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凡娜莎身为布兰特的未婚妻,同时又是这场婚前沙龙会的女主人,她举起酒杯站起来道:“今天我们的沙龙会就从诗歌开始吧,最近我读了一首很棒的诗歌,我朗诵给大家听听看。”
“《闲暇》:如果我们忧思重重,生活将会怎样?我们甚至无法驻足凝望。无暇在树枝下伫立,像牛羊般长久地注视……”
嗯……
不得不说这种沙龙会挺无趣的,反正霍耀文是不怎么喜欢,不过看安娜他们都在认真的聆听着凡娜莎在那朗诵诗歌,倒也是耐着性子静听下去,听着听着感觉还可以。
虽说是英文朗诵,但阴阳顿挫,都挺好的。
“太美了,这首歌很棒!”安吉拉·卡特夸赞道:
布兰特身为凡娜莎未婚夫,自然是鼎力支持,大声称赞道:“凡娜莎你的朗诵功底有进步了,我感觉我看到了我在忧愁时,见到了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
众人连声叫好。
被夸,凡娜莎笑嘻嘻的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等凡娜莎朗诵完坐下来后,先前那个留着长发,一身长袍的男人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也来一首。”
咳嗽了两声,他“热情”的朗读道:“南方的智者说,凛冬将至,然而我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消退,可是他们告诉我,敌不过五更寒,敌不过魔鬼的嘲笑,我有一种自由,从不被季节打扰,我的自由,是属于神的……”
听到一半,霍耀文大致清楚,这大概是一首教会诗歌。
这位穿着长袍的长发男子,就是之前布兰特介绍的英国“最大的发现”约翰·塔文纳,他是是文艺复兴时期著名作曲家约翰·塔弗纳的后代,同时他也是一位著名的教会作曲人,其著作的宗教音乐风靡整个英国,最为知名的应该当属《雅典娜之歌》和《风中之烛》了,这两首曲子后世一直是戴安娜王妃崇拜者的专用曲,只不过这两首作品都不是为戴妃的葬礼而创作。
有了约翰·塔文纳紧随其后,沙龙诗歌开场就顺利了很多,接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朗诵了一首自己喜爱的诗歌,哪怕是布兰特和安娜都不例外。
对此,凡娜莎心里非常的高兴,她作为沙龙的女主人,挑起一个诗歌的话题,又受到大家共同的欢迎,导致这场沙龙开场极为顺利,本来不太熟悉的人们,经过各自的朗诵,彼此之前倒也是多了一点熟悉感。
“接下……”
听安娜朗诵了一遍著名的哲理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后,凡娜莎正高兴的准备下一个话题时,只听戴维·洛奇说道:“等等凡娜莎,我想我们之中还有一位没有朗诵诗歌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霍耀文的身上。
安娜不清楚霍耀文会不会英文诗歌,刚准备说两句的时候,只听霍耀文道:“那我也来朗诵一首!”
说着,他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戴维·洛奇,虽说不太清楚这人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但刚刚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其实诗歌朗诵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要朗诵的,看大家心情,不过在所有人都朗诵的情况下,霍耀文又被戴维·洛奇给拱了出来,自然不会默不作声。
又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朗诵一首诗歌而已。
不过,刚起身后,霍耀文想了好一会儿,他脑子里还真的记不清那些英文诗歌了,仔细的回忆,倒是记起来好几首在港大读书时学过的,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这几首,而是把后世在网上看到的一首诗歌给朗诵了出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作者说法较多,一说出自张小娴的小说《荷包里的单人床》,另一说出自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诗集《飞鸟集》。
但不管怎么样,泰戈尔是不可能,因为如果他真的写过的话,网上不可能搜不到相关的资料,他的诗集中也没有任何的记载,所以更多的是倾向于张小娴的小说,霍耀文同样如此。
反正张小娴今年应该才四岁还是五岁,这首诗歌她也没有创作,借来用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还在霍耀文极为深情的朗诵着这首诗歌时,众人沉浸其中,对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心生感概。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当霍耀文把这首诗歌朗诵完毕后,安娜激动的说道:“亲爱的,这首诗歌是谁创作的?怎么我从来没有看过,这首诗歌太棒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凡娜莎后天就要结婚了,听完以后,她对这首诗歌的感悟似乎很深,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布兰特。
恰在此时,布兰特同样侧目望去,二人对视良久,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爱意。
安吉拉·卡特同样是十分喜爱这首诗歌,看似简单的话,却蕴含着不简单的爱情,忍不住问道:“埃文先生,这首诗歌是谁写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身为霍耀文迷妹之一的玛格丽特,也是跟着张口问道:“是啊,这首歌是谁写的?我怎么从未听过。”
约翰·塔文纳,戴维·洛奇,詹姆斯·克拉克等人,也同样好奇的看向霍耀文,这首诗歌虽然用词不是很华丽,也没有那些瑰丽璀璨,但朴素的词语之中,却透露出了爱情的真谛,这种诗歌绝对不是一般人作出来的,哪怕是作出来了,也应该很快就会被传播开来,不至于默默无闻到他们没有一个人听过这首“朴素无华”的诗歌。
见众人都十分的好奇,霍耀文微微“谦虚”地说道:“很抱歉诸位,这首诗歌的作者就在你们的眼前。”
“埃文你写的?”
“亲爱的,这是你写的?”
“嗯???”
不止是他们惊讶,安娜同样很吃惊,她从未听过霍耀文朗诵这首诗歌,更不知道他居然还有作诗歌的能力!
“是的,这是我之前在海边偶然的看到了一个画面所写下的诗歌。”
霍耀文谦(wu)虚(chi)的说道:“有天在海边,我看到一只飞鸟从海面路过,一只鱼从海里纵身跳起,一前一后,两个生命就这样相互交错了。看到这一幕时,我幻想了一个有趣而又伤感的故事……”
“……在这个伤情的故事里,飞鸟和鱼是主角。故事里说的是一只飞鸟,在飞过一片美丽的水域时,偶遇一条浮在水面呼吸的鱼,眼神相撞,久久凝望。
它们惊讶地发现,彼此都已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飞鸟就在空中盘旋,迟迟不肯飞走。而这条鱼也久久不愿沉入水底。然而,它们毕竟是有着两个完全不同境遇的生命,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最后这条鱼带着深深的叹息,沉入水底,而那只鸟也悲伤的飞离了那片水域。匆匆相遇,匆匆离散。
从此,这只鸟再也没有经过这片美丽的水域,鱼也再没浮出过水面,音讯渺茫,天各一方……”
安娜一边聆听着霍耀文的故事,一边脑海里幻想着海面上,一只飞鸟和一只海鱼相互凝视,相互交错,相互天各一方,忍不住嘴巴囔囔自语道:“好美的一幅画面!”
也不知凡娜莎是不是个感性的人,反正听着听着她就哭了,整个人依偎在布兰特的怀里面,想听却又不忍心去听这个悲伤的故事。
布兰特捏紧凡娜莎的手掌道:“亲爱的,我发誓结婚后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埃文先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大诗人!”迷妹玛格丽特兴奋道。
安吉拉·卡特听的激动道:“太棒了!我有了冲动,我想拿这个故事写一个童话!”
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心想要跟安吉拉·卡特说,你不要破坏这个美好的故事,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办法,谁让安吉拉·卡特写的童话故事,全都是黑暗系的童话呢!
“啪啪啪……”
也不知是谁带头鼓的掌,反正最后客厅内的十几个人齐声的鼓起掌来,对霍耀文“创作”的这首诗歌,这个简单而又不平凡的爱情故事,充满了赞扬和肯定。
这些掌声,反倒是让霍耀文有些腼(xiu)腆(kui)的坐下来,不过片刻,他就释怀了,毕竟谁让灵感这东西无时无刻都在充斥着他的大脑。
唉,这该死的灵感!
或许是因为霍耀文创作了这首诗歌的缘故,也可能是接下来的话题中,谈论到的各种历史、文化、哲学、电影、小说、宗教等等,霍耀文都有一番不寻常的见地,本来不太熟悉他的众人,倒是对其多了几分的好感。
而安娜则是从头到尾一直是以崇拜和爱慕的眼神盯着他,可以说是彻底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了。
其实霍耀文没那么牛掰,只不过拥有远超时代的“视野”,再加上众人谈论的话题,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稍微糊弄糊弄不深讲,偶尔弄一两句后世的观点和金句,就足以让这些人误认为霍耀文是个才学渊博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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