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一秘
省委一秘 !
腊月二十五这天,区管委开了会,按照两人商定的办法,让工作人员提前放松了。二十七县里开团拜会,又是个逢九年,弄得紧紧张张的。
单位的人不多了,里里外外就剩下了三四个人。工作又没多少,吴蔚可以沉下心来好好看看杜青梅寄过来的复习资料了。
二十八这天上午,吴蔚正在办公室里看《申论》,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响声,紧接着外面有人敲他办公室的门。吴蔚有些纳闷,这个时候,是谁不在家过年,跑到这儿来了?
这人一进来,吴蔚只觉得血气翻涌,想揍人的冲动让他双手紧握。
进来的这女的穿一件火红的长款羽绒服,帽子还扣在头上。
“你来干什么?”吴蔚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态度非常不友好地问道。
“要钱。”
“我不欠你钱!”
“你还没还我修车钱!”
“大过年的,你一个大学生就知道找人晦气!真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出什么样的人!”吴蔚尖酸刻薄地说道。
皮芊芊把帽子拨下来,露出一头乌黑的长发。吴蔚虽然说得很不中听,她却不在意,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到了沙发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吴蔚。
“不给我倒杯水?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债主。”
“我这没有你能喝的水。”
“什么?”
“什么也不是。有事儿没有?没事赶紧回家过年去!”吴蔚下了逐客令。
“看啥书呢?真爱学习。”皮芊芊起身,伸手想拿吴蔚面前的书。
吴蔚胳膊一抬,把她的手给格开,“看什么看!”
皮芊芊讪讪地缩回手,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委屈,愣愣地站在吴蔚办公桌儿前,盯着微低着头目光停留在书上的俊美如画的男人。
察觉到皮芊芊没了动作,吴蔚抬起头,“你想干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你拿去!”
“我不要钱,也不要你命,我要你,行吗?”皮芊芊恶作剧的嘴角翘起,直截了当地说道。
吴蔚节操碎了一地,撩起眼皮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大姑娘家,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妈怎么教你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皮芊芊,吴蔚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用最恶毒的话攻击她。
“我妈说呢……一个男人要有绅士风度。吴蔚,看来你还不是一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也用不着你来验明正身。”吴蔚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这位姓皮的姑娘,真够皮实,这样的话也不上火?
“你不给我钱,你就追你家里去!过年也在你家里过。”皮芊芊抱着双臂,恨天高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吴蔚真担心那鞋跟会“咔嚓”一下断掉。
“我家没有狗粮!”
“吴蔚,你是不是特别怕我?”
“我怕你干什么?”
“我看你就是怕我。你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只是一个无害的小女生而已,用得着启动恶魔模式进行自我保护吗?”
吴蔚马上换上一副挫败相,“皮芊芊,如果你觉得我怕你,那好吧,是我怕了,还是那三十多块钱,你要是要,就拿走;要是看不上眼,那就别拿。”
“钱,我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你吗,不但让我放在了眼里,也放在心里。”
靠!这是神马节奏!表白吗?吴蔚觉得自己被苦瓜击中了,一脸的苦相。
“别开玩笑了。我一会儿要回家。皮大小姐,请回吧。”
见吴蔚要走,皮芊芊不干了,上前抱住了吴蔚的腰,头就势靠到了他的胸前。吴蔚高举着双臂,大脑里反应出一句话——来真的了?
“你……你赶紧松开!”吴蔚抓着她胳膊,想把她从身上拉下来。
皮芊芊双臂横摆,双手交叉抱着吴蔚,“我不!你想走就不行。你给钱!”
又来了!吴蔚真是欲哭无泪,怎么会遇上这种事——现在这场面,是他揩她的油,还是她揩他的油?
吴蔚眼珠一转,掐住皮芊芊的腰,双臂一用力,把她举起来放到了办公桌上。身子往下一压,满脸戏谑地看着皮芊芊那张俏脸,“主动送上门来的,嗯,皮肤不错,水润柔滑,丝袜般的质感……”
“你……你想干什么?”皮芊芊的身体被迫后仰,看着那张不断放大的俊脸,结巴着问道。
“你不是想那啥吗?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笑纳呢?你不是想在办公室来个制服诱惑吗?可惜,我这儿没那种衣服……”
皮芊芊看到吴蔚眼底透出的鄙夷的笑,一把推开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谁……谁说……那啥!流氓。”
吴蔚吹了一声口哨,“你不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吗?我知道。我自认为长得还算不上俊逸非凡,但对你还是有吸引力的。皮芊芊,你真想要那几十块钱修车费?恐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皮芊芊轻易被吴蔚猜中了心思,再看他那副痞痞的样子,脸红成了西红柿。
“呸!臭美。把钱拿来!三百五。”皮芊芊伸出手。
吴蔚笑嘻嘻地从钱包里一张一张数出了三百五十块钱,又一张一张的放到皮芊芊手里。那副表情,简直欠揍得要死。
皮芊芊哪受得了他那副令人生厌的表情,就连那张在她看来“倾国倾城”的脸,都写满了“讨厌”两个字。皮芊芊抓起钱,一把拍到桌子上,怒道:“留着给你老婆买卫生巾吧!”
说完,这皮芊芊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这下轮到吴蔚发愣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出“卫生巾”这三个字?莫非他穿越到了2050年?!
成功气走了皮芊芊,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没消停多久,强生三溜儿带着二狗顺子过来了。那俩小的一直在青川上职中,好久没见,乍一看,吴蔚蓦然觉得这俩小子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
“大哥!”
“大哥!”
……
这两小子矫情得要死,扑到吴蔚的怀里居然落下泪来。
“行了,行了,快娶媳妇的人了,还来这一套,让人看见不把大牙笑掉才怪!”三溜儿一手拉一个,把两个像树袋熊一样缠在吴蔚身上的男孩子拉了下来。
强生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嘿嘿直笑。
“你们几个过来干啥?”
“知道你值班,怕你没意思,过来陪陪你呗。”三溜儿说道。
“你们俩在学校怎么样?”
“还行吧。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刚进学校那会儿,不习惯,上课老师在前面讲课,我老想出去溜达。后来时间长了,也就能坐住了。上实践课,我们俩牛着呢。那些小孩,什么也不会,连钳子都用不好!”顺子连说带比划,比原来开朗了不少。
“你呢?”吴蔚拉过二狗,问道。
二狗有些羞涩,偷着抬眼看了看吴蔚,“我不如顺子。他成绩好,我成绩比他差。”
“成绩差,战果丰。人家二狗长得比我帅,后面跟一个排丫头片子。”顺子这句话,让屋里的空气瞬间爆炸,那笑声,把楼都快掀翻了。
二狗不愿意了,把顺子摁到沙发上,两人骨碌起来。
逗够了,笑够了。吴蔚拍了拍腮帮子,刚才皮芊芊带来的不快,早被这哥几个折腾得烟消云散。
“走,咱们几个把东西拿上来!大哥,明天我们几个送你回家吧。东西先放这儿,还得再拿点别的。”强生说道。
“什么东西,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吴蔚板了脸,说道。
“又不是给你的,是让你捎回去的!给大伯和大妈的。想让我们给你?门都没有。我们缺啥少啥了,跟你要还差不多!”三溜儿拉着二狗和顺子向楼下走去。
吴蔚跟着出来,这仨货在强生的指挥下搬得正热闹,大箱子小箱子大袋子小袋子,仨人居然搬了各自搬了两三回。
“我说,强生,你们搬家呢?怎么这么多东西?”
“你别管,明天我开车送你!今儿晚上我们请你吃顿饭喝顿酒,别处儿也不去,就在咱们养殖厂。这养殖厂我和三溜儿有别的想法了,不再搞这种大规模的集中养殖,想搞一个精品养殖。把这羊的品种换换,弄个药羊,吃这羊就治病那种,亦铭我们几个正琢磨着呢。”
“药羊养殖?”吴蔚跟着问了一句,这个还真是个新鲜想法。药羊养殖量不大,粪便污染也就少了许多。
“嗯。大哥,你就擎好吧。”强生脸上写的全是得意。
第二天一大早,吴蔚从酒意中醒来。这四个货,战斗力太强悍了,全都喝趴铺了。
强生还说要去送他,送什么呀,恐怕现在还不清醒呢。吴蔚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胃里空空的,特别难受。
草草地吃了些东西,见时间也不早了,开始做回家的准备,至于那些东西,他打算让强生他们再拿回去。
蔺安良真准时,八点就过来接班了。
“师傅!”康康跑过来抱住吴蔚的腰,“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吴蔚摸着康康的头,“真乖!告诉师傅,一直练功呢没有?早晨还扎马吗?”
康康拍拍小胸脯,“必须的!每天都练。”
“康康的身体明显比以前壮多了。今年感冒的次数比去年少了很多,现在再也不用动不动就住院了。”蔺安良媳妇儿过来说道。
“强身健体,运动至上。生命在于运动吗。嫂子,委屈你了,大过年的还让你们过来。”
“说什么呢,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客套话。”蔺安良媳妇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