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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善后

红色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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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支正在排雷的工兵小队,其实是渗透过来的德军侦察小组,不久前袭击了一个苏军的工兵小分队。工兵本来战斗力就弱,再加上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到三分钟就被团灭,随身携带的装备也被德军缴获。
    带队的德军军官很聪明,觉得若是深入苏军的防区,去刺探情报,有露馅的可能,因此便选择一个废弃的铁道口,准备在这里截击传送情报的参谋或通讯兵,夺取他们携带的文件。
    他们刚刚到达位置,一名担任观察的士兵就告诉军官,说有一支由两辆吉普车和两辆卡车组成的车队,正朝着铁道口而来。
    军官一听,立即意识到这个车队里可能有自己感兴趣的大鱼,便一边命人利用工兵的装备,假装在前方的道路上排雷;一边命人在铁路道班房里安放了定时炸药,想趁着车队停在道班房旁边时,炸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此刻见到安放在道班房里的炸弹爆炸,德军军官和他手下的士兵,扔掉手里的金属探测器,端着冲锋枪冲到距离车队二三十米的地方,排成一字队形,冲着那些被炸得昏头转向的战士扫射。
    几名离他们近的战士,身上爆出一团团血雾,浑身如同触电般抽搐着倒下。而一些离得远的战士,慌乱就地卧倒,或是躲在车辆的后面,朝着不远处的德军还击。
    参谋扭头看了一眼躺在铁轨上的索科夫,发现他所躺的位置,不会被流弹所伤,便组织剩余的战士进行还击。
    如果是普通的苏军部队,遭到德军侦察小组的攻击,没准会全军覆没。但如今和他们对战的是索科夫的警卫部队,指战员装备的是清一色突击步枪,这种武器不管是近战还是远战,都要优于同一时代的武器,德军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虽然火力强大,但超过一定距离,命中率就大大地降低,在双方的对射中,他们很快就处于了下风。
    不到五分钟,德军侦察小组的士兵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德军全部倒地,参谋大声地喊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然后他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在刚刚的爆炸中,自己的耳朵被震得失聪了。他只能站直身体,握着手枪朝倒在远处的德军士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战士们见到参谋上前,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纷纷从藏身之处出来,端着武器,小心翼翼地朝倒在地上的德军走了过去。
    好在大家所担心的垂死挣扎并没有出现,八名使用波波沙冲锋枪的德军士兵,哪里是三十多支突击步枪的对手。再加上他们都站在无遮无掩的开阔地,面对射击精度高的突击步枪,那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因此所有的士兵都死在了乱枪之下。
    参谋仔细地检查了每名德军的尸体,发现他们都已经断气,但他还是不放心,叫过警卫排长,对他说:“排长同志,你带人仔细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份,看他们是什么来历。”
    排长答应一声,带着战士开始搜查尸体的口袋,看里面是否有能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而参谋则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朝躺在远处铁轨上的索科夫跑去。
    再说躺在铁轨上的索科夫,只觉得天空在眼前不断旋转,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张模糊的面孔靠近,并朝自己伸出手,似乎想对自己不利。濒临昏迷的索科夫,以顽强的意志积蓄着身体残存的力量,用流血的手掌猛然握住了腰间的手枪。
    没等他拔出枪,手已经被对方按住了。索科夫哪里甘心束手就擒,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拔出手枪朝对方开枪。但对方的手却如同铁钳子一般,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并凑近他的耳边使劲地高喊着。
    爆炸给索科夫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使他感到头晕耳鸣,听力还没有得到完全恢复。但比起爆炸刚结束时的耳聋状态,此刻已经好了许多。他隐约听到对方报出了名字,是随行的那名参谋,便停止了挣扎,松开了抓住枪套的手。
    不过随着精神的放松,索科夫便彻底晕了过来。参谋看到索科夫晕了,连忙转身冲站在一旁的报务员喊:“电台还能用吗?”
    报务员连忙报告说:“在刚刚的爆炸中,被飞过来的几个石块扎坏了。”
    “来几个人,把司令员同志抬上车。”参谋见电台无法和司令部取得联系,不免着急起来,连忙吩咐还站在四周的战士,“我们要尽快把司令员送到野战医院去。”
    看到索科夫被几名战士七手八脚地抬进了卡车的车厢,参谋连忙命令司机:“掉头,回司令部去。”
    而警卫排长见到最后一辆车掉头,连忙快步跑过来,向参谋请示道:“参谋同志,您带着司令部回城里,那我们怎么办?”
    “在搞清楚这些德国人的身份后,把他们和我们的战士分开掩埋。”参谋吩咐警卫排长:“做完这一切之后,你立即带人赶回司令部。”
    吩咐完警卫排长之后,参谋又催促司机:“快开车,立即返回城里,尽快把司令员同志送进野战医院。”
    司机加大油门,朝着城市的方向疾驰而去。但往前开了没多久,坐在他身边的参谋就暴跳如雷:“司机同志,你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路况这么差,到处都是弹坑,你还把车开得这么快,是想把司令员颠死吗?”
    听参谋这么一说,有些哭笑不得的司机慌忙放慢了速度,小心地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弹坑,以便让躺在车厢里的索科夫感到颠簸。
    车速一慢,参谋又急躁起来:“怎么开得这么慢?难道你不知道司令员同志负了重伤,需要立即送回野战医院抢救吗?”
    接连遭到责备的司机,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开快了,你说担心颠到车厢里的司令员;我开慢了,你又说会耽误对司令员的抢救。要不,这个车让你来开吧?
    当然,司机有什么牢骚,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想,根本不敢说出来,否则肯定会被参谋穿小鞋的,他只能稍稍加快了一些车速,确保在绕过那些弹坑时不至于太过颠簸。
    卡车很快就来到了城里,进入城市之后,由于路况比较好,车速总算得到了提高。
    很快,卡车就来到了司令部附近的一个哨卡。
    参谋心里清楚,哨卡里执勤的指战员都认识这辆卡车,看到自己开过来,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搬开障碍物,拉起挡在路上的横杆。然后这次哨卡的指战员,看着这辆车驶过来,不光没有立即搬开障碍物,相反还上前拦住了车。
    见自己的车被拦住,参谋立即就火了。打开车门,一只脚伸出去踩在踏板上,随后探出半个身子,冲着拦住的上士大声地吼道:“上士,你眼睛瞎了,看到我们的车回来了,为什么不立即把路上的障碍物搬开?”
    谁知执勤的上士不卑不亢地回答说:“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没有特别通行证,任何车辆不得通行!”
    参谋一听就火了,他跳下车快步来到上士的面漆,将手枪顶在对方的额头上,厉声说道:“我命令你,立即把障碍物搬开,否则我就开枪了!”
    看到上士被人用枪顶着头,哨卡里的战士呼啦啦地涌了出来,齐刷刷地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参谋。
    而跟着参谋回来的那些战士,见到对方举起了枪,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举起手里的枪,瞄准了对方。
    上士依旧态度强硬地说:“中尉同志,请命令你的部下把武器都收起来,这里可是司令部附近,你们随便动刀动枪的,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参谋同志,”跟着参谋带队回来的副排长,发现哨卡执勤的战士都是生面孔,便凑近参谋的耳边低声地说:“有点不对劲啊,对面的战士怎么都是生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
    说完这话,副排长不等参谋说话,便冲着被枪顶着头的上士问:“上士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谁知上士听后,却冷冷地说道:“你们没有权利知道。”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从不远处的房子里走出了两名军官。他们正有说有笑地朝外面走,忽然看到了外面双方对峙的局面,其中一名军官连忙高声喊道:“住手!住手!把枪都放下,自己人,千万不要走火了!”
    参谋循声望去,发现正朝着自己跑来的人,居然是索科夫最器重的萨莫伊洛夫中尉,连忙放下了顶在上士额头的手枪。
    萨莫伊洛夫冲到两伙人的中间,挥舞着手臂,冲着参谋身后的战士们喊道:“放下,把枪都放下!谁让你们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友军。”
    参谋带回来的战士们,都是认识萨莫伊洛夫的,见到他的出现,立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误会,便纷纷放低了枪口。
    而和萨莫伊洛夫从屋里出来的军官,也快步地走了过来,他冲着另外一侧的战士们大声地喊道:“把枪都放下!枪是用来打敌人的,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听到军官这么说,哨卡里的战士也慌忙放低了枪口。
    等双方都放下枪之后,萨莫伊洛夫扭头问参谋:“参谋同志,你不是护送司令员去前沿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听到萨莫伊洛夫这么问,参谋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萨莫伊洛夫中尉,我们护送司令员同志前往前沿的途中,遭到了德军炸弹的袭击……”
    萨莫伊洛夫听到这里,一把揪住了参谋的衣襟,怒吼道:“司令员同志如今在什么地方?”
    “在车上,他负了重伤……”
    没等参谋说完,萨莫伊洛夫猛地把他往旁边一推,转身就朝着车厢跑去。他手脚麻利地翻进了车厢,果然看到躺在车厢里,浑身是血的索科夫。他连忙抓起索科夫的手,拼命地喊了起来:“司令员同志,我是萨莫伊洛夫中尉,您醒醒,快点醒醒啊!”
    喊了两声,见索科夫一点动静都没有,萨莫伊洛夫翻身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他快步来到了车头处,见参谋还傻乎乎地站在这里,不禁无名火起,抬腿就踢在了对方的迎面骨上,踢得参谋当即单膝跪下。
    萨莫伊洛夫怒吼道:“司令员同志急需要抢救,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送到野战医院去。”
    参谋答应一声,连忙招呼警卫排的战士去搬挡在前面的路障。对面的军官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感觉吩咐自己的手下:“快,快点把路障搬开,让友军的卡车过去。”
    不等前方的路障清理干净,萨莫伊洛夫就对参谋说:“我们正在与第69集团军换防,你立即赶到司令部,趁着参谋长和军事委员还没有离开,赶紧把司令员同志负伤的消息,向他们两人报告。明白吗?”
    “明白!”参谋答应一声,带着一名战士朝着教堂的方向跑去。
    而萨莫伊洛夫则钻进了卡车的驾驶室,碰地一声关上车门后,对司机喊道:“立即赶到野战医院,希望技术最好的那几位军医还没有离开。”
    再说参谋带着战士跑到教堂时,正好遇到往外面走的萨梅科和卢涅夫两人。萨梅科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位气喘吁吁的军官,就是护送索科夫去前沿的参谋,便好奇地问:“参谋同志,你不是护送司令员去前沿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参谋抬手向萨梅科和卢涅夫两人敬了一个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报告参谋长、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在前往前沿的途中,遭到了德军破坏小组的炸弹袭击,司令员同志负了重伤……”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萨梅科和卢涅夫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如今在什么地方?”
    “野战医院!”参谋急吼吼地回答说:“我们刚刚遇到了萨莫伊洛夫中尉,他亲自护送司令员去了野战医院。”
    “军事委员同志,”萨梅科松开手,扭头对卢涅夫说:“麻烦您给野战医院的院长和政委打个电话,就说司令员同志负了重伤,请他安排得力的军医准备做手术。”
    萨梅科之所以让卢涅夫去打电话,是因为自己平时负责的都是军事上的工作,而卢涅夫因为职务的缘故,和野战医院的院长和政委都很熟悉,由他去打这个电话,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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