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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稻草与刀

可爱过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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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你对本文的订阅比例还不够哦~补足订阅即可阅读最新内容哦乐知时侧卧在地, 症状愈发强烈,明明想要大口吸气,但进入身体的气流却越来越微弱, 胸腔里好像破了一个洞, 嘶嘶地漏气。还没能吸足哪怕一口, 他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感觉学生的状态非常不好,王谦也很着急, “乐知时,怎么回事?你还好吗?能不能说话?”他扶起乐知时轻拍他后背, “深呼吸试试, 慢点。”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闯入这片淡蓝之中, 破开拥挤人潮。
    “散开点, 别围着他。”
    周围的同班同学都吓了一跳, 谁都没想到刚刚还在台上发言的宋煜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班主任王谦看见宋煜也有点吃惊, 这也是他带过的学生, 当年就觉得这孩子挺冷漠, 连好朋友都不多,怎么都不像是会见义勇为的类型。
    宋煜半蹲下来,把已经说不了话的乐知时半抱在怀里, 调整他的坐姿,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药。
    看到这随身携带的药, 王谦有些疑惑,仔细询问:“宋煜, 你这个药他能用吗?我已经打电话给校医院的急救人员了,他们很快就到。”
    “来不及了。这就是他的药。”宋煜冷静得不像学生,更像是专业的急救人员。他抬头吩咐身边的人, “大家再散开一点。”
    他松了乐知时的校服领带,解开衬衣头两颗扣子,让颈部暴露出来,揽过他的肩,扶稳头,另一只手直接将气雾剂对准乐知时的嘴,动作连贯迅速,“乐知时,吸药。”
    此时的乐知时满头冷汗,唇色微微发紫,本能地攥着宋煜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气雾吸进肺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哮喘,那种眼泪和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感觉浪一样砸上来,一切都是空白的,但他能听见宋煜的声音,给他一种无形的安抚。
    “再吸。”
    同班两年,周围的同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急救场面,一个个呆愣在旁边,熟悉他的人多少知道他过敏,但平时也只是出疹子,没这么严重过。
    冰凉的药雾涌进气管,几分钟后,乐知时起伏不断的胸口一点点恢复,呼吸终于不再那么急促和乏力。
    “好点了吗?”王谦不太放心,“还是要送到医务室那边休息一下。”
    “是要复诊。”宋煜拿开药瓶,视线也从他苍白的脸上移开,不经意间瞥到遗落在地上的一张包装袋上,上面印着面包两个字。
    他伸出手掌贴上乐知时胸口,感觉他此刻的心率,然后抓住他手臂翻开,又查看脖颈,检查出疹情况。
    症状虽然得到舒缓,可乐知时意识还是滞后。每次哮喘发作的时候,他会产生很强的依赖感,像只挣扎中被捡回一条命的雏鸟。
    急救时他什么都想不了,只知道一定是宋煜在救他,恢复后的第一时间乐知时就想确认,于是虚弱地抬眼,看到宋煜的脸才心安。
    “哥……”他声音微弱,手指无力攀着宋煜的手臂。病症如狂风过境,残存的意志力让他全然忘记了约定和伪装。
    耳尖的蒋宇凡没过脑子,复读出声:“哥……哥?!”
    这么一个字,过了一层人形扩音器,涟漪一样层层传开。
    宋煜是乐知时的“哥哥”。
    开学典礼的当天,这个乐知时保守了两年的秘密,全校都知道了。
    一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出挑的,不是被议论,就是被簇拥。
    乐知时和宋煜都是典型代表,只是没人想到这两个平时毫无关联的人会有交集,而且这么紧密。
    消息在密集人群里传播最快,没多久,开学典礼上的意外就成了所有人议论的话题。
    乐知时的童年一直就不怎么清静。
    刚到宋家时,他插班上幼儿园,没有熟悉的小朋友,语言也不通,最重要的是他和大家长得都不一样,时常像杂技团的动物一样被人围观,甚至被一些大孩子欺负,给他起“黄毛”、“小杂种”的绰号。
    他很不喜欢幼儿园,每天都不愿意上学,只想躲在家里画画,一到幼儿园门口就哭,被抱下车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上了小学虽然也没少被围观,但至少宋煜在,他不开心就去找宋煜。有时候宋煜一下课,回头一看,可怜兮兮的乐知时就扒在教室后门的门框边上,没断奶的狗崽崽似的。
    同龄人渐渐懂事之后,排挤他的人少了一些,大家也渐渐习惯。再后来,长大的小朋友们审美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得乐知时是好看的,好看的程度在同年龄的男生里一骑绝尘,性格也好,被欺负的乐知时又莫名成为追捧的对象,总之就没有消停过。
    不喜欢成为焦点,不想在开学典礼上被公开处刑,可最后,乐知时还是以更加轰轰烈烈的方式成为了全校瞩目的焦点。
    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发呆。值班医生对他进行检查,他乖乖配合,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具,检查完又躺下,继续休息。
    平稳的呼吸令他安心。
    从小乐知时就想象力丰富,可以从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小污渍联想到白沙滩上的一只寄居蟹,再从它小小的壳内空间联想到溶洞,甚至是黑洞。
    就在他在天花板里探索宇宙的时候,门忽然间打开。乐知时翻身,把床帘拉开一个小缝,瞄了一眼,可看到的却是蒋宇凡的脸,又失望地倒回到床上。
    “乐乐?”蒋宇凡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把他吵醒。
    “我没睡。”乐知时从床上坐起来,拉开了帘,“结束了?好快。”
    “嗯。”蒋宇凡替他把书包拿来,还递给他一盒纯牛奶,“这个你不过敏吧,我看你平时也喝。”见他摇头,蒋宇凡才放心,“老师说不用回去报道了,你休息好了就直接回家。”
    乐知时吸了口奶,“王老师没给我家长打电话吧?”
    这件事本来也是意外,是他自己不小心,不想让蓉姨为他担心。
    “不知道,反正他把宋煜叫住说了会儿话,估计是了解情况。”说到这里蒋宇凡来了底气,“我就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好捡到铭牌,刚好认出你,发言发到一半居然从演讲台跑下来给你急救,身上还刚好带着你的药。要不是你最后喊了声哥,我都要怀疑你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听到最后一句,乐知时一个激灵,“不不不,怎么可能。”说完他又后知后觉解释,“我们也不是亲兄弟。”
    其实他也很后悔。清醒过来恢复体力的时候,回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叫宋煜哥哥的场景,乐知时简直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不是亲的?表兄弟?”蒋宇凡恍然,“我说呢,你俩一点也不像,还不是一个姓。”
    “也不是,你听我说。”乐知时把书包拉链重新拉好,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他寄养的情况。
    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蒋宇凡再怎么二,多少也有些意外,“这样啊……”
    寄养这种词对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孩而言太沉重了,好像就和不幸、悲惨和寄人篱下划上了等号。
    蒋宇凡心想,难怪乐知时在学校假装不认识宋煜。他抓了抓头发,“那、那……那他家对你好吧?”
    乐知时笑了笑,“好啊,和亲生的没分别。”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蒋宇凡又问,“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我的意思是,领养……”他很小声地说出这个词。
    乐知时却不甚在意,“哦,我以前也问过。叔叔说,我的爸爸妈妈是很棒的人,他们是我唯一的父母亲,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希望我能记住。而且他们说,哪怕没有这个程序,他们也会好好照顾我的。”他补充了一句,“宋叔叔是我爸爸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们像亲兄弟一样一块儿长大的。”
    “原来如此……”蒋宇凡表情像是放心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认真,“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口风很紧。”
    “没事儿。”乐知时低头,忽然发现自己的纽扣开了,领带也被扯开,可半昏迷的时候不记事,还边扣扣子边嘀咕,“怎么回事……”
    “你哥……不是,宋煜急救的时候解的。”蒋宇凡又说,“你肯定没看到,他从台上冲下来那样子,太帅了。”
    乐知时的确没看到,很可惜,但他可以想象出那样的画面,低下头,乐知时看见鞋尖上洇开的黑点,想到发病前幻想出的阴霾。他就是被乌压压的云裹住了,困住了。
    宋煜冲下来的样子,大概像一束锋利的光,破开了那片阴霾,找到了他。
    这画面在乐知时眼前具象化,心里升腾出一丝愉悦感,连牛奶都变甜。拿书包的时候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是早上收到的礼盒,“你连这个都装进来了?”
    “我想着你说完事了去11班来着。”
    “嗯。”他把吸得咕噜噜响的牛奶盒捏瘪,扔进垃圾桶,系好领带后拿晃悠着的腿碰了一下蒋宇凡的腿,“走吧咱们,回家吃饭。”
    江城的九月初暑热依旧,多年未修剪的栾树几乎要把茂密的枝丫伸进三楼窗户。这些热情的绿叶被紧闭的玻璃窗阻挡,看起来怪可怜的。
    就跟小时候的乐知时贴着书房玻璃门往里看宋煜时那样,肉嘟嘟的脸都挤得变形。
    从初一开始就和乐知时做同学,蒋宇凡知道他过敏的事,就是没想到能这么严重,他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过敏的?这么严重的话,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应该很危险吧。”
    第一次……
    其实他有些印象,但实在不能算多深刻,而且他小时候去医院的次数太多,反而冲淡了发现症状那次的记忆。
    “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三岁,好像住院了。”
    “三岁!”蒋宇凡不敢想象,“你今天这样就够吓人的了,还好你哥在,我刚刚百度了一下吓死了,原来哮喘没有药在身边的话是会出人命的。”
    乐知时宽慰他,“今天发生的是极小概率事件,是倒霉中的倒霉。”
    但他又想起来,第一次发作的时候,宋煜好像也在。
    告别值班医生,两人准备下楼离开,谁知刚一出去就遇上一个相貌清秀的短发女生,和他们一样穿着初中校服,脸红了,声音也很小,“乐知时……”
    乐知时不是很眼熟,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蒋宇凡。
    蒋宇凡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小声提醒死党:“这就是给你送礼物的那个女生,11班的。”
    乐知时低声啊了一声。
    “你、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已经好了。”乐知时说了句谢谢。
    女孩如释重负,挽了下耳边碎发,“早上我去你们班找你,你还没来学校,我就把东西放在你课桌里了……”
    乐知时看见她的耳朵,红了起来。
    “希望你喜欢。”
    太阳好大,少女的声音淹没在蝉鸣中。
    他攥着书包带子,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拉开拉链,把里面的礼盒拿了出来,双手递还给她。
    蒋宇凡没眼看了,这场面太窒息。他撇过头从三楼往下望,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个头很高,穿着白衬衫。
    这不是宋煜吗?蒋宇凡眯起眼仔细瞅了瞅。
    还真是!
    宋煜推着车朝这边走来,到一棵香樟树下又停下脚步,低头看表,又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正巧和蒋宇凡视线相撞。
    气场太强,隔了好几米蒋宇凡都被这冷冰冰一眼给震住,立刻扭回头,假装无事发生。
    他先是很倔地用一只手抹掉眼泪,又多用一只手,最后两只手都抹不干净,眼泪越流越多,他干脆转过身,推宋煜,把他推到背朝自己的方向,然后额头抵上去哭,肩膀轻微颤抖,实在哭得厉害,就把头埋在枕头上,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宋煜一直没说话,任他哭,到后来像是耐心耗尽似的转过身,摘掉乐知时的眼罩,一把将他捞到怀里,语气一点也不像安慰。
    “你一定要把我的床弄脏了才甘心。”
    乐知时带着哭腔反驳,“是你让我哭的。”
    宋煜没说话,还是一副很不擅长哄人的模样。乐知时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这下子鼻涕也不敢擦了,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问:“衣服不会脏吗?”
    你是真的很爱问问题。
    宋煜沉声说:“脏了你洗。”
    这下子乐知时算是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又像小时候一样哭声震天响。宋煜静静躺着,眼神放空。这场面对青春期的两人都有些陌生,但小时候他们常常这样相拥,对儿时的宋煜来说,乐知时就是一个吵闹的小玩具,上了发条似的跟在他后面,就像猫和老鼠里那只怎么也甩不掉的小鸭子,但只要抱一下,他就会平息下来,会很快入眠。
    入眠后的他变得很乖,和大人们形容的那样,像个洋娃娃。
    长大后的乐知时,清醒的时候仿佛睡着,很乖,不随便哭闹,懂事又讨喜。青春期的小孩都羞于尽情地大哭一场,好像他们的烦恼不配称之为烦恼,不值一提,无足轻重,仿佛说出来都带着强说愁的做作。只有在宋煜面前,乐知时才可以毫无负担地释放。
    哭声小了些,乐知时不住地吸着鼻子,默契让宋煜猜到他要说话,于是留了留心。谁知他居然摸到宋煜的手臂,拉着他的手放到后背,带着鼻音提了一个小要求,“你能拍一下我的背吗?”
    宋煜没拒绝,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乐知时抬头看他,“我说的‘一下’不是数量单位。”
    “嗯。”宋煜应了,手轻轻拍起来,他问,“还委屈吗?”
    他们对彼此的理解都是无障碍的,乐知时很快就能理解,给出答案,“也不是特别委屈,他说的也是事实,可能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被我打。”说到这里,乐知时竟然还破涕为笑,“但欺负同学就是该挨打,你不知道,他都是拿脚踢别人的。”
    宋煜嘴角绷紧,“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参与了。”
    “哦。”乐知时又闭上了眼,像是钻进一个温暖的茧里,放空了大脑,他轻轻开口,“其实我都快不记得我爸妈长什么样了。”
    宋煜拍着他,“你床头柜不是摆着照片。”
    “照片不会动,真人和照片不一样。”乐知时问,“你见过他们吗?”
    “见过。”宋煜想到他们的名字,第一时间回忆起的就是他们结婚时的场景,在一个海滩上,小小的一个用花编织出来的拱门,来宾也不多,他是其中一个花童。那时候应该是不记事儿的,但是他意外的印象很深刻。
    那是他对美好婚姻最初始的感受。
    只是美好的东西大多易碎。
    “他们是很好的人。”宋煜拍着乐知时单薄的后背,“你妈妈很美,做的通心粉很好吃,她说话声音也很温柔,会一点中文。你爸爸很风趣,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
    乐知时在他的肩膀蹭了蹭,说话的语气有些含糊,感觉快睡着了,“什么礼物?”
    “一张他手绘的地图,上面标了他去过的地方。”宋煜说,“他说,要多看看世界。”
    还说,标记好的其他地方,以后他们可以一起去。
    “他都没有给我画。”乐知时抱得紧了些。
    大概是打算解锁了新的成就之后再给他画的,宋煜想,或许就在登过那次高峰之后。但他没能说出口。就这样拍下去,乐知时也渐渐睡着了。宋煜试图松开怀抱,可乐知时仿佛能感应到什么似的,退一点点,他都能蹭到怀里。
    都这么大了,哄他睡觉还是一件很劳心费力的活儿。
    乐知时睡得安稳,闹钟响起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午休时间很短,看看表也才过去十几分钟,但仿佛已经充满了电。他躺在宋煜的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又卷着被子滚了半圈,把自己裹起来,再滚回去,把自己解开。
    好舒服。
    咚咚两声敲门声传来,乐知时抬起脑袋,看见换了另一套校服的宋煜站在门口,两手利落地把校服领带打好,“走了。”
    “哦,马上。”
    站在玄关口,乐知时特意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眼睛果然肿了,幸好够大,不然肯定很难看。嘴角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乐知时舔了舔。
    好苦的药味。
    宋煜载着他上学,路上炒栗子的香味飘了好远,趁等红灯的时候乐知时自己跳下单车买了一大包,坐在后座吃得很香。到了校门口,宋煜把车停好,一转头就看见正好也刚停了车一脸贱兮兮笑容的秦彦,对方摇头咋舌,好像撞破什么好事似的。
    “你小子为了弟弟又鸽我。”
    “闭嘴。”宋煜转身准备走,都忘了旁边有个乐知时,一下子就撞他身上,撞得乐知时后退半步,手里的炒栗子袋子差地撞掉出去,又被他紧紧接住。
    “疼。”乐知时拿手捂了捂自己的胳膊肘,上面还有白天打架的淤青。
    秦彦像是见了宝贝似的上前扶住乐知时的肩膀,“哎呦快让我看看我们家乐乐的光荣战绩,太厉害了,一开始她们说的时候我都不信。”
    乐知时抬头看他,正经说:“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噗。”秦彦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起劲儿,“你弟心眼儿忒大了,还知道打架不是好事儿呢。”
    宋煜懒得搭理他,对乐知时说,“晚自习下课之后不要自己留在教室里,如果要写作业背单词来我们五楼活动室。”
    高中部每层楼都有一个活动室,是专门给那些想要在自习时间背书的学生准备的。
    “真的吗?”乐知时得意忘形,嘴角一咧起来疼得要命,又捂住自己的嘴,“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你就报我的名字……”秦彦一把想揽住乐知时,乐知时钻出来回到宋煜身边,害他虚晃一枪,“诶?”
    宋煜看他一眼,“你进去吧。”
    乐知时点头,乖乖往校门里走,走了没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调转回来,把手里装着炒板栗的纸袋塞到宋煜手里,听见宋煜说“等我放学”,嗯了一声,扔下一句“我吃不完了”就走了。
    袋子沉甸甸的,宋煜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剥好的栗子,金黄色,圆滚滚的,还热乎着。
    “哎哟喂,有弟弟真……”
    “闭嘴。”
    大概是知道晚自习结束之后可以去对面五楼,乐知时一整个下午的心情都很好,虽然有超过五个人跑过来替他心疼他的脸。
    晚自习一结束,他就开始收拾书包,这和蒋宇凡想的不一样。蒋宇凡飞快地拽了包跑到四组,“你今天晚上不留这儿写作业啦。”
    “嗯。”
    蒋宇凡从这一声嗯中听出了相当明显的情绪,就像是网络聊天里有些人喜欢用的“昂”,乐知时现在就是这样的上扬语调,带着小鼻音。
    “那咱俩一起回,我饿了想吃热干面,不知道今天出摊儿没。”
    “可是我要去对面五楼活动室学习。”乐知时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我们可以一起从长廊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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