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曹地府大云盘
阴曹地府大云盘 !
世事总是不能尽满人意的,又或者说……这世界的惯性,其实很大,大得人们总是忘乎了所以,以为自己的英雄蛮勇,可以绵延千秋万代,让世人永远称颂。
由于信息传递的延滞性,疤脸男子所在的特种集装箱里,却是直到那位侵入结界的玄警,死去了十多秒,才终于是收到了姗姗来迟的讯息。
“零!十三死了!”一位玄警仓皇失措地转过了头,惊叫道。
“什么?!”负手在后,杵在那阴暗里的疤脸男子,霍地圆睁了双目,急道,“什么叫‘死了’?总部传来的消息?”
那位操作的玄警颤抖着按下了一个键,随即这整个集装箱里,微蓝色的闪烁的亮光,便就尽数化成了醒目的大红色,同时,分坐两旁,不动不弹保持了许久的另外五位玄警,亦是齐齐就睁开了一双诡异的眸子,唰唰地看了过来。
“总部说……十三在刚才,强行解开了命烬程序,妄图回归墟炉,但是就当总部已经对口接应的时候,他芯片里的信息流,却全部凭空消散了!”那人战栗着道。
“不剩丁点……凭空!”顿了顿,他又补充,且强调道。
五位呆坐的玄警听了这话,眸子里的光芒,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而立在箱门处的疤脸男子,也不禁是心中狂震了起来。
这一道消息,可绝不啻晴天霹雳!
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先前吩咐十三时,那般平淡无奇的语调,明明就该是碾碎几只蝼蚁、捏死几只蚂蚱,才会有的轻松与不在意,但到了最后,却被证明是通向了令人股战胁息的地狱。
“追踪到毁灭的途径了没有?十三最后传出的讯息又是什么?”他忽然镇静了些,眼中亦微微就渗出了一些喜色,于是便又连问道。
是的。
就是这里。
毁灭力量追溯到源头,杀死了十三,肯定是留下了蛛丝马迹的!十三临死前传出的讯息,也肯定是有用的。
只要反解析成功,并布置了相应的反制手段,十三的死,便可以成为孤例!
他们……也就都可以不用死的!
依旧永远都不会死!
他如此想道。
便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那人依旧打着寒颤,吞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却断断续续地道:
“十三最后……即便是用命烬程序,临时打通了通信渠道,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零,救我……’,就死了,至于毁灭的途径……总部说……没有任何痕迹残留,完全逆溯不到来路,也辨不出毁灭的具体方式。”
“并且……总部说让你尽快查明根源,且还说了,肆和柒已经赶过来了。”
疤脸男子的脸,僵了一瞬。
随即,他便也沉默了。
他低下了头,希望饰去那一对骤缩的瞳孔,以及瞳孔中的颤动与恐惧。
可那人却不停嘴,战战兢兢便又道:“零……他们说过的……我们……我们是不死的,怎么十三……”
是啊,明明是不死的啊。
向来自恃的永生与不死……这世人梦寐以求的能力,是他们牺牲了多少,才换来的?!怎么今朝,偏生就又被破了呢?!
死……
死……
怎么会死呢?
十三怎么会死呢?!
啊!十三怎么会死呢?!
那里面……
究竟是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那些白痴研究了几千年都研究不出来的“鬼”吗?
鬼不就是一堆灵子堆砌出来的吗?怎么可能有这么高阶的能级?又有这等毁灭力?
……
疤脸男子不顾众人,接着沉默,但右手负在背后,将一只铁箱子捏得嘎吱作响的行径,却是怎么也藏不下他的恐惧。
良久,声音颤,他才终于是给出了下一条命令:“让……让区委组织一批幼儿园和初高中的学生来,就说是参观武警的联合演习,人数最好是一千左右!”
“快!”
“要快!”
“就用那些老顽固的法子……用阳气……用阳气来克它!”
“另外再通知肆和柒,携灼阳拟阵仪来!”
……
……
结界之外的幕后之人,因未知的致命危险,而惊惶,而混乱,结界之内的罪魁祸首,因搅局的恶人已亡,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玄警的尸身,掉在了将近一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郭侣与苗二人,照理也是该去看看的。一是为了看看他死不死得彻底,二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怎能将机器与人类,融合得那般完美。
只是就这么走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路而已,苗别扭地扭了扭,刚想脱离郭侣的咸猪手,跑上前去查看死去的玄警,就见郭侣的身子,猛地软了下来。
“咳……咳咳咳……”他突然间脸色煞白煞白了起来,伴咳嗽声出现的,更有一些喷吐的血沫!
“你没事吧?”郭侣先开口问。
“我没事了,可你这是又怎么了?”苗扶住了软倒的郭侣,惊恐地叫道。
“老天是公平的……他给了你一样东西,也一定会收回一样东西,用作对等的交换,所以……咳咳……我做任何事,也都是有代价的……”郭侣倚在她的身上,好死不活地解释道。
这么一说,苗顿时就又泫然欲滴了。
但冷不丁的……
郭侣一转头,竟就对着他脚右边的地面,上蹿下跳,恶狠狠地踩了起来了!边踩边叫,边踩边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啊!……”
一截悄然伸出的骨手,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就被郭侣踩成了一地的碎冰与碎骨。
蔓延而去的,更有一道来自深山的痛呼,也是陡然大叫了起来,但那痛苦之中,明显又夹杂着无限的欢喜:“嘎嘎嘎嘎嘎嘎……鬼差!你弱了!鬼差!你弱了!……”
原来是那半魙!
它又想偷袭!
可却不知为何,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明明被郭侣凝出的寒气与冰封,瞬时溃败了去,它也不见势弱与惧怕,依旧敢于叫嚣。
可惜的是,苗却就看不出了。
眼泪挂在了睫毛上,还没落下,就见郭侣又把他的脏手伸向了自己腰间,她登时只觉得是又被耍了一遭,又被骗了一遭,于是脸红,于是扬眉怒,于是脚一踩,她就也是恶狠狠地踩了下去,顺便手一推,就给郭侣的中路,恶狠狠的又补了一下。
“啊——”郭侣惨叫,一个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下这座山丘了。
于是苗笑,像是奸计得逞般的笑。
但她还没笑出来,就也是一声娇呼:“啊!你干嘛拉我……啊……”
“你……”
“啊……”
“你混蛋!”
“砰!”
“我……我混蛋……怎么了?”
“喀嚓……”
“轰……”
“你咬我啊?”
“咚……”
“沙沙沙沙……”
“咔咔咔咔……”
……
一路滚下,郭侣反倒是又把苗抱得更紧了,双手护着苗的脑袋,行使保护之责的同时,也干脆是把他自己的脸,给她贴了上去。
滚动嘛,总归是两面都容易碰伤不是?
她后脑勺,我用两只手护着。
她脸上……那我不就只能用自己的脸了嘛!
于是乎,郭侣贱贱地笑,兀自就和苗嘴对嘴地碰在了一起。
颠簸一下,就碰一下,碰一下,就亲一下,亲完了嘴,再又亲左边的脸,亲完了左边的脸,再又亲右边的脸,然后是亲鼻子、亲额头……
终于……
一串的喀嚓与娇哼之后,他二人滚进了山丘下的花田里,之后就不再滚动了。
然后……
“啊!你还不滚开?!唔……唔……”郭侣顶着苗的娇叱,直接就给她翻了过来,翻了一个男上女下,然后就狼吻了下去。
“唔……唔!”
“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王八蛋!”苗推开了郭侣,杏眼圆瞪,怒道。
郭侣这回又懵逼了,但讪讪然地笑了笑,厚脸皮地撑过了所有的尴尬,他便就向旁边翻了一个身,平躺在了花海里,看起了天。
苗则怒火依旧炽,但马上就坐了起来,整理起了凌乱的衣服,紧接着,则就又想站起来了,可是“啊”的一声,脆生生的一叫,居然就又被故态复萌的郭侣,给拉到了他的怀里,更被他摸了胸!
“你还有完没完啊?!”苗尖叫了起来,面目狰狞得可怕。
这般吼着,正想再给他来上一巴掌,结果这手还没呼上去,就听见郭侣大叫道:“啊!我知道了!半魙的本体!在天上!”
“你看!”他目露惊喜,手指苍天道。
苗猛一回首,才见那天上的云,确是有些异样,但却犹辨不清晰,于是回头瞪了瞪郭侣,身子又压了压,她便就又往郭侣那儿靠了过去。
自然,她是没放松对郭侣的警惕的。
但当看到那远空上,一块凸出山腰的巉岩与巨松,还有几片似从来不曾移动过的浮云,错面相组构,绘成了一只张翅的巨鸟时,她还是露出了极大的震撼。
难怪……
难怪这只鬼,可以招雨引雪!
难怪这只鬼,可以用家禽来祭祀!
难怪后山里、禽舍里的那么多只鸡鸭鹅,都被它吃了去!
原来它的本体……居然真的是跟“禽鸟”有关!而且还是天上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