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嘉平关纪事 !
齐志峰是跟齐大人一起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跟齐家交好的大臣,安置好了他父亲,跟父亲的同僚们打了招呼,欢天喜地的跑过来。看到夏国使团的座位和段氏相邻,他嫌弃的撇撇嘴,虽然有点不大情愿,但还是鼓着小腮帮子坐下了。
“请问这位使臣,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公子?是不是被本公子的英俊所吸引,产生了爱慕之心?”齐志峰拍拍金菁的胳膊,“本公子名草有主,很遗憾,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你还是去喜欢其他的人吧!”
“才半天不见,你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人?”沈茶和金菁站起来,给齐大人回了礼,坐下之后,拽拽齐志峰精心梳好的小辫子,“这是从哪儿学的乱七八槽的词儿?被别人听到了,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吗?”
“别人听到又如何?我可是全临潢府最俊美、最有才的公子,这不是空口白牙随便说说或者事自己自称的,而是整个临潢府所有的闺秀们选出来的,整整两年,我都是第一名的。”齐志峰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朝着一直都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段羽瑄露出一个近乎于挑衅的笑容,“请注意,是所有的,不仅是高门贵族,平民百姓也参与进来了。我这个可是实至名归,比那些自己嚷嚷出来的可要强太多了。”
“是,是,是,你最棒,你最厉害了!”金菁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个强忍着不笑出来的女官,轻轻叹了口气,“这位风流俊美的公子,先喝个姜汤暖暖吧!”
“小菁哥哥!”备受整个临潢府女孩子追捧的齐公子,听到金菁的话,瞬间从得意洋洋变成了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瞅着坐在身边的人,“可以不喝吗?好像今天喝了好几碗这个东西了!”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早上起来,被小茶姐姐灌了一碗,下午回家被娘亲灌了一碗,睡醒之后又喝了一碗,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以后我看见姜汤就要绕道走了。”
“你看看,人家姑娘都看着你呢,你好歹是人家心目中最俊美的公子,别让人家失望,是不是?”把汤碗往齐志峰的手里一放,金菁挑挑眉,“请吧!”
沈茶和段羽瑄坐在这两个人的两侧,全程都以看戏的架势瞅着这两个人,看到齐志峰迫于金菁的威势,捏着鼻子把一碗姜汤灌下,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
“小茶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齐志峰抹抹嘴边的汤渍,撅着嘴说,“不帮我说话就算了,怎么还看我的笑话?太不厚道了!”
“没有看你笑话,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所以才会笑的。”沈茶看了梅竹一眼,让她递给齐志峰一包蜜饯,“你跟我家酒儿相熟,也知道他的性格,虽然也很活泼,但要让他跟你这样,时不时的撒撒娇、耍耍赖、逗人开心是不可能的。正好,有你在,我也就不用强求他了。”
“那倒是,我一直都觉得,小酒酒的性格有那么一点点的沉闷,而我……阿南说,过分的活泼,跟小酒酒的性格很互补,所以才能成为好朋友。”吃了几颗蜜饯,压住了嘴里辛辣的味道,齐志峰侧过身子,认真打量了一下段羽瑄,虽然很不乐意跟他说话,但事关重大,他还是要抛开偏见。“你……你之前说的,可都是真的?不是诓我们的?”
“齐公子说笑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这不仅关乎着侯府上下百十余口的性命,以及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同僚的命运,同样也关乎着段氏的未来。”段羽瑄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在下可以发誓,若是有欺骗之意,必受万箭穿心之苦。”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本公子就当一回传话筒。只是有一点,本公子要提前说一声。”齐志峰的表情很严肃,“想要让我们出兵,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也同样是我们的要求。”金菁赞同的点点头,“我们可以拒绝段王的求助,但若想要我们出兵增援,恕难从命。段公子若是不能接受,我们就没有办法谈下去了。”
“三位多虑了,谁说一定要舞刀弄枪才能把他给搞下去?”段羽瑄指指自己的脑袋,“用这里也是一样的。”
“我们是武将,想的自然都是那些舞刀弄枪的事,言语不周的地方,还请段二公子海涵。”沈茶朝着齐志峰招招手,“我难得做一回使臣,也认认人,免得以后什么时候碰上了,人家认得我,我却不认识人家,这不是很失礼嘛!”
“好嘞!”
齐志峰甩给段羽瑄一个白眼,和金菁交换了一个位置,开始给沈茶介绍坐在对面的那些辽国贵族和重臣们。除了介绍他们的名字、官职和所属家族之外,还着重说明了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对立方、哪一个是可以争取过来的。甭看他好像整天无所事事,对于这些人的来历、背景居然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很显然平日里是用过功的。
沈茶托着腮帮子,很认真、很用心的听他的介绍,时不时还给他的茶碗里续茶水,免得他说话太多,伤到了嗓子。
当萧凤歧带着几个萧家子弟出现在殿里,众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家现在不单单是耶律家、齐家的仇人,在经过刺杀未遂之后,成功的上了沈茶黑名单的第一名。
“真晦气!”齐志峰重重的哼了一声,“萧凤歧那个混蛋怎么不突然生病,真希望他们今天晚上来不了!”他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场合不对,真想狠狠揍他们一顿!不过……”他朝着摁住他肩膀的金菁扯扯嘴角,“小菁哥哥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你知道就好,如果是你闹事,丢脸的可就是耶律家和齐家。如果是萧家主动挑衅,别人就会说,他们不甘于失败,会受到世人的讥讽。”说话的不是金菁,而是不受齐志峰待见的段羽瑄,“所谓文臣、武将,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并不是说武将就天生蛮力,不会动脑子,反而在很多情况下,武将的智谋要远远胜于所谓的文臣。”他看向沈茶,“沈将军是武将们都很羡慕的常胜将军,自然不只是用武力达到这个成就的,沈将军的才智谋略要高于大多数的文武,何必妄自菲薄!若是我之前那句话说的不妥当,冒犯了沈将军,我愿意向将军道歉。”
“段二公子说笑了!”沈茶淡淡的看了一眼段羽瑄,拍拍齐志峰的胳膊,“别再盯着他们了,你若是再看,萧公子恐怕会认为你有事要跟他说,他就会过来了。你不希望开席之前,惹出什么不高兴的事吧?”
“就是,就是,今晚上大家都是来开心的,别让那些人毁了咱们自己的心情。”金菁拽拽齐志峰的小辫子,看他很勉强的笑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吐蕃使臣,又看看身边的段羽瑄,“二公子,这吐蕃使臣与你可是同住在一家驿馆?”
“可不是嘛,若说本公子对武将的怨气,吐蕃使臣才是真正的罪魁。”段羽瑄朝着沈茶摆摆手,“我真不是针对沈将军的,只是……哎,一言难尽!”
“吐蕃人惹上段二公子了?”看段羽瑄的那个样子不像是作假,沈茶觉得好奇,“吐蕃和段氏,应该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吧?如果不是这次的出访,几十年也打不了一次的交道,怎么段二公子的怨念如此之深,甚至都牵连到了所有的武将了?”
“要怪也只能怪吐蕃人太霸道,我们跟他们同住在一个驿馆,简直要被他们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