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紫寒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
错嫁原配 八
曾经周氏为了杨家这门亲事, 暗地里费了不少心思。陈雪娘也一直认为,嫁入杨家之后, 她就是妥妥的少夫人。
所以在她去了余家后, 虽然夫君长相俊秀,家里也由她说了算,可银子不多, 她心里却总觉得不甘心。
那时候她认为如果自己进了杨家门, 手头一定会很宽裕,镇上的那些衣料首饰随她挑选。
所以, 她心里有种姐姐抢了自己好日子的想法, 总想着从姐姐身上找补回来。
如今真正做了杨家媳, 陈雪娘才发现自己以前大错特错, 杨家媳妇并不好做, 整日都有干不完的活, 起早贪黑比牛还苦,婆婆脾气暴躁,天天都得被骂上几次。
还有, 她喜欢的那些衣衫首饰, 就是置办了也不能穿。
也是做了几天杨家媳后, 陈雪娘恍然想起曾经姐姐好像在自己面前抱怨过杨家媳妇的艰难, 可她当时压根没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 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一身灰扑扑的衣衫, 满手油腻。哪怕有再多的银子, 也只能干看着。
更何况,这酒楼赚得再多, 她一个月也只有三钱……说难听点,成亲后只为做一个酒楼帮工,她又何必费尽心思嫁到杨家?
陈雪娘心情复杂难言,一时间没能接话。
秦秋婉缓步踏入:“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
人走到近前,陈雪娘闻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馨香,恍然回神。这种香味的脂粉,她在镇上从未见过,价钱应该也不便宜。
“你来做甚?”
秦秋婉一脸温和:“来看你啊!”说着,上下打量她:“曾经你总说,我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现在也算还给你了,感觉如何?”
陈雪娘:“……”如何?
不如何,还不如做余家媳呢。
她总觉得,陈雨娘是故意穿成这样来炫耀的,面色不太好,语气冷冰冰道:“我这边挺忙,你别耽误我做事。”
秦秋婉走到旁边的一张桌上:“你太高看自己了。今儿我是客人,顺便探望你而已。”
陈雪娘怒瞪着她。
“咦?”秦秋婉一脸好奇:“你这样瞪着我,是不想做我的生意么?”
她看向身边婆子。
婆子会意,扬声喊:“伙计。”
边上暗戳戳注意着这边的伙计立刻跑了过来:“客人有何吩咐?”
“送一壶茶水上来,要两只烤鸭带走。”秦秋婉吩咐完,笑着对陈雪娘道:“想当初我天天闻着这味却不得吃,着实煎熬。”
又做出一副恍然模样:“天意弄人,当初我们俩从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错了,我嫁人后过得不好。你跟我不同,你善解人意,得杨家人喜欢,应该比我的处境要好。这烤鸭,想来你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陈雪娘胸口堵得慌。
最开始,杨母确实是喜欢她的。
可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杨母迁怒她拖累了杨归名声,虽然松口让她进门,可待她刻薄。别说鸭子,连块肉都吃不上。
早在秦秋婉还没进门时,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加上今早上的那些传言,酒楼里从上到下所有人都难免多关注几分。
杨归没好意思出来,一直躲在厨房。杨父不管这些闲事,只顾着切菜。杨母得知前儿媳来了,怕她上门找茬影响了客人,正想出来把人应付走,就得知前儿媳要了两只烤鸭。
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所以,她按捺住性子,没有立刻出来,只是躲在厨房偷偷往外瞧,想要看看孩子。
可惜,孩子没进来。
陈雪娘心里难受,气得眼圈通红,抱起一摞盘子去了厨房。
接下来,只剩下伙计在那儿应付秦秋婉,她没有多留,拿到了烤鸭后就离开了。
当日午后,秦秋婉大手笔地在镇上买下了院子和一间铺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许多人都暗地里怀疑,陈雨娘定然是跑去府城遇上了富贵的男人,所以才能这么大手大脚。否则,短短两个月,哪儿赚这么多?
银子何时变得这样好赚了?
铺子开始整修,秦秋婉在新买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
新买的院子比杨家的还大点,就在其斜对面。
也不是秦秋婉故意,本身镇子不大,卖宅子的人不多,实在没有多余的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回来的当日,秦秋婉还抽空去了一趟余家,送去了三副药。
她是大夫,医术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比镇上甚至是府城里的那些大夫医术要好点,这药是她明着去了一趟医馆配了三副药后,又暗地里让人买了一些,增减药物之后得来的。
余开直知道她回来,但没打算上门。一来男女有别,两人曾经是未婚夫妻,杨归那边娶了陈雪娘,他若是前去,难免惹人猜测。他如今只想照顾好母亲,没有那些想法。二来,她如今眼瞅着富贵了,他越过越差,要是凑上前……成什么了?
看着递到面前的药,他拒绝不了,接过后认真道了谢:“以后若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直说。”
秦秋婉颔首:“你别太逼自己,伯母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临走之前,余开直唤住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问:“上次在府城你跟我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早就知道长丰是杨家血脉?”
“我猜的。”秦秋婉心里一动,问:“你甘心么?”
被陈雪娘哄骗一场,弄得母亲卧病在床,哪怕是个圣人,都会生气吧?
余开直眼神里一抹冷意划过:“我如今只想照顾好母亲,至于别的,来日方长。”
当下人除非被逼到极致,一般都不会想到去衙门报官。再说,这种事情传出去,陈雪娘固然丢脸,可余开直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可能不想把脸丢到府城去。
秦秋婉没有多劝,独自往自家的宅子而去。
远远地,看到门口已经有人等着,正是陈父。
陈父沉着脸,满脸不悦:“你回来怎么不回家?”
秦秋婉一脸纳罕:“我记得当初我和离时,你说家里不留丢人现眼的女儿。我若回来又被你拒之门外,惹你烦心不说,我也丢脸,还给外人徒增谈资。”
陈父一噎,怒吼:“我是你爹!”
“知道!”秦秋婉掏了掏耳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你从小到大也不喜我,我不想让自己委曲求全。你放心,你生养我一场,我都记着,以后逢年过节会有礼物送上的。”
“你可以回家住!”陈父强调:“你一个女子独居,会被人说闲话的。”
他看向青砖院墙:“你这宅子压根就不该买,现在回家住,以后嫁人也用不上。把它卖了吧!”
说话间,有人将大门从里打开,陈父应声望去,看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应该就是传言中女儿带回来的下人。
“姑娘,晚膳已经得了,您现在用么?”
秦秋婉颔首。
从头到尾,那个婆子只看了陈父一眼,没有行礼不说,连招呼都没。他心下顿时不悦:“这人忒没规矩,辞了吧。”
秦秋婉好奇:“辞了她,谁给我做饭打扫?”
“多大点事儿,自己顺手就做了,请人浪费银子。”陈父满脸不以为然:“你周姨在家无事,可以照顾你。”
“那还是算了,我怕折寿。”秦秋婉面露嘲讽:“她从进门那天起就看我不顺眼,后来上错花轿,她更是视我如眼中钉,再后来我闹大了雪娘和杨归之间的丑事,只怕她恨不能把我生撕了,真让她照顾,我怕她在我饭菜里下毒!”
“爹,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你想要母慈子孝,简直是白日做梦!”
陈父面色严肃:“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就算有些误会,说开了就行……”
“无论你如何漠视,到底是养大了我,本来我还想和你维持表面上的情分,可你偏偏要逼我。”秦秋婉面色冷淡,在陈父讶然的目光中,继续道:“你让我回家,无非就是想把我这些东西一点点送给你儿子,话说到这儿,我也不瞒你,这些东西我就是拿去送人,也不可能给他。”
陈父心思被戳穿,恼羞成怒:“谁要你的东西?”
“不要最好,”秦秋婉伸手一引:“往后除了逢年过节,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
陈父面色乍青乍白,气得胸口起伏:“我是你爹,你的就是我的。”
秦秋婉接话:“然后是你儿子的。”
陈父默了默:“都是一家人……”
秦秋婉不耐烦:“别说这种话,从我和离后,我的亲人只有团儿,从小到大你也没疼过我,现在也别说什么父女情深,说了也得有人信。我有宅子铺子,手头也有银子,得多蠢才回去被你们责骂训斥?”
说着,抬步进了门。
只一眼,陈父也看到了雅致的院子,还看到了女儿一进门,婆子就送上了热水和帕子,当真贴心。
早知道……他就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心里正想法子拉近父女感情,就察觉到身后有视线,回身一瞧,看到是小女儿。
陈雪娘已经在此站了有一会儿了,父亲一心顾着对面,根本没注意到她。
“爹,姐姐还是不肯原谅么?”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陈父就恼怒不已:“你姐姐如今彻底和我离了心,你满意了?”
陈雪娘一脸惊诧:“姐姐本就与我们一家人不亲近,跟我有何关系?”
看她无辜,陈父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暗地里搞的那些事,特意选在同一日成亲,还上错花轿……外人不知,你以为我也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