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世界
- 小说名称:藏锋
- 作者:他曾是少年
- 更新时间:2024-11-28
藏锋
藏锋 !
“是他。”
同样的话,同样惊骇的语调,同时从鬼谷子与帝君的嘴里吐了出来。
放眼星空万域,有万族横立,有生灵亿兆。
但真正能让眼前这二人感到麻烦,或者说棘手的却不过寥寥数人。
其一,是这如今已经让人看不透的徐寒,其二,便是那双如含烈阳的眸子的主人。
那双眼睛的主人,曾经也只是星空万域无数世界中,一个平凡世界里同样平凡的生灵。他没有通天彻地的修为,没有冠绝古今的天赋异禀。
但就是这个平凡的生灵,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头顶七星的神祇。
帝君差点死在他的手中,鬼谷子也因为对他的忌惮而在万域星空布局数十万年方才敢图穷匕见。
他锋利、刚猛,如他手中的刀,如他头顶的光。
似乎只要他愿意,这世上并不存在他无法战胜的东西,在这一点上,他与徐寒又是出奇的相似。
耀眼的星光缓缓暗下,依旧的明亮却不在那般咄咄逼人。一道身影顺着星光降落,在他落地前,地面上忽的涌出数道剑影,在他的脚下绽开了一道璀璨的剑莲。他轻轻落在那朵莲花上,目光温柔的看向前方,看向那位正仰头看着他的女孩。
“这些年,辛苦你了。”男人轻声说道,语气中不无愧疚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十九摇了摇头,眼眶微微泛红:“女儿不苦。”
男人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不打算将这处久别重逢的戏码演尽,他只言道:“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阳春面,此间事了,我便带你回家。”
哐当。
此言一落,一声脆响荡开。
男人背上的刀剑出鞘,他一手持刀,一手握剑,刀白如雪,剑绕九重剑影。
浩然剑意与刀意在他的体内交错,然后奔涌而出,直冲天外,脚下的莲花绽开,头顶的星光大盛。
他这时方才第一次看向鬼谷子与帝君,眯着眼说道:“诸位,这段恩怨,该了解了。”
……
“唉,这家伙谁啊,感觉好厉害的样子。”方子鱼终于在这时从这番变故中回过了神来,她用手拉了拉徐寒的衣袖,轻声问道。
徐寒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双眼放光的方子鱼,心头不禁暗暗为自家师兄叹了口气,但嘴里还是言道:“就是苏慕安口中那个第十七代老爹。”
“啊?”方子鱼的眼珠子在那时睁得浑圆,大概是从未想过苏慕安口中的那个祖宗是真有其人,更为想过这个人还活着,嗯...长得还这么年轻。
“可十九为什么叫他爹?”不过很快方大小姐便发现了事情的古怪,她又一脸狐疑的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让徐寒有些犯难,他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敷衍的应道:“这个就很复杂了,有空再与你细说。”
方大小姐自然不满于徐寒这样的回答,正要再次发问。
可就在那时,鬼谷子的声音却忽的响起。
“殿下不在神宫中好好养伤,怎么有心事来参合这等闲事。”鬼谷子的那位老者沉眸看着男人,他的眉宇间光芒闪烁,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眸中流转。他想要以此看清来者的底细,毕竟他记得真切,在此之前他便已经重创过这个男人,以当时的伤势来看,对方断无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回复过来,鬼谷子不禁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他没有算到的差池。
但令他失望的是,失去了一成帝君之力的他不再拥有能够仅凭目光便看穿眼前这个浑身沐浴星光的男人的本事。
而越是这样看不透的东西便越是让他心中不安。
“星空万域安静了太久,这样的热闹在下怎么能错过呢?”刀剑已经在手的男人,衣衫鼓动,嘴角含笑的看着老人,脸上是让人猜不透的玩味之色。说着他还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帝君,嘴角的笑意在那时又重了一分:“更何况还有帝君这位老朋友在,我若不出面一见,传出去岂不让世人笑我苏某不懂待客之道?”
“监视者。好大的名头。”帝君也在那时不甘示弱的微微一笑,沉声言道:“今日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好试一试这数十万间,你那点本事有没有些许长进。”
这男人的出现显然给了鬼谷子与帝君极大的压力,双方这一次很是默契的选择了站在统一战线,由此可见这男人在他们心中的分量。
这话说罢,帝君脚下的黑色轮盘疯狂旋转,在那时身形一变,便来到了帝君的身后,那轮盘上一道道古怪又生涩的铭文浮现,闪动起了骇人的光芒,随即那圆盘上一柄柄漆黑的刀叉剑戟涌出,纷纷将锋芒对准了那男人。
而另一边鬼谷子周身的依然也开始鼓动,黑白之气缠绕着他的身躯,直冲天外,数道黑白之气凝成的恶龙也绕上他的手臂、周身。
眼看着这三方之间的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我说你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多欺少这样的事情干起来怎么还如此义正言辞?”可就在这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却忽的响起。
鬼谷子与帝君皱起了眉头,但方才立在他们身后的徐寒却在那时身形一闪来到了那男人的身侧,与之并肩而立,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
“那以徐兄弟的意思该如何?”帝君沉眸问道。
“简单。”徐寒伸出了手,指向帝君:“咱们俩解决咱们的事情,他们俩去算他们这数十万年的老账,何如?”
这话出口,莫说是帝君与鬼谷子,就是方子鱼等人也都纷纷脸色大变,他们可着实想不明白,徐寒拿什么与这些人斗。
帝君虽然觉得徐寒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有所依仗,但这于他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毕竟杀了徐寒对他来说收益最大,同时在徐寒与那监视者之间若是一定要选一个对手的话,怎么看都是这徐寒更好对付。若是他能成功击杀徐寒取得那帝君之力与徐寒的肉身,届时这监视者与鬼谷子打作一团,他说不得还可坐收渔翁之利。念及此处的帝君自然是没了半分的迟疑,他当下便沉眸言道:“既然徐兄弟有这么胆魄,那本尊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这话出口,一旁的鬼谷子顿时脸上的肌肉抽搐,帝君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能想到,故在那时沉声言道:“帝君忘了被这小子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了吗?依老夫看,我们应当联手杀了这监视者,再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鬼谷子并不死心,还试图出言说服帝君。
虽然这话并非毫无道理,但显然在这巨大的机遇面前,帝君很愿意冒些许风险。
“盛情难却,谷主勿需担心,待我杀了此子,夺了他的肉身,我便前来助你。”帝君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便摆开了架势看向徐寒。
鬼谷子在心底说不得已经暗骂了帝君百遍,但这时却显然不是再究竟此事的时候。
“十方剑阵!”
一声爆喝从那监视者的嘴里吐出,无数雪白色的长剑,从天外的无垠虚空中遁来,飞速来到那男人的身后,在他的背后化为了一对锋利无比的剑翼,他头顶的星光大盛,手中刀剑亮起,他在那时便裹挟着漫天刀意剑意朝着鬼谷子杀了过来。
鬼谷子的双眸一凝,他感受到此刻这监视者的修为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他来不及去细想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只能在那时凝聚起周身的力量抵御对方的进攻。
那一边鬼谷子与监视者战作了一团,帝君也在那时收回了目光,看向徐寒,他背后那布满刀叉剑戟的轮盘随即调转方向朝向徐寒。
“咱们也开始吧。”帝君说道,那些刀叉剑戟顿时寒芒涌动,如利箭上弦,随时便会铺天盖地的涌来。
“别急。”相比于帝君的剑拔弩张,徐寒的神情却轻松了许多。
他说完这话,便在帝君诧异的目光下,浑身气息涌动,随即一道星光在他体内升起,天外一颗星辰随即亮起。徐寒伸出手,竟是极为怪异的握住了那道星光,然后他笑道:“先把东西还给别人在说。”
然后他屈指一弹,那道星光连同着天上的星辰便在那时猛地涌出,去到了那监视者的头顶。七颗星辰在那时交映成辉,而监视者的气势也随即陡然上升了一个台阶,攻势也愈发的凛冽,本来在鬼谷子的杀招下隐隐有些疲态的他,在星光的照耀下,竟然搬回了这颓势。
帝君见状心头一沉,这星辰之力的强大在数十万年前他便早有感受,虽然徐寒不见得能完全驱使着力量,但有着东西傍身总归是可以增加下胜算,他竟然如此轻易的便将之送出,以至于让帝君摸不准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在故作姿态。
但无论如何,这时都不可能再有退路,他沉下了眉头言道:“那现在可以了吧。”
说着,他背后那些利器再次涌出,一时间杀机弥漫。
“等等!”可那时徐寒的手却再次伸出,朝着帝君大声言道。
帝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悦道:“又如何?”
徐寒有些尴尬的笑道:“还有一物。”
说着他的手伸出,一柄漆黑色的长剑浮现在了徐寒手中,他的头顶三千道金色的剑影随即涌出。
徐寒伸手抚摸着那长剑的剑身,脸色忽的肃然了起来:“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说着,长剑被他猛地一抛,再次扔完那男人所在之处。
说来极为古怪的是,那长剑再来到那星光的照耀下后根本勿需男人用神念驱动,一声高亢的剑鸣便从那漆黑的长剑剑身上升起,那声音欢快无比,像是与固有久别重逢一般。
然后漆黑的长剑直直来到了男人的头顶,三千道金色剑影尾随其后,开始随着男人的攻势不断的袭向那鬼谷子,而更为古怪的是,随着那些剑影的每一次进攻,每一道剑影之中都隐隐有一尊刀客虚影浮现,猛烈的挥刀,斩向鬼谷子周身盘踞的恶龙。
再得一助力的监视者可谓如虎添翼,竟然将那拥有着三成半帝君之力的鬼谷子打得节节败退。
帝君自然惊骇于那监视者比起数十万年前他们交手时更加强大的修为,同时心底也暗暗担忧了起来,若是鬼谷子被过快的击杀,那他一人面对这强悍的监视者以及深浅不知的徐寒,当是何等危险?
念及此处,他不敢再有半分迟疑,也无心在询问徐寒,他背后的那些利器在那时呼啸着飞射而出,裹挟着惊呼毁天灭地的威能从四面八方轰响徐寒,几乎封死了徐寒的所有进退之路。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徐寒会死在这样他全力以赴的一招之下,毕竟再给出了星辰与那神剑之后,帝君着实想不到徐寒还能有什么后手。
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也很好的证明了帝君这样的猜想。
面对呼啸而来的刀叉剑戟,徐寒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未有反应过来一般。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些利器来到距离徐寒的身子不过一寸处,帝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玄儿等人发出了惊呼。
但这些情绪都被淹没在了下一刻——
徐寒的一只手缓缓的伸了出来,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了那冲杀最前方的一柄黑色长枪的枪尖之上。
那时,那些事物尽数戛然而止,纷纷停滞在了徐寒的身前。
徐寒抬眸看向帝君,微笑言道:“帝君太心急了。”
“徐某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帝君呢。”
帝君的面色惊骇,他想不明白眼前这样的徐寒到底是靠什么如此轻易的拦下他的杀招的,但一股莫名的恐惧却在那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上下嘴唇打着颤,问道:“什么?”
徐寒的眸中与嘴角都在那时绽开了笑意,他的嘴里在那时吐出了两个很是莫名的字眼。
“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