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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彰廉礼贤下邳行(上)

三国之最风流
三国之最风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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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时,称下邳地区为淮北地。
    彭城北控齐鲁,下邳南蔽江淮,与彭城一样,下邳的战略地位也很重要。战国时,苏代对齐王说:“有淮北,则楚之东国危。”盖因淮南襟要多在上游,故东楚为下邳控扼。
    陈应现为州府里的“部下邳从事”,在来下邳的路上,荀贞已经问过他下邳郡的吏治问题,并细问过荀彧下邳郡近数月来的政事如何。
    如与朝中相比,荀彧现今在州中的权责就好比朝中的尚书令,一应郡县政事,无论大小,悉由他总掌,而主管州中监察的“州右部郡国从事”文直则近似朝中的御史中丞。
    “中丞”又叫“中执法”,其职在“兼典兰台秘书,外督部刺史,纠察百僚”,是监察之官,——既是监察之官,却为何“兼典兰台秘书”?看似有点奇怪,其实不然,兰台秘书自然包括律令图书,正是为了让御史中丞能够在监察百官时有章可循,照章办事,所以才会使之“兼典兰台秘书”,州府里和律法、“故事”有关的图书、档案亦是由文直兼领的。
    “右”者,掌领诸“部郡国从事”之意也,史诺、吕岱、陈应等都是文直的下属,平时各郡县有什么吏治上的事情,比如贪腐之类,他们都是向文直汇报,以及豪强大族如有违法事而郡县不管者,亦监报之,然后视涉事吏员品秩之高低、所犯事情严重性之大小,文直或上报给荀贞,由荀贞决定怎么处理,或直接行公文给地方,叫地方依照制度章法惩处、纠改。
    是以,对东海、彭城、下邳,包括广陵、琅琊诸郡的吏治,荀贞并不是巨细皆知的,因也才会这次行州,每到一郡,他都要召负责监察这个郡事务的“部郡国从事”,详问此郡的吏治。
    陈应是下邳人,荀贞用下邳人来监下邳郡,这是在显示对陈登一家的特别恩信。陈应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不但在刺举郡中吏员上兢兢业业,而且在监察郡中豪强上亦不徇私情,包括他“同岁”家违法乱纪的事都秉公无隐,荀贞对他的工作态度和作风很满意。
    同岁,即同年被选举,与后世的“同年”是一个意思。同岁得到州郡选举者,如孝廉、茂才,尤其是地域相同的,往往彼此关照,互相提携,甚至编有“同岁名”,即同岁的名录。
    陈应不隐瞒同岁家触法的事,可谓大公无私了。
    对下邳的吏治、治政,荀贞本就有整体上的了解,在细问过陈应和荀彧后,更是不止大的方面,小的细节也清清楚楚,数月来乐进治郡的长与短,优与过,皆了然於胸了。
    和邯郸荣的以法家治郡,行权术之道较之,乐进久在军中,治郡一如治军,乃是用军法治郡,又因他性本尊重士人,后又在这方面更进一步受到荀贞的影响,在对待士族上,颇为礼重。
    邯郸荣听察精敏,施政深刻诡谲,士、豪犯法,纤微必究,爪牙有过,恕之轻罚。乐进理事,凡有举措,先宣示明白,然后依之而行,无论亲疏,违即依法行惩,如事及士人,或稍原宥。
    邯郸荣、乐进这两种不同的理政风格,在荀贞看来,都有值得肯定的一面,同时也都有缺点。人与人的性格不同,做事的方法也就会不同,只要优大过劣,能把郡治好,不引起广泛的民怨,对他们的缺点荀贞便都可容忍,至多提点两句,纠正一下太过火的地方。
    到了下邳县中,进入郡府,荀贞登堂而坐。
    乐进与下邳丞李儒、下邳都尉何仪是“地主”,西向坐,荀彧等的坐席与他三人相对。郡府的大吏们如主簿、功曹、五官掾等等各按年齿、地位坐於其下。
    诸州、郡吏中,乐进的品秩、地位最高,因得独席,荀彧权高亲贵,也得独席,其余的吏员们则多连席而坐。此外,又有几个下邳本郡的名士陪坐。
    荀贞看向堂下,见下邳的主簿、功曹、五官掾等吏俱衣冠俭朴,无论俊丑,英气勃发,和东海、彭城的部分郡吏截然不同,东海、彭城的部分郡吏不止衣冠华丽,甚有傅粉剃须者。
    当下世风,阳刚固仍是审美的主流,美须髯方是大丈夫的形象,比如刘备,因为无须,尽管他深得荀贞的“信爱”,却也挡不住有人在背后为此而嘲笑他,可后世魏晋风行的阴柔审美却也已早露端倪,渐成部分士人的风尚,虽还不至於男着女服,但说实话,荀贞对此已是看不惯了,只是此风尚既已渐成,却非短期可以扭转,也只有等到能腾出手时,再行纠转之举。
    荀贞笑对乐进说道:“文谦,卿治郡之法类若治军,今观卿府诸掾,果肃然如军中。”
    就像荀贞对邯郸荣说的,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乐进节俭,行止有威,也就使他郡府中的吏员们有样学样,一个个衣俭神严,跪坐堂中,如在兵营。
    乐进答道:“进在军中久,今在郡,难改旧习,致使府中诸君起坐拘谨,此进之过也。”
    “何过之有?”荀贞哈哈一笑,顾看了眼荀彧、戏志才等,接着笑对乐进说道,“文若知我,我就喜欢卿府中诸掾的这股精神劲!”又看了看堂下的诸吏士,问乐进道,“哪位是刘正礼?”
    刘繇到了徐州后,荀贞请他去州府,他不去,荀贞遂叫乐进给他在淮浦安置宅舍。这回行州,还在彭城的时候荀贞就传书给乐进,令之把刘繇请到郡府里来,有意当面见上一见。
    乐进离席谢罪,答道:“刘君染疾,不能远行,因此进未能把他请来郡府。”
    哪里就这么巧?荀贞要见他,他就染病?荀贞心知,这定是刘繇的借口。
    刘繇不肯来见荀贞,也不能怪他托大,毕竟荀贞现正觊觎兖州,徐州兵不告自入,已分屯在了任城、东平两国境内,作为刘岱的同产弟,因为兖北黄巾鼎沸,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故而没有去兖州投刘岱便也罢了,若是荀贞稍微一请,他就来见,却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荀贞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故而没有恼怒,笑了一笑,又转头顾对荀彧等,说道:“骐骥固难见也!”叫乐进起来,笑道,“此我之过。刘正礼,骐骥也,本非卿所能请。也罢,待行至淮浦,我当亲自造访其门。”说完,令乐进给他介绍堂下陪坐的那几个下邳士人。
    刘繇十九岁时,他的从父刘韪为贼所劫质,刘繇篡取以归,由是显名,郡举孝廉,朝廷拜为郎,任满,除下邑长,他的进仕之路与钟繇、华歆相同,本是前途远大,然因郡守叫他照顾县内的贵戚,他遂弃官去。回到家乡,青州刺史辟他为部济南从事,当时的济南相是朝中一中常侍之子,依仗其父之权,贪秽不循,刘繇奏免之,由是名声更大。
    刘岱、刘繇兄弟两个,刘岱先被州中举为茂才,平原陶丘洪又荐刘繇,欲也令举茂才,青州刺史说:“前年已经举了刘公山,今年难道再举刘正礼么?”陶丘洪说:“若明使君用公山於前,擢正礼於后,所谓御二龙於长涂,骋骐骥於千里,不亦可乎!”
    荀贞称刘繇为“骐骥”,出处即在於此。
    刘岱、刘繇兄弟俱可称俊才,而从他俩过往的经历来看,荀贞更重视刘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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