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紫寒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
“丧夫”的原配 十二
江少观满脸不可置信:“她何时卖的?”
中年汉子面色漠然, 掏出一张纸:“就在昨晚,这是房契。”
昨晚上?
江少观立刻发现了不对, 谨慎道:“你们可别诓我, 她只是去走亲戚,没说要卖宅子。再说,衙门那边改房契得在白天, 她晚上拿过来, 你们怎么改的?”
中年汉子并不生气,只淡淡道:“今日一早改的, 赵姑娘客气, 觉得麻烦了我们, 还少要了几两银子。”他指着契书上的衙门公印:“我们都是按律办事, 绝对没有强买强卖。赵公子, 你何时搬走?”
看着那玫红色公印, 江少观一瞬间觉得自己蠢透了。
早知道,他就不收拾屋子了啊!
想到什么,他道:“就算这宅子卖了, 可我这么多东西, 你们得容我搬家啊。”
“没什么好搬的。”说着话, 中年汉子随意看了一眼院子里, 随即面色大变:“这些花草怎会如此?”
看他这么紧张, 江少观也紧张起来:“跟你有何关系?”
他还想着若实在走投无路,将这些花草重新培育一番, 也能换些银子回来。
中年汉子边上的婆子奔进门, 一脸痛心疾首:“老天爷啊, 怎么都毁成这样了?”
江少观心里不安:“这些花草是我培育的,毁不毁也是我自己的事……”
“屁!”婆子回头怒斥:“当时赵姑娘可是把在屋中所有的旧物都算上了的, 包括这些花草。为此,我们才答应未到衙门盖公印就先给银子。”
江少观:“……”连花草都卖了?
还有,他可没有忽略婆子话中的旧物!
也就是说,赵荷月不止卖了宅子,还把这屋中所有的桌椅板凳,包括被子衣物,全都卖了?
江少观心里正慌呢,门口几人已经奔进了屋去查看。不用求证,他已然明白,确实如自己所想。
方才他刚把东西收拾干净,几人从屋中转悠一圈出来后,中年汉子看着满院子的花草,一脸痛心:“屋子里还好,可这些花草怎么办?”
婆子正捏着一株茶花仔细看根部,半晌后,惨叫一声:“这株茶花也折了!”
她抬起头恶狠狠瞪着江少观:“你得赔!”
江少观昨天乍然发现陪了自己近十年的女子背叛自己,还卷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一时间悲愤交加,只想找东西发泄,根本也没管到底是茶花还是月季花通通一顿砸。
爽快是爽快了,刚才他在屋中想着卖被子换银子时,已经后悔自己昨天砸了花草。不过,又想着若没断根,换个盆重新培育应该也能活。正想收拾完了屋子就重新去查看花草呢……他做梦也没想到,赵荷月居然连这些花草都给他卖了,简直是雁过拔毛,一根不剩。
“这个宅子是我买给她的,这些花草是我培育的。”江少观正色道:“我被她骗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她卷走。你们真要我赔,我只能把我自己这条命赔上。”
简单来说,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这就是耍无赖了。
这些人都是靠着低买高卖,赚点差价养家糊口,可不敢要人性命。
中年汉子只觉得棘手,让边上的人再去找个花匠,想要查看一下到底有多少能活。
半个时辰后,得出结论。最值钱的两株茶花已经折了,大半活不了了。至于别的,因为花种普通,倒可以忽略不计。
“江公子,做人要讲道理。你毁了我们的茶花,就得赔偿。”中年汉子看着手中账本:“我们也知道您是被骗了,也不要您多的,给二两就行。”
江少观:“……”他住在自己买的宅子里,砸了自己养的花草,到后来还要赔偿?
说破大天去,也没这种道理啊!
他想要讲道理,几个中人还觉得自己倒霉呢,只这院子里的花盆就值不少银子,这些都得他们自己贴。可以说,少给赵荷月的那些银子,大半得贴到这上头来。
两边闹得不可开交,到了后来,中人扬言:“江公子,您若不愿意赔偿,我们就只能请大人讨个公道!”
他们要告状,江少观也想告状,如果能把赵荷月找回来,就什么事都没了,他立即道:“去!咱们一起去。”
他想去,可有人不许。
从中人上门到查看花草,再到后来掰扯赔偿之事。前后足有近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里,派人盯着弟弟的江少扬也得了消息。
他怕二弟跑出去借银子,或是跑出去请人帮忙欠下人情债。这些到最后肯定都是他来还。所以,他本意是请人盯着二弟不让其胡来,没想到不过一天,就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江少扬在知道两边因为二两银子掰扯不清时,就猜到可能会牵扯上衙门。到了这里,只庆幸自己不怕麻烦跑了这一趟。
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富商,都怕扯上官司。但凡去公堂上一回,多少都会影响名声。江家如今正是要紧时候,可经不起这些波折。
江少扬到了地方,掏出二两银子,这才平息了此事。
江少观看在眼中,心里颇不是滋味。眼看大哥要走,急忙跟上。
察觉到后头的二弟,江少扬转身皱眉:“别跟着我。”
江少观振振有词:“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就是因为我入赘丁家而赚来的。你想要独占,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江少扬:“……”
江少观觉得自己很讲道理,继续道:“我知道,你恨我搅黄了家里生意。但你可别忘了,咱们能占丁家便宜都是因为我。我入赘丁家这些年,你已经赚了不少,你该谢我,而不是怪我!”
江少扬冷笑一声:“无论你如何狡辩,总之是你做错了。我想要挽回生意,就不能接济你!所以,你趁早收了心思。”
江少观哪里甘心,几步上前靠近了些:“不能明着接济,你可以暗中啊!我如今身无分文,连下一顿饭都没着落,你给我一点银子,或者把我安顿好。我也不来烦你了,皆大欢喜。”
“喜个屁!”江少扬喷他:“你以为丁家人是傻子?今日你和几个中人闹这一场,你被骗的事连我都听说了,你以为弟妹不知道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身无分文,但你却有地方落脚,还不缺银子花。傻子都知道是我接济你了!”
他爬上马车,一脚踹下跟着他也要上马车的江少观:“二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搭上全家的前程吧?”
他压低声音:“其实,你和弟妹多年感情。我也不信她真的那么绝情,不原谅你,不过是心头的怨气没散。依我看,你在外头多吃点苦,等弟妹心软了,你自然就能回去了。你认为呢?”
江少观:“……”他不想认为!
到底多年夫妻,兄长的话不无道理。但是,他根本也不想吃苦。
就比如现在,他身无分文,难道要去找个力工的活儿养活自己么?
江少扬话落,立刻吩咐车夫启程。
等江少观伸手去拉,只拉了个空,他不甘心地追了一段,只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看着马车越走越远。
*
外城发生的事,秦秋婉很快得了消息。
事实上,就如江家所料,她一直让人盯着江少观的一言一行。
丁家让江家占便宜,本身就是因为江少观和丁海瑶的夫妻感情。如今感情不在,这便宜自然也要收回。
没有第一时间收回,就是为了告诉江家,不许他们接济江少观。
经过这一回,相信江家应该学乖了。
得知此事,她心情愉悦无比,小碎步往主院去。这些日子,她亲自盯着大夫给丁父配药,偶尔还会亲自动手增减药材,丁父的病情平稳好转,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丁父正跟着丁远鹏打拳。
一个教得认真,另一个学得认真。
看到她来,祖孙两人收势,闲聊半晌后,丁父笑道:“远鹏,你不是说还要去骑马么?”
丁远鹏看了看天色,笑道:“祖父,你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陪我一起。”
话音刚落,人已经小跑着远去。
丁父将孙子的活泼看在眼中,眉眼俱是笑意:“我从未想过远鹏会有好转的一日。记得他刚生下来时,我希望他文武双全,最好青出于蓝,将丁家发扬光大。”他有些怅然:“后来他病情越来越重,险些不治身亡,我就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让他康健快乐的长大。”
不奢求孩子出人头地,只希望他康健快乐,平安一生,这大概是每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最真诚的愿望。
怅然也只是一瞬,丁父很快收敛了心情:“对了,赵荷月那边有消息了吗?”
“找到人了。”秦秋婉笑意盈盈:“他们这般恩爱,我哪里舍得让两人分开?”她一本正经:“我就不是那棒打鸳鸯的恶人。”