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便当的高达
修仙琐录 !
在红石和他爹哀求朗明快走时,晴儿咬着嘴唇奋力把小舟划向父子二人,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把这二人接到舟上,她能作的也只有这个了。
“啊!”奋力划桨的晴儿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看到有一张如幽黑山洞般的大嘴出现在了红石和公公身后的水面上,大嘴的四周满是尺许长的利齿,眼看着父子二人就要被吞进去了!
朗明用尽全力投出了手中的飞剑,可他知道,那根本是毫无作用的,他的灵力已然耗尽了,所以在投出飞剑后他就痛苦的闭上了眼,身子从半空摔落下去。
“红石!”晴儿发出凄厉的嘶吼。
“快……快跑!”红石看到了那张大嘴,他被吓得浑身都发软了,但还是发颤的声音对晴儿发出了催促。
朗明的飞剑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了那张巨口中,半点也没阻碍巨口向前的速度。
朗明在闭着眼坠落,红石和他爹在望着那张巨口颤抖,晴儿紧握着船桨也在发抖,这是他们没有力量抗拒的对手,对手的强大令他们连本能的挣扎都放弃了。
从那张大嘴里发出的腥臭味令晴儿几欲呕吐,死在这样的孽畜口中太恶心了,在红石父子将要被吞噬的那一刻,她用力闭上眼死命的挥舞起手中的船桨。
银坠就是在这时从她怀里飞出去的,惊恐到极致的晴儿根本没察觉到,可在银坠飞到那张巨口上方发出法力时,晴儿虽然是闭着眼的,却仿若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个很大很虚的身影,但晴儿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爷爷画的那位人精!
又虚又大的人影一闪即逝,晴儿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幻觉,所以她迅速的睁开眼,恰好看到那张大嘴正缓缓的向水中沉去。
红石父子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离奇的一幕,他们已经彻底被吓懵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晴儿缓了下神后,惊慌的驾着小舟向掉落在河中的朗明划去,她虽然没看到银坠去而复返的过程,但已经想到肯定是被那位人精施了法术的银坠救了他们的命,仅管心里是明白的,可这场惊吓还是让她身子抖得使不出力气,好容易才把小舟划到了朗明身边。
这时河水已经波平浪静,红石父子赶过来,帮着把朗明托上小舟,这父子二人也在不住的发抖,他们脸色惨白,眼中还满是惊恐之色,都紧闭着嘴无心讲话。
“爷爷!爷爷!”晴儿呼唤了两声,红石爹吓得连连对她摆手,生恐晴儿的叫声再把那水怪引来。
小舟太小,无法容纳四个人,红石爹挤上来接过晴儿手中的船桨划起了船,红石则在水中随舟而行,二人惊魂未定的不时扭头朝身后看,晴儿则泪水涟涟的忙着对爷爷施救。
小舟未到岸边,晴儿腹中就又开始痛了起来。
此时,浩渺的河面上已经能看到片片归航的渔船,这些都是逃过劫难的,岸上之人有的已驾舟去寻找自己的亲人了,有的则赶过来帮着救治朗明,马上就要临盆的晴儿被抬上了一艘大鱼船,婆婆和二奶奶手忙脚乱的作着接生的准备。
孩子很快就顺利生下来了,二奶奶抱着那个大胖小子有点发呆。
“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晴儿婆婆凑过来亦感惊奇道:“这孩子的眼神怎么……怎么……”
“孩子的眼神怎么了?”产后颇为虚弱的晴儿担心的问。
“你看看!”二奶奶把孩子送到她面前。
那孩子的眼神确实不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哭不闹,清澈明亮的眼睛竟似隐隐带着些迷茫与思索之色。
“这不很好吗?没什么奇怪的呀。”晴儿极力为自己的孩子掩饰着,伸手就要把孩子抱过来。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生了吗?郎爷爷醒过来了,说要看孩子!”
“生了!生了!来了!来了!”晴儿婆婆连声答应着和二奶奶抱着孩子出了船舱,晴儿也挣扎着站起来,倚在船舱口看着躺在岸上一张草席上的爷爷,心中不由阵阵发酸。
“您的重孙子来了,您看看,又白又胖,干干净净的。”二奶奶把小婴孩托到朗明面前。
奄奄一息的朗明睁开眼,挣扎着要坐起来,旁边的人急忙小心搀扶,让他起了半个身子。
朗明吃力的睁大眼,看着自己刚出世的小重孙,小婴儿也好奇的看着他,眼中的思索之色似乎更浓了,祖孙二人就那么对视着,谁都不眨眼。
“好,好,好……”朗明嘴角慢慢绽开了一丝笑容,连说三个“好”后,头一垂就此溘然而逝。
“爹!”
“爷爷!”
“郎爷爷!”
“郎伯伯!”
……………………
郎家人和村民们同时放声大哭起来,村民们对这位庇护一方平安的活神仙是极其爱戴的,朗明早年就曾数次与河妖大战,终于感动了上天,令河妖伏诛,今天又以垂危之躯拼尽最后的力气斩杀了新的河妖,这让村民们如何不感动呢,老神仙这一去谁还能庇护他们呢?
晴儿瘫倒了下去,泪水扑簌而下,她还没来得及跟爷爷说自己看到了那位恩公现身呢,她本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跟爷爷说那些其后发生的怪异事,让爷爷再多活些年保护这孩子长大,如果不是出了河妖作乱的事,她相信爷爷到时一定会为这个孩子多撑些年的,现在爷爷去了,只能靠她自己来保护这个孩子了,有关这个孩子的秘密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老实巴交的红石。
朗明的葬礼很风光,村里那几个死于这场劫难之人的葬礼也跟着一起办了,一时间,这个小村庄被浓浓的哀伤氛围所笼罩,从村头到村尾都能听到哭声,数日不绝。
朗明咽气时,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孩终于发出了哭声,这件事后来被二奶奶讲了无数次,气力足时,一讲起来就眉飞色舞,拍着大腿连声称赞那孩子有孝义,到老了,没气力了,再讲起来就会连声叹息道:“那孩子不寻常啊,生下来一声不哭,见到他祖爷咽气了,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才刚出生啊,就这么懂事。”
每当听她这么说,当时在场的人都会在心里嘀咕一句,“那孩子哪是什么‘哇的一声’啊,不过就是吭叽了几声而已。”,这话当然是没人会讲出来,因为他们也觉得不管那孩子是哇的一声大哭还是吭叽几声,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对一个刚出世的小孩子哪能苛求呢,能哭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