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将门嫡妃
小二送酒来,敲门无人应。等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子夜宫依旧重兵把守,除了“风不易”来过又离开之外,跟先前没有任何不同。
“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叶翎看着被南宫珩扛回来的苏棠,很是好奇。
南宫珩摇头:“我也没见过。”只曾听闻,苏湮的儿子是个美男子。
南宫珩拿掉苏棠脸上的面具,扯了他罩着身子的斗篷。
叶翎发现苏棠斗篷下的身子很瘦,跟天生长不胖的七星有一拼。
但苏棠的脸……
叶翎承认,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吓到了。
伤疤累累,满是沟壑,无一处好皮,整张脸,都被毁容了。
“小叶子,你转过去。”
南宫珩话落,叶翎转身背对着苏棠。
南宫珩扯开苏棠的衣服,眸低闪过一丝异色。只见苏棠的前胸、后背,准备来说,是浑身上下,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能明显看出,那些伤疤不是一次造成的,新伤旧伤,层层叠加,触目惊心。
“像是鞭伤。”百里夙开口说。
南宫珩又把苏棠的衣服穿好:“我怀疑,是他自残。”
叶翎回身,神色莫名:“自残?因为曾经的事吗?”
“曾经什么事?”百里夙不解,问了一句。
南宫珩简单跟百里夙讲了苏湮的事,百里夙很意外,南宫珩幼年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跟苏棠有如此渊源。
而南宫珩和云尧当年成功杀死苏湮,并没有受到伤害。但苏棠,或许是苏湮手下,最大的受害者。
“现在如何?把他弄醒,他会交代吗?”叶翎问。
南宫珩摇头:“试试便知。”
苏棠幽幽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地牢里面。
四周有蜡烛的光,昏黄跳跃。
他微微动了动,就听到了铁链撞击的声音,定睛一看,手脚都被玄铁锁链束缚着。
而他后背依旧隐隐作痛,让他想起,酒楼,南宫珩,“风不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到现在,一时都无法理清。
是他的属下背叛了吗?不可能!他所有的属下,除了新入门的叶翎尚没有完全在掌控之中,其他人,性命都在他的手里,会自我了断,不会背叛。
那么,就是南宫珩设的局?那个暗算他的“风不易”,根本不是他的属下,是南宫珩的人!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苏棠怎么都没想到,他就是做这行的,竟被人反算计了!
骗术的最高境界,不是假扮另外一个人,不被识破。而是原身出现,光明正大,却不会被防备。
苏棠当然想不到,南宫珩为何要算计他。
因为他了解的南宫珩,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因为他从不知道南宫珩跟百里夙的关系。
因为他更不知道,他一时兴起,硬拉入伙的叶翎,是南宫珩的女人。而这,决定了南宫珩不可能放过他。
苏棠表面神秘,但在他和南宫珩两人之间,南宫珩才是真正神秘,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苏棠抬头,南宫珩就坐在不远处,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庞,在烛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南宫珩!”苏棠没有再伪装声音。他原本的声音,阴沉沙哑,一字一句,仿佛淬了毒一般。
“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苏瞳这个名字是苏湮为你取的,苏棠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南宫珩看着苏棠问。
听到“苏湮”这个名字,苏棠的双眸,瞬间阴鸷到了极点!
“苏棠,不是我要揭你伤疤,是你自己,满身伤疤,并不想愈合。”南宫珩意有所指地说。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苏棠握拳,砸了一下地面,铁链声响,渗人的清脆。
让南宫珩想起,八岁那年,在那个黑魆魆的地牢里面,他和云尧,一起掰断的人骨。
南宫珩沉默片刻后,轻笑一声:“我的确不懂,当年你既然得到自由,为何还要弄出个安乐楼来?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正常人的日子,不好吗?”
苏棠垂头,似乎在笑:“你是被老天眷顾的幸运儿,我不是。”
南宫珩眼眸微眯:“看来,我刚刚说错了,你并没有得到自由。你如今背后还有人!”
苏棠抬头,看着南宫珩,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你猜到了,又能如何?”
“安乐楼所有弟子左肩都有一枚蝴蝶纹身,我本以为,那是你用来掌控他们生死的毒印,但我在你左肩,发现了一枚彩色的蝴蝶纹身。你的生死,也在别人手中。你是安乐楼的楼主,但只是你幕后主子的傀儡!”南宫珩缓缓地说。
苏棠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是啊,我怎么能小看你呢,当年可是你,杀掉了苏湮那个畜生!”
“苏棠,那个蝴蝶纹身,到底是什么?”南宫珩冷声问。他已经查看过,以为是毒,却又无法确认。
苏棠冷笑:“你不是很聪明吗?你接着猜啊!”
“跟我作对,对你没什么好处。当年我杀了苏湮,如今,我们可以合作,除掉你背后的那个人!”南宫珩看着苏棠说。
苏棠垂眸,像是喃喃自语:“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因为过去的事,因为……我以为云尧死后,你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理解我的人……”
“朋友?”南宫珩神色淡淡地说,“好!我不管你过去做过什么,只要你现在把背后之人是谁告诉我,与我合作,除掉那个人。以后,我们就是朋友。”
“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苏棠低着头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管百里夙的事?”
南宫珩轻笑了一声:“去年我毁了百里夙那桩亲事,我们也算一见如故。西夏国出事,反正我很闲,就过来瞧瞧!”
“他遇刺的事,是你跟他设的局,对吗?”苏棠语气平静了很多。
“没错。你派人假扮风不易,没想到会撞上我吧?”南宫珩语气得意,“百里夙说,他能坐上皇位,有神秘人暗中相助,却不知是谁。我们在‘钓鱼’,想看看谁在暗中帮他,没想到,钓上来的,是你。”
南宫珩与苏棠从碰面到现在,始终避开叶翎。苏棠迄今不知道,假扮“风不易”,与南宫珩联手暗算他的人,是叶翎。
“你想知道什么?”苏棠问。
“是谁在帮百里夙?”南宫珩问,“是你背后的主子?还是另外的雇主?”
苏棠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前者。”
“看来你也算有一点合作的诚意。若你说是雇主,我可不信。”南宫珩点头,“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如今的主子,是何人?”
苏棠苦笑:“你以为,我会知道?”
南宫珩眼眸微闪:“什么意思?”
“那人是个用毒高手,我迄今为止,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不知他的身份。但我的命,在他手里。我肩上这枚毒印,每月十五,必须服用解药,否则,会生不如死。”苏棠声音低沉地说,“十六岁那年,你和云尧杀了那个畜生,我以为,我可以就此得到自由。没想到……百里夙的事,我只是奉命行事,他与百里夙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目的,我都不清楚。”
“你猜我信吗?”南宫珩轻哼了一声。
苏棠苦笑:“你信不信,事实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我知道怎么跟他联络。你放了我,我们合作。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他,解了控制我十二年的毒!”
“听起来,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南宫珩点头,“可以,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应该能为我解惑。请问,是你手下的哪个高人,先前帮助百里夙,坐上的皇位?那人竟然能想到策反欧阳铖,有意思,不太像你们安乐楼一贯的行事作风。”
苏棠垂眸说:“一个新入门的属下,那是她的第一个任务。”
“哦?看来你们安乐楼,还真是有不少人才。”南宫珩点头,“告诉我,怎么跟你方才说的新入门的属下联络?接下来的事,我们需要帮手。”
苏棠摇头:“那人才入门,都是我去寻她,还没有特定的联络方式。而且她如今完成任务,应该已经离开西凉城了。”
“你的意思是,那人身上还没有被打上蝴蝶烙印?你也没有对她做任何手脚?”南宫珩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苏棠点头:“是。这是我临时起意收的属下,我背后那人,还不知道。”
南宫珩缓缓地笑了:“原来如此。”那他就放心了,只要拿下苏棠,叶翎跟安乐楼的关系,就可以断掉!
“才刚过十五,你在西凉城,你的主子,也在附近吧?”南宫珩问。
“应该在,但他具体在何处,我不知道。”苏棠摇头,“你现在放了我,我正好该找他禀报百里夙的情况。到时候,我在明,你在暗,我们联手对付他!”
“好。”南宫珩点头,起身过来,打开苏棠身上束缚的玄铁锁链,伸手搂住了苏棠的肩膀,“你当年送我的笛子,我还留着。等这次事毕,你得了自由,我们一起去云尧墓前喝酒!”
“嗯。”苏棠点头,被南宫珩带着往外走。
即将出地牢的时候,苏棠微微躬身,捂住了胸口:“南宫珩,你给我下的毒针,是不是忘了?”
“哦对!”南宫珩一拍脑门儿,挥掌打在了苏棠胸口!
苏棠一口血喷出,感觉有东西从他背后出去了,原本阻滞的丹田,恢复了正常。
南宫珩走在前面,出了地牢。
苏棠落后半步,看着南宫珩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挥掌朝着南宫珩后背打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花香。苏棠的千香掌,掌风带毒!
下一刻,苏棠就见南宫珩顺势飞了出去,而他头顶,从天而落一个铁笼子,把他罩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苏棠感觉丹田刺痛,似乎有不止一根尖利的针,在里面游走乱窜!让他瞬间全身冷汗直冒,只觉锥心蚀骨,痛不欲生!
香风散去,南宫珩回到铁笼子跟前,看着苏棠,摇头叹气:“说好要当朋友,你却背后偷袭我。苏棠,我原本真想跟你合作,但你说话不尽不实,竟然张口就跟我谈感情?真是可笑!这么多年,你演戏演得太多,你本来的名字,我看你早已忘了吧?”
苏棠干瘦的双手,死死地抓着笼子,浑身颤抖不止,双目赤红,看着南宫珩,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跟我作对?”
“说实话,我真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想帮你,你既然不领情,那我们只能做敌人了。”南宫珩冷笑,“我跟你,算是无冤无仇。但你背后的主子,跟我有冤有仇。你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给他当奴才,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吧!”
铁笼罩顶,毒针噬心,苏棠支撑不住,再次跌回地牢之中!
只听上方轰隆一声,入口关闭,而他很清楚,若他再次动用内力,怕是还没闯出去,命就没了!
一番“友好”谈话。苏棠“演技”精湛,一直在试图取得南宫珩的信任。而南宫珩试图从苏棠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两人的心理战,谁都没成功。
因为,一个脑子有病,另外一个,知道他脑子有病!
“他到底想干什么?因为控制他的毒吗?若是除掉那人,他的毒彻底解除,岂不是更好?”叶翎也觉得疑惑。
南宫珩摇头:“看来,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自由。不管为了什么目的,他是真正效忠那个人的。想从他口中得到那人的信息,不太可能。”
“那现在……”叶翎蹙眉,似乎又进入死局了。
“我们带着他,一起走。”南宫珩说,“既然他不要自由,以后就别想再出去兴风作浪!他现在是我们的诱饵,若是他的主子找到他,我们也就找到了那人!在这之前,找小风风,研究一下苏棠肩膀上那只蝴蝶是什么鬼东西!”
南宫珩和叶翎暗中回到子夜宫,才刚跟百里夙说了情况,就听外面有人禀报,神医门少主风不易又来了!
南宫珩再次假扮太监迎出去。
风不易冷着脸,没说话,背着药箱往里走。
一只手搭上风不易的肩膀,下一刻,南宫珩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发黑。
风不易冷哼了一声:“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南宫珩挺直腰板,用那只红肿的手拍了一下风不易的脸:“小风风,看清楚了,我是你哥!赶紧把毒给我解了!”
风不易愣了一下:“阿珩?你有病吗?没事跑到百里人渣这里扮太监?”
南宫珩轻哼了一声:“你才有病!你不是很讨厌百里人渣吗?你来干什么?”
风不易往里看了一眼:“我本来要去南楚寻你,路过西凉城,得知百里人渣遇刺重伤,过来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死了,我正好回去跟叶姐姐说,她以后就清净了!”
“若是他没死呢?你会救他吗?”南宫珩似笑非笑地问。
“我会,给他扎成四肢瘫痪,反正坐在轮椅上,也不影响他当皇帝。这样一来,他也没法去骚扰叶姐姐和宝宝了!”风不易很淡定地说。
“我支持你,百里人渣就在里面!去吧!”南宫珩笑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百里夙的声音:“我不是聋子,你们商量着要让我四肢瘫痪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
“不能!”
南宫珩和风不易异口同声地说。
叶翎扶额:“别闹了,收拾东西,小风风跟我们一起回家去!”
“小叶你也在啊?你们俩是来帮百里人渣的吗?真是闲的!”风不易吐槽。
“你们回家,那我呢?”百里夙皱眉问。
“有人在说话吗?”南宫珩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百里夙。
风不易认真摇头:“没有。”
叶翎认真点头:“真没有。”
当下百里夙只有一个感觉,交友不慎,这些人真的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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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