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关纪事
嘉平关纪事 !
“我吃好了!”金苗苗放下勺子,抹抹嘴,朝着沈酒和卫子昕招招手,“你们两个穿好斗篷跟我走,拿点药丸,再给你们开个方子。”
“开方子干嘛?”沈酒拉住卫子昕,很警惕的看着金苗苗,“我们可不吃那些黑乎乎的药汤子!”
“不是药汤子,是让你们回去煮水喝的。过年的时候,大家吃的都比较好,大鱼大肉的比平时多多了,难免会上火。我给你们开的这个方子,不但能缓解嗓子疼的症状,还可以去火的!最主要的就是一点都不苦,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甜味儿!”
“真的吗?”沈酒和卫子昕全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了,不信问问国公爷、侯爷,还有我哥,他们都喝过。”
沈酒和卫子昕向被金苗苗点名的这几个人投去疑惑的目光,看到几个人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金苗苗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要是苦哈哈、黑黢黢的药汤子,我们可不喝!”
“不生病,瞎喝什么药呀?知道郎中最讨厌什么人吗?”看到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懵圈的样子,金苗苗冷笑道,“没病找病,没病瞎吃药的人!”
“其实他们是有病的吧?”卫子昕撇撇嘴,拍拍同样是一脸嫌弃的沈酒,“要不怎么会喜欢喝药呢?正常的人、没有生病的人应该都很讨厌这种东西才对。”
“那就不知道了。”金苗苗一摊手,“我师父曾经说过,他上京的那段时间就遇到过这样的人,把他气得够呛。”她看向秦正和晏伯,“您两位知道这事吗?我师父没跟我细说过。”
“当然知道,我们当时就在场。”听金苗苗说这个,晏伯来了精神,他看向秦正,“惠兰那家伙,整天把自己当成佛爷,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算平时有人骂他,他也不生气、也不回嘴。唯独那一次,不仅破例骂了人,还拿放茶杯的托盘拍了那个人一下。”
“嗯!”秦正点点头,“那人的鼻血当时就流下来了,那人当场就懵了,没想过惠兰这么生猛。”
“我也听说过,大师把这事当乐子讲给我听了。”沈茶点点头,“说是嘉宣伯的小儿子,小伙子长得很精神,文学、武学都还说得过去,也是个守法的老实孩子。唯一一个毛病就是总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是今天这里疼,就是明天那里疼的,嘉宣伯夫妇给他请了不下十个郎中了,就连宫里的御医都请了,无论是御医也好,还是民间的郎中,都非常明确的跟嘉宣伯夫妇说,他们的小儿子一点都没有病。他这里疼、那里疼,完全都是臆想出来的。”
“看吧,还是脑子有问题的。”卫子昕看向沈茶,“后来呢?”
“后来就是找了大师,大师给了他一托盘。”沈茶扭头看看自己的师父和晏伯,“因为这一托盘,后来是好了吗?嘉宣伯夫妇没有找大师的麻烦吧?”
“我来说后面的事情,我比老秦清楚。”晏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那个小子是在嘉宣伯的陪同下来到国公府在西京的府邸,这还是嘉宣伯舍了老脸,进宫求了太后。”
“嘉宣伯跟太后什么关系?亲戚吗?”薛瑞天一皱眉,“没听说过呀!”
“不是亲戚,嘉宣伯两位夫人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是一对姐妹花。有一年春猎,太后娘娘带着这两个女官也跟着去了,结果这两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就走丢了,是嘉宣伯救了她们。”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薛瑞天撇撇嘴,“嘉宣伯也看上她们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俩姐妹同时嫁入伯府,日子过得挺和睦的。大概十来年前吧,那个姐姐过世了,妹妹做了继室,正式成为了嘉宣伯夫人。”
“这个小儿子是她的孩子?”沈茶好奇的问道,“她对孩子还挺不错的嘛!”
“不是!”秦正摇摇头,“太后娘娘说过,妹妹没生过孩子,府里的三个儿子都是姐姐生的。听说是害怕嫡庶之争毁了家里的和睦,干脆就不要了。”
“这是贤妻啊,嘉宣伯的运气真不错。”薛瑞天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就是嘉宣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允许,跟惠兰约好了,就带着小儿子来了。”晏伯叹了口气,“没见这个小儿子之前,惠兰还是挺感兴趣的,等他看完了这个家伙,那火儿就不打一出来。跟之前的那些郎中得出的结论一样,这孩子啥毛病都没有啊,好的很呐!惠兰用了一点点特别的手段,把这小子的实话给骗出来了。”
“不想念书、不想习武,一提到念书就这里疼、那里疼,一提到习武就觉得头晕眼花的,是不是?”薛瑞天和沈昊林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了,两个人还相视一笑,“这不都是我们用过的招儿嘛?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们就没成功过一次,这小子怎么次次都成功!”
“谁让你们的老爹都是严父,只要不缺胳膊、不少腿儿,该干嘛就干嘛去。嘉宣伯对长子和次子也是这样,但对于这个小儿子……”晏伯一摊手,“按他自己的话来说,选择性眼瞎。”
“所以,坏人都我师父做了,他自己做好人,是不是?”金苗苗哼了一声,“太不厚道了!”
“可不是,嘉宣伯自己下不了狠手,就让惠兰来下手。不过,惠兰也告诉那个小子了,他揍他并不是因为他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练武,而是没病装病,浪费大夫、郎中的时间。有看他的这个时间,都能救回一两条人命了!”
“我师父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些没病还整天去医馆非说自己有病的,是没碰到我,碰到我,我的选择跟我师父是一样一样的!”金苗苗很认同的点头,“我师父讨厌的事,也是我讨厌的!”她看向沈酒、卫子昕,“懂了吧?你们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哦!”两个人点点头,“故事听完了,咱们可以走了吧?”
“走吧!”金苗苗走到俩人面前,一手拉着一个,拖着他们两个往暖阁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嘱咐那三个孩子,“我一会儿就回来啊,你们先别乱跑,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做什么。”
“噢!”三个小孩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金苗苗拖着他们的两个哥哥离开了暖阁。
“我们也走了!”秦正拉着晏伯站起来,两个人一边穿斗篷,一边跟沈昊林和沈茶说,“我们去听戏了,中午在云仙居订了位子,就不回来吃饭了。”
“好,等苗苗回来,我跟她说一声。”沈茶拉着沈昊林也站起来,“我们中午也是凑合一下就完了,等着晚上吃大餐呢!”
“可不是!”薛瑞天也站起来,乐呵呵的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出来,塞进晏伯的手里,“这是侄子孝敬您的,您要是推辞了,我可会认为您觉得少,不肯赏我这个面子呢!”
“大过年的,你们这些小辈的孝敬,自然是要收下的。无论多少,都是你们的心意,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兆头。”秦正拍拍晏伯,朝着他挑挑眉,“行了,今天看戏打赏的钱有了!”
“诶,还是伯父懂行,侄子就是这个意思。”薛瑞天跟沈昊林、沈茶交换了一个眼色,“外面风大、雪大的,您两位可要多穿一点,别吹着风了。”
“师父,晏伯!”沈茶接过梅林从虎丘拿过来的两件新做的貂皮大氅,碰到了秦正和晏伯的跟前,“穿这个吧,本来是要赶着三十儿那天做好的,但熊师傅那边实在帮不开了,今天早晨才派小徒弟给送过来。您两位先试试,不合身的话,再送回去让他改改。”
“这貂看着挺眼熟!”晏伯拿过自己的那件,披在身上,“我记得国公爷秋天的时候,收获了几张皮子,不会都给我们两个老头子用了吧?”
“好东西自然是先要孝敬长辈的。”沈昊林笑笑,看看他们穿在身上的大氅,“挺合身,不用改了。”
沈茶给秦正和晏伯分别整理了一下衣领,满意的点头,“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得了,银子收下了,衣服也收下了,我们两个老头子也该出去看戏了!”晏伯把荷包往怀里一塞,“好好看家,好好干活,我们吃完了午饭就回来了。”
“好,路上小心!”
几个人跟着两个老爷子到了暖阁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这才关好了门,重新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小天哥,是我们去军营,还是他们过来?”沈茶帮着梅林、梅竹把那些碗啊碟子啊之类的都收拾起来,吩咐她们去小膳房煮一壶新的茶过来,“他们是不是还没睡醒?”
“这也是有可能的。”薛瑞天点点头,“昨天晚上折腾的那么厉害,不可能不惊动他们的。估计是天亮那会儿才刚刚睡下,咱们耐心等等吧!”
“好,这是应该的。”沈茶点点头,“你说要给两位老爷子一个惊喜,有没有具体的内容呢?”
“我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具体的内容还是要大家一起商量嘛!”薛瑞天伸了个懒腰,“我们刚才的惊喜准备的不是很好?我送银子,你们送皮裘,两位老爷子虽然假装平静,但眼神不会骗人,那一瞬间的惊讶、感动,我可是一点都没错过。这是第一重惊喜,接下来,我们就要为他们准备第二重、第三重惊喜,至于,这些惊喜都是什么,还要我们集思广义,我一个人是想不出来的。”
“……”沈昊林和沈茶,还有红叶都很无奈的看着薛瑞天,沈茶摸摸下巴,“好吧,我们现在来想想,什么样的惊喜是他们最意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