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倾城
妾倾城 !
提起慕容歌三个字时,赵子尽眼中刚刚浮现的笑容立即冷冽冰霜,刚刚放下的杀气重新提起,竟要举剑刺过去,那剑似乎要一剑刺入林轻尘的胸膛中,他又冷声道:“无论任何事都不可牵扯慕容歌!你若敢有半分想要动她的心思,我必定让你封国百姓全部灭亡!”
这句话说的铿锵杀气扑面而来,话语中威胁之气并非是虚言,而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句句真言,也是赵子尽融入骨血之中的坚定誓言!
林轻尘身形一颤,赵子尽好迫人的气场!
“我已经与天下无任何关系。”他直视着林轻尘杀气重重的双眼,轻轻一笑道。自从离开封国后,他便决定,封国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天下间的争斗无休止,他不会认为一人之力可以该更多。
闻言,赵子尽嗤笑道,流动的眼光中尽是不屑之色,看来是他高看林轻尘!想不到竟是如此宵小之辈!“是吗?堂堂荆南王拿着封国百姓的税收度日,顶着荆南王的帽子,却如此胆小,不敢为封国百姓做些什么!莫非,你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本殿下不久前听说了封国内的一个骇人听闻的传闻,荆南王不想知道是关于什么吗?”
林轻尘惊骇的望着赵子尽,身形抖了抖。
可赵子尽并未给他机会反驳,已经开口抢先道:“封国驾崩先皇对荆南王王妃,也就是之前的太子妃行污秽之事,太子妃不忍受辱,已自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太子妃与慕容歌有着相同的容貌,荆南王,本殿下说的是否正确?若有错处,荆南王可补充。”
少年的邪恶笑容与言语让林轻尘云淡风轻的俊颜顿时苍白无色。
林轻尘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他发现,这个少年太过可怕!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竟是如此运筹帷幄!
“住口!”林轻尘终于打破镇定,怒喝一声。对他而言,嫣儿之死是他心中最痛!因为嫣儿,他才清楚,权力之争最是残忍,而身居高位者,并非无后顾之忧!
天下诸国,倾覆只在一夕之间,许多国破不是一人可定。
赵子尽满意的望着暴怒之中的林轻尘,忽然咧嘴邪笑道:“若此时被天下人皆知,不知该会如何评论?荆南王聪明绝顶,任由自个儿的女人被父亲欺辱。这的确是一桩让人听闻万分……振兴之事。”
可以说,用来威胁的把柄,人人都有,但看如何利用。他既然来找林轻尘,必然早就做好了打算。
林轻尘逃脱不掉!
更何况,林轻尘与林善雅都没有付出代价,他怎能放过林轻尘?!
林轻尘闻言,瞳孔紧缩。惊愕恐惧的望着赵子尽,脑海中浮现了可怕的想法,“这一切并非是你自己所想……”
闻言,赵子尽只是轻轻挑起了眉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不过,你究竟想要本王做什么?”林轻尘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皱眉望着眼前这名可怕的少年。
赵子尽移目看向天边方向,今日蓝天白云,秋高气爽。果真是适合谋算的日子!
……
夏国皇宫。
转眼即过两个时辰。从夏国太子府搜查的侍卫全部归来。侍卫统领与宦官一同进入房中。
其实此时此刻,房中的气味不止是有些怪异了,而是略微有些刺鼻。期间,慕容歌仔细打量着元游的神色,不知是不是他掩藏的太好,她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异样。
在侍卫离去后,元祁便吩咐她起身站在他身侧,元游当时只是眼光复杂的扫了一眼她后,并未阻拦。
林善雅一直面色有些难看的盯着她半响,随后也是笑容可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破绽。
几个人都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或许结果是意料之中,或许结果是出人意料。
元祁眉宇间神色淡然,偶尔摆弄着大拇指的紫红色扳指,偶尔优雅的饮口茶水。闲适淡然间,似乎已经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
莫名的,林善雅感觉心漂浮起来,四周一片迷雾危机。潜意识里,有种直觉,危险好像在她无法掌控之时悄然而来。
侍卫统领天生沉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元游手轻轻的抬了一下,命令道。
慕容歌双手紧握,暗衬:希望流云不负所望!
元祁抬头,似乎是不经意,可那黑如深夜的眼眸却是直接望入她的眼中。仿佛看穿了她的反击。
慕容歌的心咯噔一下,呼吸凝滞,思想因此而有所停顿。不过仅是瞬间,她便神志坚定。
那侍卫统领抬头间,神色有些异常的看了一眼林善雅。
察觉到侍卫统领的目光,林善雅本就因为漫长时间的等待心绪不宁,坐立不安,更是因此而搅起风雨。侍卫统领的这一眼是为何?
侍卫统领身边的宦官,躬身将一托盘中的东西呈现在几人面前。
慕容歌浮动的心安定下来,眼波闪动,流云果真是不负所望!
林善雅疑惑,托盘中的翠绿色物件好像是玉佩,这与慕容歌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何关系?
元祁则握杯的手微微一动,魅惑的眼眸之中掠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眼光。
几个时辰下来,元游的力气耗费了许多,此刻有些无力,连话都不想多说。站在床边此后的宦官察觉出了元游的心思,立即对侍卫统领说道:“速速说来。”
侍卫统领不敢再拖延,立即说道:“此物乃齐国太子贴身之物,是身份象征,其贵重可用一座城池来换。而此物是从太子府泊康阁搜出!”
一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砰砰作响,更如一道闪电划向林善雅,林善雅只感觉到一阵白光袭来,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此物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从何而来?更何况,此物还是齐国太子之物,她更是不可能收在身边,她常年在阴谋中摸爬滚打,此时此刻,她敏锐的从这枚玉佩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寒光射向慕容歌,此时是慕容歌所为!
这一句话意味着,慕容歌没有通敌叛国,并且轻易安然脱身!林善雅立即面容狠历的瞪向慕容歌,这一切必定是慕容歌所谋,想要通过此事反击她!
香兰说的果真没错,慕容歌是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对手!此时此刻,在无声无息,不咄咄逼人之时,悄然反击!胸口处袭来血腥之气,她只能紧紧盯着慕容歌与那侍卫统领,她无法去追究慕容歌是如何预料到今日这番情景的,更不能去质问玉佩是否是慕容歌所有!所以,她在受到限制之时,只能平复怒火与因为情况忽然变化而焦急之情。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她是封国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对元祁仍旧还有用处,对夏国也还有用处,所以她性命无忧。
只是望着慕容歌平静的容颜,她忽然感觉到一丝惧怕。她不怕清雅的卑鄙,不怕封国皇宫内的算计,不怕日后或许会有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她现在却感觉到慕容歌的可怕!因身份的限制慕容歌还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如今面临生死攸关的情景,慕容歌竟然能够镇定如此,当真是让她由心……渐渐恐惧。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无声无息间必要人性命偿还!看似慕容歌仁慈心善,性子柔弱卑微,但这一切皆是她自保的伪装!林善雅在恐惧之间出奇的平静了,现在能有此认识,希望没有晚。
元游眼光锐利的看向林善雅,无声逼问胜过有声逼问。
迫人的压力让林善雅面色顿时惨败,身形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她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双膝跪地,刚要反驳意图脱身,就被慕容歌截了过去。
慕容歌眼中光芒如蔷薇般艳丽夺人,气势不负刚才的小心谨慎。反而在话语之中透出几分逼人的语气,“原来通敌叛国的竟是太子妃!妾当真是冤枉至极!皇上圣明!”今儿个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精神时时刻刻的紧绷着,自然要穷追不舍!
“慕容歌!”林善雅咬牙切齿,想不到慕容歌竟是如此卑鄙无耻!
“请太子为妾作证,妾对太子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丝背叛之心。流云虽是齐国人,可也是因为一个赌注而被迫留妾身边做三年护卫。他与妾并无多大的关系。”慕容歌不理会林善雅的咬牙切齿,而是转身面对静默的元祁,朗声道。
元祁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望着慕容歌雪白的娇颜,淡淡一笑:“此事的确本宫可作证。”她最不想要的便是参与各国之间的斗争,总是想着置身事外的人怎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林善雅花容失色,颤抖着身体面对着元祁,嘴唇嗡了嗡,不知该如何去说。忽而,她惨然一笑。“太子,你该知道妾并非叛徒。”今日,她愿意是要给慕容歌下套,可此刻却将自己陷入了套中!
元祁黑眸一闪,沉默。
“除此之外,卑职也将流云抓入大牢。在几个重刑之下,流云仍旧保持先前说法,他在慕容歌身边为护卫,并非是做齐国太子的探子,只不过就是兑现个赌注。”侍卫统领再次出声。
慕容歌双手紧握成拳,重刑?据说夏国的刑法最是残忍,流云如今是死是活?
“看来,此事果然与慕容歌没有关系。”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一句话否定了刚才证据确凿指认慕容歌的说法。
原本慕容歌还以为需要用很久的时间去脱罪,而后陷害林善雅。却万万没有想到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奇迹般的,此刻她感觉不到元游的杀气了。
元祁黑眸轻轻一动,摆弄着扳指的手顿时停下。
林善雅瘫坐在地上,意识飘散。元游这句话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就是想要反驳都不可!她面色煞白的盯着元祁,心中升起希望来。
但,没有。
慕容歌从震惊中渐渐回神,来不及理清许多东西,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便又接着说道:“太子妃,虽你曾经是封国人,可如今乃是夏国人,怎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枉为太子对你信任。通奸叛国之罪,可是滔天大罪啊!”
“还有无其他证据?”元游问向侍卫统领与宦官。
侍卫统领与宦官同时摇了摇头,这些证据还是翻遍了太子府上下,才找到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其实他们也多少知道,此事有些无中生有,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牵连到太子妃身上。
林善雅毕竟是一国公主,即使面临困境,也不见太多惊慌失措,怎能轻易被人如此制服?她寻到空余的机会立即出口反驳道:“区区一块玉佩就想定本妃的罪?更何况此玉佩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本妃房中?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此事疑点重重,就算是说给天下人去听,也如同一个笑话。”
慕容歌微微一笑,道:“怎回事无中生有?众所周知,太子府泊康阁内守卫森严,怕是就算有人想要蓄谋陷害太子妃,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玉佩是在泊康阁发现,太子妃推脱不了责任。”元游皱起眉,十分疲惫的说道。看其神色,是不打算在此事上继续浪费时间浪费经历。便看向元祁说道:“此事是太子府的事情,你处理吧。朕乏了。”
元祁闻言,点头应道:“是,父皇。”
慕容歌轻轻挑起眉,刚才声势那般好浩大,这会子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元游前后差距未免太大!慕容歌眼波流动,心潮暗涌。林善雅此刻并不见太多慌张之色,必定是有恃无恐。之前便有所猜测,林善雅与元祁之间有共同目的,所以林善雅才会性命无忧。
那么,今日之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林善雅安然脱身?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慕容歌抬起头,目光清明的看向元祁,沉声说道:“妾固然身份低微,但三番两次遭人诬陷,幸而妾命大,否则不是被侮而死,便是死于非命。往事与今日之事交叠,不容人忽视。妾一命不算怎可与太子相比?若太子有任何意外,岂不是要让夏国百姓陷入绝望之中?”她是提醒元祁,那日在芙蓉阁他对林善雅的威胁,有第一次的原谅,那么第二次若是原谅,林善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气氛骤然间变的冷冽。
元祁眼眸深黑冷沉,林善雅大气不敢出,猛然想起那日在芙蓉阁,锦衣黑袍的他雨中撑伞居高临下时的威胁。他说,不可有下一次!
“废除林善雅太子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