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三国之最风流 !
这道军报的内容,其实不仅是关於冀州的袁绍,还牵涉到了公孙瓒。
去年袁绍与公孙瓒的界桥一战以后,公孙瓒兵败北撤,但是公孙瓒的实力犹存。
因此,便在今年开春,也即徐州进兵兖州的几乎同时,公孙瓒就卷土重来,再次南下冀州,在甘陵国东北边与平原郡交界的渡口龙凑一带,与袁绍部发生了第二次争冀的激战。
甘陵国的西南部分与魏郡的东北角接壤,而魏郡是袁绍现下的大本营。
单从发生战场的地点来看,似乎幽、冀之间,仍是公孙瓒占着进攻的主动权,但是这一场战争,却如界桥之战一样,依旧是以公孙瓒部的落败告终。
公孙瓒尽管失败,在这一场战争的结尾,却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军报中写道:袁绍方胜,宴於薄落津,而席间接报,魏郡兵叛,与黑山军合,占据邺城。袁绍部将,家属或有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绍容貌自若,不改常度。黑山有将阴附袁绍,乃护袁绍及诸将家眷,送於斥丘。袁绍遂进兵,攻复邺城。
荀贞、荀彧、戏志才、陈群等是何等样人?
只从军报里的这短短的几句话,就猜出了邺城为何会在那个时候生乱。
戏志才说道:“界桥战时,闻黑山军就相助公孙伯圭。这支与魏郡的叛兵合力,打下邺城的黑山军,定也是如界桥战时一般无二,在响应公孙瓒无疑。
“说不定,其攻打邺城之举,是早在龙凑战前,就已经与公孙瓒约定好的。袁本初的亲眷及其帐下诸将的家眷,多在邺城,若是在龙凑大战之际,袁本初忽然接报,说邺城失陷,其本人纵是再深沉镇定,料其部将必然惊慌大骇,军心就一定会乱;公孙伯圭趁机攻之,袁本初败之必矣!惜乎,公孙伯圭部败之太速,而邺城失之过晚。”
袁绍尽管对黑山军发起过几次的进攻,而且几次的进攻多取得了胜利,可黑山军并不是一支军队的称呼,而是一个集团的称呼。顶着黑山军名头的冀州民军,小的不提,只那部众较多的,少说就有一二十支,初起兵最盛之时,号称百万之众。袁绍能打败、击溃其中的一支、两支,或者几支,但在不尽全力的情况下,却也是无法将之尽数消灭的,而且每当战不利时,黑山军都会躲入绵亘数百里的太行山中,以避袁绍军的锋锐,这又加大了剿灭他们的难度。
是以,黑山军现存的实力仍然是比较强的。就如那曾败於荀贞、后从朝中讨了一个平难中郎将官职的张飞燕,而下便是其中最强的一支,也是黑山军名义上的统率,只他帐下就有部曲数万,骑兵数千。——荀贞、戏志才等极度怀疑,打下邺城的那支黑山军就是他派的部队。
诚如戏志才所说,若是在公孙瓒与袁绍龙凑战时,黑山军能够及时地打下邺城,龙凑之战的战局还真是极有可能会被改变。
甚而,不止是改变这一场战斗的结局,在老窝被抄、后撤无路,而前有公孙瓒大胜之军的情况下,袁绍只能向东,进入东郡,换言之,冀州大概就要易主,至少是被公孙瓒暂时占下了。
不过,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出现,固然是对公孙瓒大有好处,可对荀贞就没有好处,反是有坏处了。即使是败於龙凑,袁绍的部队定然是仍会保留不少,加上他的名望,一旦他与曹操合兵,荀贞就只能撤退回徐,这兖州,他自就打不了,目前所占领到的济阴、山阳等郡,当然也就占不到了。
好在,公孙瓒败了,袁绍没有入兖,荀贞这才能在与曹操的一战中大获全胜。
但是话再说回来,这次尽管因为公孙瓒的失败,荀贞占据了兖州的大半,从短期看,是得到了好处,而从长期看,袁绍进一步地稳固住了他在冀州的统治,放眼於将来,却又不如冀州被信用“庸儿”,不被士大夫认可的公孙瓒占据,而对荀贞有利了。
幽、冀、兖、青四州,冀州与幽、兖、青三州都相连,兖州与冀、青两州相连,诚然是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局。
往大处说,又何止是此四州?徐州、凉州、并州,乃至江南诸州,当其中的一州出现大的变局之时,又何尝不是会对其它的州造成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也是以,乃有“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此话之出。
荀贞接过大家传回的军报,把之放到案上,沉吟了会儿,说道:“褚飞燕此子,咱们大家都熟悉。此子智勇兼备,非是庸人,十之八九,袭取邺城的黑山军,就是他帐下的部曲,或从他调令的别部黑山。褚飞燕虽得了平难中郎将之官,但拥众啸聚山野,实仍为贼,且他在黑山军的威望甚高,不说一呼百应,也是应者云集,端得是袁本初的一个大敌。他不愿看袁本初尽占冀州,袁本初肯定也容不下他。
“龙凑一战,公孙伯圭复败。公孙伯圭两战皆北,他怕是没有与袁本初争冀的本钱了。外患已弭,下一步,我看啊,袁本初大约就要集中力量,剿灭黑山,与褚飞燕开战了!”
张飞燕本姓褚,在黑山军的头代大率冀州大侠张牛角战死后,为了统合张牛角的部曲,他因是改姓为张,然在他改姓之前,荀贞就与他交过手了,故而却是习惯以他的本姓叫他。
戏志才说道:“褚飞燕虽然有谋,决然非是袁本初的对手。不过,黑山军人多势众,且隐匿山中,袁本初要想将之尽数剿灭,却也不易,没个一年半载的,他办不成这事儿。这倒是对主公安抚兖州有些利处。”
荀贞也是这样想的,点了点头,说道:“袁本初两败公孙瓒,声威已然大振,如果再败黑山军,收其精卒为用,军力势将更强。待到那时,即便他的作战重点仍是幽州,但也必有余力可援孟德了。……,志才说的不错,黑山军不好剿灭,非得一年半载不可,就算假设袁本初需要一年的时间,对咱们收兖为用而言之,时间也是很紧张的!文若,把此军报抄录一份,立即送去兖州,给公达,告诉他,留给他治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短则可能只有四五个月!”
荀彧应诺。
荀贞拈起军报,又看了一遍,抬头对诸人说道:“公孙伯圭也不知怎么想的,龙凑战时,他居然把他界桥战前的讨袁檄文又给发了一遍,别的倒也罢了,那‘《春秋》之义,子以母贵。绍母亲为傅婢,地实微贱’之句,他就不怕被人联想到他身上去么?”
傅婢,侍婢的意思。袁绍的母亲是袁家的婢女,身份卑贱,这点不错,袁绍也因此被袁术蔑称为“家奴”,可公孙瓒母亲的身份却也不高,亦颇低贱,公孙瓒因是年轻的时候,以其“家世二千石”的家资,亦只能做个郡中小吏。他在檄文中这般侮辱袁绍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他自己么?
荀贞对此,委实是想不明白。
荀彧、戏志才、陈群等也不明白。
陈群说道:“或许相比本初母,公孙伯圭自以其母不卑?”
这倒是有可能的,公孙瓒的母亲应该不是婢女的出身,而是贫家女子之类,相比傅婢,算是良家。
不管真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想不明白也就算了。
荀贞心道:“公孙瓒两次大败,冀州他是没戏争夺了。他现下退回幽州,就会有两个新的情况出现,一则,平原田楷成为孤军,此处我也许可以图谋一二,至於具体如何图谋,是打、是拉拢?打的话,我现在可用的兵力,已经是比较紧张了,而且打下此地之后,就将要与袁本初的冀州相邻,似乎弊大於利;不打,而拉拢的话,对我名声会不会有损?尚需细思。
“……孟德而下自顾不暇,断无心思去与田楷为敌,袁本初接下来的劲敌是黑山军,也不会分散精力去对付平原郡,我有充足的时间仔细考虑此事,待我想妥当之后,再传檄令与子龙、公达不迟。
“二则,公孙瓒与刘虞的火拼应该很快就会爆发了,唯是我徐州与幽州隔着青、冀州,八竿子打不着,却是无法插手其中!”
关於军报的议论告一段落,堂外的门吏入来,禀报刘谦求见之事。
戏志才笑道:“恭喜主公。”
荀贞问道:“何喜之有?”
戏志才说道:“刘义逊,孔文举之府吏,北海之智士也,今弃孔文举而投主公,人心所向,由此可知。北海已为主公得矣!”
荀贞正色说道:“志才,孔公清正高德,是我的尊长,我素敬仰,他在北海,我无故岂可入北海之境?你不要胡说!”
戏志才心道:“吴所伐楚,因桑而已。找个借口还不容易么?”笑而不语。
“吴所伐楚,因桑而已”,是春秋时期的一段故事,楚国与吴国交界的地方,两国的两个女子因为一棵桑树而打起了架,发展到两家殴斗,吴国的这一家人没打过楚国的那一家,全被杀死了,这一家被杀死的吴国人所住的县邑名叫卑梁,卑梁大夫闻之,大怒,发邑兵攻楚国那一家人所住的楚城。楚王闻之,也是大怒,就发国兵,把卑梁给攻灭了。吴王闻之,亦是大怒,於是遣公子光,即后来的吴王阖闾统率部队进攻楚国,接连攻破了楚国的两座城。
便是在“无义战”的春秋,这种因一棵桑树而引发导致的两国大战,实也是绝无仅有。
荀贞即召刘谦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