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上下五千年
灰塔的黎明 !
万法之城,生命学派,地下的隐秘区域,两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军队在火把与反光晶石的照明中对峙着。他们一边是对妖精怀着刻骨仇恨,率领着自己训练出的精灵犬,以猎人之名成为所有妖精梦魇的唐恩。
另一边则是部分出逃的妖精俘虏,他们在阿塔兰忒与凯拉斯的领导下重新回到这里,这个囚禁着剩下妖精的地牢,想要通过击败那个梦魇,那个将他们俘虏至此的男人结束这场已无法定性的戏剧。它会是喜剧吗?会是悲剧吗?亦或是场闹剧呢?
但无论这出戏将以何种方式结尾,它的进程俨然已经来到了中幕,随着阿塔和唐恩分别走出各自士兵的阵列,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将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今晚事件的走向。
曾经同属于一位王者的剑与盾,现在被分别掌握在两个人手中,他们的交战就像寓言里以彼之矛攻己之盾的故事一样让人无法判断胜负。
一般来说,正常的男性在看到自己的对手是阿塔这样的人儿之后都会有些分神,但女剑士完全没有从唐恩的眼睛里看到类似的东西。
有一种说法是,人类觉得精灵都美丽和英俊,但这是不对的。即便精灵的长相再符合人类的审美,当他们以一个另类的种族出现在人类社会中并和人类有交战的历史之后,美就变成了妖,漂亮的外表是魔鬼的伪装,他们越是完美,就越是不像真人,最终这种状况会完全逆转双方的审美方式。同样的道理,妖精猎手不会觉得妖精漂亮,绝不会。
不过这也不会改变什么,阿塔一路走来,战绩从来不是靠对面放水或分心得来的,她的剑术虽不及剑七或凯拉斯,可这两人也得承认在面对她这样的对手时必须严阵以待,尤其是在她开始展露出对剑术的融汇之后,连猫妖精都不知道现在阿塔的水平到底如何。
阿塔右手单手持剑,左手没有如凯拉斯用刺剑时那样背在背后或向侧面展开保持平衡,而是放在了一个更加中庸的位置。
从她的架势和起手动作,老练的剑客就能判断女剑士的策略并非一上来就全力以赴,相比较于生死一搏,阿塔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打法。单手持剑虽然缺乏力量,却可以更快也更灵活,这会是场试探。
与阿塔相对,唐恩身上只穿着中等的铠甲,他将大部分流体金属都熔炼进了手里的那杆长枪里,长枪顶部镰刀状的弯刃闪闪发光。这种长枪并非是步战中一对一单挑的兵器,它更常见于步兵对骑兵的作战当中,镰刀状的勾刃是用来将骑兵从马背上扯下来的,也可以用来伤害战马的马腿。
不过凡事无定论,剑七可以靠着一根棍子对付各种敌人,也没人规定用这种武器不能应付剑士。况且,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对单手剑,在攻击范围上就已经占了优势。
两人之间,不,应该说在两种武器所能达到的最大攻击范围之间,有三步的距离。这三步虽短,对于他们来说却有如天险,谁向前一步,都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回应。唐恩是见识过阿塔的速度和身手的,他知道光是武器长度的优势不足以将女剑士拒之在外,所以他也在犹豫。
但犹豫是有尽头的,战斗不会无限制的延长下去,对峙时消耗的耐心某种程度上也会决定接下来的走势。而在二人之中更不能拖延的,是阿塔,因为她背后是妖精们的期盼,她每犹豫多一秒,妖精的希望就会降低一分,她必须先出手。可单手剑如何才能先攻长枪呢?
“叮!”
金铁交鸣之声乍起,女剑士向前递出一剑,对手自然的用枪头架开,同时用弯刃拦住了阿塔可能突进的道路。这一次,阿塔出了五分力,唐恩接的很流畅,说明这种速度完全不足以对他造成麻烦。
也对,剑士以灵巧著称,可猎人也以眼光毒辣为名,被那双眼睛盯着的猎物,想要在他面前耍花招绝不容易。
可不等阿塔多想,长枪的枪尖便已回敬似的袭来,唐恩不希望对方有太多思考的时间,既然僵持已经结束,那就没有理由让战斗停止下来。
侧身闪过枪尖,挥剑荡开弯刃,阿塔顺势向侧面迈出一步躲开对方可能追击的范围。如果正面直线突破无法完成,那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动起来,绕着敌人旋转起舞,那柄长枪再快,它也需要刺出和回收,其中的间隙就将成为她欺身而上的良机。
只不过,绕着对手战斗也会让自己出现破绽,机会与危险总是并存。
“哼,小伎俩。”灵敏的猎手意识到了猎物的意图,他收回长枪不再盲目的追击或横扫,开始随着阿塔的身形转动身体。他的目光尤其锁定在女剑士的脚上,因为上肢的动作可以骗人,但步伐却不行,没有步伐支持的劈砍是无力的,不论进退,都一定会在脚上有所体现。
“小伎俩就足够了。”阿塔轻喝一声,猛然提升了自己的速度,她挥动长剑,作势要砍。在唐恩将枪尖拦在了前路上时脚下立刻变招,以一个转身像在水中游动的鱼儿般绕过枪尖,一口气拉近了和对手的距离。
可猎手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惊慌,他双手向后,身形向前,阿塔背后的弯刃如肉钩般对着她的肩头收回。而此时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女剑士只能伸出左手抓住对方的枪杆,身形再转,用剑尖去砍握枪在前的那只手的手指,企图逼迫对手放开武器。
这一手对付枪兵确实有效,至少能让自己摆脱窘境。但阿塔的对手所使用的并非真正的长枪。
随着她作为支点的左手突然一空,女剑士整个人向侧面仰去,手里的魔剑也失了准头,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紧接着,就是肩头一凉。被收回的倒钩在阿塔的左肩肩头留下了一道凄厉的血痕,鲜血顺着伤口肆意留下。
“塔兰!”凯拉斯紧握着双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助阵。但他不能这么做,只是第一次过招失利,阿塔离输还远得很,肩头的伤势虽然骇人,但所幸不深也并非要害。
失去平衡的女剑士忍着肩头的疼痛,就地一滚,躲过了紧随而来的追击,她单膝跪地,双手持剑,剑身由下方上撩,击敌剑的铭文骤然明亮。
“嗡!”刺耳的声响,在每个人耳中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