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渣不过坑妃
最渣不过坑妃 !
很小的时候,落世千就有一个理想,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他自有自己的诗和远方,有自己的期望。他甚至去用自己小小的步子测量走出毒门的步数。春来了,冬去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
他的人生,一边在迷茫,一边在向往。
迷茫眼前,向往远方。
那些生来就被规划好一辈子的人向往自由,那些生来孤独的流浪者向往家和约束。至于那些平凡的人,他们只是看别人怎么活,一边有模有样的学着,一边马马虎虎的过着。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做一个毒门的护法吧,怎么着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有几个兄弟在身旁,有什么可委屈的?那些小时候说要行侠仗义,剑走江湖的梦啊,那些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梦啊
,终归是梦了。
落世千还是回来了,可笑的是那个说一辈子都不回来,宁愿死在外面的方清峰,比他回来的还早。
这地方无端的夹杂了几分悲哀,可能是落世千心境的问题吧,他咂舌,就是矫情。说到底他和程辰澈是一样的,只是没有程辰澈那胆子罢了,瞻前顾后的,看起来倒是很怂。
侍卫通传,落护法回来了,还带了一名怀孕的女子。
方清峰的手指头动了动,眼皮子跳了跳。
落世千脚步快了一些,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月堂冥一身今年山下裁缝刚做出来的新衣,浅蓝色的,一头发丝挽的干净利落,拦住了落世千的路。
落世千下意识脚步一顿后退了一步,见识他,一句阿澈别闹卡在嗓子里,规规矩矩躬身行礼,门主安好。
“许久不见。”月堂冥淡淡扯了扯嘴角“难得你心中还记得我是你的门主。”
“记得。”落世千别扭道“从未敢忘。”
岂料月堂冥却道“忘了也不打紧。”
落世千惊讶的抬头,月堂冥阴森森笑着说了后半句话“我自有法子让你想起来。”
落世千“……”
好嘛,帅不过三秒。他微微闹着说“门主别闹,属下很担忧方清峰的伤势。”
“他很好。”月堂冥说道“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过的好不好?”
“门主说笑了。”落世千对于月堂冥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稍稍有些惊讶的,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门主有十七和子径照料,自然过的好。”
月堂冥听了这样的回答,也算是枉费了在这里,在这树上等了他许久,便有些不高兴了“刚刚青玄从这边过,带着桢儿,你加紧了步子追,应该能赶上。”
“谢门主。”
然后擦肩而过,擦肩那一瞬,月堂冥本是没有打算回头目送他的,他气落世千的呆头呆脑,愚笨的不像样子。但落世千却是走了两步止住了,他惊讶的回头“程辰澈?”
“嗯?”月堂冥回头。
嗯,果然不是呆头呆脑的,果然我毒门的右护法是极聪明的。自他认识那个叫程彻的人开始,月堂冥的记忆就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他想起了自己曾为程辰澈的时候,常常给落世千玩的把戏,躲在树上,等他从树下经过的时候,跳下去,骑在他脖子上,或者是把他压
在地上,亦或者是……蒙住他的眼睛。
祯祯轻轻的推开了方清峰的门。
夏北尧今天提着两只老母鸡来了,说是要给世无双熬鸡汤喝,世无双已经喝了好几天的这汤了,难得今日说要同夏宇出去吃些清淡的,现在正逢上晋临打仗,他们俩人就搬了个小山村里住着避避世。
夏宇也同江由写过几封信,托夏北尧带出去交给南裕泽,让之代为转交,却一直没有回音。这村里的阳春白面和糯米沓的饼,浇上糖汁,是很好吃的。
这村里盛产这个,夏北尧总说那些东西没营养,糯米吃了不消化,便整日整日给怀了孕的世无双顿老母鸡汤喝。说是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算是给夏家的列祖列宗赔个当年顽劣的罪了。本来夏北尧这老头子就不是很满意世无双这个侄媳妇儿,毕竟是万骨坊的杀手头子,现下世无双可不得装乖卖巧,把叔叔这鸡汤
给乖乖喝下。
她一脸愁容的看着夏宇。
夏宇看着那鸡汤也很无奈,而且还反胃,他刚大病初愈,喝过的鸡汤不比世无双的少,反胃程度也不比世无双的轻,他是连见都不愿意见那劳什子鸡汤的。
世无双端起那一盅汤来“我实在是不想喝,要不倒了吧。”
夏宇冷笑“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你把他的汤给倒掉,以后一天三顿你都得喝这个。”
“我已经每日都吃安胎药了。”世无双很生气“在喝这不知道往里面加了什么的鸡汤,我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以后还怎么面对我万骨坊的下属?我一个坊主的面子往哪搁?”
夏宇“……你以后不需要拿剑。”
“拿什么?你儿子?”世无双挑眉,夏宇无语。
尴尬了半晌,不怎么会打情骂俏的夏宇僵硬着手指头捧着那盅鸡汤,用一咬牙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如临大敌一般,看的世无双都觉得他是英雄好汉。
说来你可能不信,世无双从夏宇帮她喝鸡汤的这件事上,看出了夏宇有多爱她……
主要还是因为后来每天夏宇都喝了鸡汤然后出来陪世无双吃糯米糕饼吃阳春白面,嗯……是看着世无双吃。他自己在一旁浑身散发着鸡汤的味道。
这不公平,夏宇不高兴的瞧着世无双“你少吃点儿这些东西,涨了肚子,晚上在让那老头子数落。”
“数落就数落呗,怎么,还能挨了打不成?”世无双眉目一紧“我肚子里,可是你们家嫡亲的后代!”
夏宇“……自然是嫡亲的后代。”
那老头子宝贝这个小家伙可很久了,一天天手上拿着本黄历算,说等回了南沼,重振夏家……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夏宇没怎么记得住。
夏宇当真是没什么野心的,跟着江由久了,他觉得权力也没什么好的,就是高处不胜寒嘛。
夏宇是还不知道江由去世的消息。
毒宗里已经沉寂了数月,自万凡回了毒宗,他脾气就时好时差,整个人都不太正常,搞得整个毒宗上下,也跟着压抑了起来。
兵在六月底,打进了晋临的皇宫,当时,萧非作为大瑶皇帝出席,与南裕泽在晋临血红的宫门前相遇,萧非憔悴了很多,南裕泽倒是跟以往一样,没有多大的变数。
晋临的城墙不高,宫门也不厚重,这宫殿却是一点都不输给南沼和大瑶,红漆的砖瓦,背后刚好是初生的朝阳。
南裕泽看着迎面走来的江由的脸,晓得那是萧非,魏安那孩子果真痴傻,见了面才知道,瑟瑟的站在姜林的身后,见了姜林,南裕泽忍不住调侃的说了一句“姜丞相,好久不见。”“我不想见到你。”姜林虽然口中说着不想见到南裕泽,眼还是巴巴的盯着他,这皇宫是最后一片属于魏姓晋临的地方,魏安和姜林,也是这朝上最后的希望了,那个叫刘义的,自乌元往后节节败退的那个
将军,三番几次从东遐之剑下逃命的那个人,他眼神中的怒火像这天边的朝阳一样,缓缓的升上去,愈演愈烈。
“不想见?”南裕泽反问“可还是见着了啊。”
萧非便觉得这样说话很让人生气,有点咄咄逼人,不太雅观,他便在晋临皇城满是自己铠甲重兵的包裹之下,冲魏安那孩子笑了笑“来,到叔叔这里来。”
晋临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这里,在重兵之下不敢说话,萧非自是晓得江由是怎么死的,也晓得自己的仇人是谁,可现在他并不急着去看姜林,他那一把老骨头,折腾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姜林作为一代忠臣……这里萧非只是凭片面的意思来说。他眼里,应该只有晋临的江山,和晋临的王。
晋临的王?
那个躲在他身后拉着他衣袖的小孩子魏安吗?
萧非又冲那孩子笑笑,从衣袖中摸出一颗糖来,递过去“来,孩子,叔叔跟你商量一件事。”
魏安委委屈屈的看向姜林,目光中夹杂着问好,他在问可不可以,他喜欢那一颗糖,他只是一个痴傻的孩子啊,这一举动,更是让在场还是晋临的人,感到羞耻,和灭亡的无奈。
姜林咬牙“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连你自己都说是一个孩子,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南裕泽道,指着那孩子说“他是一个帝王,江山的主人。”
萧非嗤笑“来,孩子,过来。”
这下由不得魏安过不过去了,几个兵上前还没动一下,那孩子吓怕了,立刻松开姜林的衣服,往萧非那里走过去。
姜林看着江由,看着慢慢向江由走过去的魏安,他痴痴的笑着“怪我无用,没能算计死你!”姜林至今还没想明白,他明明是见过江由尸体的人,为什么在这里还能看见江由?他自己用过偷梁换柱,给一根芯子换一张人脸的手段,只当当初见到的江由的尸体,是个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