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
迷失在一六二九 !
一三六 吃大户
心情好,多更新一次,大家给点票票支持下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且不说严文昌等几人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那边解席和敖萨扬已经展开行动,带着三排一班的十多名战士朝王家寨子走过去了。
对方大概是听说过他们手中火枪的厉害,虽见这边只有十来个人,却也没敢冲出来进攻。 只是躲在高墙后面远远朝他们射箭,以及口中不干不净的叫骂着。
墙头上一个特别嚣张的家伙,居然还褪下裤子当众朝这边撒尿,实在是狂妄到极点。 解席倒没怎么在乎,但敖萨扬眉头一皱,朝旁边一名士兵点点头。
小伙儿立即平端起手中步枪,枪托抵住右肩,只略一瞄准,砰的一声,那个露阴癖当即惨叫着栽下墙头,高墙上登时一片大乱。 刚刚还露满的人头,瞬间全都缩下去了。
“很好,就这样打,火力压制住,别让他们露出头来就行。 ”
他们现在距对面的寨墙约有两百米,这个距离绝对是超出了对方手中任何远程武器的射程,别看刚才高墙上那帮兔崽子活蹦乱跳,又是射箭又放土炮的,都纯粹瞎胡闹,根本没有一发弹药能射到面前来。
反倒是这边,两百米正是步枪弹道最稳定的距离。 在解席地指挥下。 十多名战士各自分成小组,开始对墙头上实施火力压制。 谨慎点的,还按照条例找个遮蔽物依托一下。 而胆子大的,干脆就站在开阔地上,直接用站立姿势进行射击。
枪声并不密集,但杀伤力却是实实在在。 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抵抗他们的狙击,任何胆敢在这一段城墙冒出头的。 脑袋随时可能开花。 仅仅两三轮之后,那段围墙上就空无一人。 再也没人敢用自己的脑袋来赌这边的枪法。
随即,张申岳带着两名助手跳出隐蔽地。 这次虽然没有把那门青铜炮给推出来,但炮组成员依然将发挥巨大作用——他们临时客串了爆破队。 张申岳亲自背着两个炸药包,他地助手则各背一个备用的,同时手持盾牌负责掩护,一行人猫着腰,小心翼翼而又快速地接近了对方寨墙。
王家庄这座寨子设防坚固。 入口处还挖了深达一丈的壕沟,设有吊桥。 不过防护壕终究没有把整座庄子围起来,在侧面仍然有一处空地。 那里的护墙特别高,也特别厚。 建造者大概认为这足以打消敌人从此处进攻的念头——他们是对的,前提是不考虑炸药。
远远看着张申岳他们挥动工兵铲在寨墙下面掏洞,敖萨扬拍了拍旁边副手王辛芝的肩膀:
“怎么样,飞将,听说你以前也是这个庄子的。 咱们攻打这儿,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
“打得好!”
王辛芝却是满眼赤红,恶狠狠盯着对面。
“我小时候爹妈死得早,家里田地就是被这家地大户给抢占了,人也给赶出来,这才流落到城里成了混混……回头队长你给我个机会。 老子要去戳那个王八蛋几刀!”
敖萨扬不说话了,他原本担心这类行动会激起本地人同仇敌忾。 不过现在看来,当地人彼此之间的仇恨也不小,只要利用得当,甚至还可以从中取利……阿德最擅长这个,虽然眼下本人不在此地,但其他人完全可以学习他的思路么。
那边张申岳很快埋好炸药,因为不清楚里面防御有多强,本着料敌从宽原则,五公斤一个的标准硝化棉炸药包他一口气放三个。 估计用来炸城墙都绰绰有余啦。 导火索拉到六十米左右。 逃出去老远才敢点火。
…………
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后,这场攻打王家寨的战斗就算是结束了。 那片原本有高墙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坑。 周围则是墙倒屋塌,数十米范围一个圆圈内,再没有任何矗立的建筑物。 即使远处房屋,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
建筑尚且如此,人当然更是脆弱。 爆破之后,隔了很长时间,全副武装披挂着藤甲地城管大队才慢吞吞摸进去。 现在他们手上当然不是圆头木棍子,全都换上了缴获来的明军制式兵器,开了锋的真家伙。
让城管队冲前头是怕里面还有抵抗,藤甲兵的防御力比较强些,火枪兵跟在后面掩护。 但实际上,进去之后他们没有遭遇任何战斗,就算那些没死没晕的,这时候也都傻愣愣站在原地,对于这边要求跪下投降的命令充耳不闻。
敖萨扬知道这种现象——上次炸明军时也是这样,全给震傻了。 懒得再多说,上前直接冲着腿弯处踢一脚,都扑通扑通趴下,爬都爬不起来。
一直搜到后面家属女眷所在地地时候,才算遇到点麻烦,但也称不上什么抵抗,不过一帮女人小孩大哭大闹而已,城管队上前用长矛杆大刀背威胁教训一通,立马安静下来。
武装人员的工作,至此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严文昌以及那些本地胥吏的事情了——这边在攻打的同时,庞雨已经让他们去把王家庄四里八乡的村民们统统召集起来。
其实用不着专门去召集,先前已经有不少人自发集中过来了——这中国人民爱看热闹的天性什么时代都改不了。 虽说短毛匪们攻打的正是本家庄子,但那些住在外面的庄户本来就跟王大户家没什么亲近关系,最多不过佃农而已。
老严去喊他们过来时还有点抖抖索索的,不过严文昌太清楚这些人的品性了——他只大喊一声过来地人都可以搬一袋白米回家,按人头分发!立马全庄居民统统云集,连吃奶娃子都被抱了来凑数。
王家寨地大门依然紧闭,吊桥也高高拉着,但已经没人走大门出入啦——那个炸出来的缺口可要比大门宽敞多了,就是满地碎石瓦砾踩得有些硌脚。 不过,在那伙短毛所带来地惊喜面前,大多数人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
解席亲自主持了善后大会,这种收揽人心的事情短毛老爷们肯定要自己露脸的。 况且,虽说严文昌等人已经被那“打土豪,分田地”六个字给吓得不轻,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伙无法无天的家伙真正放开了手,会做到哪一步……
短毛众所干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官吏们全傻了眼——他们把从王家内宅中搜出来的几百张房契、地契、卖身契、佃户租约、以及高利贷欠条等等,满满一大箱子的文件,当着全庄上下几百口人的面统统扔进了火堆。 然后老解举起那个先前没能发挥作用的电喇叭,跳上一张案桌,操着一口新近学来的,半生不熟的本地土话向周围大声宣布:
“葫芦们,虾米们(父老们,乡民们),从今天起,你们原来欠王家的钱,租王家的地,统统一笔勾销啦!”
转过头,他又面对那群垂头丧气的俘虏:
“还有你们,卖身给王家的大姑娘小伙儿们,你们也都自由啦!”
周围村民们开始并没有发出预料中的欢呼声,但当那一张张契约被烈焰灼烧的四下翻腾,旁边偶尔有人捞住半张一张残片,发现是真的以后,王家庄里马上爆发出恐怖惊人的欢叫浪潮。
“你们原来谁佃了王家的田,现在这些田都归你们自家所有啦。 以后除了缴税,再也不用交租子——这些琼山县衙的老爷们回头会为你们另外作地契,写上你们自己的名字!”
老解对于群众运动还真有几分无师自通的天赋,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添油加火。
“原来没地的,家里没钱的,也不用担心——都会分给你们!”
到后来他每说一句,台下就是一片欢呼之声,那气氛之热烈,后来据说当天连琼山县里都能听到动静。
如果光是嘴巴说说,村民们还未必会这么疯狂,但这些短毛可是说到做到——王家庄的仓库已经被打开,大包的白米,大袋的杂粮都被搬出来堆放在院场中,几个城管队员正在笑容满面的挨个儿分发。 真是按人头算,有一个发一个,就连抱在怀里的奶娃娃也发!
分光了粮食,王大户家的家产也被统统拿出来,什么衣裳裤子,绫罗绸缎……这些分掉不算,连桌椅家具之类的笨重家什都没放过,有人要就可以搬走。 至于脸盆花瓶之类小巧些就更不用说,甚至痰盂和红漆马桶都有人拎了跑……
所有王庄的人见者有份,包括那些原本的王家仆佣,刚刚被烧掉了卖身契,从俘虏堆中释放出来的下人们,也一视同仁的获得一份财产。
富豪之家,千万家资,顷刻殆尽……那些胥吏们心惊胆战注视着这一切,作为统治阶级的一员,眼前这一切本应该是他们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 然而现在,他们不但要亲眼见证这一切,甚至还要协助短毛们进行分配,以及调解村民内部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的冲突。
而台湾仔敖萨扬则同样注视着那群渐渐陷入疯狂的民众,脸上神情复杂:
“这就是所谓群众的力量么?想不到这一招在明朝也这么管用……老毛,厉害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