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即是正义
这两天来，相信并不仅仅只有这位副会长有这个问题。
只不过因为这两天又要安排血族收拾行李，又要准备回程，事情太多。再加上经过赤翡那一战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会长那伤心欲绝的表情，所以也没有人敢提问。
现在听到娜帕提起来，不仅仅是后面的人鱼之歌成员，就连走在血族最前面的四名村长现在也是竖起耳朵赶过来，凑到后面想要听一听了。
“为什么啊……呼……这个问题难道不能理解吗？”
爱丽儿微微一笑，原本她还是想要让自己尽量忘记那件伤心事。可是你越是不想提，就越是有人要提出那件事，让她不得不再次想起那些本来可以成为她“最好朋友”的金色存在……
忌廉点点头，一脸不知所以地问道：“事实上……会长，我也不能很理解。那可是……龙的力量啊！拥有龙的力量，那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可以算是这一辈子都难以遇到的奇遇啊！”
爱丽儿回过头，见身后聚拢了那么大一批人，脸上全都是疑问。这下子，就是她不怎么想要解释看起来也必须要解释了。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理由嘛……其实有四点。”
“第一点，就是我无法保证那个家伙说的都是实话。”
爱丽儿苦笑一声，缓缓道——
“吃了赤翡的心脏之后，自己就能够变成下一任的赤翡，然后获得上一任赤翡最近几年的记忆。同时双方都能够活下来，一百年之后双方之间的互相感应就会变强，之后就会进行决战……呵呵，这些事情全都是那家伙自己说的。仅仅凭借它说几句，就要我吃下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相信它所说的都是实话？万一在这里面有什么魔法之类的东西骗我，可怎么办？”
“要知道，我可是完全没有魔法天赋的，在之前在场的所有人中，如果要说什么人对魔力的抵抗能力最弱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我了。这也是我怀疑那家伙为什么不抓别人，偏偏抓我，要我成为下一任赤翡的原因了。”
后面的酥塔想了想，说道：“可是会长……那可是龙啊，你不是说过，龙族语就是魔力，用龙族语说的话不可能是谎言吗？”
爱丽儿耸耸肩膀，一脸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能用龙族语撒谎这个概念也是那头红龙自己说的。我所知道的龙族语仅仅是在学校里面记载的一些而已。再说了，天底下有哪种语言不能用来撒谎？如果一种语言可以指着冰块说好烫，那就可以用来撒谎。所以，我不信任那条龙，就是我不吃那东西的第一个理由。”
“其后嘛……如果那家伙说的话的确都是真的，我也真的能够变成一条实力强大的龙的话，我也不会去吃。”
这样的一番话倒是让旁边的成员们愣住了。在经过独眼的翻译之后，血族村长们也是显得十分的迷惑。
铜手分开众人，走上前来问道：“（血族语）为什么？如果我们的造物主是你的话，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这样的一份力量？”
经过起司翻译之后，爱丽儿苦笑一声。
要不怎么说这些吸血鬼输给人类了呢？
和人类战斗，在人类手底下吃了败仗，四百年来仅仅只会缩在一个贫瘠的地方里面，单纯地积累所谓的力量准备反扑，却一点都不想想为什么人类能够击败他们。
说真的，如果说以前爱丽儿还多多少少害怕这些血族的话，那么越是了解，她反而越是不害怕他们了。
当然，总体上不害怕，但要让她单独一个人和一个已经饿了十天半个月并且不认识的吸血鬼待在一个房间里的话，那还是拒绝吧。
“龙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但是，强大，也是有代价的。”
爱丽儿缓缓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我获得了龙的力量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可是这种强大仅仅只是一方面的。”
“说的更加简单一点，我的个体，的确是强大了。但是与之相匹配的，我所处的社会地位，我的经济，我的政治理念等等等等折种东西，却并没有一并强大起来。相反，会变得更加虚弱。”
起司努力思考应该怎么把这些话翻译出来。达克却是皱着眉头说道：“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强大了，难道这种东西你不会同时拥有吗？”
爱丽儿笑了一声，等到起司竭尽全力将“政治理念”这种血族中可能并不存在的单词翻译成让其他血族理解的意思之后，这才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吧。和我们蓝湾帝国接壤的小国中，有一个小国叫做赤潮帝国，这个国家就是个强盗国家，内部混乱，名义上是帝国，但是内部派阀林立，彼此之间根本就控制不了对方。一直以来，赤潮帝国都属于蓝湾帝国的小跟班之类的角色。”
“可如果有朝一日，赤潮帝国的皇帝吃下了赤翡的心脏，变成了红龙的话，你觉得蓝湾帝国，正在和蓝湾帝国交战的猎凶座帝国，以及其他几个和赤潮帝国相邻的国家会做些什么事情？会一下子害怕这个国家，并且俯首陈臣吗？”
达克低下头想了想后，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我们会组成联合军，对赤潮帝国进行讨伐。名义嘛……就说赤潮帝国的皇帝已经被这头龙吃了，现在的红龙想要统治人类，我们想要帮助赤潮帝国的百姓从龙的手中解放出来，彼此之类的理由就可以了。”
不愧是将来想要当学者的家伙，基本的政治知识还是具备的。
爱丽儿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我成为了红龙，那么理所当然的，我身为红龙的消息就会散播出去。但是我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影响力，这个时候若果帝国以剿灭恶龙的名义来杀我的话，我就算是一条龙恐怕也不可能始终都赢下去。再说了，一天到晚都在打仗，我要怎么赚钱？”
酥塔不由得笑了出来：“会长，你还始终是挂念着钱啊~~~”
爱丽儿一脸自信地说道：“那当然！就算成为龙了，那也是要钱的呀！当一条龙怎么可能享受人类世界的那么多的美食？我不可能上个餐馆就一直吃霸王餐吧？其他的任何经济活动，光是拥有力量可不足够，还必须要有与之相对应的财富才行。可是一旦我身为龙的消息传出去了，那么带给我的恐怕就只有寿命长力量大这两个好处，除此之外赚钱的速度恐怕就会慢上好多。你们可别忘了，我最想要达成的可是——”
说到这里，爱丽儿突然想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连忙收口。她咽了一口唾沫，笑着道：“总而言之，这就是我不愿意接受成为赤翡这个事情的原因。”
终于，后面的血族们也算是明白了这一点，纷纷点点头。村长们彼此之间看了一眼，脸上都显现出些许的遗憾色彩。
“（血族语）但是……如果你还是愿意成为我们的造物主的话就好了……”
西蒙叹了一口气，轻声嘟囔了一声。
虽然听不懂，不过从那个血族的表情上，爱丽儿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爱丽儿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三点嘛……这是我的一点点的私心。是关于血族的。”
起司把话一翻译，后面的血族村长们立刻抬起头，看着这个人类少女。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那个传送门的面前，爱丽儿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么多的血族成员，笑了笑说道——
“我不想成为赤翡，那是因为我始终相信，命运并不是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夜之一族拥有自己的力量，你们拥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传统，自己的道德。你们完全就是一群自由的族群，既然是自由的，俺么你们就不应该成为谁的奴隶，也不应该称呼谁为主人。”
“你们从以前到现在，哪怕是一直到未来，你们将永远是你们自己的主人，你们不需要信奉某种强大的存在，不需要跟从某条龙的指引，是不是对你们有利，你们将自己决定。”
“自己的命运有自己来把握，自己的未来由自己去开创。这一点，就是我对于你们的希望。”
起司细心地将这些话翻译给自己的同胞听。
这些血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
……自由？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这个人类女孩为什么可以说出“仅仅依靠自身的努力，而不是依靠某种其他的强大存在”这种话？
依靠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这些血族那迷惑的眼睛，爱丽儿也知道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办法让他们彻底明白这里面的意义。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吧。
“你刚才说了有四个理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