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圣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满级绿茶在年代文躺赢 !
123杯绿茶
佟雪绿眼睛亮了。
之前她还担心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 那史家将要借助这个机会翻身。
她没想到这个新证据如此给力。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日记里头不仅记录了高敏和史俊民两人平时交往的点点滴滴,包括两人想用情书陷害自己, 后来史俊民如何说服她把所有罪名一个人定下来, 还有史俊民如何日常打击她又如何承诺她只要把自己弄倒,他就会和她公开对象关系,等一毕业两人就结婚。
里头还详细写了她如何作案把绳子割断, 以及史俊民让她不要写日记、但自己又控制不住的事情。
原来史俊民担心她把两人的事情记在日记本上, 这个以后会成为威胁自己的证据,所以千方百计说服高敏放弃写日记。
高敏答应了, 可她从小学开始就写日记, 平时她习惯把自己的不满和痛苦发泄在日记本上, 如果不让她发泄, 她很容易崩溃。
因此在短暂的挣扎后, 高敏想出了这个办法, 她一方面瞒着史俊民,一方面跑来白湖这边写日记,写完之后就埋在坑里面。
只怕史俊民也没想到高敏会阳奉阴违, 给他致命一击。
蒋白卉凑过头来看日记, 嘴巴张得大大的, 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高敏果然病得不轻, 姓史的那样贬低她, 她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要是有男人敢这样贬低羞辱我,我锤爆他的头!”
佟雪绿嘴角抿着, 没吭声。
高敏这是被pua了, 这个是她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她只以为高敏是恋爱脑, 毕竟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高敏就有恋爱脑的迹象, 但她万万没想到后头史俊民用pua精神控制了高敏。
PUA,全称(Pick—up Artist),一开始指交往技巧,后来畸形发展变成了情感控制和心里操控术。
Pua男一开始会对女生很好,一旦建立稳定关系后便会从精神层面疯狂打压对方,他们会揪着女生犯的错误无限放大,让女生内疚觉得对不起对方,从而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
当然,史俊民不是穿越或者重生者,只能说用情感控制别人这种东西很早就有了,只是以前大家没意识到而已。
就好像现在,她没办法跟蒋白卉说明白pua的意思,更没办法向她解释,被pua的人不是蠢,她们只是情感被控制住了,身不由己。
蒋白卉还在自言自语:“你看她这里写的,她把绳子剪断之前做过实验,精准计算吊灯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然后再结合你们排练的时间,确保吊灯会砸在你头上,她明明那么聪明,却没把这聪明放在正道上。”
这点佟雪绿是赞成的:“你说得对,如果她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也不会走上绝路,走吧,我们把日记本给系领导送过去。”
蒋白卉点头,两人一起把日记本送去系办公室。
系领导看到日记本后,感觉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系主任道:“这是你们在白湖发现的,只是你们怎么会想到去白湖找日记本?”
佟雪绿:“我并不知道高敏会把日记本藏在白湖里,不过我听好多人说高敏会经常一个人去白湖那边,我便想着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证据,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她见过笔录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其他人。
系主任看了她一眼:“之前公安同志也去那边查找过,不过什么都没找到,你们运气真好。”
说完他转身去打电话给公安局,不到半个钟头公安同志就过来了。
公安同志看完日记后,拿出高敏的作业本仔细对比上面的字迹,最终证实日记本的确是高敏的。
公安同志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峰回路转:“你们这证据找得非常及时,要是没有这证据,我们就要把一个坏分子当成英雄来对待。”
如果这两天再没有新的证据,结案之后史俊民就会被塑造成舍己救人、见义勇为的英雄,如果真是那样,那将是极大的讽刺。
佟雪绿谦虚道:“可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现在找到证据也不晚。”
蒋白卉好奇道:“公安同志,史俊民怂恿高敏三番几次对付雪绿,他这样会不会被枪毙?”
公安同志道:“那就要看高敏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了。”
如果高敏的死只是意外,就算有了这日记本,也不能判刑史俊民死刑,顶多就是被关几年。
只是他现在都已经全身瘫痪了,如果关押起来,那会造成公安局的困扰和麻烦。
蒋白卉还想追问,却被佟雪绿拉了一下:“我们还没有吃饭,我们赶紧去。”
蒋白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提我的肚子就开始打鼓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吃饭。”
佟雪绿拉着她走出办公室道:“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我请你去外面的国营饭店吃吧。”
蒋白卉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想用这个来敷衍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不接受,我只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佟雪绿啼笑皆非:“当然不是,这次我请你,下次我亲自给你做,这总行了吧?”
蒋白卉摸了摸肚子:“这还差不多。”
两人走出了老远,佟雪绿这才回头朝高敏跳楼的地方看了一眼。
公安局被史俊民和史家这么愚弄,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一次史俊民死定了。
史家这边还不知道大祸临头。
史二哥:“俊民,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你不要灰心,爸爸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史俊民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心灰意冷道:“医生都说我这辈子不可能站起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史二哥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下去了,只好抬头向一旁的程秀云求救。
程秀云走过来,把刚削好皮苹果切成小块,用叉子叉到他嘴边:“俊民,一旦你被授予见义勇为英雄的称号,你不仅可以继续修完学业,你还能因此成为一代文学家。”
一个舍己救人而导致身体残疾的英雄,若是想出版自己的文学作品,哪个出版社会拒绝?
史俊民是有才华的,只是这点才华不足以让他鹤立鸡群,不足以让他出人头地,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成为英雄,以后再运营一下,他就能成为家喻户晓的文学家,甚至成为一代大文豪都有可能。
史俊民目光终于收了回来:“你以为温家那边不会打击我们?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评为英雄?”
程秀云看他不吃也没勉强他:“温家自然不会愿意我们翻身,可他们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除非他们找到新的证据,否则他们这次翻身翻定了!
史二哥看程秀云三言两语就把儿子劝说好,心里十分佩服:“俊民,等评了英雄称号后,回头爸给你找个好姑娘,让她照顾你一辈子。”
程秀云勾唇笑了起来:“我倒觉得不用太着急,等俊民成了文学家后,大把的姑娘求着要嫁给他。”
史俊民想到自己一辈子要躺在床上,就生不如死,可这会儿听到程秀云描绘成为文学作家的未来,仿佛干涸的土地里被浇灌上泉水,他干枯的心灵重新长出新芽。
就在一家子畅想美好未来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两个公安同志走了进来。
“两位公安同志,你们这会儿过来,是案子要结案了吗?”
之前公安同志过来态度都十分好,可这会儿绷着脸,看得程秀云心跳如雷,心底同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结案?早着呢!”公安看了程秀云一眼,“我们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史俊民做了假口供,我们现在怀疑他跟高敏的死有关,我们要带他回去公安局做调查。”
“!”
平地一声雷。
史家震惊得差点当场死亡。
程秀云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苹果滚落了几下,染上了一层灰尘。
她张大着嘴巴看着公安同志,终于明白心里的不祥预感是什么了:“两位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俊民他……怎么可能跟高敏的死有关,之前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她刚才本来想说史俊民是英雄,可撞上公安同志冰冷的目光,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史二哥回过神来,一双手抖得跟羊癫疯发作一般:“对啊,我儿子他是个好孩子,他是不会说谎的。”
公安同志道:“我们已经找到证据,你们再敢包庇他,我们连你们一起关押起来。”
程秀云和史二哥两人顿时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史俊民心里的石头直直往下坠,等到公安同志要把他抬到担架上时,他突然开口了:“你们找到了什么新证据?”
“高敏的日记本。”
“……”
史俊民脸上的血色仿佛瞬间被抽去,整个人蔫了。
他完蛋了。
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
这次公安局的办事效率十分高,不到一天史俊民就全部招供了。
他承认是自己教唆高敏去对付佟雪绿,还承认是自己把高敏给推下教学楼。
当然他一开始是想负隅顽抗的,想把高敏的死说成是意外,只要他跟这个命案无关,其他针对佟雪绿的事情并不会构成死罪。
可有了之前的愚弄,这次公安局又怎么会听他胡扯?
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史俊民不得不开口。
自从史俊民被抓走后,程秀云就知道史家完蛋了,她也想过去找温如归,但铁证如山面前,找谁都没用。
在这种情况下,她当机立断弃车保帅,说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史俊民说谎的事情,更不知道他把高敏推下教学楼。
史俊民恨得要死。
死到临头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如果当年不是程秀云和他小叔两个人作孽,他们史家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也不会因为跟佟雪绿作对而走上绝路,他原本可以拥有无比美好的未来,可现在的他全身瘫痪,而且还要被枪毙。
他想把程秀云一起拉下水,但那天跟自己说起英雄事情的人是他父亲,换句话说,如果他要把程秀云拉下水,他父亲还有爷爷也会一同被拉下水。
因此恨归恨,他最终还是没有把程秀云给供出来。
程秀云就是想透了这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当然表面上她一直做出一副很惶恐不安和难受的样子。
“史二哥,我们赶紧通知家里人都过来一趟吧,再不过来,只怕以后都见不到俊民了呜呜呜……”
史俊民已经被判处死刑,因为影响恶劣加上史俊民的身体情况,公安局把枪毙时间提前,时间定在一周之后。
史二哥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俊民才二十七岁,他还没有结婚生孩子,连个后都没有留下,我可怜的孩子……”
史俊民其实是结过婚的,只是对方在知道了程秀云和史修能两人的事情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多嘴评价了几句,当然其中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两人因此吵了起来。
那女子要求分家,让史俊民跟程秀云那一家断得干干净净,史家的长辈自然不肯,闹到最后以离婚收场。
后来史俊民就没再结婚,现在看来,那女子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程秀云看史二哥哭得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她去邮政局打电话通知家里。
史二嫂知道自己儿子要被枪毙,在单位当场就晕死了过去,等醒来后整个人立马疯癫了。
她跑去史修能家里,将他家砸了个稀巴烂,又不管不顾对史修能拳打脚踢,把史修能的脸整个都抓花了。
史二老爷子之前知道大孙子瘫痪时已经晕死过一次,这会儿知道大孙子要被枪毙了,嘴巴一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过。
史二老爷子死了,史二嫂不仅不觉得难过,反而心里觉得十分痛快。
她没有留下来操办史二老爷子的丧事,直接收拾包袱去了京市。
一下火车,她就看到了头发全白的丈夫,还看到了站在一旁抹着眼泪做出一副很难过样子的程秀云。
她心里骂了一声“贱蹄子”,然后扑过去一把抓住程秀云的头发。
程秀云来之前就防备着她会发疯,可她以为在外面她好歹会收敛一点,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车站就动手。
“啊啊啊……二嫂你快放手……”
史二嫂红着眼睛把程秀云放倒在地上,然后骑坐在她肚子上,扬起手“啪啪啪”就是一连串的耳光。
“你个贱蹄子,你个该下地狱的荡妇,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被枪毙,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史二嫂打红了眼睛,不敢不顾地抽、抓、挠,女人打架能用上的所有功夫她通通用上了。
程秀云也想反抗,但她完全不是史二嫂的对手,双颊一下子被扇得红肿,脸上、脖子被抓得到处都是红痕,头发也被抓下来一大把,痛得她眼泪直流。
“二哥快救我,你快把二嫂弄开……”
史二哥也没想到他妻子会如此彪悍,一边呵斥一边想上去抓对方:“你这是发什么疯?还不赶紧起来,丢不丢人?”
史二嫂扭身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你爸和你儿子都被这贱人害死了,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还是你们两个有一腿?”
史二哥被扇了一巴掌,气得脸通红:“快给我起来,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史二嫂脸被扇了一巴掌,心寒地看着他:“看来史修能那贱种没打电话告诉你,你爸三个钟头前脑出血死了,现在尸体正躺在家里,你既然这么袒护这个贱蹄子,回头等我儿子被枪毙后,我们就离婚。”
说完史二嫂站起来,狠狠朝他们两人脸上各自吐一口口水,然后扬长而去。
他爸死了?
史二哥听到这话心胆俱裂:“阿兰你等等,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史二嫂没有回头,腰背挺得直直的,直接走出了火车站。
程秀云被打得四肢百骸都疼,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她羞愤得恨不得挖个坑藏起来。
同时她心里涌起了更大的不祥感,修能的二伯死了,史二嫂要离婚。
这次只怕她说什么都没用,史家要散了。
**
佟雪绿知道史俊民被判处死刑后,就彻底把这事情抛开到脑后。
史程两家的结盟应该要散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程秀云这个女人了。
要彻底收拾程秀云,还得等改革开放后他们一家回京市。
只是跟上辈子不一样,上辈子程秀云背后有两个家族在支撑她,才会让她把温如归逼入绝境,现在不一样了。
史程两家反目成仇,史俊民的死会让她成为史家的眼中钉。
独木难支,程秀云不足为惧了。
史俊民的判决下来后,系里的同学组织去医院看望钱蔡欣。
钱蔡欣已经苏醒过来,也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后遗症不少。
她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呕吐,每天头痛欲裂,记忆也出现了断层的现象,总之惨就是一个字。
因为她是顶替自己被吊灯砸中,佟雪绿自然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得表现出愧疚和感激的样子,要不然肯定会有人反过来指责她。
为了封住众人的嘴,她让温老爷子和爷爷帮忙买了很多贵重的补品,有麦乳精,有补血用的阿胶,还有一根人参。
看到佟雪绿这么大出手,众人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雪绿,你这也太大出手了吧?”
“对啊,居然还有阿胶和人参,这么多东西,只怕没有上千也要大几百吧?”
“也亏得是你家,要是换成是我,别说阿胶人参,就是麦乳精我也拿不出来。”
佟雪绿红着眼睛道:“虽然剪断吊灯绳子的人是高敏,但说起来钱同学也是替我受过,如今她还在医院躺着,我一想到这就十分不安和难受。”
“要不是我,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这样,我那天就算瘸了脚也要继续参加排练呜呜呜……”
众人看佟雪绿哭得梨花带雨,赶紧纷纷安慰她。
“雪绿你快别哭了,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都是高敏作孽。”
“就是啊,更何况那天也是钱同学先绊倒你的,说起来是她自己倒霉。”
“可不是,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买这些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你,你快别哭了。”
佟雪绿抹着眼泪:“不管怎么说,钱同学都是替我受过,希望这些补品能让她快点好起来,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她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回头肯定会有人指责她没有良心,人言可畏,她宁愿花钱消灾。
更何况钱蔡欣也的确替她挡了一灾,虽然她的出发点是恶意,但如果不是她绊倒自己,如今躺在医院的人就是她。
来到医院。
众人看到钱蔡欣的样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出事之前的钱蔡欣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充满了青春活力。
可现在的钱蔡欣病恹恹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瘦了一大圈不说,最主要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好像打了霜的茄子,整个都蔫了。
钱蔡欣的家人看到同学们过来看望她,十分感动:“你们人过来就好,以后不用带东西过来。”
钱主任这会儿也在病房里,点头道:“说的没错,你们都是学生,每个月的补贴本来就不多,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带东西过来了。”
蒋白卉道:“我们带的只是一点心意,雪绿带过来的东西才真的是贵重。”
钱母闻言赶紧打开他们带来的东西,当看到阿胶和人参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使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收,你们赶紧带回去。”
钱主任看了佟雪绿一眼,神色说不出的尴尬:“佟同学,你把东西带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们都有。”
说起来侄女这次会遭殃,完全是她自作自受,丝毫怨不得任何人。
出事之后她把这事情告诉了家里人,她嫂子从国外回来后一边心疼女儿受罪,一边也叹息没教育好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家没有因此而迁怒佟雪绿,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高敏那个罪犯。
“钱同学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们收下吧,否则我没法心安。”
佟雪绿过来之前还担心会遭到钱家的冷眼或者冷嘲热讽,没想到他们都十分通情达理。
钱主任看她说得十分情深意切,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侄女故意绊倒的,心里越发愧疚:“麦乳精我们收下,其他的东西你带回去吧,太贵重了。”
这姑娘长得漂亮又心地善良,而且还会演戏,真是个宝藏女孩。
要是是她女儿就好了。
之前她还想让佟雪绿去自己丈夫的电影扮演女主角,不过出了这事只能作罢,她担心会刺激到侄女。
说来也是她们没有缘分。
钱蔡欣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了迷惑:“妈,他们是谁?我为什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同学们听到钱蔡欣的话,再次震惊了。
“欣欣,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你大学的同学。”
“你不记得我们,那你还记得法语系的同学们不?”
钱蔡欣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当扫过佟雪绿的时候,目光停留得最久。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下一刻不等大家再开口,她“呕”的一声就干呕了起来,然后抱着头喊起头痛。
钱主任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看钱家忙成一团,同学们只好出去外面等待。
等钱蔡欣被打了针睡过去后,钱主任一脸疲惫从病房走出来:“欣欣已经睡着了,你们回去吧,下午应该还要上课。”
说着她把阿胶和人参还给佟雪绿:“佟同学,谢谢你。”
佟雪绿看对方不收,只好把东西收回来。
等回到宿舍打开东西一看,她才发现阿胶盒子下面多出了二十元,上面还有个小纸条,说是他们买下麦乳精的钱。
佟雪绿把钱收起来,心里还是很好奇钱蔡欣之前为什么会那样针对自己。
钱家父母都是十分有教养的人,而且跟她家也没有任何龌龊,难道钱蔡欣当真只是小女孩的嫉妒?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佟雪绿便没再想。
**
到了周末回家。
佟雪绿做了鱼皮肉卷、红糖马拉糕还有红油钵钵鸡给温老爷子吃。
鱼皮肉卷是把鱼肉去鱼骨和鱼刺后用刀刮出鱼蓉,然后加入红薯淀粉做成皮,再包上馅料蒸熟而成。
鱼皮肉卷鲜香有嚼劲,越吃越香,温老爷子吃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然很受用。
“雪绿你这做饭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是你做的饭菜,我吃起来都不香。”
佟雪绿笑道:“那温爷爷就多吃点,以后我放假都回来做给你吃。”
听到这话,温老爷子比三伏天吃了冰镇糖水还要舒坦:“你这孩子就是孝顺。”
等温老爷子吃完,佟雪绿这才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温爷爷,高敏去世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归害死了他的亲弟弟。”
“砰”的一声。
温老爷子吃惊得整个人一抖,手撞到桌子旁的碗,碗摔在地上碎成两瓣。
佟雪绿之前还觉得高敏是满口喷粪,可这会儿看到温老爷子的反应,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温老爷子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面对着佟雪绿迫人的目光,他逃无可逃。
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不想把这事情告诉你的,我担心你会因此嫌弃如归。”
佟雪绿的手捏紧了:“温爷爷,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请您如实告诉我。”
温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在温如归四岁那年,程秀云又怀孕了,一次温如归在客厅玩耍,不小心撞到从房间出来的程秀云,刚好那个地方有一滩水,程秀云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当场大出血。
当时程秀云已经怀孕六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程秀云因为这次小产吃了不少苦,因此恨上温如归这个亲生儿子。
“如归那时候才几岁啊,更何况他又不是故意的,那女人却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他身上,还整天说他害死了亲弟弟,你不知道当我们发现那孩子被虐待整整一年时,他都不会说话了。”
“如归那孩子以前性格很开朗乖巧的,后来变得胆小怕生,而且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应你,常常一个人呆在房间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天,我当时还担心他会这样子一辈子,后来他遇到了他的恩师焦所长,接触到物理后才慢慢好起来。”
被虐待、还被指责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对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这是多沉重的打击。
佟雪绿手背的青筋暴露出来,眼睛憋得通红。
她有点明白上辈子的温如归为什么会走上绝路了,从温老爷子的描述中可以知道,小时候的温如归应该被虐待出了自闭症,说不定还有抑郁症之类的。
这种性格虽然在接触物理后好了起来,只怕没办法根治,一旦再次被触发相同的记忆和痛苦,他很有可能再次病发。
上辈子程秀云估计就是用这个再次逼迫温如归,使他一步步走上绝路。
温老爷子抹了把老泪道:“我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嫌弃如归,雪绿,如归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他。”
佟雪绿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道:“温爷爷放心,我不会的。”
她怎么可能会因此嫌弃他,她只会更加心疼他。
温老爷子欣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了,这事情你千万别跟如归提起来,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佟雪绿闻言又是一怔:“您是说如归不记得撞倒程秀云的事情?”
温老爷子点头:“他不记得这事情,也不记得有个亲弟弟的事情,我们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
听到这话,佟雪绿心里更加难受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当一段经历过分痛苦时,人的大脑很有可能启动自我保护机制,从而把这段记忆封存起来。
温如归不记得这个事情,不是因为太小忘记了,而是因为太痛苦而被封印住了记忆。
佟雪绿越想越难受,很想马上见到温如归。
于是她拿上军挎包,坐上了去基地的汽车。
**
在汽车上,佟雪绿一想到温如归那么小被虐待心里就难受。
早知道那天她就应该扇程秀云几巴掌。
一路颠簸来到基地,已经是四个钟头的事情。
佟雪绿顾不得疲惫和晕眩感,急忙赶往基地。
基地的门卫还记得她,看到她立即亮出一口白牙:“你是温研究员的对象,你是来找温研究员的?”
佟雪绿点头:“我能进去吗?还是需要通知温同志过来接我?”
门卫本想去打电话让温如归出来接她,虽然是认识的,但基地不是寻常地方,不是工作人员不能随便进去走动。
但庄院长正好从外头回基地,听到佟雪绿是温如归的未婚妻,赶紧让门卫不用打电话,他带她进去就好。
佟雪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庄院长,连忙笑道:“谢谢庄院长,平时经常听如归提起您,听说您是个有魄力又体贴下属的领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抵得过彩虹屁的魅力。
听到佟雪绿的话,庄院长脸上的皱纹都绷不住了:“你过奖了,关心下属都是应该的。”
佟雪绿趁机从各方位进行一通彩虹屁,把庄院长夸得恨不得当场认她做孙女。
这会儿,温如归的宿舍里。
周焱和黄启民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黄启民:“我后背尾椎骨的地方有颗黑痣,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儿子也有一颗黑痣,同个地方,模样也一模一样,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温如归还来不及回答,周焱就叫了起来:“不会吧,我尾椎骨的地方也有一颗黑痣。”
说着他站起来把裤子拉开,让黄启民看他的黑痣。
温如归:“……”
黄启民看了连连称奇,也把裤子拉开给他看自己的黑痣。
温如归:“……”
这就算了,两人互相看完还觉得不够。
周焱:“如归,你帮我们看看,我们两人的黑痣位置是不是一样,谁的黑痣更大。”
黄启民:“我听说如果胎记长得位置一样,上辈子很有可能是亲人,要么就是一个族群出来的。”
周焱:“真的吗?我们这么有缘分,说不定上辈子很有可能就是兄弟,如归你快帮我们看看,看我们的位置是不是一样。”
黄启民:“对啊,快帮我们看看。”
说完两人趴在墙壁上,把裤子拉下来一点。
温如归心中很是无语:“你们研究科学的,怎么还相信这种说法?”
周焱:“信不信无所谓,主要是觉得有趣。”
黄启民点头:“别磨蹭,快过来帮我们看看。”
温如归没辙了,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想看一眼就让他们赶紧滚回自己宿舍。
谁知他刚走到两人身后,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佟雪绿推开门,看到的画面就是黄启民和周焱两人半露股沟趴在墙上,温如归站在他们身后。
佟雪绿:“……”
温如归:“……”
黄启民:“……”
周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