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看花丛自爱莲
孔含蕾握着殷莫辛的手,紧张地望向尘丫儿,尘儿在为瑶瑶保胎时的妙手,她是见识过的,就不知尘儿的妙手能否为人续命?虽说,她知道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没有续命这种说法的,但传说中的沈家家传秘籍,真能否出现奇迹吗?
殷莫辛感受到,妻子加深了握他手的力度,他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既紧张又期盼地看着尘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尘儿身上,沈家的传奇真能在这个年轻姑娘身上现显吗?
尘丫儿蹲在轮椅前,她与殷默相互对视着,她看到,殷默浑浊的眼里没有了先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安。
看着殷默的气色,尘丫儿不用把脉,就知道,殷默命不久已,现在能打起精神面对众人,均是打了强型针济,才使殷默有了少许精神的,如今她要求沈家秘籍传人,用沈家秘籍帮她续命,尘丫儿在心里暗自叹息,殷默临了,对世界还存有不甘之心,继而想到,如果奶奶面对这种情况,又如何回复殷默的续命要求呢?
尘丫儿在斟酌,如何应答殷默提出的要求,回避!显然是不明智的,刚才殷默眼里流露出的不屑,就足于说明,殷默临死,不仅对沈家心存不甘,同时,也还在执着于曾经的过往。
唉!尘丫儿有些可怜眼前的殷默,殷默的不甘心、执着心,不正是“求而不得,得而不惜”吗?
尘丫儿把手放在殷默的手上,但并不是把脉,尘丫儿望着殷默,平静地说道,“殷老夫人,‘求而不得’,苦;‘得而不惜’,亦苦,您说,活在‘苦’中,生命有何意义?殷老夫人,四季交替,日月轮回,春、夏、秋、冬也好,花开花谢、日落月出也罢,何尝不是世间的过客,离世难道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吗?”
尘丫儿的话音刚落,殷默从轮椅后背上立起身来,握紧了尘丫儿放在她手上的手,殷默那双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紧握住一双柔软细嫩的手,睁大了浑浊的双眼,望着面前的尘丫儿,就看到殷默苍白无力的脸上,乏起了丝丝红晕,她盯着尘丫儿瞅了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放开了尘丫儿的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靠在了轮椅后背上,眼睛也从尘丫儿身上转向了四周。
殷默的眼睛定格在殷莫辛与孔含蕾身上,尘丫儿顺着殷默的眼神,看到殷默一动不动地看着辛大哥、辛嫂子二人,她站起了身,这时,殷莫辛牵着孔含蕾的手来到了奶奶殷默的轮椅前。
殷莫辛、孔含蕾也是蹲在轮椅前,殷默看着孙子及孙媳妇,就听殷莫辛对殷默轻声说道,“奶奶,这是您孙媳妇孔含蕾”,孔含蕾在一旁赶紧喊了一声,“奶奶!”
殷默伸出手,殷莫辛握住了殷默的手,殷默握住孙子的手,抬眼望向孔含蕾,孔含蕾也伸手握住了殷默的手,殷默把放在她手上的孙子的手与孔含蕾的手,合在了一起。
殷莫辛、孔含蕾都看到了殷默把他们二人的手合握在一起,抬眼看向殷默,就看到殷默脸上出现了一个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直站在殷默轮椅后的老洪,哽咽地喊出了一声,“老太太!”
老洪的喊声把殷莫辛、孔含蕾惊醒了,孔含蕾马上起身,翻开了殷默的眼睛,而后,回头冲着丈夫摇了摇头。
“医生,赶紧看看老太太”,老洪冲着随行医务人员叫了起来。
医务人员听到叫声,马上来到殷默的轮椅旁,医务人员与孔含蕾一样,翻开了殷默的眼睛,看后,对着殷莫辛摇了摇头,说道,“准备后事吧!”
殷莫辛知道奶奶已经走了,他回过头看到尘儿还站在轮椅旁边,冲着尘儿点了一个头,尘丫儿也冲他点了点头。
随即,殷莫辛对着医务人员及要准备后事的人,交待道,“把老太太扶到医疗车上”。
殷莫辛来之前就已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只需按程序做就可以的。
老洪眼里含着泪水,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推轮椅,亲自推着轮椅,他要把老太太亲自推到医疗车上,医务人员及准备后事的人,跟在老洪身后,离开了“莲愿山水”的客厅。
殷莫辛来到沈宇沫的身边,说道,“大宇兄弟,奶奶走了,我先去办事,我们后会有期”。
沈宇沫回答殷莫辛道,“莫辛兄,有什么要做的,尽管说,沈家义不容辞”。
“谢谢!再见!”殷莫辛谢过沈宇沫后,牵着孔含蕾快速离开了客厅。
殷默走完了一生,临终,终于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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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愿山水”客厅里,沈宇沫、陆子瑶、沈泽朴一家三口人,陆子爵、风楠站在原处没有动地方,尘丫儿看着辛大哥、辛嫂子他们离去,也没有动地方,柯姐儿到好,低着头,也没有吱声。
“姑姑,柯姑姑,你们认识我吗?”沈泽朴的喊声,就像把客厅里的人唤醒了似的。
柯姐儿第一个就把沈宇朴拉到她的跟前,尘丫儿也拉住了小侄子,此刻,沈泽朴左右两边的小脸上,被二位姑姑亲了个正着,然后,二位姑姑齐声喊道,“当然知道,你是小泽朴”。
被二位姑姑亲了的大朴,马上对二位姑姑回亲了回去,完了,没忘记纠正二位姑姑对他的称呼。
沈泽朴一本正经地说道,“二位姑姑,请叫我大朴,大人们都这样喊我的”。
“哦,我明白了,你老爹叫大宇,于是,你叫大朴,对吧?”柯姑姑马上理解了沈泽朴的“大朴”由来。
听到柯姑姑的解释,大朴满意地乐了,就在大朴还想跟二位姑姑亲近聊天之时,老爹喊了他,“大朴,过来,别耽误了你二位姑姑与姑父的正事,啊!”陆子瑶听到老公喊儿子的话,在一旁抿着嘴偷着乐,她也知道,这三年来,她哥与风楠过得若,现在,心爱的姑娘回来了,确实不能让儿子耽误哥与风楠的正事。
沈宇沫已经看到俩男人正别扭地站在一旁,儿子还不知趣地拉着二位姑姑,想想,俩男人这三年来过得确实是不容易,于是,赶紧把不自觉的儿子喊过来。
听到老爹的喊声,大朴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看大舅、柯姑父,看到大舅、柯姑父都盯着二位姑姑,再回头看二位姑姑,姑姑还在看着他,可柯姑姑却抬着眼睛四处张望,这时,老妈又喊他了,“大朴,还不过来,我们去小湖边看日落”。
就在大朴刚要过去找老爹、老妈时,柯姑父快步来到了柯姑姑身旁,二话不说,扛起柯姑姑就朝着客厅的小偏门走去,大朴惊讶地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画面,他想再看清楚一些时,就被姑姑把他拉在怀里,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