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的嘴开过光
藏珠 !
七夕那天,徐吟一大早就进了宫。
她先去永寿宫,陪长宁公主玩了大半天,到了下午,两个人梳洗换衣,妆扮一新去见贤妃。
贤妃今日打扮得隆重,头上戴着金凤衔珠钗,耳上坠着凤羽珰,项链、手镯、戒指皆是珠光宝气,着实明艳逼人。
长宁公主哇了一声:“贤妃娘娘今天好漂亮!”
说来贤妃不过三十来岁,又没有生育过,虽不及新进的美人娇嫩,但仍然美貌秀致。只是以往在淑妃、德妃的风头下,她行事低调,几乎没有这样盛妆的时候。
女人被夸漂亮没有不高兴的,何况本就以美貌为武器的后宫。贤妃笑开来,态度亲切:“你们来了?”
说着,转头对一旁的柳熙儿道:“方才你不是问哪朵珠花好看么?都是小姑娘,公主和县君的眼光一定比我好,就请她们给你拿个主意吧。”
柳熙儿咬了咬嘴唇,不敢露出不情愿来,应道:“是。”而后向她们露出一个局促的笑容,“公主,徐三小姐,麻烦你们了。”
长宁公主不怎么乐意,不过还是给贤妃的面子,跟徐吟一起去看珠花。
柳熙儿自己选的是玉兰珠花,莹润的玉色,秀丽的花瓣,倒是很衬她。可贤妃觉得不满意,又给挑了几朵明艳亮丽的。
长宁公主也是喜欢亮色的,只一眼就把玉兰珠花排除在外,不客气地说:“这个虽然适合你,但是今天咱们过节,戴这么素净不免冲了娘娘的贵气!”
柳熙儿有点尴尬,勉强露出笑容:“公主说的是,是我想得不周。”
剩下的有花的,有雀的,每个都很好看。
长宁公主选不下来,拉着徐吟问:“你喜欢哪个?”
徐吟略略思索,点了一只累金蝶恋花的珠钗:“这个吧,娘娘今天戴的是金凤,柳小姐戴金蝶的话,正好相衬。”
宫女便将那只珠钗拿出来,给柳熙儿戴上。
金丝做成的蝶儿在发上颤颤而动,仿佛要振翅飞去,给她寡淡的面容添上了一丝贵气。
徐吟又让宫女给她换了朱红口脂,再在眼角腮边淡淡涂一层胭脂。
贤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还是你们眼光好,熙儿日后可得多学学。”
柳熙儿应了声是,瞥到徐吟时,心中微微一苦。
她若是有徐三的样貌,还会怕自己压不住装扮吗?
收拾妥当,三人跟着贤妃去露台。
露台是宫里观景避暑的去处,周围引水成渠,夏天莲叶田田,最是凉爽。
徐吟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观,不由心中怅然。
前世姐姐进宫后,时常站在这里眺望回不去的故乡。后来幽帝将露台翻新重建,改称荧台,时常在此饮酒作乐。
世人都说荧台是他为姐姐所建,只有徐吟知道,姐姐自那以后,连个怀念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更是一把火死在了那里,与幽帝陪葬。
徐吟吐出一口气,很快将自己的愁绪从回忆里拔出来。现下端王已经提前失势,这一幕再也不会发生了。
露台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各宫嫔妃美人,还有皇亲女眷,看到贤妃到来,纷纷起身行礼。
贤妃含笑让她们平身,大气雍容。
看到她这副样子,嫔妃们心情复杂。以往真是小看了贤妃啊,没想到过去被压得毫无声音的她竟然成了最后的得势者。陛下没有再立后的打算,近来又很信任贤妃,那么她跟一宫之主也没区别了。
女孩儿们对这些暗流汹涌不感兴趣,待贤妃一落座,静华郡主已经迫不及待过来招呼了:“长宁!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快来看看我早上刚买的面偶。”
长宁公主立刻道:“有新样子了吗?前几天阿吟帮我买了一套七夕的,里面有一座鹊桥,可好看了!锦书,快拿出来。”
佳仪郡主等人也凑过来,围着两套面偶叽叽喳喳。
柳熙儿找着机会也插了几句,大家看在贤妃的面上,态度还算和气。
皇帝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因为端王的事糟心了两个月,这会儿瞧着大伙儿其乐融融,心情也好了起来。
“陛下。”贤妃带头起身相迎。
皇帝瞧见她盛妆的样子,恍惚了一下——印象中贤妃安静淡泊,仿佛没有颜色的样子,这会儿才想起,柳家女儿当年以美貌著称,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对柳大小姐一见钟情。
“爱妃请起。”他亲自扶了贤妃,又冲其他人摆手,“都平身吧,今儿都是自家人,随意就好。”
众人应是,随后瞧见皇帝身后的一众少年。
太子和几位皇子,以及混在其中的燕凌,和一个陌生的公子。
燕凌大家都熟悉,另一位却没见过的。
丽妃一眼瞧见,抢先道:“这位陌生的公子,莫不就是昭国公世子吧?真是一表人才。”
贤妃将目光投过去。
燕家都是高个子,燕承也是如此。他明显更像父亲一些,不如弟弟明丽耀眼,但五官俊朗,气度沉稳,站在这一群毛燥少年中间,别样的引人注目。
贤妃徐徐绽开笑容,看着燕承上前来,向她们行礼:“臣燕承,见过几位娘娘。”
“快请起!”她柔声说道,“今日是家中过节,陛下带了你来,你便是自家子侄,不用多礼。”
“谢娘娘。”燕承站直身躯,心道这位贤妃娘娘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好脾气,只是不知内里如何。
见过礼,大家各自玩去了。
皇帝和嫔妃们一块儿,太子等人外头自有宴席,女孩们也另有乞巧的地方。
燕凌眼睁睁看着徐吟远去,在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进宫来能一起过节呢,现在见是见到了,可连句话说不上。
燕承瞟见他的脸色,低声取笑:“心思白费了吧?七夕是姑娘们的节日,怎么会跟我们一块过?行了,回头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别耷拉着脸,叫人瞧见了不高兴。”
“我不高兴他们还想高兴?哼!”燕凌嘀咕,到底还是把情绪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