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术士
我本术士 !
黎彩儿扯了扯孙绿婀的衣角,一脸苦巴巴地道:“绿婀姐姐,你真觉得这家伙靠谱吗?”
孙绿婀伸手扶额,揉了揉眉心,无言以对。
原本她还认为李庙旺挺靠谱的,可经过了此事之后……她也不太确定了。
她甚至都想问问李庙旺,你该不会第一次行医吧?
黎老头小声诺诺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孙绿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这人虽然活不长了,但万一真被李庙旺治死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上去与李庙旺好好的沟通沟通。
她上前一步,刚要说什么。
那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抬了抬手,面色虚弱,断断续续地说道:“让他……试试吧……”
“爸,你醒了。”
黎彩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手攥紧了中年男人干枯的右手。
父亲患病的这些年,基本每日大多时间都是昏睡着的,只有偶尔有那么一会儿的清醒片刻。
所以,她格外珍惜这份短暂的时光。
年幼丧母,独留父亲一人陪伴自己成长……她对这份父女之情格外的看重。
哪怕仅仅只能与父亲说上那么几句话,那也是极好极好的。
“傻丫头。”
黎沧海费劲的抬起手臂,想要伸手去触摸少女的脑袋,可终究是使不出这份力。
少女见状,立马将父亲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瓜上。
黎沧海无血色的苍白脸颊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自己这个女儿啊,与自己越来越有默契了。
不愧是是自己亲生的。
只可惜,恐怕没办法再多看她几眼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不能陪她长大成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始终是一个很大的遗憾啊。
黎沧海轻轻的摸着少女的脑袋,浑浊的眼神中透着宠溺的温柔,“彩儿,我要是不在了,今后就只剩下你和你爷爷了,你已经长大了,可得好好照顾好爷爷啊……”
黎彩儿听到这话,眼泪哗的一下,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摇头带着哭腔道:“爸,你不要离开彩儿好不好,彩儿只想你好好活着……”
泪水在空中飞洒,少女哭得稀里哗啦。
黎沧海看得于心不忍,只觉得若是能活久一些,那该多好啊。
只可惜,身体的情况,他自己十分清楚,已经撑不下去了。
而且一直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他早就腻歪了。
这样没有盼头的日子,对他而言,毫无意义,跟死了没区别。
“生死有命,无需过度伤心……”
黎沧海轻声说道,“人之生老病死,自有天定,人力是无法强行逆转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不管小丫头是何反应,稍稍偏离视线,看向那个身形佝偻的小老头。
他轻声唤一声,“爸,这些年苦了你了……”
听着一声亲切的问候,黎老头诶了一声,只是发出的声音就好似破嗓了一样。
望着床榻上的爱子,此刻的他早已老泪纵横,用干枯的手背轻轻擦拭着眼角。
“今儿个的风真大,眼里都进沙子了……”
黎老头皱脸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得还难看。
情至深处皆悲伤,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屋内众人岂会看不透,只是谁也没有去点破。
孙绿婀看着这一幕,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里不是滋味,微微别过脸去。
而这时,黎沧海的目光放到了她身上,笑问道:“这位就是孙姑娘了吧?”
孙绿婀轻轻的嗯了一声。
“彩儿都与我说了,这些年多亏有你……”
黎沧海神色感激,又有些惭愧地说道,“只是你的恩情,此生我怕是无以回报了,唯有来世……”
说到这里。
黎沧海的话被某人打断了。
“什么来世?你这还没死呢!”
李庙旺板着脸,沉声道,“你说这话,是不是看不起我?”
黎沧海愣了下,然后苦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想治好我的病,我心中也甚是感激,只不过……”
在感受到李庙旺犀利的眼神后,他下意识的改了一个措辞,“你尽力而为就行,哪怕是治不好,我也无怨无悔,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
其实,他心中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哪怕对方真将自己治死了,那也权当是一种解脱了。
“躺好便是!说这废话!”
李庙旺一板一眼,然后对着旁边三人挥了挥手,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所有人退至三尺外!”
黎彩儿原本还有些不乐意,但看着李庙旺严肃的神情,还是听劝的退了出去。
三人退开三尺后。
李庙旺已经开始施针!
唰唰唰!
连续几针落下后,屋内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黎彩儿双手攥紧摩挲,心中万分紧张,轻唤道:“绿婀姐姐……”
孙绿婀伸手握住了少女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抚。
她现在所祈祷的是,治不好没关系,可千万别把人给治死了啊。
半小时后。
李庙旺取下黎沧海身上的那些银针,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