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大明星
燕京,八宝山!
今天是付彪追悼会的日子,一大早,整个《大宅门1912》剧组的演职人员就过来了,刚到这里,就看到悼念厅外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在圈内,付彪的好人缘那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以前不熟悉的人,在和付彪接触过之后,也很快被他那种真诚所吸引。
宋铮以前跟着付彪并不熟,还是因为在拍摄《血色浪漫》之前,为了能够更加了解特殊时期燕京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这才真正认识,两个人走动的并不算亲近,颇有点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也正是在这种接触的过程当中,宋铮渐渐的对付彪这个活的一点儿都不平凡的平凡小人物,有了更多的了解。
付彪的出身不低,他出生于燕京总后勤部的军队大院里,他的父亲就像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中石光荣的一样。
付彪曾经这样形容自己的成长过程:“幼儿园、小学,是《看上去很美》,初中生活就像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高中生活就像电视剧《梦开始的地方》。”
作为军人的父母,经常向付彪灌输着这样一个理念:任何时候都不能给父母丢脸。
他们鼓励孩子学雷锋,做好事,艰苦朴素。
付彪父亲比石光荣的级别稍微低一点,但却比石光荣更严厉,甚至还打过付彪,后来虽然不打了,但付彪一见父亲就犯怵。
但严厉的外表掩饰不住那颗慈爱的心,付彪小时候,食堂每周卖一次肉包子,父亲自己舍不得,但总要买给付彪吃,就在这“舍不得”的关爱中,付彪慢慢地长大
付彪小时候受到的关怀并不少,外婆父母都很疼他,但是付彪的童年并不快乐,他总是觉得自己看上去很“丑”,没有机会去展示自己的特长,也喜欢唱歌跳舞的付彪,觉得人生对于他似乎特别不公平,好像长得不好看,就没有权利来获得这些快乐。
受当时的政治环境的影响,唯一的快乐是唱歌跳舞,但因为付彪长得不好看,包括学校音乐老师也不喜欢付彪,哪怕军乐队也不让他上,付彪常常在底下拿着筷子打军鼓,打得特别好,但就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就是不能去表演。
受家庭影响,付彪的梦想原本是做一位将军,但暑假里的一碗冰镇饮料和两个胶片盒,使付彪从此与电影结缘。
那年暑假,崔.嵬导演的一个电影在付彪所在的军队大院里拍摄,一天,付彪刚游完泳回来,听说演《金光大道》的马连福来了,就赶忙跑去看,付彪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腿摔出一个大口子。
父亲把付彪看马连福把腿摔了的事情跟剧组说了,似乎是为了弥补,剧组让付彪享受了一些别的观众无法享受的待遇,请付彪喝剧组的冰镇饮料。
对于这种幸福快乐的日子,付彪一直记忆犹新,最后摄制组离开的时候,送给付彪两个胶片盒子,付彪高兴地把玩它,一直珍藏。
就是那一碗甘甜的冰镇饮料和两个胶片盒子,在付彪的心理悄悄种下对电影的情结。
因为贪玩,付彪高考以24分之差落榜,寻求着出路的付彪无意中发现中华社会大学电影艺术系表演专业招生,埋在心里多年的梦的种子一下子萌芽了。
付彪悄悄地背着家人去准备考试,背着家人去找总政话剧团的老师辅导。但到正式报考要交报名费的时候,付彪发现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光了,在父亲严厉的追问下,付彪坚定的信念终于打动了父亲。2700人报考的表演专业只收20人,付彪却幸运地考上了,18岁的付彪开始了他的梦想。
1982年付彪在电视剧《彭总出差》里出演一个炊事班战士,尽管无声无息,但这是付彪生平参加拍摄的第一部影视作品。
1983年到1984年,付彪参加了电影《北国红豆》的拍摄,这是付彪参加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这部电影拍了9个月,付彪获得了900元的报酬。但在高兴之余,中华社会大学校方告诉付彪:因为你出去实习拍戏挣钱了,就必须往学校交钱,这次要求交1500元。
付彪实在无法凑到1500元,无奈离开了学校。这时,恰逢铁路文工团招生,付彪考上了铁路文工团的话剧团。
他参加过小品练习《骆驼祥子》的演出,他演刘四爷。演出期间,付彪的目光被一个演虎妞的女孩所吸引,这个女孩叫张秋方,也就是付彪现在的妻子。
后来付彪从话剧团调到曲艺团,曲艺团的领导认为付彪有演评书、相声的才能,但付彪却不喜欢,他想出去拍戏,但团里不让,团里排练演出,但没有付彪的份。就这样,付彪过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8年。
1989年,付彪与张秋方结婚,1991年,他们有了一个儿子,而此时的付彪只是看着张秋芳忙里忙外地拍戏,挣钱养家,心里不是滋味。
张秋芳1988年从团里毕业后,一直在外面忙着演女一号,生完孩子三个月后就去接戏。付彪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就窝在家里,满腔抱负没处使,过着被老婆养着的日子,非常郁闷难受。
于是付彪想着下海,第一次,由于他憨厚诚实的性格,遇到了不诚实的“朋友”,他帮别人去担保单位的集资款,结果“朋友”携款而逃。
最后30万元集资款的债主都找到付彪,付彪虽然积极帮忙追讨欠款,追回一小部分,但大部分已经无法追回了。
付彪面对接踵而来的讨债者宣布:这钱我还。
付彪和张秋方夫妇进入了漫长的还债历程,每月两人挣的钱,除了必要的生活费,全部用于还债。
每年都有讨债的人上门,他们会经常收到债主的电话,怕付彪也跑了,这债从1993年开始直到1999年才全部还清。
1994年,付彪从深圳拍完电视剧《广告人》回来,接到张仪谋剧组的一个电话,说张仪谋要见他。
一下子,付彪觉得自己好像妃子被皇上点了的感觉,就像苦海里看见灯塔。那个三爷的角色虽然最终由付彪出演,但并没让付彪红起来。却让付彪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电影,也让它真正踏入了电影艺术的殿堂。
直到遇上冯晓刚,相貌平平的付彪,才真正一发不可收拾。1997年出演了冯晓刚的贺岁片《甲方乙方》后,冯晓刚与付彪开始了愉快的合作。
接下来冯晓刚就在1999年的贺岁片《没完没了》演了男二号,最终一炮走红并获得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接着付彪又在冯晓刚的《一声叹息》、《大腕》和李少红的《大明宫词》中,同样把小人物演绎得生动传神,《考试一家亲》、《押解的故事》、《老爸向前冲》等影视剧,使付彪家喻户晓,并且最终凭借《押解的故事》荣获2001年“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
许多著名演员的成功,总有一些必备的条件,如:出身于演艺之家,从小受到熏陶;生就一副英俊性感的样子;毕业于电影学院、中戏等正规的科班;星路上遭遇名导而一炮走红。
然而这些,付彪可谓都不具备,他胖头胖脑,他一无所有,他白手起家,但他偏能一炮打响,直至数奖在手,家喻户晓。
究其秘诀,一言以弊之:小人物!
他把形形色色的小人物演绎得生动传神,使人过目不忘,付彪对小人物的演绎,不是俯视式的居高临下的关怀,不是旁观者的装腔作势的同情,不是“救世主”的装神弄鬼的作秀,他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小人物。
付彪这样的演员,当然算生逢其时,倒退二十年的话,他要么扮演真正反.动派,要么就是抱着落后思想不放的社员甲乙丙丁,但是他从贺岁片中走来,走成无可争议的一线演员。
宋铮还记得《没完没了》里,付彪演的阮大伟坐在游船上唱《奇袭白虎团》,把这个角色演得神完气足。
后来被葛大爷,吴倩莲联手整蛊,花自己血汗钱给豪华酒宴买单,他的绝望就表现在死
死搂着那瓶路易十三。
弟兄们问他:“大伟,想吐吗?”
“想,可是我舍不得吐。”然后他色迷迷地看着怀里的名酒,轻轻嘟囔了一句:“十三,路易的。”
这一刻,再讨厌有钱人的观众,也会由衷地喜欢这个酒气熏天的胖子。
还有让宋铮印象深刻的是他在《大腕》里面扮演的演艺巨星,收钱洒泪哭灵那一段,付彪气势压人,分寸精到,让人会不禁想起《无间道》中曾智伟。
《押解的故事》是一个没太大反响的国产好电影,付彪扮的躲债奸商,真的是踩住尾巴头会动那般灵便。
而《大明宫词》中他演口音滑稽的皇家夫婿,又能倾注出如海深情,使对手戏的女演员都被映射出光泽。
这一路数的顶峰之作,应该电视剧《青衣》,编剧导演制片人都是《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原班人马,而付彪的加盟尤令人振奋。
这回,他扮演的是一个被叫做“面瓜”的交警,娶谁不好,他偏偏娶了一个大家都觉得他配不上的剧团青衣筱燕秋。
他想为她当牛作马,他也真的做到了,就像俄罗斯民歌里唱的“为了不让尘埃染上你的双脚,我要把莫斯科所有的大街打扫”。
宋铮记得有一次一帮人在冯晓刚家里聚餐,听付彪当面谈起《青衣》,谈自己这个角色。
“他不是理想中的男人,他是传说中的丈夫。”
话说得真妥帖,足见他不是误打误撞地演好这个人物。
剧中有一场戏,人到中年的筱燕秋回到阔别多年的剧团,遇见了当年的小生,当年的恋人,回家便是借酒浇愁,然后冲进厨房里,抓起菜刀一通乱剁,有意无意,他剁的其实是案板上的一只面瓜。
这时候,“面瓜”忍不住冲进来夺过刀去,自己替妻子狠剁,剁着剁着就被筱燕秋听出了锣鼓点,她开始在狭小的厨房里舒袖曼舞,“面瓜”剁得汗流浃背却没有停。
筱燕秋一个转身,看见丈夫的背影,忽然清醒得心生内疚,扑出去伏在他的背上,叫着“面瓜”“面瓜”泣不成声。
这一刻,如果是寻常导演和寻常演员,自然是丈夫回身抱住妻子,两人一通对哭,但是这里的付彪他没有转身,他继续在剁,她心中的郁结暂消,可是他心中的郁结,还只是刚刚开始迸发。
这一刻,一个可以被人长久铭记的角色诞生了。
宋铮当时只是对着付彪说了一句“演得好”。
付彪过了一会儿才笑嘻嘻的回道:“为人民服务。”
宋铮很喜欢他这个回复,一直到现在还能想起他当时的那个表情。
这样的一个演员,除了他的灵气,老到,诚挚,熨贴,还有什么值得人们珍惜呢?
宋铮想来,就是他从来没想过装神弄鬼,他知道演什么角色,应该全心沉浸,演什么角色,应该保持清醒的距离。
所以,演强权人物,他会占足气势,但不会在这种跋扈中找到快感,演草根苟活的小人物,他却能在那份卑微与厚道里,营造出无法践踏的尊严。
不要小看这两条,这个行业里有许多人,就是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人已经没有了,宋铮也只剩下了惋惜,惋惜于没有和他好好的合作一次。
付彪的一生,应该说是坎坷的,一个高考落榜的失意青年,一个大器晚成三十多岁还在待岗的表演天赋素质极高的演员,不过他也是幸运的,能够在三十五岁进入角色,结识影艺圈中价值理念与之相符的冯晓刚,在这个人才淹没如洪水的诺大的浮躁时代,付彪称得上是幸运。
尽管,最终他没有担过一任主角,尽管,在成为一名演员之前,他长期跑龙套,被人坑骗,甚至做过冯晓刚剧组的送餐师傅。
但是,相对于理想的实现,一切的苦心煎熬都是值得的。
因为只有来自尘埃,才懂得尘埃之爱。
一个人,要一个人说他好人,人尽可为,要一个群体说他好,也很容易,而要整个演艺圈都众口同声的称赞,那就不容易了。
而,付彪做到了。
很多人称他象一个天使,作为一个演员,他非常会照顾每一个人。
命运的天使却为什么偏偏要远离这个人间天使呢?
难道是他的天使之为也感动了上天,上苍也要把这个来自尘埃的天使唤到跟前,亲身相守呢。
宋铮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浪漫的谢幕,听冯晓刚说,付彪临终之时说他希望来世还是一个胖子,他又说今天是夏天的阳光、秋天的风,舒服,他喜欢这样的天气。
是的,付彪一直是微笑的,就算是最后的最后。
难怪付彪的儿子会说:我替他高兴,因为,这一年多以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
是的,给予微笑是美好的,也是辛苦的,何况那微笑是承载着无数不甘,或者无奈的缺憾,隐藏着那不得不谢幕的悲哀。
现在付彪走了,尽管之前接触不是很多,可宋铮已然感觉到非常难过,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沉默寡言的,一直在想着之前在冯晓刚家里,跟着付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
“铮子!”
宋铮正站在悼念厅外,付彪的大幅遗照前面,冯晓刚突然走了过来,转头看过去,冯晓刚明显憔悴了很多。
如果说,付彪去世的话,谁最伤心,除了他的家人,恐怕就是冯晓刚了,冯晓刚是拿着付彪当亲哥们儿一样处的。
“没事儿吧!”
冯晓刚叹息了一声,眼角泛着泪花:“从昨天一直都没怎么睡,闹心!”
宋铮看着冯晓刚,他知道冯晓刚和付彪的感情,之前付彪住院的时候,冯晓刚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时常去医院探望,就算是他没有时间,也会让徐帆过去,帮着张秋方一起照顾。
“彪哥家里有什么事儿,就跟着我说,能帮的话,我一定不推辞!”
冯晓刚点点头,拍了拍宋铮的肩膀,刚要说话,就看到远处一辆车开了过来:“行了!彪子媳妇儿和儿子过来了!”
冯晓刚说完,就迎了上去,宋铮跟在后面,一直等候在周围的亲朋好友们也纷纷迎上前。
张秋方和抱着付彪遗像的儿子一起从车上下来。
冯晓刚还没等挤到跟前,就被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杀过来的记者给抢了先。
冯晓刚措手不及之下,差点儿被撞倒,他这两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见这些记者跟疯了似的,往张秋方母子跟前扑,登时就火了。
可是让他更加恼火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个记者的速度最快,这会儿已经到了张秋方跟前,手里的话筒都快要戳到了张秋方的脸上了。
冯晓刚见状急的大喊:“嘿!干嘛呢!”
说着还要伸手去拉那个记者,可那个记者就像是没感觉一样,对着张秋方大声问道:“最近有传言说,你和付彪早就离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公布,是因为付彪的病情,你和付彪达成的协议就是,等到他去世之后,你可以得到他的全部财产,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张秋方因为付彪去世,精神状态非常差,始终都恍恍惚惚的,要不是旁边有徐凡和刘培扶着,走路都困难,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她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先是抬起头看着那个记者,等那个记者重复了一遍之后,她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这是污蔑~~~~~~~你~~~~~~”
见张秋方要扑向那个记者,徐凡赶紧将她拉住,大声的斥责的那个记者:“你说的这都是人话吗?”
刘培也跟着怒斥:“付彪昨天刚走,今天你就说这种话,你还有点儿人心没有!”
那个记者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在不停的问着张秋方同样的问题,本来就因为丈夫去世,陷入深深痛苦之中的张秋方此刻彻底崩溃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
冯晓刚也听到那个记者的话,气的破口大骂,只可惜他被挡在外面,只能干着急。
“王八蛋!你们TM的王八蛋!”
骂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反倒是其他记者也跟风一样的开始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
有人说付彪在医院的时候,张秋方是否前往照顾,有人说付彪病情反复是否和张秋方有直接原因。
周围付彪的朋友也都急了,跟着那些记者推搡了起来,想要把张秋方母子两个给救出来,但是那些记者却不肯让步。
就在这个时候,宋铮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将一个记者给拉开,几步到了那个第一个提问的记者面前,抡起拳头,照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拳。
宋铮在美国的时候,一挑三十的事儿都干过,更别说一个骨瘦如柴的记者了。
一拳头下去,那人后退了两步,直接跌倒了在了人群之中。
和那个记者一起来的摄影师不干了,挡在了宋铮面前,大声怒斥:“你怎么打人,我们有自由采访权!”
宋铮还听得进去这些屁话,同样一拳头就打了过去:“我TM也有揍你丫的权利!”
随着宋铮开打,刚刚就因为记者的那些提问,感觉到了愤怒的众明星也瞬间就爆发了,朝着那些记者就打了过去。
宋铮打倒了那个摄影师之后,又到了最先提问的那个记者跟前,抡起拳头就朝着那个人的身上招呼。
现场顿时乱做了一团,冯晓刚逮住了机会,也跟着一个记者打到了一处,就连脾气最好的葛大爷都逮着一个记者猛踹,负责今天安保工作的工作人员见状,一时之间也都呆住了。
这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