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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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 抬头。”
玉龙瑶想了想,在她身边躺下。
被褥陷进去一块,他柔声说:“我知道你醒着。”
没等金羡鱼开口, 玉龙瑶又自顾自地说:“你觉得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唇角扬起的甜蜜微笑,仿佛真的陷入了一家团圆和美的想象中。
金羡鱼睁开眼,嘲弄地说:“你真可悲。”
她不信。
难道他就真的相信她会给他生孩子吗?
玉龙瑶不为所动,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 亲吻她的手背。
“我觉得幸福就够了。”
伪装的柔情蜜意,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玉龙瑶扳过她的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又俯身吻了上去。
金羡鱼曾经怀疑过玉龙瑶厌恶接吻,或者说厌恶深吻, 唾液的交换,回避过分的亲密。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要试试吗?”她大着胆子主动提议。
于是玉龙瑶有些讶然, 旋即了然般地扶住她的额头,落下了个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的吻。
“感觉怎么样?”他莞尔问。
“你感觉怎么样。”
“嗯,有些奇怪, 那再试试。”
“这次感觉怎么样?”
“有些甜。”
他们也曾经亲密无间, 兴致勃勃地摸索着新鲜的事物。
不过就接吻而言,永远都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 只把唇瓣碰一碰,分量极轻。
像玉龙瑶这样的人,他能主动亲她,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受她主动的冒犯。
金羡鱼抬起上半身,用力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玉龙瑶的嘴唇很漂亮, 总是含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表现出淡淡的回避,相反,他垂下眼,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将唇瓣压下去,反客为主地卷起她的舌尖,像是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全部喂入她口中。
不够,还不够。
这也是第一次,玉龙瑶想要将金羡鱼吞吃入腹。
他怎么从未发现接吻是一件如此令人着迷的活动。
察觉到主动亲他,并不会让他推开自己,金羡鱼睁开眼,静静地望着他,任由他猥—亵。
“还是我们之间最合拍不是么?”玉龙瑶闭着眼,心满意足地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软,“毕竟我们是成亲百余年的夫妻。”
“小鱼儿。”玉龙瑶看着她,不置可否地抱紧她,在她耳畔低声说。
一个人的独角戏,未免自讨没趣。
每说一次,他就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忽而在她唇角啄一下,忽而又卷起她舌尖吮一口。
“小鱼儿。”
“小鱼儿。”
他不会说我爱你,这会让他屈居劣势,这已经是他唯一能表达“爱”的方式。
玉龙瑶的唇瓣移到她颈侧,按捺不住地问:“……我和谢扶危、凤城寒他们相比怎么样?”
金羡鱼垂下眼,“看来你真的很介意他们。”
“叫我的名字。”他不接她的话茬,循循善诱。
“叫我的名字。”
在他的视线下,金羡鱼主动支起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
“凤城寒。”她面色微红,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又故意咬着玉龙瑶嫣红的唇瓣。
“凤城寒。”
玉龙瑶的动作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他手撑在她头两侧,垂着眼望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冻到血液近乎都结成了冰。
他这才又扬起笑,轻声说:“好名字。”
这一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玉龙瑶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到后半夜,他只是用手捂住她的嘴,或是用嘴堵住她说出口的那几个字。
到天亮时分,他才意犹未尽地转身离去,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她的睡眠,哪怕他就是那个噩梦。
后半夜金羡鱼其实是陷入半梦半醒之间的,她其实并没有多厌恶,心里反倒觉得心头一宽。
因为她知道,这场较量,她已经赢了八成。
从那之后,玉龙瑶夜夜来此,连伪装也懒得再伪装。
金羡鱼不回应他,他就侧着头陷入自己的想象里,扬着笑说他自己的。
在他的想象里,他们似乎真的生了个女儿,有着个圆满的家庭,是这世上感情最深的夫妻。
她如今的生活,不是囚禁,更胜囚禁。
两个人被困在这方客栈里,前进不能,后退不得,像极了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
这一夜又下了一晚上的雪,金羡鱼推开窗子。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往常的下雪天都是微薄的铁灰色,今天却日头高照,晒在肌肤上暖融融。
积雪覆压着大地、枯草,与栉比的房屋,经由日光一照,白得愈发炫目,后院里的伙计正提着扫帚忙于扫雪,将雪泥扫到角落里堆着,污水一直淌到人脚跟。
金羡鱼一边和系统说着话,一边看着窗外的雪景。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先和玉龙瑶培养感情,再找机会死遁脱身隐于暗处,暗布谣言引导谢扶危、凤城寒等人牵绊住玉龙瑶,自己则伺机而动,给他致命一击。
不过她虽特地向李龙虎请教了龟息之法,这些天却在为脱身之机发愁不已。
病死?不可行。她健健康康,生龙活虎,怎么看都不像个油尽灯枯的病人。
抑郁寻死?这倒是个办法。
为此这些天她努力作出心灰意冷,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但死法又令人颇为头痛。
龟息功虽然神奇,但难保玉龙瑶不会看出来,最好是死无对证。
所以,她想要从拥有远超这个世界能力的系统方面入手。
系统用它那冷冰冰的电子提示音,“热情”地推荐了她几个方法,可惜所需的魅力值数额巨大,价值不菲。
金羡鱼思索着,没着急下结论,“再说吧。”
她冥冥之中觉得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原著里很重要的事,这对她死遁会颇有助益。
正在这时,店小二敲开门,替玉龙瑶传了个话。
生了病,不能来陪她了,只能她一人下楼用饭。
生病?他还会生病?
金羡鱼面露诧异地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
玉龙瑶生病,她非但不会担心,反而会鼓掌叫好,甚至想点桌好酒好菜,好好庆祝一番。
只可惜她如今正在作“心灰意冷”的模样,只能忍痛作罢。
一连几天,她都没迈进过他房门一步。而玉龙瑶竟然真的一连几天都没动静,店老板也曾来过一次,说玉龙瑶不愿意喝药。
很委婉地表示出死在自己店里不好办这件事。
“这一定是在倒逼我去看他。”金羡鱼喃喃道。
却无可奈何地推开门,第一次主动走进了玉龙瑶的卧房。
毕竟,她的戏还需要观众。
可她一进屋,反倒真的怔住了。
因为眼前这一幕倒真不似作假。
玉龙瑶其实很爱干净,他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又爱捡垃圾,那是因为他喜欢舒服的旧衣服,对一切极有探究欲。
但个人生活方面的清洁卫生,他一向是很在乎的。
可如今,桌上的茶杯东倒西歪。
金羡鱼走过去,皱眉摸了一下桌面,一手的灰,茶水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
她没着急去看玉龙瑶,而是先走到床边打开窗子通风换气。
做完这一切,这才去掀他的被子。
玉龙瑶的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如纸,乌黑的长发好像都失去了光泽。
蜷缩着的身子难得暴露他缺乏安全感。
一直到被子被掀开,玉龙瑶这才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
下一秒,又闭上了。
“一定是我在做梦。”他喃喃地说,嗓音很轻。
金羡鱼:“也有可能你已经病死了,看到的都是幻觉。”
玉龙瑶这才睁开眼,苍白的脸露出点儿得意的笑。
“你终于还是来了。”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玉龙瑶看上去显得单薄脆弱了不少。
这连日以来的交锋,损伤最多的竟然是玉龙瑶的心神。
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他此时看到金羡鱼时内心的欣喜与庆幸。
他的确生了病,不仅仅是为金羡鱼,这段时间以来为了本体出世四处游走,也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他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了金羡鱼。
这些天里金羡鱼很少同他说话,偶尔开口,多为嘲弄讥讽。
大多数时候,她都冷淡地点点头,眉眼是冷的,眉眼里含着股厌倦之意,低垂的眼睫像是与世隔绝。
疏冷得像是下一秒即要远去。
梦里玉龙瑶望着这样的她,心里竟然想被什么东西攥紧了,感觉没来由的慌张、迷惘和隐痛。
他只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金羡鱼。
如果是往常他绝不会开口,但生病或许会使人变得脆弱。
玉龙瑶静静地望着她,一眨不眨的眼睫像是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金羡鱼终于还是来到他身侧的时候,他才知道他有多想念当初那个单纯的她。
忍不住抿唇直笑,双眼发亮,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存在。
会趴在床上看话本,亲吻他的脸颊,生机勃勃得像春日新生的草芽儿。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他曾试着弄明白他对金羡鱼的感情,可惜一无所获。
可如今,他知道,不论这是不是爱,金羡鱼都是这几千年来的独一份。
玉龙瑶望着她。
心底却好像两个声音一直在说。
抱她。
他想抱她。
另一个嗓音却在说,不。
他的自尊心很少会使他主动承认错误,主动屈居劣势,主动开口挽留。
可这一次,东风压倒西风,玉龙瑶犹豫了一下,抬起双臂,环抱住了他,嗓音有些自己都没没察觉到的软,“别走。”
“小鱼儿,留下来陪我,别走。”
玉龙瑶笑容泛着点儿苦意,他脸色有些憔悴。
“我知道你讨厌我冤魂不散。”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讨厌。”
从洞庭,到小仙州,再到太微大典,她一去不回头,决绝得令人心惊。
玉龙瑶说不清楚他紧追不放究竟是因为自尊不甘,还是因为所谓的“有趣”。
“我们之间本不必如此。”玉龙瑶轻声说,他嗓音出奇得柔和。
“你对我还有感情不是么?若非如此你绝不会来找我。”
金羡鱼将桌上的药递给他,“你说得对,只要你愿意放手,我们之间本不必如此,毕竟你不爱我,我不爱,我们之间就算破镜重圆,也不过是一对怨侣。”
玉龙瑶闻言,沉默地望着碗里黑褐色的药汁。
良久,他这才扬起个笑,轻描淡写地给刚刚的真情流露做了个定性:“抱歉,方才是我失态,
是,我的确不爱你。
或许是我太过想念从前之故,人总爱缅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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