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这种身世
我居然是这种身世 !
在自家先生玉书那里北宫策才刚刚吃了亏,心爱的酒虫都被要走了,他便准备在周小昆这小子这面占点便宜。
其实北宫策只不过是享受敲竹杠的过程而已,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所以便有了北宫策出现后,故意使剑气外泄的事情。
北宫策是想利用外泄的剑气,说成是对周小昆的指点,再叫周小昆给点好处费。
却不想玉箫只是一句他北宫策喜欢敲竹杠,然后那周小昆便什么都敢说,一件品阶不咋样的破法袍,竟是被他扯出了一百万玉璞钱的价格!
别说北宫策这位剑冢洞天第一人没见过一百万玉璞钱了,便是听也是第一次听,足可见对方这个大话说的有多么大了。
“前辈,您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您弄的,您倒是给句话啊?”周小昆继续追问。
北宫策讪笑一声,然后没理会那个脸皮无比厚的年轻人,而是对忘剑楼主人说道:“王兄,你瞒的我好惨,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头偷房贼!”
噗通!
王解放听闻之后瞬间倒地不起,身体也在不断抽搐,而且还口吐白沫。
这可是给北宫策吓坏了,忘剑楼主人这种大练气士难道还会中毒,这得多重的毒?
“王兄,你这是?”北宫策连忙问道。
王解放却是断断续续的说道:“北宫兄你作为剑冢洞天第一人,竟然污蔑我是那臭不要脸偷房贼,气煞我也,这一气定然会在我合道之时滋生心魔,这可如何是好啊!”
完咯完咯。
北宫策这才知道,原来这厮也是在提前敲竹杠。
玉箫着实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才说:“北宫叔叔,我们这伙人你还是不要想着占便宜了,有事儿说事儿。”
“罢了。”
北宫策原本是想利用偷房贼的事情,来敲诈忘剑楼主人点好处,哪怕一颗灵石都行,他就是想要占便宜,享受这占便宜的过程,其实多少是无所谓的,可却没想到这的人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周小昆与王解放等人相视一笑,也不再玩笑,而是恭恭敬敬行礼。
面对一座天下的第一人,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的。
“行了行了,都免礼,别一会儿在跟我要见面礼。”北宫策是怕了。
周小昆便立刻伸出双手道:“感谢前辈的见面礼!”
“你……”
北宫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伸着双手一动不动,好气又好笑道:“若是你小子有朝一日合道,别人有合道山川大河的,也有合道五行元素的,但你一定是合道脸皮!”
“谢前辈金玉良言!”周小昆没收手,还是伸着双手。
北宫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丢过去一颗灵石,这才看那年轻人齐射,他也才说道:“在场之人,都可信?”
“可信。”
周小昆点了点头,因为在场也没有旁人,除了他和玉箫外,还有王解放和冷不凡,连董不懂都不在。
“那便说些事情。”
北宫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他稍稍措辞后说道:“我已然知道你此行目的是要叫这剑冢洞天改天换地,事实上先生所追求的,也是为剑冢洞天求一个规则,所以我们这些人在万剑宗议事的时候,先生以一人代表整个玉家剑冢,选择站在了你这面,另外墨家剑冢也被先生拉入阵营之中。周小昆啊,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场变革,大部分剑修与少部分剑修站在了对立面,而除剑修外的所有人,也几乎全部成为了剑修的对立面,战争要来了!”
其实剑冢洞天很少会有用上战争这个词,因为这里没有世俗王朝,便是两座剑冢的倾力厮杀,其实也不过是一人递出一剑罢了,便足以分出胜负了。
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周小昆的到来,就如同在死水中丢入一条鲜肉,让沉睡在水底大鱼们纷纷苏醒,来抢夺这块鲜肉。
整个剑冢洞天,都将陷入战火之中。
周小昆靠在一根廊柱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改天换地带来的动荡以及生灵涂炭,可是他却只能如此选择。
而且周小昆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目的支撑,只是因为他需要在文庙站稳脚跟而已。
周小昆对那些纯粹武夫说,生而为人谁也不比谁第一等,可是他心里从来都很清楚,有人的地方便会有阶级,这是千万年来永恒不变的真理!
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虚伪。
周小昆叹息一声,苦笑道:“我这般做的原因是因为我需要在文庙中站住脚,所以需要功绩,不然我处境将会很艰难。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伟大的借口,那便是如今所有洞天福地都不够稳固,随时会有相互融合的可能,而有文庙坐镇的天下便可运转山河天地抵消这不可抗力的危机吧。”
“年轻人够坦荡。”
北宫策点了点头,他说道:“不过相比之下,倒是先生更纯粹一些,你应该与先生聊聊的。”
周小昆点头道:“可能还不是时候吧,毕竟我在玉家剑冢三个月之久都没见过玉书家主。”
“好了,我要走了。”
北宫策起身,留下一句话道:“赵巨鹿是二十四大剑冢中最有野心的一个,如今境界已经与我相差无几了,所以你要时刻小心此人。”
说罢,北宫策面前便有一柄看似非常普通的长剑悬停,他一脚踩上去之后御剑离开。
直到此时,王解放才将长剑收起,面对剑冢洞天的第一人,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周小昆看向玉箫道:“北宫策与玉书家主?”
“师生关系。”
玉箫说道:“我所知道的,是当年北宫策陷入瓶颈,是遇到了家主后才得以破镜,并且着实跟着家主读了许多年的书。不过兄长你也知道,其实这山上修仙之人心思才是最难测的,所以这个人我们也要防备。”
可这话说的轻巧,做起来却是很难。
玉箫又无奈一笑道:“地仙剑修,该如何防范呢。”
“残酷的世界总是这样,强者为尊。”
周小昆苦笑一声,别看他总是给别人讲道理,可是他也最清楚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想要活的好,也许并不用压榨弱者,但却需要做一个强者。
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修仙之路,周小昆便告诉自己,要做就做到最好最强,否则就早早跑到一个年不拉屎的地方苟活余生罢了!
稍晚一些,众人都回到房间各自休息。
而周小昆自从知道了玉箫性别的真相后,便与玉箫有了一定的距离。
不过今夜周小昆却是罕见的主动,邀请玉箫一同上月饮酒。
忘剑楼顶层之巅有一座观月亭,此时周小昆与玉箫便在亭中,看脚下房屋如同芥子,仰望天空却见皓月更大了。
“兄长莫非是憋不住火了,所以想要将玉箫灌醉然后嘿嘿嘿?”
玉箫一袭黑衣男装,但却没有刻意束胸,还很俏皮的贴了两撇小胡子。
故意穿上男装,只是玉箫觉得被兄长知道秘密后,她与兄长之间反倒是没有之前相处的自然了。
像是刚刚那般玩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说出口了。
周小昆一笑道:“这倒是憋的住的,只是自从那天后,我们便很少如今天这样坐下来说说话了,我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打算与你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玉箫还不是等着兄长主动一些。”玉箫喝了一口酒,面色嫣红,她竟是会羞涩。
天狐一族本就有魅惑的本命神通,此时娇羞无限简直把周小昆都看呆了。
周小昆便起身坐在了玉箫身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道:“其实吧,在我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很多次都被你撩拨的险些忍不住了,我便在想,若是你遇到的都是知男而上的老色胚,那你便早就被办了,可奈何你兄长我是正人君子呐。”
“兄长,不带这样在自己脸上贴金的。”玉箫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似乎也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所以脸就更红了。
周小昆咧嘴一笑道:“好吧,我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算不上是伪君子吧。你不妨想想,若我知道你是男子,却还要把你就地正法,难道你就不会鄙夷我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我无所谓的,只要是兄长就可以的。”
玉箫靠在周小昆结实的胸膛上,一双美腿搭在另一个椅子上,很是陶醉的说道:“可说来也奇怪,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对兄长有了好感,一直到兄长性命垂危,我才知道自己对兄长早已经无可救药了。而且兄长你也知道,天狐一族向来重情,认定之后便会死心塌地。”
“知道的。”
周小昆点了点头,一只手握着酒杯,而另一只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了,搁放在玉箫身上不断摩挲着,调笑道:“所以说,我们今晚是不是就要修成正果了?”
“兄长,这可是在外面!”玉箫连忙将周小昆的大手拨开了。
周小昆咧嘴一笑,可是神情却是在下一刻一凛,因为他看到正有一道身影由远而近袭来,速度之快可以用转瞬而至形容。
刹那之间周小昆浑身权益流淌,迎着那道身影便是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看似仓促,可以周小昆如今对武道的理解,便是匆忙间的一拳,也是他倾力一拳!
刹那之间,雄浑拳罡不断向前炸裂,在那身影距离十几米距离的时候,便将那身影给拦住了。
而周小昆身影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了那人身后,手中佩剑定岳已经劈砍下去。
但是那身影却在原地消失,用的竟然是缩地山河的术法神通!
百米之外,那人对周小昆比划了一个抹脖子手势,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周小昆一个后撤,人已经回到了观月亭,而此时王解放已经出现在玉箫身旁了。
“王老哥可认识?”周小昆问道。
王解放摇了摇头说道:“非常擅长隐匿踪迹的上三境修士,若是剑修方才你已经重伤了!”
“确定了不是剑修我才敢出手的。”
周小昆笑了笑说道:“而且既然王老哥都放他过来了,我便知道对我没什么威胁。”
“可不是我放他进来的,而是他潜入进来的。”
王解放面色凝重道:“剑冢洞天有如此手段的,想必是猎剑者中某位强者吧。前些日子雄浑城几乎所有剑修飞剑皆被太白吞噬,这件事情是瞒不过去的,会被猎剑者盯上也是在所难免。”
“猎剑者吗?”
周小昆想起了在桃花福地遇到的昆山兄弟,若刚刚那人也是猎剑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昆山兄弟有关。
而那道身影在消失之后,短短时间内便已经出现在雄浑城外百里之外。
这里是一座小村庄,居住在这里的人是在附近矿场做工的纯粹武夫,但在知道雄浑城的事情后,已经尽数前往雄浑城了。
戴着面纱的男子走向村子唯一亮着灯的屋子,里头等候着十余个黑衣人。
“主上!”那十余人纷纷抱拳。
男子点了点头,坐在屋子里头唯一的椅子上,他缓缓开口道:“通知清虚在剑冢洞天的所有人,甲等以下全部撤离,甲等也只留下纯粹武夫前往雄浑城想办法接近周小昆,一定要取得他的信任!”
“是!”
众人再次抱拳,然后快速离开。
房间内男子缓缓摘掉了面纱,露出一张冷峻面容。
他取出一张金色符箓点燃,面前空间涟漪荡漾,他迈入其中后便消失了,离开了剑冢洞天。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又有人出现在那房间之内。
一袭青衫的玉书感受着残留的空间涟漪,他微微皱眉道:“是清虚的人没有错。”
“先生,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北宫策皱眉道:“难道真如外界所传那般,清虚是要重现旧九州天下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咯。”
玉书摇了摇头,无奈道:“此人极其擅长隐匿气息,此次若不是去与周小昆过了一招,而我们又恰巧在附近,断然是查不到一丝踪迹的。”
说着玉书便一挥衣袖,将那丝丝缕缕的空间涟漪拘押在袖中。
在从前的几次围捕中玉书也拘押了一些空间涟漪,这些都是用来倒推那人所去天下的坐标的。
北宫策叹息一声道:“先生,我愈发觉得我们剑冢洞天太过坐井观天了,这天下术法神通万千,有太多是我们不曾体会过的!”
“所以才要改天换地,所以才要百花齐放。”
玉书走出房间,抬起头看到一片乌云,他随手一拨道:“散!”
天空之中,就如有一只手拨开了乌云一般。
儒家圣言术的口含天宪,便是玉书认为最奇妙的术法神通了。
而此时的周小昆与玉箫已经回到了房间。
为了这俩人不被打扰,王解放不得不施展术法为他们隔绝出一座小天地,任由他们折腾。
似乎是不知道疲惫一般,这一折腾,便是一整夜,直到天大亮二人才依依不舍的相拥睡去。
这面两个人缠绵悱恻,外面却是已经各自活动。
赵巨鹿来到了剑冢洞天极南之地,在鸟语花香的群山之中,有一座灰蒙蒙的小山包上有一座茅草屋。
这里便是赵家剑冢上任家主闭关之处。
闭关之前,这位前任家主已然是归真境界大圆满,闭关至今修为境界去丝毫未增。
足足两百余年过去,便是无法合道破镜跻身超凡三境,但修为也总会有所精进,可这位赵家老祖却丝毫没有精进。
赵巨鹿跪在茅屋外头,恭敬道:“爷爷,巨鹿来了!”
“是巨鹿来了?”
茅屋内传来苍老且虚弱的声音,他说道:“巨鹿你不该来的,或许是我当初便不该告知你闭关之处。”
赵巨鹿担忧道:“爷爷,您受伤了?”
“爷爷只是老了而已。”
茅屋内苍老的声音响起,他问道:“巨鹿,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你断然不会来到此地寻我,究竟发生什么了?”
“玉书似乎要改天换地!”
赵巨鹿说道:“剑冢洞天来了个叫做周小昆的年轻人,他所来之天下,是文庙传承格外完整的天下,此来目的便是为文庙开辟道路,方便文庙前来制定规则,到时剑冢洞天将不再是剑修独尊,我们所有剑修都将受到文庙辖制!”
“闭关之前我便说过,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屋内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巨鹿,大势不可违,所以坦然接受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文庙行事中正平和,只要我们足够配合,便仍然可以是这座天下的山巅存在,你觉得呢?”
“我不甘!”
赵巨鹿咬牙道:“只要再多百年,我便有机会带领赵家成为剑冢洞天之主了爷爷!”
“再过百年你便可以跻身超凡三境?”
老者声音中透着无奈道:“有些事情你们这些孩子是不知道的,但是我们这些活了太久的老王八却是知道的,这偌大的剑冢洞天,剑气与灵气沛然,甚至是武运雄厚的剑冢洞天,却偏偏没有合道契机!数千年间,从来没有人跻身过超凡三境,而且剑冢洞天之人去往其他洞天福地超过百年修为便会缓慢流逝,这些你知道吗?”
听到这些话,赵巨鹿愣在当场。
屋内苍老声音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剑冢洞天便是我们剑修的牢笼,留下无法合道,离开修为消减。直到最近这些年我才算明悟了一些,其实剑冢洞天的所有人,都是剑冢洞天的一部分,留在剑冢洞天便可以保持修为不减,离开了便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留不住修为。而无法合道跻身超凡三境,便是因为剑冢洞天的规则之力,瓶颈便在归真境界的大圆满,一座天下的上限便设在上三境巅峰,又如何能够破镜呢?”
这……
赵巨鹿就像是听天书一般,有些听不懂爷爷的话。
“算了,不走到我这一步,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赵家子孙脾气都倔,这我比谁都知道,所以我也不会多劝说你,便也如同其他老王八那般,送你一并佩剑,你自离去吧。”
下一刻,便有一柄古朴长剑悬停在赵巨鹿身前。
而茅屋之内,哪还有人存在?
剑冢洞天所有剑修的最终归宿,便是化作一柄长剑,半掀起品阶的佩剑!
而这个秘密,便是想要说出去,也会被无形的力量压制,数千年来化作了佩剑的剑修用尽了方法都无法将此事传出去。
赵巨鹿握住那古朴长剑,有了这半仙器的佩剑,他便有了与北宫策一战的本钱。
“爷爷,孙儿告退!”
赵巨鹿起身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赵巨鹿离开没多久,青山身影出现,是缩地山河至此的玉书。
如今玉书是这座天下最了解天地规则的人,所以只需要说出几个字,便可以跨越千山万水。
而对于剑修的归宿,其实玉书也早便知道,这也是他修为明明已经步入归真境界大圆满可却又险些跌镜的原因,他是自损了本命飞剑,才将境界强行拉低,否则便早已化身为一柄佩剑了。
这件事情玉书并没有对北宫策说过,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无法说出口,哪怕他已经是最了解这天地规则的人,可却仍然受到无形力量的压制。
为了寻找破解之法,玉书甚至做了一些非常残忍的事情。
比如说玉箫的母亲剩下玉箫,便是在玉书一手策划之下进行的。
对于剑冢洞天来说,血脉特殊的玉箫便是意外,一个可以带来无限可能的意外。
原本玉书是想要看一看玉箫最终的归宿是如何的,会不会打破剑冢洞天的规则,只要打破了一次,他便能够看出一丝端倪来。
却没想到玉箫此次游历归来,却是带回来周小昆这个更大的意外。
玉书抬头望着天,看着那天幕喃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正在天幕之外俯瞰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