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当如孙仲谋
重生之似水流年 !
真不能怪拉格斐伤春悲秋的像个孩子,实在是齐磊套路太深了。
想像一下,换了别人来这么一套,就算不哭一鼻子也得被震的七荤八素。
老秦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没这么夸张!
他都觉得尴尬。
正要上去圆个场,却被齐磊一把拦了下来,还朝老秦直瞪眼。
这个时候就不是讲清高,装老实的时候,就得忽悠着来,自己再不吹几句,还等外人良心发现吗?
老秦只能无语地退了回去,眼巴巴看着拉格斐在那儿哭天抹泪的半个多钟头才平复情绪。
他哪知道,齐磊这才刚热身,更能忽悠的还在后面呢!
而拉格斐,他真的不懂中国山水,只能看得懂色彩。
只知道那沁人心脾的蓝绿,是跨越千年的邂逅。
“齐!”拉格斐回头问向齐磊,“这种蓝叫什么名字?”
他当然知道这种蓝的英文叫法,只不过,拉格斐不想用那样俗套的名词。直觉告诉他,中国人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叫法,否则就是对画的亵渎。
如果齐磊回答他就叫蓝色,那拉格斐会愤怒,无比的愤怒!
那是对艺术最大的侮辱。
齐磊也听懂了拉格斐有此一问的用意,本来应该回答他一个高大尚的,极具中国韵味,甚至是诗意的名字。
可是,齐磊却来一句,“没有名字!”
“什么!?”拉格斐果然炸了,夸张大叫,“你在说什么!?哦,天啊,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
在他看来,这是上帝都无法原谅的罪行。
结果齐磊呲牙一笑,“别误会,拉格斐先生!它当然有中文名字。只不过,我无法用英文表达其中的美。”
拉格斐,“?????”
搞什么飞机?一个颜色名称怎么还扯出美来了?
眼见拉格斐一脑门子问号,齐磊朝外面召了召手,一个戴眼睛的年轻人遍捧着一本色卡本进来了。
交到齐磊手里,便站在一旁没出去。
拉格斐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本自制的色调本,而不是印刷出来的公版。
这并不稀奇,一般设计师、画家对颜色都有自己的理解和定义。而且,再精确的印刷本也会失真,因为有些颜色是无法印刷的。
“这是什么?”
齐磊,“这是一本中国色配色本。”
说着话,齐磊让工作人员把日光灯开大,和拉格斐原地介绍起中国色,而背景就是故宫的古典华丽和千里江山图。
起初,拉格斐还不太在意,色彩这个东西,那是他的本能。
可是听着听着,就瘸了…不对,是懵了!
齐磊,“西方很少有人了解,中国色其实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完备的色彩系统。”
“而各种颜色的命名,也不是按照颜色标号进行区分的,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独有的文化内涵。”
拉格斐,“……”
就是一个色号儿,这也有文化内涵的吗?
齐磊却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介绍着,“这其中,有些我是可以用英文给你解释的,有些是我也说不清楚的。”
拉格斐,“????”
齐磊,“比如说。”指着其中一个颜色,“这叫海天霞。”
“哦。”拉格斐看着那个颜色发出一声呻吟,“太美了!”
好吧,海天霞,都不用齐磊多做讲解,你甚至不需要看到这个颜色,只听名字,脑海中就有画面了。
齐磊,“再比如这个,叫黄白游。”
齐磊给拉格斐的解释是,自由的黄白色一同嬉戏。
老秦,“……”
拓爷,“……”
忽悠吧,你就!
可拉格斐就吃这套啊,“哦,上帝!你们中国人太会起名字了。”
一个介于浅黄与乳白之间的中间色,让齐磊说出花来了。
随后,齐磊又解释了几个他能解释的,都是惟妙惟肖。
比如,窃蓝、月白、天水碧,太生动了。
不过,拉格斐发现很少,翻好几页齐磊才能指出来一个。剩下的,就是齐磊的英文水平也翻译不过来的了。
比如,储黄、群青、石青、花浅葱等等。
其实能解释,拓爷就能解释,那色本儿就是他编的。
急的拓爷想把齐磊替下来,他上去给老佛爷显摆显摆。
中国色的博大精深,还得让他一听就明白,发出更多感叹。
可是,齐磊一眼就把拓爷给瞪回去了。
显着你了?
至于拉格斐,急坏了。
你想啊,如果用西方的色号尺度,他能把这本儿的色号都背下来。
比如,c0 m45 y35.什么的,老佛爷太懂了。
可是,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些颜色用中文表述是什么意思。他想听到更多新奇的、赋予文化内涵的名字。
像海天霞、窃蓝这种让人拍案叫绝的名字。
可是,齐磊也解释不清楚,他能不着急吗?
老佛爷到底是个性情中人,看着那副千里江山图,说实话,他已经有灵感了。
图上三个主要配色,蓝、绿、黄。他知道,香奈尔下一季的新品发布,一定是这三个主色调。
而且,发布会的创意老佛爷都想好了,就是中国主题。
他要用这副旷世名作来作为舞台背景,请中国的舞者如云端起舞一般,伴随着模特登台。
天啊,那将是最美妙的场景!
可是,这个创意并没有疏解拉格斐心中的好奇,反而让他更加迫切地想知道这些颜色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哦,齐,你的英文真的太差了,我需要更好的翻译!”
结果,齐磊蹦出一句,让拉格斐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差点见了上帝。
“你需要的不是一名翻译,而是想象力!”
拉格斐,“什么意思?”
只见齐磊意味深长的一笑,“拉格斐先生啊,你还不明白吗?”
拉格斐,“我明白什么?”
齐磊,“这些配色,还没有英文名字啊。”
拉格斐急了,“所以,我需要你……”一下顿住,人傻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齐磊,“没有,就意味着,谁都可以将之赋予比m45 y37更有文化意义的名称啊!”
“你不想当这个人吗?”
拉格斐,“……”
咕噜,咽了下口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啊?
老头儿心说,这个年轻人怎么越看越喜欢了呢?
拓爷也傻眼了,老师就是老师哈,高还是你高啊!
这是啥?这是知道也不告诉你,让你自己去发掘,去定义。
只要拉格斐想完成这个工作,并且去做了,那不就上了贼船了吗?
而齐磊接下来的话,彻底把拉格斐KO了。
“拉格斐先生,其实您需要考虑的时间、您的顾虑,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拉格斐皱眉,“真的吗?”
齐磊,“无外乎三点!”
“第一,你是白人,对中国还是存有偏见的。”
“第二,时尚的中心还是在西方。而西方世界对中国也是存在偏见的,你怕设计出来的东西没有市场,砸了招牌。”
“第三,对中国文化的陌生,使你不敢轻易涉足。”
“我说的对吗?”
好吧,拉格斐不得不点了点头。
齐磊说的这三点,正是之前讲过的,拉格斐的顾虑所在。
而齐磊,“第一!”指向那副画,“我想,对于中国文化的偏见,当你看到这副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艺术是没有国界的。”
拉格斐点了点头,他没有否认,“是这样的。”
齐磊,“第二,你怕没有市场?其实这恰恰是你最不应该担心的。”
“为什么?”
齐磊摊手,“舆论环境,我已经营造出来了。你现在下场,不但不会没有市场,更不会砸了金字招牌,反而是在拯救时尚圈!”
“公众会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审美,会形成反弹,极力追捧。失去公信力的时尚媒体、专业人士会为了挽回名誉而疯狂站台。没有比当下更好的时机了。”
拉格斐,“……”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哈!
齐磊,“第三,你根本不用担心对中国文化的生疏。因为我说过了,我会动用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来支持你!”
“我会给你最好的了解中国文化的团队,从优秀的中国设计师、美学学者、传播学者、传播平台、历史顾问等等。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能给你请过来!”
“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拉格斐,“……”
彻底放弃抵抗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齐磊这是把饭都做好了,端到床边,再喂进他嘴里。要是还吃不下去,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又想到他的那个创意,拉格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灿烂一笑,“齐,我要准备香奈尔的秋季发布会,我想我要在中国呆一段时间了。”
齐磊撇了撇嘴,异常淡定,“那你可要小心些了,京城正在对抗一种流行肺炎,一定要做好防护。”
拉格斐则是摇着手指,“NoNoNo,病毒是无法阻止我对艺术的追求的!”
这个时间节点,中国确实有点小麻烦,正在经历FD。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齐磊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了,指了指身边的拓爷,“介绍一下,马拓!精通中国文化、中式美学,以及产品营销,是我的学生。”
“这本色本,就是他的。”
“真的吗!?”拉格斐显的异常兴奋,与马拓握手。
然后迫不及待,“这是你的色本?你整理的?你的英文怎么样?”
指着其中一个齐磊没解释出来的颜色,“这个颜色,你可以给我翻译出来吗?”
拓爷脸色通红,看着拉格斐所指的那个颜色——“梅染”。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不是张嘴就来?
可是,怨毒地瞪了一眼齐磊,闷声回道,“不知道!”
就这样,拉格斐真的有来无回了,他将在中国完成他的秋季作品,完成对中国色的定义和命名,从而尝试创造一个全新的审美流派。
老秦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不是服装贸易吗?怎么又成审美流派了?
而且,齐磊操作了一大通,到现在和中国的服装贸易也没什么关系。
对此,齐磊的回答是,“别急,拉格斐要是成功了,那吃肉的时候就不远了。”
中式审美要是兴起,那一帮老外还能玩得过中国人了?到时商业获利最大的,必然是中国企业。
目的也就达成了。
至于拉格斐,让他占点便宜又能怎么样?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离需要咱们出手的时候还早呢!”
老秦一听,也认命了。
“反正是你的脏招儿,你自己做主吧!”
……
——————————
“没用的,现在我们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大洋彼岸,亚当斯悠闲地喝着咖啡,正在向奥克雷、莱丽这些传播文盲科普着当下的局势。
“没用!?”奥克雷显然有些急躁,“为什么会没用?”
“你要知道,他这次找的可不是那些垃圾设计师,他找的是卡拉.拉格斐!”
“而且,那个老Gay已经和他去中国了!”
“如果拉格斐答应出山为齐磊作设计,那么我们很难保证他的目的不会得逞!”
奥克雷真的急了,从头到尾,他们始终处于被动之中,连齐磊的每一步动作是什么目的都看不懂。
现在又弄出一个拉格斐,这简直让人抓狂。
莱丽也对亚当斯道,“起码,我们不能让舆论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吧?”
“你不是说,齐磊之前的目的是将时尚媒体拖入休眠状态吗?”
“那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来帮助那些该死的媒体脱困。也许这样,齐磊的计划就会落空呢!”
对此,亚当斯又抿了一口咖啡,无语地摇了摇头。
虽然很不想对牛弹琴,但是,实在是不解释不行了。
“他的传播手段类似于我老师夏普先生的‘非暴力革命理论’。(事实上,亚当斯已经认定这就是夏普的手笔,只是他不能明说。)”
“这套理论最可怕的就是,一旦他完成了布局,开始行动,那么反抗就失去了意义。”
奥克雷和莱丽,“????”
脸色苍白,“亚当斯,你在说什么鬼话?怎么可能!?”
亚当斯冷笑,“不明白了吧?”
突然反问,“你们认为,我们是什么?是齐磊的敌人吗?”
二人,“不是吗?”
亚当斯再问,“那你们认为,公众是什么?是信宿?是他传播的结果?还是目的?”
二人,“……”
亚当斯,“你们都想错了!!”
“是工具!”
“包括我们!你.....你!!还有我!在齐磊这个传播大师眼里,我们根本就不是敌人,而是他的工具!”
“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成为他传播链条中的一环,都会被他利用起来。”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二人,“?????”
完全听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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