他可是甲等,整个山寨的未来都是他的。或者说,他就是我们山寨的未来!”
“你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一点度量都没有,居然还为难弟弟。”
成王败寇。
胜败已定,是非都因此颠倒,黑白也因此混淆。
方源近乎于被流放驱逐,只能参加商队,一边付出劳动,一边尽量继续修行。
“停下,停下,我累了。这马车实在太过颠簸,先休息一下。”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
“可是大公子,我们距离下一个山寨还有很长的距离。一路上咱们已经休息三次了,再修行的话,恐怕天黑都走不出这个山。”商队总管站在马车外,点头哈腰。
啪。
一声脆响,一记电鞭瞬间抽到商队总管的身上,将后者狠狠抽飞。
“什么东西!”
“这商队是我家的,由我全权管理。你一个狗一样的老东西,也赶来管束老子?”
车帘被猛地掀开,从中走出一位面目狰狞的青年蛊师。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商队管家磕头不止。
整个商队都下来。
前面在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面也在问:“前面出了什么事?”
察觉到无数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青年蛊师的眉头顿时又皱起来,叫嚷道:“看什么看,一群好吃懒做的东西,再看小心老子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方源忙低下头。
“你,就是你!”青年蛊师忽然手指方源,“过来,跪下,给本公子当凳子。这是你的荣幸,本公子要下车休息一下。”
方源抬起头,紧抿双唇,定定地望着青年蛊师。
“我不跪!”
“什么?”青年蛊师有点难以置信,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不跪?!”他指着方源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他的表情很夸张,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哈哈,你不跪?!你一个奴隶似的蚂蚁,你还不跪?!”
然后,他又听到方源的话——
“是的,我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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