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嘉平关纪事 !
“大统领挺厉害的哈,连青莲教小头目的亲兄弟都能收买。”金苗苗的脸上闪过一抹坏笑,“这么厉害的事儿,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这几年,他性子稳了不少,尤其是跟瑾瑜姐姐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坎坷的,人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小的时候,十几岁的那会儿,可是没少拿这个向我们炫耀的。”
“就知道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炫耀的。”金苗苗翻了个白眼,“青莲教那个小头目的兄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亲人给卖了?”
“也不算卖吧!”沈茶想了想,“他那个兄弟很早就成为大统领的眼线了,好像因为大统领帮了他好大一个忙,救命之恩的那种,说是以后无论大统领有什么事情,都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那应该是挺大的一个救命之恩,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出卖。”
“这个孩子我见过一次。”沈昊林想了想,“他不是青莲教众,跟他兄长生活的时间不长,只是逢年过节在家待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西京城的一个什么铺子里当学徒。他兄长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他搀和进这里面,所以,并没有跟青莲教有太多的牵扯。”
“但他知道他兄长都做了什么,对吧?”
“对的。”沈昊林点点头,“小打小闹的,就不怎么在乎,但行刺陛下是诛九族、灭门的大罪,他不能坐视不管。本来他是要给白萌送信的,但他哥哥想到自己万一事败,他就要带着兄弟跑路,所以,借口把他兄弟给留了下来,他兄弟就没能及时给白萌传信。”
“后来跑路的时候逮到机会了?”看到沈昊林点头,金苗苗伸出大拇指,“这可是真厉害了,大义灭亲,不得了!不过,他兄长知道他兄弟卖了他吗?”
“当然知道了,听白萌说,被抓的当场就破口大骂,情绪非常的激动。”
“那可不是得激动,被最亲的人捅了一刀,是个人都是这样的反应。那他被抓之后,有没有交代什么?主要是青莲教的这个划分是怎么划分的。”
“这个我知道。”沈茶打了个哈欠,想了想说道,“根据这个小头目的交代,青莲教的等级制度极其森严,头目极为多,像他这种只负责西京城及周围村镇的教众的小头目,还只能是比较底层的,他入教也有十来年了,别说最上面的人了,连青莲使者都没见过。”
“西京城附近的教众可就不少了,他手下管着多少教众,怎么也有几千了吧?光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加一块可就不少人了。”金苗苗叹了口气,“这些普通的教众……”
“这我就要拦你一句,钟鸣鼎食之家、还有那些皇亲贵胄,都不算普通教众。”
“哦,他们是属于诱骗来的特殊人群。”
“你要是这么说也对,真正普通的教众指的是那些山野村夫、村妇什么的。”沈茶解释了一下,“那些商贾之家,无论家里做的生意是大还是小,无论家财是大还是小,哪怕你是皇商,都会被他们一视同仁的当作是小猪仔,是可以慢慢的养肥。”
“懂了。”金苗苗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用再继续解释了。普通教众的地位是最低的,是可以随时随地舍弃的,但凡需要对抗官府的镇压和围剿,都是由普通教众冲锋陷阵。那些商贾呢,虽然是所谓的小猪仔,但应该也是有分别的,是不是?”
“那是肯定的,在他们内部应该是按照家财、声望来分的,像宜青府的那些大商贾、皇商、甚至是有皇庄的那些,肯定是这些小猪仔的顶端,养肥的时间会非常的长,可一旦到了下刀子的时候,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那来一下,可是非常狠的。”
“想想也是。”金苗苗撇撇嘴,“那帮人可不是东西了,咬住了就不撒嘴。那些一般的小商贾,就是他们屠刀下待在的羔羊,随时随地都会被青莲教吸血,直到一滴血、一滴肉、骨架里的一丁点骨髓都不剩。”她轻轻叹了口气,她苦笑了一下,“其实,所有的商贾都一样的,到最后都是同样的结局。”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被宰,自然是有诱惑的,抛出来一个诱饵,比如事成之后,会给个什么爵位,会福荫子孙,这些人就会上当的。”沈茶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明明知道可能会被骗,还是会上当的,因为这个骗局一旦变成现实,能享受到的好处是多的。就是因为这一点的不确定性,所以,才会有人前赴后继,甘愿付出一切。”
“没错。”沈昊林点点头,“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所有的人都想的是,自己这辈子苦不苦没有关系,但子孙后代可以衣食无忧就足够了。”
“是这么回事。”沈茶轻轻叹了口气,“在这些商贾之上,就是那些皇亲贵胄、钟鸣鼎食之家,这些人是用来养着的,因为他们的消息灵通,很轻易的就可以获取别人得不到的秘闻,会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百密一疏,人心这种事,要是有那么容易的话,青莲教也不会折腾了这么久,还没能成事。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可是一个都不占的。”
“可他们自己不明白这些,还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天选之人呢!”沈茶哼了一声,“那位娘娘的事儿,既然你们都同意告诉小天哥,那就明天一早,请小天哥过府一叙吧!”
金苗苗看到沈茶一脸的倦容,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朝着沈昊林、沈茶淡淡一笑。
“时间不早了,你们歇着吧。”她看向沈茶,“被子盖厚一点,别让自己冻着了。”
看着金苗苗离开,沈昊林扶着沈茶站起来,两个人慢慢的走进里间。
等到沈茶躺在床上,沈昊林用厚厚的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则是抱着被子去了窗边的软榻。
“兄长?”沈茶很诧异的看着沈昊林,“你……”
“之前苗苗说过,在你好之前都要这样。”沈昊林铺好了被子,脱掉外面的袍子,钻了进去,“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刚才提到薛家娘娘的往事,吞吞吐吐的。”
“兄长英明。”沈茶轻笑了一声,把梦中父亲、母亲的话重新转述了一遍,“就是这样。”
“知道了,就按照父亲、母亲的意思办。”沈昊林想了想,“那里面涉及的,应该是跟……”
“武定侯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