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
仙侣尘劫 !
临行前,楚天秋曾向老祖问起,苏卿转世托生的人家,却给老祖一句“天机不可泄漏,到时自知”给搪塞过去了。
楚天秋心里怏怏,遂同华山四杰护着苏卿内体飞离华山,直奔京西白龙观!
两下相距不过二三百里,几人飞行神速,晃眼即至。落地之后,看天色才不过丑末寅初。
时当下弦,一弯明月西斜山巅,月光下被,将四下山峦树木俱都染成一片银白,夜色极其幽绝。
白龙观自妖龙现世之后,游客不至,香火已绝,只短短数月过去,那座小观已然破败不堪,遍地杂草丛生。
楚天秋双手托着苏卿的肉体,便如同托抱着熟睡中的她似的,当先走到潭边,对着华山四杰说道:“这便是黑龙潭了!”
四杰看那潭面并不大,潭水却又黑又深,若非先听楚天秋说起潭底深处别有洞天,任他们谁也不信的。
水火宝珠本有两颗,其中一颗已成华山镇山之宝,因此行要下千重深潭,故走时老祖已然吩咐几人将此颗宝珠带来。另一颗一直给苏卿随身携带着,直到了潭边,楚天秋才将宝珠从她身上取出。
楚天秋道:“宝珠只有两颗,只可以再有一人随我下潭,余者在上面保护,却是谁也我下去?”
樊初阳抢先提出愿随楚天秋下潭,余下范圆曦,王志谨和沈轻云三人也不便与他争,由了他去。
当下楚天秋一手托着苏卿肉体,一手执着水火宝珠,双脚离岸,甫一落入潭面,便见水面波浪四涌,中间深陷出一个大水坑,他连带苏卿的肉体便径向那深坑里落去。
樊初阳不等水面平复,手执水火珠紧随楚天秋身后也降入潭里。待三人深入潭里后,水面波浪回涌,瞬间平复如初。
岸上三杰见水火珠竟如此神奇,皆都又惊又喜。
还是范圆曦老成持重,为防苏卿已死,并将肉体藏于潭底之事外泄,以免引得邪派觊觎,故在几人落地之后,便施法将潭周围封禁起来,夜里看去,潭周围迷雾弥漫,与几人的行动却是一丝也看不到。
樊初阳随在楚天秋的身后降入潭里后,仗着手里的水火宝珠,避水披波,直下千寻。他先见上面潭面甚小,待降落了有百余丈后,却发现上小下阔,竟呈斗状。
宝珠自入水后,便放出耀眼光芒,将身外水波映得幻现也无数道霞彩,炫目已极。再往下降,潭避越显光滑,洁白如玉,经宝光一照,映彩千重,三人便如置身一个水晶球里似的。
樊初阳乍见此等奇幻丽景,不由得惊赞不已。
径直降到潭底,楚天秋手里托着苏卿肉体当先走进水洞,樊初阳不敢落后,紧跟着也进去了。
甫一入洞,樊初阳顿觉身外压力一轻,那重愈万均的潭水竟给一股无形之力隔断在洞外,潭水在洞口形成一幢水晶墙,墙里竟滴水不进。
樊初阳先听楚天秋说起此洞曾有妖龙盘踞过,还以为洞里指定多么秽污呢,及见这里竟纤尘不染,洁净无比,更是啧啧称奇。
此时楚天秋已然收起水火宝珠,将怀里的苏卿平放在洞里的张石床上,自看着熟睡听她一般,正痴痴地看着发呆。
樊初阳见状,心里也不禁黯然,想劝慰他几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陪在旁边暗自伤神。
过了好一会儿,樊初阳才道:“楚兄弟莫要再悲伤了,小师妹肉身存放于些再是合适不过,更何况十三年后便可还魂复活,你当要节哀才是呀!”
楚天秋道:“一十三年又是何其的漫长,从此我与卿妹便天人惊隔,这将我如何度过这一十三年呀!”说着,泪已滑眶而出。
樊初阳叹道:“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晃眼便过去了。到时小师妹还魂复活,你们不又可重聚了吗?”
楚天秋哽咽道:“樊兄休要劝我,卿妹一死,我便已心成死灰,若不是指望着卿妹有复活之望,我早想随她去了。”一面说着,一面用手轻抚着苏卿的白玉般的面庞,双颊绯红,娇艳欲滴,便如睡莲一般,惹人爱怜。
樊初阳听了,心里又酸又痛,道:“楚兄弟还上有双亲,你若果有这样想法,你可又曾对得起你的双亲?小师妹现在虽然死了,但十三年后还可还魂复活,这十三年弹指即过,那时你二人又何重聚,这其间只当作是一次分手罢了。”
楚天秋听了,更是触动伤怀,跪在苏卿身旁,顿时放声大哭。
樊初阳见楚天秋痛哭,也不过劝止,任他哭了好一会儿后,才见他渐渐收住哭声。
这时,楚天秋转过头来对樊初阳道:“樊兄,你这便出去罢,我要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卿妹。”
樊初阳一怔,道:“难道楚兄弟今后十三年都要陪在这里吗?”
楚天秋点头道:“我就要一直都在这里陪着卿妹,要不然留她一人在这,该有多寂寞呀!”
樊初阳苦笑道:“你若想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小师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没有没想过,外面现下魔教横行,妖邪当道,而你就可以置之不理,凭他们涂毒天下苍生吗?何况你若怕小师妹寂寞,可以着人来看护她,这样还可以防止邪派人物觊觎小师妹的肉身。”
楚天秋之所以要留下来,也顾忌到会有邪派人物觊觎苏卿的肉身,更怕她的仇人得知消息后,前来毁了她的肉体,若那样她就真得没有复活的希望了。此时听了樊初阳的话后,心里一动,觉得有理,当下点头道:“樊初说得是,受教了!但我还想在这里多陪卿妹一会儿,樊兄还是先上去罢,免得上面三位师兄等得着急了。”
樊初阳点头道:“好,我先上去向三位师兄说一声,然后我们在上面等你一起回华山。”
楚天秋道:“你和三位师兄不要等我,我还需将卿妹身后之后安排妥当了才行,需要一些时间,你和三位师兄们还是先回华山,就不等我了。”
樊初阳见楚天秋说得甚是绝决,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用,于是道:“好的,我这便上去,华山再见。”随即又道:“我手里这颗宝珠我便先带回去,你手里那颗宝珠索性就留在你的手里吧,这样也方便你将来上下这深潭。”
说完,刚要转身出洞,鼻端忽闻到一股清香,沁人心脾,神清气爽,精神也为之一振。
樊初阳口里咦了一声,四下望去,便看到了生在避上的那株仙草,当下走了过去,伸手向那仙草摘去。他手还未接近仙草,便觉得四下洞避一阵摇晃,好似要塌陷一般。
楚天秋正在悲伤,也未理会到樊初阳的举动,及感到四下洞壁摇晃之时,这才惊觉,转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惊叫道:“樊兄毋要动那仙草!”说话间,已然起身抢了过去,拦在樊初阳与仙草之间。
樊初阳先觉到洞避晃动之时,已觉不妙,当时便住了手,及听楚天秋出声提醒后,已然将手缩回。就当他将手缩回之际,洞壁晃停止,恢复如初。樊初阳也不禁吓了一跳。
楚天秋道:“这仙草乃此洞的镇洞之宝,绝碰不得的。若此草稍有破毁,此洞也就崩毁了。樊兄先不知就里,好在知机停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了。”
樊初阳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我先闻到此仙草清香异常,动了好奇之心,竟险些酿成大祸,此时想来真是后怕呀!”
楚天秋道:“此仙草原本生有两枚异种,机缘巧合,给我和卿妹两人服食了,此后便剩下这仙草独本了,虽时闻清香入鼻,但已再无效用了。”
这时,先前弥漫在水洞里的那股清香忽然敛去,竟不可闻了。
樊初阳听后,又惊又叹,又说了几句后,便与楚天秋挥手告别,出了水洞后,手执宝珠避开水路,径直升回水面去了。
楚天秋送走樊初阳后,重又走回到苏卿的旁边,跪下身去,凝视着她那娇美的脸庞,久久都不愿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秋就这样痴痴地看着苏卿,口里忽喃喃道:“卿妹,我要走了,以后定会常来看你的。独留你一人在这里,一定会很寂寞的,我出去后便传金银二使来陪你好吗?有他二人在这陪你,便如同我陪你一样,这样你就不会再寂寞了。”
心里虽想着该走了,可身体竟不听使唤,仍旧守在苏卿的旁边又过了好久,这才缓缓起身,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水洞。
楚天秋回到上面时,却已不见了四杰的人影,想是四人早已离开了,并在临走时撤去了四下封禁。
此时日已偏西,红霞满天,将左近山林尽染成红色。
楚天秋见时辰自己竟在潭底呆了一整天了,心想:“卿妹肉体存放在潭底,虽说万无一失,但唯防万一,还是要有人看守才是。若将四下用禁法封闭,反更能引人起疑,转不如按我先前预想,招金银二使来此守护的好。”随即千里传音,召唤金银二使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